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只做规则以内的事情,袖手旁观才是常态。”】
【“你只须知天命不可违。”】
【“那为什么父皇您可以使用法力让南方诸地风调雨顺.去帮助那些凡人渡过危难?”】
【“因为这些凡人供奉着龙王的牌位、庙堂,也只有凡人成为我们的信徒,我们才能出手。”】
【你开始对这些事情有了一个最初的了解。】
【那个被你救上岸的凡人对你心存感激,他每天都会来到一个相同的位置看海,并朝着那个方向轻轻一拜。】
【你忽然发现,在你的身体之中涌现出了一种从未见过的力量。】
【为此,你找到了父皇,开始询问这种力量到底是什么?】
【而他同样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的父皇告诉你这就是凡人对你的尊重,对你的感激所产生的信仰。】
【这是一种可以与功德相提并论的力量。】
【你告诉父皇,这是自己所救下来的那个凡人产生的信仰。】
【你的父皇露出了些许的迟疑,接触凡人的时间久了,他更清楚这些凡人到底有多么的反复无常。】
【他们未必对你心存感激,只有得到了好处时才懂得敬畏神明。】
【只要有一年风调雨顺,取得了大丰收,他们来年就想要更大的丰收,更大的收获,要是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效果,给庙宇所提供的香火就会变少。】
【而龙王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为凡人降下赐福,只有信仰到一定程度时,同时消耗这股信仰和神力才能驱动神通使得大地取得五谷丰登的盛景。】
【这是有条件的。】
【因此,龙王没有让凡人们丰盈满仓的时候,就会得到凡人的唾骂,甚至于有些时候遇到灾情的时候,信奉它们的凡人还要砸庙泄愤,斥责身为神明的自己没有庇佑他们。】
【所以,有时候凡人并不会感激,只是一昧地认为这是自己应得的。】
【“信仰是会消失的,他只是一时敬畏你,等到了数年以后,他便会理所当然地忘记。”】
【“人就是这样忘恩负义的。”你的父皇顿了顿,“就像是他们一贯的作风。”】
【你并没有在意父皇的话,你心里对信仰这份力量产生了好奇心,也似乎在这漫无边际的生活中找到了一些兴趣。】
【你在深海,就这样看着那个凡人朝着海边呆呆地看着。】
【三十多岁那年,他生了一场大病,好几天没有出来看海,你以为他已经忘记了那份心存深处的感激。】
【直到后来,你才知晓那个凡人在重病之下已经悄然离世。】
【“父皇,人的寿元不是有百年么?为什么他那么脆弱?”】
【“因为.人就是人。”】
【“人就是这么脆弱的。”】
【他笑了一声说道:“既然人死了,那么他对你的那一份信仰,应该也随着这一切烟消云散了。”】
【“这就是人之常情,当死期临至的时候,似乎什么都能原谅,也似乎什么都能遗忘。”】
【“他会埋怨,为什么自己信仰的神明没有过来帮他,为什么不能让他活下来,而他能做的,也只剩下怨恨这世间的一切,这就是凡人的无能。”】
【你举起了自己的手,那道微弱的光依旧没有熄灭,“父皇你看.它还亮着。”】
【你永远忘不了那一刻父皇满是震撼的面容。】
【是的。】
【那份信仰,直到死的那一刻,也依旧没有因此熄灭。】
【但你不知道下一次轮回,那个凡人是否还会落在同一个位置。】
【而你也因此多了一个看海的习惯。】
【可你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喜欢看海,只是学着他的样子去观赏着大海。】
【这已是他的第九次转世。】
【你第一次知道了他的名字。】
【盼鱼。】
第38章 狗贼!你是巴不得我死是吧?
【正如每一个凡人一样,他每一次降生,都会周而往复地重新开始。】
【回到原点的代价,原来就是.忘记一切吗?】
【“父皇,你说,他还能想起我吗?”你朝着每日奔波在南海之中的父皇问道。】
【“不会。”他用着毋庸置疑的语气道:“人的一生就是这样,若是每一个人都记得一切,那这个天地还能有所谓的秩序吗?”】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有的人生前是被人害死的,有的人生前是因生活困顿而死的,有的人当了一辈子的劳苦命还要被骂作一声奴才,要是他们还能记得生前的苦难,只会滋生无尽的怨念。”】
【“该死的时候死了,能够忘记一切痛苦,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要是每一世的轮回,都有人都能记住自己这一生,他又该怎么面对这一次次轮回转世中所遇到的人,他又怎么去面对那些他亏欠过,辜负过,错过的事错过的人?”】
【“所以.他已经忘了我吗?”你开口平淡地问道。】
【“这是自然,谁都逃不掉的规则。”伱的父皇点了点头。】
【“它没忘。”你拿起那一团依然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火开口道:“只是他忘了。”】
【“他一定会想起曾经他所信仰过的神明。”你再度开口道,而说到这里,你心里有些不太舒服的地方,“我不希望他忘记我。”】
【被人遗忘的这件事,令她心生不悦,这是她降生以来,第一次心生厌烦之情。】
【“也许会吧。”你的父皇笑着安抚你道,可是他的心中却清楚,像这样平庸的凡人数以万计,他们如野草般春生,又如昙花乍现般自生自灭。】
【想要和龙站在一个角度俯瞰天地,这不现实,几乎没有可能。】
【父皇离开你的宫殿。】
【你陷入了久违的思考之中,不知不觉在海边潮起潮落的时候碰到了他。】
【须知天命不可违。】
【那到底什么是天命呢?】
【顾盼鱼拉着你走上了岸,他略有些生气地说着海边到底有多么的危险。】
【你轻轻笑了笑,明知故问地问了一句。】
【你大抵清楚,他的人生又一次开始了,而这一次,他还是不认识你。】
【没关系的。】
【你还认得他。】
与此同时,乐平县的衙门暗了下来,唯有几盏油灯依稀亮着,整个县城都陷入了沉寂之中。
顾江明看着自己眼前的画面,开始操作。
【你跟着他们的脚步,逐渐朝着太仓山的深处前进。】
【经过探索,你们终于找到了一处入口,可以进入太仓山内的遗迹。】
【你决定单独行动。】
一个画面的转变,顾江明进入遗迹以后出现了三四个路线,这怎么每个洞口,都看着像盗洞呢?
对称轴的角度来看,这几个入口感觉落往的地方都相差无几,感觉是出自一人之手,但顾江明想了想.他们在这探索前人遗迹,是有点和盗墓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地方。
哦,其实也不算,顾江明沉思了一下,他们这一行人按照时间线来算,也算文物了,要是落在这里,搞不好还能再给更后面的人瞻仰一番。
不过,按这说法,顾江明属于文物保护,因为他要好好保存下来这些东西,留给万年以后的后人再度品鉴的。
【你迷路了。】
【在你的耳边隐隐约约是听到了打斗的声音,你意识到了这里即便可能已经被人捷足先登,有先他们一步的修士踏足过一次,但可能还遗留了一些宝贝下来。】
【你想了想,还是朝着打斗声音最大的方向走去。】
【当你到了位置的时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先前抱团行动的修士大多倒在地上,大多都已经气绝身亡,像是中了什么剧毒之物。】
【你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竭力收敛自己身上的气息。】
【“贤弟果真是有大器量的人,竟然骗了那么多的同门过来,不愧是名门出身的高徒。”一人围着黑色斗篷,冷飕飕地笑道。】
【“少说废话,快把解药拿来。”另一人脸色阴沉,“木老魔,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胆敢食言,赵某拼着一身修为尽散也要取汝性命。”】
【“给。”】
【只见一个葫芦从黑衣人的手上丢了过来,另一人打开葫芦当即取出一粒丹药放入口中,在地上打坐炼化药性。】
【在他的体内经脉,一团团灵气都染上了黑紫色般的黏稠之色,炼化之际,他口中溢出一抹猩红的血液。】
【“可惜,我没有器量。”】
【“正罡派真阳子不过如此。”】
【他抬起一掌落在真阳子的肩膀上,炼化的药性和毒物互相破坏,再配上他这一下足以使人当场毙命。】
【可下一秒,真阳子睁开双眼,正罡之气从他周身震荡而出,“早知你这老魔不怀好意。”】
【一剑自下而上,斩在了木老魔的胸口,这一剑蕴含着真阳子毕生的剑道绝学,在你的视角看来,只是一道看不清的光落下。】
【自以为稳坐钓鱼台的木老魔在陡然发难下的偷袭中连连倒退数步,胸口露出一道深入见骨的伤痕。】
【但真阳子显然是强弩之末,这一剑下来他的气机已经是到了极限。】
【“也怪我先前大意。”真阳子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天罡五雷——”真阳子单手虚抬,一道雷法瞬息凝固,这道雷法是正罡派的必学法门,他得心应手,更是轻易之间便能施展。】
【只是短暂蓄力,雷法的余波就震碎了遗迹深处洞穴的岩壁。】
【一剑一雷几乎是一前一后同时进行,木老魔受此袭击,已如惊弓之鸟,故此这道雷法,他小心防备,错开了致命一击,仅仅只是左臂受了重创。】
【“外来客你也不必看戏了。”】
【“你一落脚,我便知晓。”】
【“事已至此,正罡派真阳子只求一事了却心憾,那就是让眼前尸血宗的恶贼毙命于此。”】
【“我身受重伤命不久矣,取他的性命,我身上的东西,他身上的东西,这里所有的都是你的——”】
【话音落地,他再次吐出一道血箭,青筋微微暴起。】
【你正打算走出去,却看到一人身影先你一步出现。】
【你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操之过急,微微一退,将脚步收回。】
【真阳子嘴角的鲜血已经止不住朝着白衫流淌,他看到来者,惊讶出口,“王王师妹?”】
而顾江明看着画面上出现的人,同样是惊讶地微微张口。
他现在就在想轮回里遇到的每个人.她们有没有前世,又有没有今生。
七十年前遇到的王清河,还有数百年前和九玖的那次轮回之中,那位王家二小姐隐隐约约之间似乎和她有些重合,在相貌上她们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只是顾江明不能确定此事。
太多次的轮回模拟,顾江明其实是有些记不清楚面容的,如果不是这次确定了【觅长生】的轮回可以影响现实。
他可一直都以为【觅长生】里面的轮回就是单纯的游戏,和现实没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