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琐碎之事,便不需要贫道动手,里面虽有些伥魔,屠夫凶鬼,但你们也该练练手,勾牒有勾魂之能,没道理你们会害怕鬼。”
李仁泰等连连点头。
随后许甲便一一布置,将汉尼拔食人教主的五脏,分别放在五个坛子里,每个坛子都装满盐巴,防止其腐烂,其次盐巴也有祛邪之功,点出接著五行小魔神灵性,勾出闾山五狱幻境,顿时便有重重魔影,道道阴风。
不多久,一道虚影爬出,正是五狱判官,他一出来就觉得不对:“这是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天庭治下么?”
然后就见到了许甲,于是十分恭敬:“原来是天师勾召。”
许甲摆摆手:“判官不必多礼,贫道摆下此地狱,并非专门勾召,只是想设立一道门户,能让门下弟子,有个通过五狱,获得勾牒的修行机会。”
五狱判官摸摸下巴道:“若是几个名额,也就给天师做个人情了,但要稳定获得名额,肯定是有门槛的。”
“贫道知晓,地府要录取最低的鬼仙职箓,一要积累善功阴德,二最好要生前修行,或者若能引渡一百只恶鬼,也能直接获得,只是不知道你们收不收这些赤发鬼,金毛鬼。”
五狱判官掐指一算:“收,只要是鬼就收,天庭治下,也有其他神话体系的神祇的,保持一定自治,但还是要坚持归化的。”
“这里虽然不在天庭治下,但最近好些人烧纸钱,其中有美金,英镑这些洋钞,也能有些用处,就是太远了,地府的押车,不怎么能发到海外来接收,天师在海外立教,归化蛮教教民,也是功德无量。”
许甲趁机问道:“贫道观天之相,此界有升纬之势,是要晋升到何处?”
“此界人种数类,说明是至少三个不同世界文明进行融合过了,或许是融合期结束了,晋升就开始了,这并不稀奇。”
“天庭以往救世,都是如此,三四个残破的小世界,资源潜力都不行了,就合并了,类似于合村并镇,整合资源。”五狱判官按照自己的经验和理解给出答案:“地府不也如此,将五百个欲界归为一个小地府管辖。”
许甲又问了黄真人,五狱判官说黄真人陪同五岳府官员去别的世界巡查巡视去了,需要过些时日才能重回小地府。
随即就是设立一个小地府在此界海外的临时办事处,争取将阿美莉卡如今无地府状态,纳入地府辖区。
若能在阿美莉卡法界,梳理轮回,纳入地府管辖,这便也算许甲的一重功业。
在此之前,洋人魂魄,要多少收多少,洋人烧的纸钞转为阴间流通的货币,也是有多少收多少,拿这个,来换取度五狱的机会(会放一定程度的水),来保证许甲门下弟子,能通过这个稳定的办法,获得勾牒。
和五狱判官谈判完后,许甲又炼了一人皮魔幡,骨头炼制了一些七七八八的小法器,让他们布置到汉尼拔的法界庄园中去便又,再挑了些徒子徒孙,直接将勾牒给注册了,这才消弭了意念,重新坐回坛上。
接著意识就回到原本肉身之中,在徒子徒孙们的跪拜和经诰声中,完成了退神。
“等著那重世界,海外通天观祭坛建成,便可以让他们源源不断献祭五谷粮食,可以解一解燃眉之急。”
许甲对那些弟子的手段本事财力是放心的。
只要以这个黑人洪秀全的名义,喊个个什么保障世界贫困饥饿人口,就能够筹集大量粮食。
他们那边做慈善是假慈善,捐出去的,还没发的工资高,福利待遇多,到了许甲这里可就是真慈善了,是真真切切的送到灾民嘴里的。
将生米碗放好,要祭祀黄天圣尊换取粮食,基本上就是废了,不是许甲有什么私心什么的,万一是邪教陷阱呢?
粮仓的粮食还没到弹尽粮绝的时候,之前金蟾就囤积了许多低价粮食,用作维持粮价稳定用,地主有段时日也是拿出大量粮食换成现金,来玩这个股市游戏的,足够全县人吃上一年半,但灾民多了之后,要赈灾,要做工程,这些粮食就消耗得极快了。
当进入三月中旬的时候,天气短暂的晴了几天,只是到了四月又连续下半个多月,将近二十天雨水。
直到芒种前,接近了五月,才天朗炁清,只是许甲看出来了,这时候开始,接下来一直到秋日,只怕自然雨水一点也无,自家这边不怕,雨多还没办法驱赶天晴,雨少了,顺济小龙王立马就能下雨。
百姓们这才开始播种,完全错过了春日,直接从夏日开始耕作,夏日耕作,秋日成熟,长得快些,风调雨顺些,造化和恰些,三个月可以成熟,那时候也八月了,就算八月可以再赶种一批苗子,如今天象,只怕不到十一月,就有寒潮,南方如北方,北方像寒原。
到时候不曾收割,就冻死来,只能改种别的,或豆子,或者抗冻的冬小麦,总之不可能浪费几个月时光的。
经过冬日,春日的开垦,鄱阳周边已经多出了五千多亩良田,青苗长得很好,相信必然是一个丰收增产的粮仓。
插秧之后,除却一部分人维护这些原有的稻田,其他人还是分成了生产大队,继续开荒,开完荒就种,不怕时间晚,只要能在冬天来临前收获,就都好。
江南西道如此,别的南方地区也差不多,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开始种地了,只是不知道接下来南方将长达五六个月,都不落一滴雨水。
相反的则是北方,他们则进入了夏涝,叛乱更多了,且北方蛮族入侵,战事疲惫,朝廷拿不出钱打仗,连续吃了大亏,蛮人劫掠了大量的粮食,财富,放火烧村,进行无限制的屠杀……
这导致百姓对朝廷失去了信心,农民有地也不敢种了,纷纷向南逃难,逃荒,躲避兵灾。
北方灾民南渡,进一步增加了南方的粮食压力,治安压力。
不过鄱阳模式,倒是流传出去了,好些地方的县令,官员,想要干实事的,也都开始组织难民开荒了。
只是他们很多只是想利用难民罢了,很快便有难民开荒完成,当地豪族盒饭场侵占,告上衙门,也毫无意义……
如此民怨积累,很快便迎来了爆发,一个月时间,许甲就听到了十七八起难民在别的地方起义,暴动的情报。
当然,地方大族勾结官府,在当地还是有能力的,大多数暴动都以镇压成功为结束。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的天气状况,才是第一年,等著第二年,第三年,甚至四年,五年的时候,就可看出“国运已亡”,国体再难存续,天下九层九的平民老百姓都活不下去。
为啥,每次天灾,都必然带动土地兼并,一年一次兼并,三年下来,当地豪族的土地就会滚雪球一样膨胀,大量农民破产,他们越发得意,却不知这样越是摧命,一场山崩,一场海啸,会席卷整个王朝,所有的资源,都不作数了,都得再次分配。
许甲能感受到其中的汹涌,劫炁一层层叠加累积,直到压垮所有人。
许甲能做的,就是在难民和本地良民当中,开始招募“团练”,也就是地方民兵组织。
许甲的目标是三年达到五千人,同时山居观也开始从难民之中招募第二批道童。
第一批是从良家中招募来的的,再从本地良家招,也没有多少种子了,不如直接从鄱阳难民之中招。
等著这批好了,就也送去那边,把第一批去吕宋那边的,替换一部分回来,到这边做团练的军官,然后正式训练道兵,战阵。
这些都被许甲一一写入计划之中,但做这些,都是要粮食的。
好在,很快,第一批粮食就到了,不是阿美莉卡通天观那边修建好了祭坛,而是孙宝他们的船队,自吕宋运输完了人口之后,又一路去了南越、安南、暹罗等地,购买了二十船粮食过来。
本来他们在路上,就可以卖掉,甚至被漕帮查了好些次船,但孙宝认为,这是“从龙之功”,不可因小利而舍大利,他想要封候得爵。毕竟见识过大炮,火铳,孙宝认为,天下谁人称王,必然是这位许天师说了算,他就是那种话本小说里面,辅佐帝王登顶的神秘人物。
二十船粮食,确实给许甲解了急,也让许甲对这个孙宝也入了眼,上了心。
请假
请假休息一天,没有别的原因
第308章 献祭粮食,回馈仙丹
孙宝拉著几个大商人,都对著金蟾纳供:“这二十艘船的粮食,并非我一人所出,这几位,都是在海外大商人,和我一起建了一个中转补给站港口,在靠近暹罗那边,一并投入教内。”
金蟾察觉到他们拉帮结派,但没有拒绝,反而大为高兴,因为这些商人能出海,都是有至少中型船舰的。
况且许甲座下拉帮结派,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不差这一波,商人商人一窝,读书人一窝,地祇神灵,精怪一窝,许甲嫡系童子又一窝,没有根基的又互相抱团取暖又一窝。
诸多商人都想要金蟾持股,然后给他们的船安装上大炮,安排上火铳,修建上南龙敖嘉的船首像,避免海事风波,大妖海怪。。
这没有什么吃亏的,与其交孝敬,被盘剥,不如固定交保护费,或者自家的生意就是人家的,就算少赚一些,多跑两趟就赚回来了,稳定才是最重要的。
金蟾看出他们各个水路财运昌盛,敢于出海经商,各个都十分具备魄力,手段,不是那种跟风出海的人,那种大部分沦为海盗,或者沉入海底喂了鲨鱼,只少部分能出头。
或者说,有时候,这些商人是海盗,有时候这些海盗是商人,甚至会兼职倭寇,长生教徒。
不过能到这里来,都是经过查验的,至少不是那种同流合污的,是真心想要稳定做生意的人。
“我们有宝物献上!”几个商人七嘴八舌,对著金蟾进奉,这个拿出一座七尺红珊瑚,竟然足足有一间屋子那么大,呈现扇形,有树,也有树下礁石根基,奉承道:“听闻金蟾爷爷有一座聚宝盆,却没有一株摇钱树,此珊瑚宝树,以珍珠等宝供养,插在聚宝盆上,可通络八方之财气。”
又有人献上珍珠,竟然有人头那么大,藏在砗磲之中:“此为千年明珠,乃是巨蚌在海上吞吐月华,竟然形成海市蜃楼,不知道迷惑多少人,我等招募疍民勇士,入海舍命迷惑蚌女,才将其盗出,属于上等天灵地宝。”
“这是我等经商所行路线绘制航海地理图志,也献给您老人家,外加海盗船三艘。”
“这是南洋五十丈到六十丈之间的上等巨木五根,可作宝船龙骨,或修建明宫。”
“这是龙涎香,龙脑香,龙息香,龙血香……各自数十斤,合计一百八十斤,制香合料,能达上真……”
“这是……”
这里加上孙宝十人,便献上了十份宝物,各个都扯著鼻孔老高,分明对这些东西十分自得。
多宝也不拒绝,毕竟礼多人不怪,张开巨口,将一应宝物吞吸入了肚子里,只些大物件留在外面。
“你们既然拜了我多宝的码头,便是我多宝罩著的商人,别的不说,保你们得一个外门弟子的身份还是不差的,也算是自己人。”
“只你们既拜我,需知我只赚善财,修善业,汝等也需如此。”
“正巧前些日子,有几个背信弃义的商人,哄抬米价,坐地收钱,被我连本带利,收回了财气,背了一身债业,转眼高楼起,高楼塌,前面看不起的灾民,恨不得饿死更多人,后脚就忽逢变故,自己流落街头,也成了灾民。”
“有几个不争气,一时竟然想不开,吊死了,成了债鬼吊客,朝我索命来了,我就大发慈悲,将他们转为了债鬼金蟾,用黄金给他们做了身子,用宝石点了眼睛,如今正好让这金蟾,跟著尔等修行,来来来,我来传你们一道财神箓!”
几个海商听了,纷纷摇头,不敢授箓,只觉得上了当,这根本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上来就给他们下马威,这什么财神箓,只怕是债鬼箓吧。
可不由得他们分说,金蟾背上就飞出十只带翅膀的金钱,钻入了他们眉心,又有长舌头的几只碧眼金蟾从他嘴巴里面飞出,落在他们肩膀上,哌哌哌的叫,一时间立马心意相通。
“掌柜的!我来辅佐你们发财了。”
孙宝忍不住问道:“金蟾大神,您这是何意啊?”
“你们懂什么?这叫双重保险,你们安心些,我也安心些,师尊也安心些,我打算给你们投一大笔钱,超过你们身家的数倍,这笔钱,自然是得自己拿著才好,接下来时日,你们有家室妻儿老小的,通通给我送到玉山或者德兴来,却比你们藏在外面要安全得多了!”
“我们好心献宝,你……你做这种事情,简直寒了我们的心!”
“都是投机倒把,有利可图罢了,我是行商的祖宗,你们专拜的财神,还不懂得你们在想什么?哪里有既没有风险,又有十足好的事情,就比如粮食吧,万一全依赖了你们,下次万一有个什么事,你们只怕都投了人了,我们岂不是被掐断了命脉?”
“正所谓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我们也非贼,可还是得深度合作一二,免得你们两头赚,没甚风险,亦叫防患于未然,至于献宝,我给你们几十万两的生意做,多少人求著献宝,我也都收了,可非要办事么?世界上拜财神的那么多,也没有见真发财的。”
许甲给金蟾的功法,是究极资本流转的功法,这让他看清楚了商人和资本家的本质,前期许以小恩小惠,分化他人,后期鲸吞之势,一口吃下……哪怕是一个强大的帝国,也不过是拿上桌分食的大饼肥肉罢了。
最了解商人的,金蟾可以说第一,没有人敢说第二。
“莫吵莫吵,再吵我也翻脸了,之前说过的,就不算数了。”
长舌头金蟾吐出细长舌头,像是金索吊绳,能活活将人吊死在老歪脖子树上。
孙宝等人气愤不已,却又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去找许甲或者许及第告状——他们是一伙的。
只得受了掣肘,好好听这些号令。
“这些时日,我们这里开办了工厂,解放了一部分妇人,做了女工,这里有两万匹上乘丝绸,都是这些时日收了生丝,加上自家养蚕捉茧,给做到的,我要你们,把这两万匹丝绸卖出去,同时在各地,收生丝,蚕茧,送到这里来。”
“第二个,海外有几种作物,玉蜀黍,番薯,洋芋,棉花……这里都有图册,你们需要寻出来,这些作物,可以解饥荒厄难,凄厉苦寒,海外还有一是专门产毛的羊,也要引进,且需要继续从暹罗等地,拉粮食到这里来,等著那边夏粮收了,你们还得继续拉人到那边去。”
“第三个,这里的铜铁不缺,煤炭却缺得多,需要多多的运煤过来。”
“此外还有被子,成衣之类,越便宜越好,量越大越好。”
许甲这边虽产丝绸,可丝绸不是给老百姓享用的,其本身既是一种货物,也算是一种货币,况且这些丝绸也解决不了天寒地冻的问题。
至于种麻,沤麻,绩麻,织麻布……,这边也在进行当中,种不了的田地,不平整的,种南瓜,南瓜能长很大,做主食也挺好,平整一些的就种麻,麻长得快,不怎么消耗肥力。
只是麻布只适合做夏衣,冬天不保暖。麻布被子,里面填充的,很多都是芦苇絮,柳絮,干稻草,好一点的是鸡毛。
只有富贵人家,才有蚕丝被,鹅绒被,又或者用皮毛拼凑的被毯,也是暖和十分。
如果有棉花,或者高产羊毛的绵羊,许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至于养鸭子,取鸭绒,只能说这是一件精细体力活,也有人在做,都是一些半大孩子,不止养鸭子,养牛,养其他牲畜,都是这些半大孩子们去做。
孙宝等十个商人记住这里面的事情,觉得确实是一桩桩稳定的大生意。
于是也不摆情绪了,一一商谈起来,将这些事情都应答起来,尤其问起丝绸产量,质量:“玉山,德兴两县,种桑不多吧,就算加上鄱阳地区……”
“原先种桑是不多,现在多了,将桑种在池塘周边,池塘里面养鱼,将蚕粪当鱼饲料,等干塘后,挖塘底的淤泥肥田,如此又养了鱼,又种了桑,还得了蚕丝。”
“这两万匹丝绸,已经是集合了两县之力全力生产的了,如果可以源源不断提供蚕茧,或者生丝,别说两万匹了,便是十万匹,百万匹也是可以产出来的。”
一匹丝绸价值一千二百钱到一千八百钱之间,约莫二两银子上下,浮差在于定义普通丝绸和上等丝绸之间。
纺织机制作出来的都十分上乘,但金蟾给他们的价格只在八百钱一匹,如此算下来,就算他们只卖一千二百钱一匹,也有八百万钱以上的利润换。
换算下来八百钱兑换一两银子,那就是有一万两白银的利润,这还仅仅是这里的利润。才买生丝,从一边拉到另外一边,这里也有利润,虽然不多,也几千两,更别说购买大量被子,成衣了。
古代的被子,成衣,都是财物,都是可以拿到当铺当钱的,许多人夏天来了后当冬天的衣服,冬天来临当夏天的衣服,用来换取一些活钱来用。缝缝补补,父子相传也是有的。
这也是为啥,人死之后,给穿纸衣服的寿衣,忌讳死者衣裳的习俗,只在上层富贵人中流行,却也不至于烧了去,全烧了反而是后来人的习俗,因为不缺衣服穿了,轻工业太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