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权力的争斗包装成中兴大炎的理想?是窃国而王己才对吧。
“司先生,
“道不同,不相为谋。”
“.”
话落,沉默。
二人一路无言,并肩行入了门洞,又以朝廷文牒通过核验进入了镇西府城。
许梦溪走在前面,司子境半落跟在后面。
他的眼神盯着对方那晃荡的马尾,随着街边行人在余光中不断掠过,眼眸之中带着的笑意逐渐阴冷。
此时他其实已经确认黄施维那家伙完全是骗他。
在汇报进展之时,他已然问过了娄姬对方与三公子的关系,总长大人的回答很简单,之于这女人,多半只是三公子的恶趣味。
既然对方与三公子无染,又已然表明决绝的态度,司子境有些犹豫要不要借这个机会,再此直接杀掉这位密侦司总长刚正不阿的亲徒弟。
倒不是因为许梦溪方才的那番言论。
这种言论,他听了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次了,完全不考虑现实情况的腐儒之言。
更不是因为许梦溪挡了相府的路。
一路西行,此女不借助外力一路追查至此已然说明了其的能力,但也顶多只是一个将才器量,螳臂何以当车?
他想杀她,是因为她的身份。
活人没什么大用,但死人却能拿出来做文章。
许梦溪死在这动荡的西疆,不但不会对相府造成任何影响,相反甚至还能将她的死扣在秦家的脑门上,以此来联合那位密侦司的大人物。
心中快速计算着此举的风险与利益,司子境缓缓从身后接近了那晃荡着马尾辫的女子。
而也就在这时,
“嗡——”
一声响彻整个镇西府的嗡鸣骤然在天际之上扩散开去,与此同时,司子境察觉到一股压抑到令人骇然阵法气息骤然锁定了他。
下意识抬眸望天,
一层半透明的光膜已然在天穹之上迅速编制构筑。
镇西府城的护城大阵,被完全启动了
疑惑与警惕在心间蔓延之时,属于黄施维的声音悄然响起在他的耳边:
“司先生,来府衙一趟,三公子找你。”
六百三十六章 赶至
当司子境独自来到府衙之时,黄施维已然在门口静候多时。
留意到对方眼中的不悦,司子镜一边上前,一边毫不在意的笑道:
“许久不见,一见面就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司某可当真有些害怕呢。”
黄施为不冷不淡,盯着对方的眼睛:“方才你是想对许梦溪出手,对么?”
“没错,我确实是想杀了他。”
司子镜丝毫没有避讳,直视对方:
“怎么,现在三公子可就在府衙里面,你还打算扯你的那张虎皮来庇佑许梦溪?在这个节骨眼上杀了他。对于相国府而言,完全是利大于弊的。”
黄施为眼眸闪了闪,没有继续强硬,转而说道:
“如今三公子在此,关于许梦溪的处置方式,我觉得你应该要请示一下他。”
“这是自然,我们进去吧。”
司子镜微微一笑,饱含深意的说道:
“黄兄,司某能看出你对于那许都统的重视,那丫头的性格也确实值得这份重视,但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一下,你现在这种摇摆的态度在当下的环境中可是大忌。
“尤其是,对于我们这种人而言。”
“多谢司先生提醒。”
“哈哈,这倒是不用了,咱们毕竟都是为相国大人做事。”
在黄施为的带领下,二人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镇西府衙。
突然展开的城防大阵明显让府衙内的官员们陷入了混乱,自从踏入府衙大门的那一刻起,时不时的便会有穿着镇西军甲胄的官吏急匆匆的从二人身旁掠过,整个府衙显得有些杂乱无章。
见到这一幕,司子境眼神之中闪过了一抹异样。
为了预防各种突发的公共危机,各地官府都会未雨绸缪准备好各种相应的预案,对于镇西府城这种边境重镇而言,开启城防大阵的预案至少在双掌之数以上,理应不该如此混乱才对。
而现在就他的眼光来看,说镇西府衙内的指挥体系陷入瘫痪都毫不为过。
心间升起一抹迟疑,司子境传音问道:
“黄兄,方才光顾着说你那大妹子的事,还未来得及询问三公子的近况,为何我们能在这镇西府衙内畅通无阻,又为何能够直接掌握这城防大阵?如果情报没有出错,现在城内最高长官应当是第二镇的詹先安吧?”
“他现在已经死了。”
“啊?”
“司先生,伱这是要我重复一遍?”
“.”
骤然听到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司子境脑中的混乱也只是持续了一瞬,快速理清的思路,低低的吐出了四个字:
“郡主大人?”
黄施维眼中明显有些意外,意外对方的才思之敏捷,略微颔首,也没废话:
“你猜的没错,在去见公子之前,我先简单于你交代一下这西疆的局势。”
“那便有劳黄兄了。”
与此同时,
三道身影正于遥远虚空之上眺望着镇西府城上空浮现的薄膜护罩。
一名佝偻老者,一名白衣女子,一位华服锦衣的肃穆中年人,不过此时此刻,三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在高空的气流寒风中,白帝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看来你的人失败了。”
佝偻老头闻言,缓缓收回了视线,语带无奈的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事情,镇西府城实行宵禁,除非小老儿亲临,不然想派人进去,也得等到天明之时才行。”
闻言,白帝微不可查的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位如若下凡仙子的白衣女人,道:
“如此说来倒也没错,毕竟那带着麟狼入城之人能让阁主退避,同时入城你的人不可能赶在他们之前将消息传递给詹先安。”
佝偻老者轻轻的叹了口气,对着身侧二人笑呵呵的说道:
“如今城防大阵开启,詹先安估计已然是凶多吉少,局变得有些棘手了啊,二位对此有什么看法么?”
话虽如此说着,但其皱纹遍布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忧虑之色,似即便詹先安身死,依旧留有某些后手。
白帝面色冷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侧眸盯着天苑:
“比起这個,白某现在更好奇昨夜阁主是去了哪里,又是见了什么人?”
闻言,佝偻老者挑了挑眉,低低的怪笑两声,出声附和:
“阁主大人的消息当真灵通,寅时带回来的消息,天刚一亮便立刻应验,小老儿也是挺想知晓此事阁主您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听到二人一唱一和的发难,天苑的回应很是平淡:
“若我监天阁有其他心思,那便不会将此事告知于你们”
“我们倒不是怀疑阁主你。”
佝偻老者打断了天苑的话语,轻笑着说道:“只是好奇是谁能够在您的阻拦下,将麟狼带入城内,又是以何等手段获取了詹先安的信任。”
天苑金眸扫过二人的脸庞,缓声说道:
“后者不知,前者是我阁内圣女。”
“圣女啊”
佝偻老者干瘪的唇角拉起一抹意味深长笑意,低声说道:“小老儿可以把阁主这话理解为,贵宗圣女已经叛变了么?”
白帝没有出声,默默抚手看着。
天苑表情清淡,吐出两个字:
“可以。”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对她下死手,对么?”佝偻老者步步紧逼。
天苑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
“如若挡路,打杀随意。”
听到这个回答,佝偻老者搓了搓手,阴笑说道:
“你们那位圣女大人可是能与白帝交手而不落下风,在我们动手之前,是否应该将她的功法弱点告知我们.”
话音未落,佝偻老者注意到天苑眼眸金光已然开始流转,也便笑着改口说道:
“不过衍天决毕竟是贵宗密传之物,所以届时那位圣女便交由阁主出手,此事应该没有问题吧?”
“自然。”
“有阁主允诺大义灭亲,那小老儿这边也交个底吧,大阵虽起,但破之易如反掌。”
说着,秦家老者将那枯槁的视线投向了天际线上堡垒巨城:
“就是不知道现在坐镇在那城内之人是相府之内的哪位熟人,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收集到与我等一战的筹码”
“是那相府的继承人。”
“.”
清风拂过绣长白裙,天苑的声音悄然响起在二人心间,引来一阵肃杀的沉默。
白帝龙眸微眯。
佝偻老者带着一抹思索。
半晌,
佝偻老者轻轻摇了摇头,含笑开口,语气森寒:
“看来阁主你们当初是未能杀掉那许长天呢,不过这么说来很多事情的逻辑也都变得通畅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咱们三人此行共同目的又多了一个。”
“六人。”白帝忽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