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是狐卜法,只能做一些基础的占卜,我能凭借自然对危险的预警判定吉是凶,但不一定准确。”
“五是迷情法,此法能控制人心,可一旦被破,便有一些反噬,切记不可用于邪途。”
“这五门法术,你只要默念借法,便可选择施展。”
……
“至于附体,许师不准我随意附体,对你身体伤害太大,若有万分紧急,只需说一声:狐仙救我!我便可附身于你。”
说罢,那巨大狐狸便朝远处而去,渐渐变小,直到消失不见。
……
清晨起来,许甲精气神十足,一是龟息法入门顺利,二是风水阵法很有作用,生气聚集,滋补不亚于完整的吃了一只老母鸡。
漱口之后,许甲将肉粥喝了两碗,笑著问小红:“你前晚被吓到了,昨夜可睡得香?”
“回少爷,昨晚不知道为啥,上半夜还有些不安,后面迷迷糊糊反而睡得舒服,今早起来好惬意哦!”
许甲道:“我把婆子的房间跟你隔开了一间,自然静些,你往后专心伺候我一个,其他婆子找你做事帮忙,一并可以不理会。”
小红当下开心起来:“多谢少爷!”
许甲又问道:“羔羊买来了么?”
小红回道:“跟太太说了,太太今天请了李大夫来,要等李大夫给少爷诊了脉后再说。”
毕竟一只羔羊价格不算便宜,不比一只鸡,一只鸭,养大了吃肉还有二三十斤,小羔羊就只有十斤左右。
许甲点点头。
李大夫约很早就来看脉了,摸了许甲的脉象,却是奇了:“公子身体恢复得很好,倒像是已经修养了十几天似的,之前看的细若游丝,如今虽然脉缓无力,但已经不算细弱,且十分平稳,似老人脉,比之从前好多了。”
许夫人又将许甲自开的羊肉汤的药膳方子给李大夫看:“这方子开的如何?”
李大夫皱眉,怎么叫我来看别人的方子?千人千医,各自门派不同,理论不一,我怎么看嘛?
但见不是药方,而是一张膳方,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此法甚妙!温补气血,扶正阳气,固精壮元,只是非富贵人家用不起,倒像是什么大户人家流传出来的。”
“我儿能用吗?”
“自然可以,甚至老爷夫人,也可以时常服用,不过等著天气热了就不行了,天寒时滋补最佳!当然公子身体虚弱,夏日时体寒如冰,自然也是可以服用滋补的。”
李大夫又小心问道:“敢问此方何来?我可能抄录下来,回去仔细研习一二?”
“抄吧。”许甲道:“偶然从古书里看到的,若是能用来救人,才不枉它出世一遭。”
李大夫又问:“不知是何古书?可能借阅一番?”
许甲笑而不语。
李大夫明白意思,沉默就是拒绝,没必要挑明。
“倒是我唐突了。”
李大夫对许甲的医事还算上心:“等过几日再来给公子诊脉。”
许夫人又将他送了出去,问询道:“李大夫,您之前看出了什么?能不能仔细跟我说说,为啥要我们去请道人和尚来看看?”
李大夫却闭口不言,摇摇头道:“有些事情,我也不清楚,只和尚道士之中,多奇人异事,或许有些渺茫希望,并没有其他意思,夫人不要多心。”
随即便告辞离开了。
许甲看完脉后,便去了正屋明堂,查看风水变化。
抬头见天井,那葫芦上已经站著好些鸟雀了。
这是生灵天然喜爱生气浓郁的地方,在这里受薰陶呢。
而塘中之水,也自主流动起来,成了活水。
只一道怨毒目光在里面,被风水阵法摄住,源源不断化去煞气,转化为生吉炁。
“我算出有一遭劫难,可这吊客虽煞气逼人,却灵智不高,被我化煞为用,反滋养出生吉之炁,说明正主并没有到场,我的劫难也没有被化解。”
许甲此劫最主要的“变量”,便是原身魂魄,还有那个掀开自己棺材盖的道人。
群阴剥阳,这一个,怎么叫群阴呢?
战鹰已经被派遣出去打探消息,但狐狸精们和小胖墩也不能闲著,需要尽快提升实力。
第25章 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许甲离开此处,进入了许父的书房,许父正在里面看文章,见著许甲来了,透出一股欣慰。
“也别太累了,该休息就休息。”
许甲为了了解世界观,就必须要多看书,要不然一些历史知识对不上就麻烦了。
“没事,看看书,也打发时光,总不可能一天到晚躺著。”
说罢便拿起一本《大宁本经通义》,就看了起来。
神魂强大的好处便是过目不忘,不好的地方就是容易“血压高”,一旦用脑过度,就会有太阳穴鼓鼓的,一跳一跳的,人也容易眩晕。
因过目不忘,许甲翻书的速度很快,这惹起许父注意。
见许甲不到半刻钟,翻完一本书后便将书放了回去,又抽出另外一本书,他便心中嘀咕:不是找这本书看?怎么还偏偏每页都翻?一目十行也没有这样的快。
许甲拿的第二本书是《古今文章选集》,其中先秦文章并没有什么不同,大楚朝立后,就有许多不认识作者,不认识的文章了,不过不要紧,一并塞进脑子里再说。
扫描留档一般的看过后,许甲又将第二本书又放回去,拿起第三本书。
普通读书人家根本没有史书,许甲并不能从许父的藏书中准确了解历史,毕竟只有极为富贵之家才能读得起史。
如果非要学史,便只能前往藏书丰富之家去借阅,又或者拜访名师来讲史。
许父早年醉心功名,这里大多是一些做文章的讲义书,也就是所谓的“辅导书”,完全是为了“上岸”。
具体历史如何,他不大知晓,概念模糊,先秦以来又有哪些名家文章,他也没读过。
许甲也没得选,便打开了这第三本《稷泰元年年庆安府举子文章选》。
却听到许父道:“你好高骛远,看这些举人文章作什么?翻书翻这么快,看进去多少?”
“难道是因为我在前面说了你一句,你便在我面前做模样?”
许甲却头也不抬,只翻著书页道:“看过了,自然就是看进去了。”
许父压住怒火:好大的口气!
随即问道:“为问伱,克己复礼为仁,怎么破题?”
许甲微微一笑,脑海里已经开始检索了,不需化用,只需照搬,开口便是:“克己复礼,则内修其德,外践其礼,乃仁之至也。夫克己者,非止绝欲禁情,实谓抑私欲而显公义……”
这题目中规中矩,但议题很大,直接问的就是“仁”。
但许甲之前看了自己房间里前身的那些书,刚刚又看了许父的辅导书两三本,加上前世也活了一百多岁,多少也看过一些儒家经典,如今一并化用了出来。
只能说,装的时候到了。
许甲知晓许父对自己存有疑虑,但如果自己可以完成他的夙愿,考上功名,或者望父成龙,帮助他考上功名,便会疑虑尽消,因为这是确确实实的好处,这功名也是他许家族谱上的荣耀。
当然,许甲也可以抛弃此家,浪迹天涯,独身修行。
但许甲不是这样的人,且若于心有愧的话,又是一个因果在这里。
许父听著许甲回到,语气便柔和起来来:“不错,虽不算大有长进,却也没有忘记所学,考个秀才,应该是稳了,不过也不能自傲,少卖弄聪明,踏实一些,才能走得远些。”
“你从小便有读书的天分,却要把这份天分发挥出来,更加的努力才行,否则空耗才炁,就再难有成就了。”
“我房间里还有一个箱子,是请人从京城抄来的进士文章,和策论,虽是三年前开恩科时候的题目,不再时兴了,但看文不看皮肉,只看骨架也是够你揣摩许久的,你既喜欢看,明日一并拿给你看看。”
许甲并不喜欢这样的唠叨教训,可能是看到了前世好为人师的自己?
不过没想到一个秀才家,竟然还有进士文章收藏……这倒是意外惊喜了。看来这个世界的“印刷业”应该已经比较发达了……又少了一样赚钱的技术。
许甲本身并不醉心功名,考个举人了事,也是为了“身份”,即“名”也。
举人的身份,可以更好的辅助自己修道。而且举人一般还做不到官,除非主动去捐。
有了这个身份,在县城之地横著走是没有问题,只要不强行和官府对著干,一些不大不小的愿望,只要开了口,就立马有人给你办好。
举人还能铺设各种产业,这是秀才做不到的。
许甲修道,花钱如流水是已经可以预料得到,无论自己考到了功名,还是帮助许父考上功名,都足够支持修道初期的消耗了。
无论怎么说,考上功名,这都是“一本万利”的投资。
许甲见许父教诲的话,有些停不下的样子,于是看完这本书后将他打断道:“爹,我们家除了良田百亩收租以外,还有什么进项么?”
“还放了些贷。”许父被打断,有些愣。
他还想长篇论证,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来激励许甲更好的读书呢,然后望子成龙,看许甲考举人,中进士。
许甲皱眉:“还有么?”
“怎么问这个?”许父警惕起来。
“从前也没过问,我如今生病,调养身子需要花不少钱,肯定得问问,要是把家里吃穷了,那就省著点,要是还行,那就快些点好才为上。”许甲哄他道。
许父解释道:“你祖父那时候还是挺有钱的,只是后面吃了个大亏,便把那些都发卖了,连行商的船都没留下,就兑了这座宅子,还有百亩良田的基业,等你你娘嫁到我们家来,又带了十亩桑田的嫁妆。”
“根据往年的盘帐,只那百亩良田的话每年收上来的租子约莫有一百两,丰年多些,寡年少些,除却赋税,能剩下八十几两。”
“不过给人婆子们的工钱,逢年过节给县衙的孝敬份例,自家吃喝穿用,人情往来,也就花得七七八八,一年到头省著些用便还能剩下二三十两银子。”
“那十亩桑田,则能养十席蚕,一年收茧两次,若是没啥差错,可以产两三百斤生丝。”
“这些生丝,你娘带著女工婆子,一起织成绸缎,约莫能有五六十匹,约莫也能能赚到三四十两银子。”
许甲听到这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许甲看著自家这宅子这么大,占地两三亩,还以为多风光呢。
许父听闻儿子关心这些,不觉得不务正业,毕竟一家不扫,何以扫天下,治家和治国是一样的。
“说著好像一年能存下五十两银子,已经很多了,但再仔细算下来,其实也没有多少盈余,你我父子读书,买笔墨,给你夫子的束修,或者买些新出的书籍文章,哪怕不买书,只请人抄书,也是一笔花销,还比吃穿用度都贵些。”
许甲更沉默了,算来算去,每年竟然也只能勉强维持收支,甚至有财政赤字的可能。
可恶的黄真人,不是说投身中等富贵之家吗?可以供养初期修行?难道要“崽卖爷田”的破门败家式修行么?
许父见许甲肉眼可见的失望,甚至嫌弃。有些太阳穴跳动,不知怎么的,就张口说出:“当然,你祖父还有些做生意时候留下的积蓄。”
许甲眼睛又有了光,立即问道:“有多少?”
许父立马后悔了,本想著不告诉,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自家儿子既然问了,那就带著去看看吧。
深呼吸一口气后,站起身来:“你跟我来!”
却是领著往后屋走,后屋有个耳房,改成了茅房,放了恭桶,许父挪开恭桶,挪开板子,竟然有个地窖,许父领著许甲往下走,摸黑摸到了两口箱子,一口大,一口小。
许父打开箱子,这才将火折子点燃,顿时照亮光明,大箱子里码著银子。小箱子里码著金子。
此时都反射著光线,闪耀著宝光。
“这就是你祖父留下来的,银子有两千两银子,一百两金子,这金子是五两一根,拢共有二十根,这银子却是二十两铸成一铤,拢共有一百铤。”
“此外,咱们家的房契,地契,田契,都压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