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获得家族倾斜、偏帮,我不信支脉的人看了不羡慕、不嫉妒的。”
“用这一招分化他和支脉的联系!”
“我们对他投鼠忌器,不就是因为他现在成了支脉的一面旗帜了吗?”
宁家族长呵呵一笑,露出满意之色:“晓仁啊,不枉费我把你从小培养到大。”
“我们已经计划这样去做了。”
“不过,未必能成。”
“按照我等的商讨,多数人觉得宁拙背后有高人指点。”
“今天支脉族人聚拢的速度过快了,宁有符、宁后军等人像是提前计划沟通,统一行动起来的。”
宁晓仁点头,咬着牙,目光阴寒:“如果让我们抓住他勾结外人的把柄,那就好了!”
“宁拙!”
“没想到我竟栽在你这黄口小儿身上,简直奇耻大辱。”
“终有一天,我会将今日所受的耻辱,加倍地奉还给你!”
宁晓仁赌咒发誓,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他内心深处,对宁拙的滔天恨意。
宁家族长点头,对宁晓仁的精神状态颇为满意:“孩子,带着这份愤恨,好好修行吧。”
父子俩又交流了几句,宁家族长转身离开。
“父亲!”看着宁家族长要没入阴影中,宁晓仁在背后呼唤,“要小心宁拙!”
“我现在回想起来,总感觉宁拙这小子不简单,很不简单!”
宁家族长顿足转身,看着宁晓仁,微微点头:“爹会重点关注他的。”
“如果今日的事件,不是他背后之人搞鬼,而是他一人独自策划,那就颇为可怕了。”
“且看他接下来的行动吧。”
“今日,他大胜而归,声名暴涨,是一個极其难得的机会。”
“就看他能不能发现这个机会,抓住它,让他本人真正蓄出势来。”
宁责家宅。
主卧内,宁拙的大伯、大伯母都坐在床边。
大伯母王兰正在给宁拙大伯检查身子,施展法术,治疗伤口。
她眼眶泛红,哽咽道:“当家的,这次你遭罪了。”
宁责叹息一声:“这次多亏有你,你是怎么下定决心,将真相告知宁拙的?”
王兰道:“嗐,我一直就没有这样想过。”
“探监之后,我就准备执行我们的计划——在第二天,当众给宁拙下跪,逼迫他回归改修队。”
“哪知当晚,我推开房门,就被宁拙吓了一跳。”
“宁拙早就进入了房间,专门等着我。”
宁责顿时眉梢微扬:“嗯?细说。”
王兰:“也不知道宁拙从哪里获取到的情报,一开口,他就道破了‘我去探监,宁晓仁想要通过我和你,来要挟他低头’的秘密。”
“我当时很慌张。”
“宁拙便告诉我,他在你被构陷贪污他的修行资源之后,就偷偷调查过,发现很多破绽,产生了很多怀疑。”
“他接着说出了他的猜测,他猜到了真相!”
“然后,他便问我,还能继续相信宁晓仁的为人吗?还要继续被宁晓仁利用吗?”
“想要真正解救你,宁晓仁绝对靠不住,得靠我们自己!”
王兰说到这里,叹息一声:“当家的,我被他说动了。”
“他说得太有道理了。”
“然后,他又告诉我,宁晓仁犯下了致命差错,有太多的破绽。他已经联络了支脉中的重要人物,明日就要搅得天翻地覆,对宁晓仁下手!”
“我当时听了他的计划,震惊极了,很想参与,但又十分担心失败,最终危害到当家的你。”
“宁拙逼我!”
“他要挟我,如果我不配合,就坐实宁晓仁给你安排的罪名,让你颜面扫地,名誉尽毁,往后一辈子在家族中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当家的,我太了解你了。宁拙这小兔崽子真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一定生不如死的。”
“最终,我没有办法,只能听从他的安排了。”
第174章 花开一丝
宁责静静聆听,目光频频闪烁。
“原来如此啊。”至此,他才知道事情的一部分经过。
宁责缓缓点头:“兰儿,你做得不错。”
王兰道:“我到现在,都还在后怕呢。今天太惊险了,没想到小拙真的做到了!”
“我……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毕竟是他救你出来,又把那该死的宁晓仁拉下马来。”
宁责叹息一声:“这正是我要对你讲的。”
“小拙……”
“我以前看走眼了,我太轻视他了。”
“不管这一次,他背后有无高人指点,单凭他在晚宴上的谈吐举止,就绝非池中之物!”
“以后,我们要紧随他的身后,尽量多支持他。”
“就让忌儿跟着他吧。他们毕竟是堂兄弟呢!”
王兰吃惊:“啊?当家的,你这……”
宁责瞪眼:“你还看不出来吗?小拙这样的名望,又有天资,将来至少会是家老啊。”
“没看到宁后军、宁有符等支脉的老大人们都亲自下场,来给小拙撑场子,释放善意吗?”
“忌儿有天资吗?小拙的未来不是忌儿能比的。现在就让忌儿跟着小拙,后者看在往昔情分上,提携一下忌儿,不知会节省忌儿多少的艰难努力呢。”
王兰担心不已:“忌儿和小拙的关系,当家的,你还不清楚吗?两人虽是堂兄弟,但从小到大都不对付啊,两人的关系一点都不要好。”
宁责摇头:“你啊你啊,终究只是个妇道人家。”
“伱没有看清楚啊。”
“我问你,小拙和我们夫妇关系如何?”
王兰迟疑地摇头道:“并不紧密。”
宁责冷哼一声:“准确地说,是很差!”
“但他这一次却为我洗刷了冤屈,把我救出来,为什么?是他孝顺我们吗?念我们的抚养之情?”
王兰眨眼,犹豫地道:“我们虽然更偏袒忌儿多些,但的确是我们将小拙抚养长大的。”
宁责摇头:“小拙救我出来,最大的原因,是他能依靠我,把宁晓仁拉下马。”
“另一个原因则是:我是他的亲大伯,是他在这个世上最紧密的亲人。”
“他想要进步,想要登高,就得品德无缺。所以,他必定会照顾我等,就因为这层血缘关系。”
“从刚刚的那场晚宴,我已经确认——小拙他有这样的认识,以及器量!”
王兰:“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过自己的,何必要巴结小拙呢?”
宁责再度摇头:“小拙要善待我们,是因为我们的血缘关系密切无比。”
“同样的道理,家族的那些主脉也会因为这一点,把我们看成是和小拙一伙的。”
“尤其是今天,我们俩指证了宁晓仁!这就意味着,哪怕我们不愿意,也被看做是小拙的人了。”
“我们和小拙已经绑在了一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王兰睁大眼帘:“原来是这样。”
宁责再道:“既然我们已经和小拙深深绑定,那为什么不干脆一点,全力支持他,投奔他呢?”
“他有天资,又有这样的器量,依附他并不是什么坏事。”
王兰陷入了沉默之中。
曾经他看不上眼的少年,到如今成了他们全家要巴结,要依附的对象。
这让她的心态一时间难以调整。
良久,她才缓缓点头,语气萧索:“当家的,你说得很对。我、我们就去依附小拙吧。”
宁责点头:“明天一早,我来和忌儿说清这个决定。”
夫妇两商讨定了,便上床入眠。
宁责的修炼密室中,宁拙还在进行今天的功课。
重重浮云中,他全身血光四溢,凝聚成一片片筋膜,覆盖整個上半身,下半身少许覆盖,整个人仿佛是披了一层血皮轻甲。
镜台通灵诀如今已经抵达了六层巅峰。
但魔染血筋功、五行气律诀都还有大把的进步空间。
宁拙将重点放在魔染血筋功上。
因为按照他的推测:“我此次把宁晓仁拉下马来,一段时间里都会是风云人物,族人们议论的焦点。”
“主脉不会昏聩到继续苛扣我的奖励。”
“宁小慧的成绩远不如我,我拿下冰玉酒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宁拙打算利用冰玉酒来拉动法力修为,所以没有捷径可走的魔染血筋功,就成了他当下的修炼重点。
提炼精血的苦功结束了。
宁拙缓缓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
他开始思忖时局。
“今日我拉宁晓仁下马,名扬全族,广为人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需要招兵买马,尽可能多的团结支脉族人,正式起势。”
“要迅速完成这一项,并且越早越好。”
“过了这阵东风,再想要起势,难度何止倍增!”
“至于宁责这一家的账,可以在今后慢慢地来算。”
孙灵瞳教导他的,从来都是有恩报恩,有怨报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