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游泳的时候整个人潜水进去在水下睁开了眼睛,岸上的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看不清听不见。
原先阮幸还觉得纳闷,这擂台一个也就大概10x10那么大,按照修士的破坏标准,这点场地也施展不开啊?
没想到展开隔绝罩子以后,里面的场地一下子变得宽敞起来。
估摸这隔绝防护法阵还嵌合了空间法阵的效果。
只是不知道他们台上的人说的话,外面的人能不能听到。
想到此,阮幸举手示意。
谢怀刚刚掏出阵盘,见状愣了一下。
裁判走进防护罩,“怎么了?”
“我认输!”阮幸字正腔圆,理直气壮。
谢怀:?
裁判:??
台下观战的弟子们:???
全都是一脑瓜子问号。
阮幸一脸惭愧的开口:“刚刚可能大家都没注意到,比试刚一开始,谢师弟就对我发起了媚惑之术,我一时之间没有准备,竟中了招,看着他的脸完全无法升起好胜之心,谢师弟这招高明,是我输了!”
谢怀顿时黑了脸。
裁判一时语噎。
他是裁判哎?给裁判一点面子好不好,刚刚谢怀有没有发动术法他能不知道吗?
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过,都是氏族子弟花钱收买对方,但那好歹也打过一场,输也输的合情合理,你这一点都不带演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谢怀忍不住道:“我没有,她胡说的!”
“你说得对。”阮幸清脆稚嫩的嗓音带着说不出来的悲痛,“但我认输。”
沉默了片刻,裁判终于宣布:“谢怀,获胜。”
防护罩撤去,台下众弟子嘘声一片。
本来还想看看这两个外门天才的第一战,所以一号擂台这边围着的人最多,今天就他们这场稍微有点看头,没想到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于是众弟子热烈的讨论起来,流言纷嚣而上。
大致分为三类。
认为阮幸害怕了不敢打了所以认输的:觉得她一个筑基中期面对筑基初期连动手都不敢过于离谱,但考虑年龄因素也有这种可能,毕竟还是个小孩。
认为谢怀贿赂了阮幸的:连小孩都贿赂,这么没自信吗?没自信干嘛报名论道,估计又是一个隐世家族的纨绔草包,天才之名恐怕也是吹嘘出来的,说不定根本不是十三岁入道,八九岁入道磕丹药磕出来的吧?而且演都没演一下,差评!
认为阮幸说的是实话,谢怀真的用了媚惑之术的:难怪他在外门女弟子里面那么受欢迎,名声传的内门都知道了,原来修这种奇淫巧计旁门左道,真是令同门为之不耻,令宗门为他蒙羞!长了一张好脸用来骗女修骗小孩,实在过分!
这三种里面又以后两种为主流,毕竟阮幸入内门后四个月突破筑基中期是实打实的,若真如普通小孩一样前怕狼后怕虎的,怎么可能突破这么快,她有这个修为和实力,又有年龄长相加成,不至于刚一见面就缴械投降,更不至于说谎。
弟子们讨论的时候也没瞒着人,说的可大声了,反正大家都在说,一人说几句怎么了?而且他谢怀不过是一个才入内门没多久的筑基初期,怕他干什么?
阮幸一边在内心偷笑,一边斜眼瞟谢怀,飞过去一个得意的小眼神。
哼,想揍我?打不过你我也得恶心一下你。
谢怀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但他也没办法解释阮幸为什么这么整他,因为,他根本不能把他和阮幸的过节拿出来说!
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谢怀下了台子灰溜溜离开,裁判也准备叫一号擂台第二场的人上台来。
阮幸保持着羞愧的表情走在人流中,路过的其他弟子纷纷向她投来同情的眼神。
有一个长相几分脸熟的修士忽然过来,拍拍她的肩仿佛感同身受道:“不要灰心,后面两场加油,若是你真无法进复试,你剩下自用的那些二品疗伤丹可以转卖给我。”
阮幸辨认了一下,那是曾经有过合作关系的一次性交易伙伴,于是敷衍了一句:“下次一定。”
开玩笑,虽然第一场直接认输有着多种因素在内,但她并没打算不进复试好吧。
首先,她打不过谢怀,且谢怀是一定要进秘境的,把他逼急了对自己没好处,不如像现在这样,虽然输给了他,但自己也没受伤,两个人一起丢人,而且谢怀比她更丢人!
这怎么不算另一种形式的胜利呢?
其次,她自入玄冰宗以来,就没跟人打过架,就算她的对手去外门打听也打听不到什么,她认输以后,完全可以给后面两场的对手营造出她很弱她不擅长打斗只会用灵力压制这种印象,只要他们轻敌,那她的胜算就又多了一分。
最后,按照概率学来讲,三局比试二胜一负是百分百能进前六十名的,若是前二十名都是三胜,那三负的人数也会多起来,一胜二负再按照修为高低顺位她也能进前六十。
根本不用担心好吧。
谢怀气冲冲的离开了广场,但阮幸还没打算走,她在五个擂台来回观望,不仅是为了看其他人的比试开阔思路增长经验,也是为了寻找她在模拟中看到的那两个对手。
又过了两场以后,阮幸终于在三号擂台上看到了那个比较符合模拟器形容的体修。
“乖乖……”阮幸膛目结舌,模拟器说的还是保守了,这体修起码两米高,身上的肌肉鼓鼓囊囊,看着就结实,胸大肌像美国队长的盾牌,肱二头肌比她脑袋都大。
不是,玄冰宗个个仙风道骨的,谁把这体修招进来的?
这画风格格不入啊!
说来也巧,这体修的对手是一个筑基初期的女修,女修身材娇小玲珑,与那体修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使着仙气飘飘的缎带,几番躲闪下飘带终于击中体修迅速绕在了体修的脚腕上。
好机会!女修眼中闪过一道欣喜的光芒,奋力一跃将缎带向反方向一扯。
按照正常情况下,体修应该会下盘不稳倒在地上,然后她掌握制空权不让对方起身多坚持一会儿就赢了。
但体修纹丝不动。
女修一脸错愕,刚想收回缎带便猛地被缎带处传来的力道拉了过去。
体修被缠住的那只脚腕向后一步,弓身弯腰,白色的缎带被他蒲扇一样的手抓住,用力一扯便把女修拉了过去,随后不带一点怜香惜玉的捏小鸡一般抓着女修的手臂抡圆了一圈甩在地上。
啪的落地。
女修发出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我的脸!”
她是正面着地的。
体修茫然了一下,见女修半天没起来,看向裁判,“我赢了。”
裁判也是一个女修,有些不忍的打开防护罩进来扶起女修,她的小臂扭曲着应该是骨折了,脸上被血糊满,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浑身瘫软的被裁判扶了下去,她自己面容有些痛苦的摸出疗伤丹吃了。
啧,这体修下手挺狠的,女修第一天就骨折,若是没有二品疗伤丹,她后面两天上台都困难,第一个三败预定者已经出现了。
围观的其他几个修士似乎有些感同身受,面色不善的看着那体修,纷纷声讨:“对待同门下手这么重,恐怕是故意想要害别人不能参加后面两场比试!”
即便无法取得名次,能和其他同门多多交手也是一种收获。
眼见着体修的行为快要引起众怒,他却充耳不闻,闷声下了台子。
阮幸别过眼去不忍再看女修的惨状,而是思考起自己明日该如何对敌。
至于实景模拟她还得等到晚上才能开始,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和体修是明天的第几场。
除了第一场以外,后面的场次并不是固定时间,前面打完了整理一下擂台场地后面的就可以继续上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受伤的修士吃着疗伤丹在广场的角落里打坐,有些人缘好的周围会有一圈人加油打气,第一场首战得利的也是意气风发,互相道喜。
半空之中的水晶交椅上,徐长老正襟危坐闭目养神,闻长老已经躺的东倒西歪了,还好椅子够大,不然都担心他会掉下来。
第一天圆满结束,没有任何需要坐镇的两位长老出手的情况。
毕竟大家都是同门,又是初试,下什么死手啊,没这个必要,出手都有分寸,顶多伤胳膊瘸腿,吃几颗疗伤丹养个七八天就好了。
夕阳西下,悬挂半空的水幕上淡金色的字体打乱重组,阮幸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后面跟着三个字,熊大成。
啧,好名字,听起来就孔武有力。
随意瞟了一眼其他的阮幸就打算回居所模拟去了,她住的地方离广场很近,来回也方便,忽然,她的目光定住了。
谢怀的名字后面,是空的。
阮幸登时气的捶胸顿足。
“老天!你不公啊!这王八蛋怎么轮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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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你是魔修那他是谁
以那魔修的本事,其实无论遇到谁都不一定会输,但他和阮幸不一样,每一次的比斗都要克制住自己的本能不使用法力,而是全部用阵法来解决,这就比较费神了。
阮幸宁愿让他多打几场耗费一下他的精力和底牌。
可惜天不遂人意。
阮幸心情悲愤的回到居所,打算今天晚上好好模拟发泄一下。
实景模拟开启,阮幸躺在床上先好好睡了一觉,等到第二日听到广场那边传来人声,才起床给自己施了个敛尘术。
她和那体修的比试在一号擂台的第三场,此时还没轮到他们,但两人都已经出现在擂台周围了,边看旁人的比试边等待着。
阮幸心中一动,凑了过去,主动找他搭话聊天,“熊师兄早上好啊。”
高大的汉子听到有人叫他左看右看,直到阮幸拍了拍他结实的大腿,才低下头,声音很是沉闷:“师妹不好意思啊,刚没看见你。”
阮幸有点无语,但她能听出来对方好像不是故意的……罢了,她摇摇头道:“没关系,熊师兄,我是你下一场的对手,你看我这小身板估计也顶不住你几拳,等会儿可要手下留情啊!”
原本不过是谦虚一下恭维对方的玩笑话,没想到熊大成却认真道:“不行啊师妹,我得打断你的骨头,你还是先买些疗伤丹备着吧。”
阮幸:?
她一脑瓜问号,这是什么话?
你小子长得浓眉大眼的怎么性格这么狂妄,还没开打呢就放这种狠话?
不过想起昨天,明明熊大成把那女修抓在手里往地上一摔对方就站不起来了,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非要捏断女修的手臂呢?
阮幸开口问道:“为什么?”
“因为做人要信守承诺,我答应了徐师兄就一定得做到。”
徐师兄?是谁?阮幸感觉自己的脑子更乱了,连忙拉着熊大成的衣襟:“来来,师兄借一步说话。”
试了几下没拉动,阮幸感觉自己好像在拉一座山,她挑眉给了对方一个眼神,熊大成疑惑的挠挠头,还真跟着阮幸的脚步到了一边。
左右看了旁边没人,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擂台上比试的修士当中,阮幸迫不及待问道:“熊师兄刚才是什么意思,徐师兄告诉你,让你一定要打断所有跟你比试的人的骨头吗?”
“是啊。”熊大成点头。
“可是为什么呢?”阮幸咬唇思索。
熊大成以为是在问他,便道:“徐师兄说,这样好卖疗伤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