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修仙我模拟,鬼才跟你讲道理 第26节

  管家恐慌道:“老奴……老奴还未来得及说,洪副帮主就已经把人带回来了……”

  洪熙则是拱手拜道:“帮主放心,这些都是我从咱们帮派产业里挑出来的清白人家,只教导了一年,还没伺候过其他人。”

  阮幸扶额,她倒不是嫌弃这些少年出身楚馆,而是更喜欢香香软软的小姐姐罢了,摆了摆手:“你以后不用给我送人,我给你安排的有活儿,等下你自己去和管家商量,现在把我的侍女给我还回来。”

  “……是。”

  原本阮幸觉得让洪熙去抓猴子是有点委屈他了,现在……一点都不委屈!

  重新回到小姐姐怀抱的阮幸又过了两天的舒坦日子,黔零山这个消息也是她从模拟器的只言片语中偶然得知,七八年后有一个帮派势力就是那些被猴子欺压的实在活不下去了的村民抱团组成,她倒不是为未来的自己排除异己,而是想着反正都要抓猴子,何必伤害那些安分守己的,救下那些村民说不定还能给自己积攒点功德。

  洪熙抓猴子还没回来,胡三又来给她汇报新的进度。

  “小姐,已经停灵三天,明日就是您父亲的葬礼,您母亲托人来问,小姐要不要回去参加?”

  葬礼啊……她是不想参加那个渣爹葬礼的,但几次模拟中渣爹死后不到一年阮母都带着姐姐改嫁了,阮母性格软弱,可对渣爹的感情真的,骨子里也是个较为传统的女人,怎么会一年夫孝都没守就改嫁呢?这其中应该有事发生,她低声道:“去,但是要偷偷去。”

  只是见一眼她们,如果没有什么外力因素的话,她是不会现身与她们相见了,半个月后的新城主不像是个好相与的人,她的身边还是有危险存在。

  “还有城主府送来的帖子,后日便出发离开江宁城,您可要亲自去送别?”

  历来城主换任,城内百姓都会自发送别,除非这个城主实在不得人心。

  按理来说作为江宁城地下头号势力的帮主阮幸是应该去的,只不过模拟里她为了专心炼药一次都没去过,这次她肯定是得去了,因为,她还有话要问老城主。

  阮幸点点头,在浣花笺上写下回帖。

  翌日一早,阮幸穿上遮挡的幕篱,让胡三驾驶着她那辆破马车去了槐花巷子。

  青石小院门前屋外都缀着长条的麻布,里面散落的香灰和纸钱被风轻轻卷起,飘落到了街道的外面。

  里面传来低声哀戚的哭音,也有些颇为尖利的喝骂。

  可能是院子太小站不下,巷子里也站了不少人,三三两两的聚着说话,巷弄里的道路狭窄,他们挡住了路,阮幸的马车也进不去,院子里的声音也听不真切,她让胡三将马车停到稍远些的地方,下来步行。

  为什么这么多人?阮幸皱眉,除了街坊邻居以外,还有好些她不认识的乡下人打扮的聚在那里。

  阮母是外祖父老来得女的独生女,外祖母死得早,外祖父也没有兄弟姊妹,这是哪来的亲戚?难道都是渣爹的?

  但渣爹可是入赘啊……这年头,入赘不仅会被人看不起,还要和原父母断绝关系,他孤身嫁到阮母家里,什么都没带,吃穿住用都是阮母的,是阮母心软怕他丢了男人的面子才没对外宣扬,还让两个女儿跟他的姓。

  阮杏的记忆里也没和这些人打过交道,都断绝来往这么多年了,怎么葬礼又忽然组团来了。

  她忽然拉住胡三,“人这么多,挤进去太麻烦,我们去后面的巷子,翻墙到房顶上去。”

  两人绕到房子后,运起真气从墙上借力,一跃而上,半弓着身体伏在屋顶的瓦片上,有房檐挡着,且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院子中心,因此无人看到他们两个的身影。

  院子正中摆放着灵堂和棺材,两边是花圈和挽联,阮母趴在棺材边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阮桃眼眶微微红着,在阮母身边安慰着她。

  而比较刺眼的则是一个微胖的女人正坐在地上嚎啕。

  “三弟啊!你可怜啊!娶了这么一个女人受这么多年苦!

  她克死亲爹亲娘不算还要克死你啊!

  为了这么个女人你让爹娘兄弟为你生气,她连个后都没给你留啊!以后的香火可怎么办啊!”

  那女人嘴里反反复复的说着这几句话,间或者含杂一些污言秽语的辱骂,而阮母则是一句都没有还嘴,等到女人嚎累了,才唯唯诺诺的过去想要扶她,“大嫂,你起来喝口水吧……”

  女人毫不领她的情,野蛮的一甩手将阮母推到在地,阮桃连忙去扶阮母。

  女人瞪着眼睛,“谁要你假惺惺的做戏!你克父克母克夫,三弟是我们村唯一一个童生,里长都说他年少有为!娶了你后十年都没考上个秀才!都是你害的!”

  “你害他没了前程不说,如今还害他的命!你还当我们不知道?你这个天煞孤星生了个小孤星,生生的把我三弟给克死了!”

  女人尖利的声音刺耳难听,阮幸忍不住捂住了耳朵,胡三低声对阮幸道:“这些人一看就是来闹事的,他们人多势众,说不准就要欺负了小姐的母亲和姐姐,小姐,我们怎么办?”

  阮幸抿了抿唇,冷声道:“去报官,不用表明身份,你塞几两银子随便叫个翎卫过来就好。”

  巡安司不管事,以阮母的性子她也不敢找帮派的人,继续这么下去说不定真让这几个泥腿子拿捏了,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阮母会那么快改嫁,家中没有男人两个弱女子只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欺凌。

  还好当初她只是打断了渣爹的腿,否则还不知道这半个月他们两个该怎么过。那时候她只想着别让七爷觉得她心狠手辣防备着她,也担心阮母阮桃会伤心,才留了渣爹一命,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胡三领命而去,阮幸呆在屋顶继续看下面的事态发展。

  阮母捂着被推倒后身上摔疼的位置,拍了拍阮桃的手,对女人道:“相公是在我爹临终前主动要入赘的,这次他伤了腿猝然离世也是意外,没了相公我只会比你们每一个人更伤心!怎么能说是我害的呢?大嫂,你说这些究竟是想怎么样?”

  女人厌恶而又嫉妒的眼神看着阮母,冷笑了一声:“你说我想要怎样?因为你,三弟葬礼上连个摔盆的人都没有,长嫂如母,我不为三弟操心谁来操心?二宝,过来!”

  她招手,一个留着鼻涕的黑小子跑过来,女人笑道:“这是我二儿子,阮二宝,三弟去世的突然,不能没有香火,我们已和族老都商议好了,将二宝过继给三弟,今天就让他给三弟摔盆,继承三弟的家产,将来为三弟延续香火子嗣,也是有了传承。”

  阮桃勃然大怒,不等阮母回话,猛地起身站起来指着女人的鼻子,“原来你们是看上了我娘的房子了啊?我说怎么以前都不联系现在突然冒出来,可你的算盘打错了!房子是我外祖父留给我娘的!我爹不过是个赘婿,他一点私产都没有,你连个锅碗瓢盆都继承不了!”

  女人脸色一变,骂道:“你个丫头片子懂什么?早晚嫁出去就是外姓人了,还来管我们阮家的事,她嫁给我三弟连人都是我三弟的,财物房子自然也都是我三弟的!”

  “我呸!那你就去官衙闹去吧,我爹是赘婿,赘婿是什么你懂不懂?半个家奴!户税司的地契文书上写的只有我娘的名字,你看他们会不会把房子给你!”

  阮桃掐着腰啐了她一口,一点也不怵,外祖父临走前怕自己死后怕闺女被人拿捏,婚契上白字黑字早就写的明明白白是赘婿,她可是亲眼见过那婚契的。

  不过是阮母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对待阮父和正常夫妻一样,又加上她性子软弱,才让渣爹的这些穷亲戚有了想法,阮桃恨其不争,但现在母亲身边只有自己,她只能像个小狮子一样冲在前面保护柔弱的母亲。

  “小蹄子满口胡言!我还治不了你了!?”女人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也不坐在地上撒泼了,麻利的站起来抡圆手掌就要给阮桃一个耳光,阮桃一个十岁小女孩哪里跟干惯了农活膀大腰圆的泼妇是对手,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阮幸哪里会眼睁睁看着阮桃挨打,她徒手掰下来半块瓦片丢出去。

  “哎哟!”

  倒在地上的不是阮桃,却是那说不过便想打人的女人。

  阮母哆哆嗦嗦的爬过来抱住阮桃,后怕道:“桃儿,你没事吧?都怪娘不好,娘没本事……”

  她的眼泪又簌簌的流下来。

  阮桃沉默着摇头。

  女人捂着脑袋,血从手指缝里流下来沾了满脸,衬得她本就凶恶的面相更加狰狞,她疯了一样眼睛四处恶狠狠的乱瞟,“谁?哪个王八蛋用石头砸我?有种站出来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没有人吱声,他们没有一个人看到石头是从哪个方向砸过来的,阮幸也没站出来。

  女人生气极了,又想拿阮桃撒气,“阮大福!你个孬种就看着别人欺负我?还不给我按住那贱蹄子让我打死她!”

  一个长相与阮父有三分相似的黑瘦男人走过来,闷声道:“弟妹,只要你把地契交出来,我们就不会再追究你害死三弟的事情了。”

  阮母不说话只一个劲儿的哭,阮桃握着阮母的手,满目凄凉的看着眼前一个个人模狗样的所谓亲戚,“好啊……你们想要逼死我们母女,如此丧尽天良,就不怕遭报应吗?”

  她的眼里燃烧着熊熊恨意,看的阮幸心疼不已,她有点忍不住想下去杀光他们,然后带着姐姐一起练武修仙,快意恩仇。

  所幸的是,胡三找的翎卫到了。

  “聚众闹事,全部抓起来!”翎卫带着几个没有编制的临时工,随便找了个名头便要将那些人收押。

  女人愣了神,连忙喊冤,“官差老爷,我们没有聚众闹事啊!是这个女人,她害死了我三弟,没给三弟留香火,还阻拦着不肯让我们把孩子过继给三弟啊!”

  翎卫皱着眉头大致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不耐烦道:“赘婿要什么香火,过继也是过继女方兄弟的孩子,你在这儿掺什么乱?半奴谋夺主家财产?重罪,抓起来!”

  几人哭天抢地的被带上了镣铐,连那几个没怎么说话的族老也没放过,带着镣铐一步一颤的被拖着走了。

  剩下的稀稀拉拉的人才是槐花巷子里前来吊唁的邻居,还有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朋友。

  前一章稍微修改了一下,打了个补丁,昨天写的时候忘记药方里有心头血了

第42章 见姐姐喽

  见翎卫带着人走了,邻居大娘才敢上前扶起阮母,“擦擦眼泪吧,别哭坏了身子,你还有两个女儿呢,你要是倒下了,孩子怎么办?”

  “谢谢大娘,我明白的。”阮母虚弱的笑了笑。

  阮桃还站在原地有些愣神,听到阮母说时辰到了,才一言不发的起来烧火盆。

  等到仪式结束,阮母雇来的丧葬队伍抬着棺材一路吹吹打打的出了城,下棺填土,这就算是完成了。

  阮母家祖上早就枝叶凋零,是没有祖坟的,她的父亲也长眠在城外的墓园中,阮家倒是有祖坟,可他一个赘婿,回村都没脸,哪有资格入祖坟呢?阮母没想过这茬,今天她大嫂说要过继的时候也没提过这事。

  最后一个环节就是请来吊唁的亲朋好友吃饭了,阮母手里银子不多,之前就一直给阮父买药治腿,然后又买棺材,请了丧葬队伍,手头紧巴巴的自然请不到什么手艺好的厨子,只能雇附近谁家手艺过得去大姑娘小媳妇过来帮忙,还是阮桃拿出来二两银子说这是她平日从家用里省下来的钱,否则阮母可能连米菜都买不齐。

  所有人都回去吃饭了,阮母拉着阮桃的手慢慢的走在最后面,她絮叨的讲:“可惜杏儿没回来,没能见你爹最后一眼……哎,也不知道杏儿如今过的怎么样,在外面有没有吃苦,她那样娇气,你都舍不得让她干活,这么点大的孩子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得了……”

  阮桃听着,心思却早已飘到了天外,阮杏去了半个多月,就能赚到十两银子带回来,阮母一年也才十两而已。

  那她呢,她也能吃苦,就算去酒楼当个烧火丫头,应该也能赚些月钱,即便是一个月不到百文钱,那也比呆在家里强,现在家中既没有幼妹需要照顾,也没有老父离不得人,她无事一身轻,为何不想办法做工见见世面呢?不然就只能无能无助的忍受旁人的欺辱,等待不知何时会来的公道和报应。

  阮桃攥紧了拳头。

  忽然道:“娘,我们搬家吧。”

  阮母正说着话,突然卡了壳,奇怪道:“为何要搬家?你外祖父留下的屋子住着不好吗?”

  好,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才要搬家。

  当初外祖父开私塾,手里宽裕,买了官府的地契建了这座小院,一间堂屋,两间卧房,一间放杂物的梢间,一个半开放式的厨房,算起来是五间屋子加一片小院,城里的地寸土寸金,他们家这个占地面积在槐花巷子也是独一份了,而且房子用料也好,都是青砖,几十年风吹雨打都坚固如初。

  这样的房子,卖也能卖近百两银子,难怪那些人起了贪心。

  农家的地没有地契,想在哪儿建房子只需要村长和族老同意就行,因此一旦家中出了意外或没了男丁,其他亲戚便可一拥而上将其瓜分,这种事情里长也不会管,一宗同姓同气连枝,都是家务事。

  也正是他们抢别人东西抢惯了,不懂城内律法,才会眼红打起了阮母房子的主意。

  “可是那些人还会来的,牢房关不了他们多久,这一次有翎卫帮忙,下一次呢?”阮桃冷静道,“不会每次都有人恰好出来帮忙的,娘,我们现在对付不了那些人,只能暂时避开,我们搬家,搬到内城去,老屋可以卖掉或者租给别人,我们就在内城离织造布坊近一点的地方租个梢间,咱们两个人住用不了多大的地方,能租的起的,到时我也在内城找个工做。”

  阮桃很清楚,现在江宁城帮派当道,巡安司连巡查的职责都不遵守了怎么可能会来处理她们家这点小事?只不过是有人塞钱让翎卫过来帮忙而已。

  她很早就明白的一个道理,想让别人帮忙,没有钱是不行的,所以在阮杏走的那天她才会给她钱让她需要照顾的时候送钱出去。

  阮母嗫喏道:“可是……娘也住惯了,这房子有你爹和你外祖父的痕迹,我从小在这儿长大……我舍不得卖掉也舍不得让外人进来住……”

  阮桃呼吸一滞,被阮母噎得说不出话来,她在给她理性分析,阮母却打起了感情牌。

  “那我爹那些恶亲戚来怎么办?”

  “好好跟他们说,他们会听的吧……相公的家人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相公刚去她们太过伤心了才会怨怼我,等过几天就好了……”

  讲道理?她们就差骑你头上了还讲道理?

  拜托你清醒一点,都要住进你家打你的娃了好不好!

  阮桃甩开她的手有些生气,阮父活着平日里阮母感情用事也就罢了,现在也感情用事说不定就会被逼得丢了房子没了活路,“娘,你好好想想吧!”

  她加快了脚步闷着头往前走,阮母在后面不知所措的喊:“桃儿……”

  阮幸一直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胡三办完了事也过来找她,低声对她说道:“小姐,都处理好了,我没表明身份,只是给了些钱让他们把人抓进去关几天给些苦头吃。接下来怎么说,杀吗?”

  “先等等。”阮幸叹口气,她是可以把这些人全杀了解决这个麻烦,可将来她们遇到其他麻烦怎么办呢,她保护不了她们一辈子。

  她快步走上前,越过阮母,趁着城门前的川息人流,一把抓住阮桃的手带她拐进了路边半人多高的草丛里。

  阮桃吓了一跳正要喊,看到前面带着幕篱的小矮个,想到了什么,闭上了嘴。

  两人穿过五六米深的草丛,找到一小片空地,才停下来。

  阮幸解开幕篱,露出那张让阮桃熟悉又陌生的脸,轻声叫道:“姐。”

  “杏儿……”

  一时间所有的委屈纷至沓来,阮桃泪眼模糊,上前猛地抱住阮幸,脑袋低下来埋在她的肩膀上,低声痛哭。

  在父亲棺前她没哭,被恶亲戚打骂她没哭,可现在,看到许久未见的妹妹她哭了。

  阮桃抽抽噎噎的哭道:“杏儿,我好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以前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就算我每天干再多的活儿,跟你说说话就觉得不累了,可现在我所有的事情都只能在心里,没有人听我说话了……”

  阮幸感觉到肩膀处衣物的濡湿,伸手拍了拍阮桃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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