当即就把胡光宗上下搜了遍,很快就搜出来一根金条,这金条金灿灿的,亮晶晶的,带著一股魔力。
叫几个人死死盯著,呼吸都粗重起来。
“狗杂种,上山挖宝去了吧,这金条可是好成色,不像是普通金器熔铸的啊!”
那人咬了一口,留下个牙印。
“快说,金子哪来的,说不出来历,我就去报官,捉著你去见官府!他们有的是办法叫伱吐出来的。”
胡耀祖眼中流露出一股阴狠,到了嘴却是求饶的话,几个地痞将他带到了一处院子的柴房之中,又要仔细逼问。
胡耀祖便假装求饶似的:“我祖上是守墓人,两百多年前,有一位前朝藩王,就葬在烂柿豁,那里有许多金条,金饼,但是比较邪门。”
“好啊,怪不得你扛著锄头就往那边跑,掩人耳目是吧!今晚带我们去,不准跑,不然打断你的腿!”
说罢便掂著金条走了去。
留下胡耀祖一边流泪一边笑,面目越发狰狞:“都是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我的!”
等著夜里的时候,几个地痞一起出动,捉著胡耀祖在前面带路,直接带到了金蟾庙。
金蟾见了这几个地痞流氓都笑了:“胡耀祖,你做得好,这不就开始还债了么,这第一次,我算你双倍,一个人头二百两,这三个人就算你还了我六百两黄金,还有九千四百两,哈哈!”
而那三个地痞直接就被金蟾的贪婪幻境迷失自我,看到数不清的金子,财宝。
“作为奖励,你身上的这些伤,治好,我便不收你的钱!”
却见金蟾吐出一枚红枣:“吃下去!”
胡耀祖已经成为了金蟾庙的“伥人”,对金蟾信仰已经达到了顶点,这种是典型的“恐怖崇拜”形成的信仰依赖,是最为顽强的信仰,因害怕降下灾祸而祈祷,只求一个平安,不求金银财宝,就像是奴隶取悦奴隶主。
胡耀祖吃下红枣,果然身上的伤势,疼痛都好上了许多。
而在幻境之中,三个地痞流氓也被引导著许下愿望,他们三个都是普通货色的人渣坏种,愿望不是发财就是成为地主,不是成为地主就是希望有十个老婆。
等许下愿望,便是中了金蟾的圈套,成了“共同背债人”。
这一套手法,和大资本家将自身的债务风险通过银行金融运作,转移到大众身上的手法其实是一样的。
只是资本家坑的是有些存款的普通人家,收割三代人的财富,金蟾只是套死几个蛀虫人渣,这种人成为老赖,其实也是无所谓的,更何况金蟾还有一套独特的机制,督促他们创造产生良性资产。
很快这三个人也加入了开荒种地大军,还需要为奴为仆,拉入更多人渣进来。
至于是不是人渣,金蟾自有一套评判标准,作为五毒,他也能清楚感知到这个人体内的“五毒”有没有超标。
反正有些钓鱼执法的嫌疑,但总的目的上,还是帮助人们民风更加淳朴的。
只是这人渣就是源源不断,金蟾庙的香火也越来越旺盛,烂柿豁周边的荒地,空地,都被人“承包”了去,每日都能看到那些懒汉,赌鬼,毛贼,在那里农场改造。
当然也有人想要求饶,偷懒,认为种地要土,要天,要水,但这里水源稀少,土壤也没有那么肥沃。
“土地不肥,就去烂柿豁里面挑,那里肥沃得很!”金蟾可不听信他们的鬼话。
正好拿著他们做苦力,将烂柿豁清理出一片地方。
别的不说,这个烂柿堆肥法,倒是一个好办法,两不耽误。
开荒种地,官府一向支持,但是这么多懒汉,毛贼,赌鬼,地痞在烂柿豁附近开荒,还是惊动了官府。
这日县令出行,发现街上百姓欣欣向荣,摆摊的,拉货的,比以往多上许多,街道嘈杂,不禁问道:“怎么没人来规范管理一下?”
旁边的主簿叹道:“最近没有人可用啊,之前还有一些泼皮户,游手好闲,又有些凶名威望,我们叫著来,也能做成这些事,这些小商小贩,收个税目,五文十文不难。”
“平常也是这些地痞无赖平时帮著税吏下乡,游檄捉贼,也是我们官府的半个能用的。”
“可最近,他们偏偏中邪似的,往著一个地方钻,开荒种地去了?那边是有宝贝挖还是怎么的?搞得这种巡街游道,规范管理的事情都没人做了。”
县令想想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前些日子,那陈县尉便因为长生教的事情,跟我闹情绪,什么事也不配合,如今马上到征夏役的日子了,可不能再叫他这么任性了。”
“长生教朝廷自有派军镇压,和我们地方小官实在不达干系,他一个没有关系的武举人,又不是武进士,武状元,得了一个九品官,已经是祖宗保佑了,竟然还想著往上爬,你往上爬,就得出乱子,出了乱子,谁担责,还不是我么?况且还没出乱子呢,就地藏庵的那些尼姑,死了也干净,竟然有几千亩良田,放出上万两的借贷。”
“只要百姓不暴动,这不是好好的么?”
这县令此前曾说是“鹿县令”,得过且过,只关心教育,兴办学校,游山玩水,不管民事,如今这些泼皮爪牙被金蟾庙给治住了,这些什么豺狼野狗的地方吏,就占不得优势了。
因此这县令说是好奇这些,其实已经开始计划,征召良家子,顶替这些地方吏员安排的爪牙了,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许甲这边,倒是不大关心这些玉山县本地的蝇营狗苟,一心修行采药,壮大心神,肾神,同时参悟前世魔考之中颠三倒四的那篇经文,调和自身精气,神形,血肉五脏。
之前只将心神点化出来了一个童子,双肾各自点化一尊童子,如今正式要做的就是剩下的三个脏器。
好在小红制作的五行丸足够,许甲又将上次采到的两株赤灵芝,配了牛聪聪从牛大富那里再次偷来的老参,老黄精,配以茯苓,九制何首乌,亲自配了一副“参芝既济丸”。
今日终于炼成了去,这丸药,许甲炼成麦丽素大小,是药粉,配熬煮成膏的灵芝人参,加了蜂蜜一并制成,有一股独特的药香。
不过刚刚炼成,许甲便拿起一丸,许母,小红,这些日子协助著一起炼丹,都有些好奇:“这丹丸,效果如何?”
许甲摇摇头:“尚且不知,这是一丸新药,只能说是大补,需要试药的。”
这时候战鹰落了下来,她身上多了一些野鸡毛,是之前逆羽鸡身上的,至于许甲从逆羽鸡身上拿下来的风丹,则和那枚木禽风卵在一块儿,许甲几次拿蜡烛照著看,确定孵化日期就在这几天了,期待孵化出来一只青鸾什么的。
虽然可能有些痴心妄想。
“大仙,我来试,我来试!”她消息灵通,知道之前胡金花仅仅是吃了一片赤芝,就变身成了一个美少年,她也要吃,吃了之后,变成一个轻盈的美少女!
归绫高作为许父的镇纸,这次没有跟著去,也是张大著嘴巴:“大仙,我,我!”
他们光闻著药香,就觉得十分心动了。
许甲于是掰开丹丸,一鸟一龟,吃了半粒。
“这丸药,你们吃一丸,我都怕你们血管爆炸,或者肾,或者肝之类的,有一样出问题,先吃半丸吧!”
两个小家伙囫囵吞了,归绫高还好,内景元宗是正经修行功法,他吃了就缩著头开始炼化,陷入睡眠。
可战鹰就不同了,她只是一只麻雀,她开始浑身发痒,于是开始一根一根的拔自己的毛,直到全身毛没了,光秃秃的,一点点肉,发红发紫,过了一会儿,就开始倒头就睡。
“这是死了?”许母将掉在地上,僵僵的无毛小麻雀捧在手心:“这不是你养的小鸟儿么?”
小红也翻了翻归绫高,没有动静:“这个好像也活不长了!”
“少爷,你拿炒锅炼丹,我就说不行吧,你之前都跟我说要用陶瓷来炼来著。”
“只是补过头了。”
第166章 脾宫主神,宝源泉
“补过头了,也不至于把毛都拔了吧!”
许母怜惜生命。
许甲指著战鹰身上肉眼可见重新生长的绒毛道:“它只是开始长新的羽毛了。”
当即便将这些丸药放入一个葫芦里面,贴上了符箓,防止药性走失。
“过个两个时辰再看看他们死了没有,如果两个时辰还没死,大概率不是中毒。”许甲斟酌道。
他也不确定这丸药究竟如何,事实上,这些丸药是帮助许甲壮大心肾二神之外,滋养脾宫,脾乃土,调和水火,亦是后天根本。
如今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等著过了两个时辰,战鹰的绒毛已经将她包成了一个毛茸茸的毛球儿。
归绫高则暂时看不出更多变化。
见他们都没事,许甲这才入了自家房间。
这房间是乾位,得屋宅生气,是一家主位。
如今许甲又多了一些布置,故而生气更甚,若是老人带著孙子居住在这里,起码能够长命百岁。
床榻之的桌椅已经挪开,只北方的一面墙,隔著屏风,立了一个小坛,坛上供奉的不是别人,正是许甲的内景之神。
上面一一写好了名字,罗列有三百六十五位,最上面的,则是许甲本身的名字。
三百六十位中,又有二十五个,是主神对应三元八景二十四黄庭(肾神两个),剩下三百四十位,都是百节众神(包括脚趾神,手指神,喉神,牙神,穴位神)……。
这些神祇对应的便是许甲前世青城山所得的内炼秘法。
许甲前世都是不成体系的修持,而且只修炼了主神,没有修炼百节神,也就是之前说的,肝上观想救苦天尊,肾上观想闾山法主许逊和临水夫人……
这是乱了套的,不成规矩的谱系,如果要修成,就要像是陶弘景的《业位真灵图》一般,给他们一个个排资论辈,安到对应的位置上去。
而那本颠三倒四的经文,即《太上灵宝净明道元印证篇》,就是讨论了精,血,炁,身,意,情,神,慧,道之间的关系,谁主谁从,谁佐谁使。
这便可以参考来给百节诸神来排列顺序。
这也是许甲供坛,做印证的佐证。
最上的是“神”,神得“道”的辅佐,制定规矩,引导周身运转。
神下面的就是意,也叫做识,意识负责主管调控,自然发生出来“情”,主动学习诞生“慧”。
情和慧有是“身”的运行主管,根据情感和智慧,做出种种决断,甚至可能联合起来违背“神”的命令。
身又执掌精,炁,血,髓……
许甲藏慧于心,藏情于肾,但意识却藏不起来。
人身自行运转,百神协调,都是自动化,但是许甲点化出来了心神,肾神,这两个脏器,就从自动档,变成了自动手动两可。
每多增加一个可以自己掌握的脏器,节点,就更容易出现错误,修炼出了差错,瘫痪只是寻常的事情。
因此古人幻想,这各个部位,都有神祇,主持运转,就像是编写一个程序,是,或,否……
这就是这门法门内炼的本质。
许甲服下一粒丹丸,随即开始调动心肾二神,开始炼化。
但并没有起到像是那些妖仙一般的显著变化于是许甲又吃了两粒,一共三粒入肚,终于开始有些变化了,许甲的肚子变得暖暖的,一股热炁开始升腾下行,上升的气往膻中去,下行的气却往会阴。
这叫许甲有一柱擎天的尴尬和隐隐有精关失守的莫名快感。
但许甲死死守住精关,先天精也不许其往后天精变化,小药不泄,便滋养成大药。
采下炼化,便是炁如滚珠,沿著经脉而走,按照子午流注,一一行炁,缓缓而动,如果要调快,或者调慢,则需“神领意持”,这是“搬运”的法门。
但是许甲目前不需要搬运。令其自循而走。
从外面看,许甲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而法界之中所观,许甲身上就是五光十色了,其中水火的能量更是相互激发,心肾童子交替采药,水炼火炼。
一股股药香,道香弥漫开来,分明纠缠房中,这药香变幻参童,芝童,追逐打闹,最终又撞到许甲身上,化作一团炁,从口鼻被吸入进去。
却见心肾二童子的样貌,在这样的劳作之中,从小童,变成少年模样,衣裳也从肚兜,变成了道袍。
小药大药,都化作先天精,先天炁,滋养周身。
但最终运到了脾脏上,脾土之上,早就建好了行宫,许甲前世观想内炼的是厚土娘娘,便是要取土母之意。
此时也是如此,要凝戊土之炁。
但约莫片刻,脾土受水火催化,并不变成生机勃勃的戊土,而是转化成了“流沙”沙砾既有戊土的柔软流动,是近乎“水”的流动状态,本身又有近乎金石的坚硬,是土受火炼成金性的证明。
在流沙之中,脾土宫中,孕育出来了一位身神,这位身神黄黄的,身上披著一副符图,刚刚睁著眼睛便道:“吾乃脾宫之主,宝源泉!”
当即大量的多余的后天精气,还是被他搬运起来,经过脾宫化作先天精气。
即许甲从此可以通过“服饵”,转化先天精元,逆后天之本,为先天,只要壮大脾神“宝源泉”便可。
但与此同时,许甲血肉极速被炼化,除却五脏六腑,骨骼血管,周身廋得只剩下近乎一张皮。
等著许甲睁开眼睛,也是被自己这个模样吓了一跳,面廋身削,像是竹竿撑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