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虎爷的地盘,我们兄弟都是虎爷的人,你要是识相点就爽快把钱交了,否则我们红头帮可不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得罪的起的!”
闻言阮幸更放心了,不是七爷的人,她就不用担心惹麻烦了,她看了一眼滚到一旁的白瓷碗,“可是按照规矩,十字街这边归七爷,那边才是你们虎爷的。”
“甭管虎爷还是七爷反正都是我们红头帮,你说那么多干嘛?不想交?”他一脸凶狠的表情,放在那张年轻稚气的脸上却是有些滑稽好笑。
一开始对阮幸释放善意的包子大叔拉了拉阮幸的袖子,悄声对她说道:“这两个是常在这片的无赖,别跟他们讲道理被缠上了有的麻烦,给个几文钱打发走就行。”
他们有着红头帮的名头,且每次要的也不多,够一两顿饭就走,不给钱给些吃食也行,态度强横,属实是站着把饭要了,那些做生意的摊贩们大多都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为这点不值当找七爷评理,给了打发走就罢了。
第15章 打劫喽
不过是眼红阮幸一个小小女童短短片刻就能轻松赚到他们好几天也赚不到的钱罢了。
“你说的有道理,谢谢你大叔。”阮幸对着包子大叔点点头,从衣襟的口袋里小心的掏出来刚刚赚到的十几文钱,满脸柔弱而又不舍,“我只有这些了,二位大哥看够吗?”
两人面上大喜,本来只是打个秋风,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不经吓唬,把今天赚的钱全拿出来了,这下两人今天不仅能吃顿好的,还能喝上几口小酒了。
连忙劈手夺过,美滋滋的装进怀里,“这还差不多,今天我们哥俩就饶你一回,下次见到我们可得主动点!”
“知道了大哥。”阮幸细声细气的看着他们拿了钱走远。
边上包子大叔恨铁不成钢的叹气,“给个三两文打发走就得了,全给了你今天还赚什么钱,回家怎么交代?”
此时围观的人因为那二人的搅局没人愿意掺和早已经散了,即便现在从新再开始,效果也不如刚来时那么好了。
阮幸笑了笑,“我胆子小,一害怕就没想那么多,钱没了我下午再赚就是了,他们下午应该不会再找我麻烦了。”
她将缺了口的碗捡回来,所有东西用包袱皮包裹好,“大叔,你忙吧,鸡蛋不够了我回家拿去,下午再来变戏法。”
包子大叔由己推人,知道她被人抢走了十几文钱心情定然不好,想了想拿了一个素包子给她,“还是热的,拿着吃吧。”
阮幸接过包子,仰头俏皮的眨了眨眼,“谢谢大叔,我不白拿。”
说罢便背着小包裹小跑走了。
“这孩子。”包子大叔好笑的摇了摇头,随后便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蒸屉里静静的躺着一颗鸡蛋。
距离那两人离开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阮幸记得他们走的哪条路,慢悠悠的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状若闲逛的跟在后面。
两人亲亲热热,勾肩搭背的正商量下午去哪家酒肆喝酒呢,完全没有发现身后多了个小尾巴,直到拐了两个弯走到一条无人的小巷道,一块脏兮兮的布从天而降盖了两人满头满脸。
“哎呀!什么东西!”
“咳咳!谁啊!敢偷袭老子!”
不等暴怒的两人将破布掀开,便迎来了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本想还手,可身上挨到的地方疼痛难耐,不过几秒钟便从破口大骂到连连求饶。
阮幸默不作声,把炼体功法中学到的各种招式都使了个遍,才心满意足的把两人打晕。
这炼体功法确实好用,一个人就能把两个未经训练的少年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可惜她现在还不能光明正大的使用。
不怪她小心,实在是功法来源不好解释,她才进堂口三天,武功境界就已经和那些练了三四年的成年壮汉差不多了,要不是担心惹人怀疑招惹麻烦,她在十字街口就揍这两个无赖了。
“我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收起破布,又在人脸上踹了两脚解气,这才把刚刚被抢走的钱拿回来,而且,额外还又多收入了七八个铜板。
“就当是你们赔给我的精神损失费了。”阮幸心平气和的想着,最后将二人衣服脱光只剩条裤衩子,把脱下来的衣服撕成碎布条给他们五花大绑,随后从容离去。
回到堂口吃午饭,在饭堂里遇见胖厨子正在挠头喃喃自语。
“奇怪……怎么感觉鸡蛋少了一点,不会是那几个帮厨嘴馋偷吃了吧……”
阮幸闻言微微一笑,步履从容的带着自己和石师傅的饭食回小院。
如果继续勤加练习,说不定下次选技能的时候模拟器会给她一个如火纯青的神偷技能,但可惜,她不能把一百文巨款用在这种地方。
饭后阮幸继续去了十字街口卖艺,所幸一下午平安无事,想来是那两个无赖平日里横行霸道,得罪的人太多,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谁打了他们,她一个柔弱胆小的小女孩,把两个成年男人打的哇哇叫这种事发生概率几乎为零。
虽然围观的看客不如上午时那么热络,但细数下来也赚了有三十多文钱,若是每日都能如此,一个月八九百文也是高薪职业了,的确如石师傅所说那样养家糊口没什么问题。
可惜现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大多数人只是玩个新奇,几天后大家都看过玩过就不会再有人关注了,这东西若是没有气氛组的烘托其实很难上瘾,也怪不得那些艺人都要到处跑江湖。
临近傍晚,天色将暗,街上行人也渐少,辛苦了一天的劳动人民迎来了短暂的休息时间,十字街的摊主们也纷纷开始收拾东西。
包子大叔见阮幸还没动,好心提醒道:“天都黑了,丫头赶紧回家去吧,晚上不安全,你这样年纪的小娃娃最容易被拍花子的拐了去。”
“哎,我这就回。”虽然阮幸不怕,却也不好辜负包子大叔的好意,而且再等下去也不会再有客户来给她送钱了,除非年节时期开放夜市,否则晚上街上一般不会有人,毕竟点灯笼耗费的蜡烛灯油也是一笔不菲的费用,于是她掀起包袱皮将地上的东西统统装好。
阮幸仔细算了一下目前她手里的钱,全部加起来一共是一百一十七文,充值了一百文到模拟器里,积分余额再次回到了11.3,又肉痛的拿出五文钱买了一份荣芳斋的糕点,小小几块,比肉价还贵。
可她买这糕点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而是要对石师傅投其所好,打探更多他知道的帮派内的信息。
跟石师傅一起吃饭三天了,根据她的观察,石师傅带辣椒的菜一般都不碰,咸面的花卷也不吃,倒是赤豆包子,甜水蛋汤,茄汁炖肉之类吃的多些,因此,她断定石师傅偏好甜口,甜口的糕点他也一定喜欢吃。
回去的路上阮幸想着怎么拍石师傅的马屁合适,脚下不知不觉走了经过赌坊的那条路,暗门子半掩着,里面隐隐传来微弱的吵闹声,阮幸在门前停住脚步,短短三四天,恍若隔世,她从这个门里出来,给自己找了条脱离剧情的,未知的路。
“你怎么来这儿了。”
门忽然打开,探出一个脑袋,胡三眼神有些奇怪的看着阮幸,发出了疑问。
第16章 收小弟喽
阮幸正犹豫着,来都来了,要不要进去赌一局,反正她有一次模拟可以用来作弊,但是兜里只剩十二文钱了,会不会得不偿失……
没想到门忽然推开,阮幸诧异了一下,很快脑瓜一转又想到一个想法,仰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胡哥,我来看你呀!”
她把手上提着的点心举起来给他,“我还给你带了礼呢。”
“看我?”胡三重复了一遍,摇了摇头,没接阮幸的礼,“有什么事就说吧。”
见胡三不接,阮幸也就顺势放下,一直举着也挺累的,不过看胡三态度还不错,刚刚的想法说不定有希望。
她拉着胡三从赌坊出来,旁边走几步蹲到了墙边,有些神秘的说道:“胡哥,你想不想赚钱?我有个想法,不过需要你帮一点小忙。”
胡哥不为所动,只是目光静静的看着她等待下文。
“胡哥你对赌坊比较熟悉,有没有什么人傻钱多的肥羊?做个局让我跟他赌一赌,到时候赢的钱咱们五五分账。”
赌坊里不少见这种冤大头,通常对其的做法都是让对方连输几把后再赢个大的,情绪起起伏伏,不上不下的吊着他的赌性,这样才能细水长流让对方给赌坊贡献出自己的金钱,等到对方已成了赌瘾的时候,就是杀猪的时候了。
阮父曾经就是这样,每个月都能往赌坊里输进去好几两银子,赢了就请客喝酒听旁人不遗余力的恭维,输了就回家打骂妻儿索取阮母的月钱并变卖已过世岳父的遗产,直到现在家中各类书籍古玩都已经一个不剩了,阮父才会为了几两银子的赌债起了卖女儿的心思。
这种人通常作为一种资源掌握在赌坊内少数人手里,阮幸贸然去不一定能找到人不说,就算找到了截了别人的胡还会得罪人,而找胡哥就不一样了,不仅能快速确定目标,有他看场子也不会有人找她的麻烦,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暴露自己会武的事情。
她估摸着,赢个一两银子有十次模拟就够她在密林迷宫试错了。
“你很缺钱吗?为什么?”胡三有些不解,在他看来这丫头能让他们把阮父的腿打断就对家里没什么感情,如今进了七爷的堂口更是无家一身轻,到底有哪里需要用钱的地方。
阮幸没法跟他解释,反问道:“你不缺钱吗?不缺钱为什么进红头帮?”
“我不是为了钱。”胡三张了张口,却没再说什么,沉默了几秒钟后,“我可以帮你,但这赌坊里边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从别人嘴边抢肉吃可不容易,你明天再过来找我吧。”
阮幸顿时喜上眉梢,没想到胡三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由衷的说道:“那就先多谢胡哥了,打今儿起您就是我亲哥哥,小妹赚了钱一定孝敬您!”
胡三没有跟她讨价还价,看起来不像是为了利益关系而帮她,但她还是用言语拉近两人关系,好听话画大饼谁不会说呀,又不要钱,多说几句怎么了,说不定胡三一高兴她还能得到点其他的好处。
谁料胡三听了并没有觉得高兴,反而微微皱眉,语气之中带了一点奇怪的味道,像是那种对亲近之人才有的埋怨,“你连亲爹都能毫不在乎的把他腿打断,我可不敢当你的亲哥哥。”
胡三竟然会说这种话。
她敢跟胡三提这个事儿也是因为胡三对她的态度无论是现在还是模拟器中都对她莫名的友善,排除掉对方天生心地善良这个选项,她是真不知道为什么了,不过这也不妨碍她利用这份友善达到自己的目的。
阮幸有点搞不懂了,她歪头靠近胡三嗅了嗅,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胡哥,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
难怪胡三今天看上去说话行事都不如往日稳重,这么一点酒味就能影响他,酒量不太行嘛。
他们两个其实也没什么交情,别看她嘴上喊得亲热,实际若胡三对她没有一点用处她一句话也懒得对他多说。
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她也不急着回堂口了,问胡三:“胡哥,我听你的口气好像不大喜欢我,你又不是为了钱,那你为什么帮我啊?”
胡三露出了回忆的神色。
“你头一回来赌坊给你爹送饭的时候,他心情正不好,打了你,你哭着求我救你,我没救,但后来总想起这一幕,就记住你了。”
“我觉着你可怜,那天七爷过来时我看到了你,怕你乱跑冲撞了七爷就把你带到了一边,没想到你却入了七爷的眼,头一件事就是让七爷帮你打断你爹的腿,我又觉着你心狠。”
“我心想你这么个性子肯定会很记仇,将来得了势说不定也要追究我冷眼旁观的事,所以主动要了去接你的差事,没想到……你会笑嘻嘻的给我塞钱。”
他没说具体的原因,只是讲起了阮幸曾经遗忘的往事,但阮幸已经明白了为什么,也相信了胡三不是为了钱进帮派的说法。
人性是很复杂的,胡三和那些帮派底层坑蒙拐骗欺凌弱小的人不一样,他还有着善良和底线,他不会无条件的发善心,却也不会在细枝末节上为难别人,也许他加入红头帮只是为了自保。
原身被阮桃保护的很好,从没有去过赌坊,去送饭这件事是阮幸穿来以后为了赚那十文钱软磨硬泡求来的,而那天被打的记忆,她早已忘记了。
倒是改变命运那天她原本都要跑出赌坊了,却忽然被人拎起来,她在心里骂了那人半天,却不想原来胡三是好心来着。
“你还真不像个混帮派的,怪感性的。”阮幸感叹。
“确实,你比我更适合混帮派。”胡三坦然道。
阮幸连忙否认,“可不敢胡说啊,我只是一个弱小,可怜,无助的小女孩。”
胡三嗤笑一声,“你说是就是吧。”
“那你为什么加入红头帮呢?方便告诉我吗?”
这次胡三沉默了很久,才声音很轻的说道:“为了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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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帮个忙喽
胡三竟然还有一个弟弟,不知他们又有什么故事,阮幸侧头托起下巴认真聆听,胡三借着酒意将他埋在心底的心事娓娓道来。
“我弟弟当初和你一样,也被七爷看中,带去和石师傅学习赌术,在三年前。”
“他叫胡四,那年他十岁,他跟我说他遇上了贵人,他要有大出息了,等他长大学了本事我们就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只是他被七爷送走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我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生是死,我就想,如果我加入了红头帮,是不是就能有机会再见他一面,看看他有没有长高,有没有学本事。”
“甚至,如果他死了,我还能带他回家。可惜,这两年多来,我都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原本我是想再等几年武艺再练好些就跟在七爷身边做护卫,说不定就有机会去那些大人物去的地方,就能见到他。”
胡三诚恳的目光望向她,“所以阮杏,你也帮我一个忙吧,等七爷带你去了以后,你如果见到他就帮我看看他过的好不好,若是能说上话,就告诉他,哥很想他。”
胡三的弟弟就是石师傅说他教的前两个人当中的一个,石师傅说过上面对他们两个并不满意,胡三的弟弟大概率不会是什么好的结果。
阮幸错开了胡三的目光没有与他对视,她是可以骗胡三,但那样她会觉得自己仅剩的一点点良心会有一点点痛。
“既然你刚刚说了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他,说不定我到时候也回不来,那你怎么能知道我会按照约定帮你呢?”
“我没办法确定,你也不用告诉我,你若真见到他跟他说句话也不难,你若见不到他我这些话都是白搭,我只是想给自己也给我弟弟一个念想,让他知道家里有人在等他。”
他的声音很平静,情绪却很低沉,阮幸站起身拍拍他的肩,“好,我答应你了。”
有那么危险的密林迷宫作为考验,胡四还活着的可能性很小,但阮幸不想现在就打击胡三毁掉他的希望,说不定胡四真的有那么万分幸运的通过考验了呢?到时有着胡三这层关系,她在那边也能有个可信的帮手。
“嗯,天色很晚了,路上不安全,你等下我跟他们知会一声送你回去。”
胡三起身进门跟守着赌坊看场子的其他帮众说了几句话,就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