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面容抽了抽。
许元轻咳一声,言归正传:
“若是真的失控,能留她一口气不?”
少女弯眸一笑:“可以是可以,但有个前提,你想听么?”
对视一瞬,许元打了个寒颤,摆了摆手:
“真不知道你们这些长辈为什么都那么喜欢揍我,我舅是这样,娄姬是这样,华鸿也是这样,恶趣味真重,啧啧”
少女闻言倒是轻轻摇了摇头,眸子眯成了两条缝:
“我倒是与他们不同。”
“有什么不同。”
“看着你的脸,会让我想起一个让我不爽的人。”
许元闻言一愣,随即轻笑一声,似乎能够看穿对方心中所想:
“不会是我母亲吧?”
“.”少女。
沉默一瞬,一抹自卑的黯然自少女眼底划过,紧了紧身上黑袍,冷声道:
“行了,按照你的计划,你也差不多该动身了,我先去准备。”
说罢,
少女司寇重新拉上兜帽,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门前的甬道尽头。
看着对方消失不见,许元缓缓坐回了摇椅,手掌轻轻摩挲那粗糙泛黄的把手,望着对方离去的方向轻轻的叹了口气。
黑狱司寇,单字名清,在《沧源》黑狱这张地图中作为关底BOSS,为许殷鹤尽忠死去的相府高层之一。
《沧源》中初登场时,清的立绘精致漂亮的程度甚至不逊于一些女主。
眸若碧湖,翩若惊鸿,以至于许元一开始以为对方也是可攻略之人。
但随着剧情发展,许元才知道在那绝美风姿之下却是一团畸形的身体。
当进入二阶段后,清笼罩周身的黑袍会褪去,然后露出其下畸形恐怖的身躯。
如同节肢动物般的细长手臂密密麻麻的生长在她躯体上,胸口位置则长着一个已然死去多年的脑袋。
她一位被魔修以血肉炼成的血奴。
在凄惨中出生,在厌恶目光中成长,在绝境中杀戮,在阴暗中苟延残喘。
她的一生,原本会被定格在魔修死去时定格,
但在那之前,
清遇到那位仿若谪仙般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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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九章 清
有的瞬间一旦发生,便需要有人用一生来铭记,但这种瞬间却往往并非双向。
清,只是许殷鹤年轻时在血灾中救下的千百血奴之一。
他对她而言是特殊的,但对于他来说,她只是一位可怜的小女孩。
与那被血鬼宗驱使的万千血奴并无任何区别的可怜人。
唯一的稀薄印象,大概便是在对于血奴的治疗中,从医馆汇总出的逃逸名单上看见过一个清字。
【他是天空的旭日,而我只是一只阴沟里挣扎的蛆虫,但这轮旭日的光芒却给了蛆虫活下去的希望.】
这是《沧源》中,清对于主角质问她为何助纣为虐的回答,也是她临死前望着黑狱上方的喃喃自语。
“呼”
缓缓呼出一口气,许元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复杂的呢喃道:
“还真是个老套的故事.”
“你观察得倒是挺仔细。”
轻缓低媚的声音忽然幽幽响起在许元身后:“不过清这女人可没长天你想的那么简单。”
“.”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许元的情绪瞬间变得有些不稳定。
妈的,把他抢了个精光,这死女人居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但考虑到二人巨大实力鸿沟,许元还是压下了心中不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段时间了。”轻笑媚然的声音如此答道:“外边的事情基本已经安排好,像相府大宴这种事情,我这黑鳞总长还是要露一下面的。”
许元翻了个白眼:
“我是指伱什么时候到这房间的。”
“嗯大概在你进入这屋子后的时候。”
“.”一瞬的安静后,许元略显不满:“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声?”
伴随着一阵摇曳的脚步,一道丰盈的身影缓步走到案桌旁。
依旧还是那一身优雅修身的旗袍。
娄姬瞥看了一眼那陈旧桌案上的集会还是没有选择坐下,碧绿的瞳孔反射的火光,笑盈盈的说道:
“姐姐不太放心这女人。”
看着许久未见的娄姬姐姐,许元瞥了一眼未曾关闭的老旧木门:
“以那司寇的实力对付那西恩皇女应该不难。”
娄姬笑盈盈的说道:
“如果她没小心思的话,确实不难。”
许元眉头微微皱了皱:
“什么意思?”
娄姬纤指微抬,把许元从摇椅上强行了拽了起来,然后自己坐下,两只丰腴的长腿交织,翘着二郎腿笑着说道:
“你的猜测是对的,清这女人确实爱慕着你父亲,但出生和成长的环境导致她的性子有些扭曲,对于爱的表达也有些畸形。”
被强行拉起来的许元有些不满,但听到娄姬话语挑了挑眉,问:
“畸形?”
娄姬一双蛇信美眸盯着清离去的方向,略微想了想,描述道:
“怎么说呢,大概就是那种既自卑到不敢在他面前现身追求,又自大到想要断绝他与其他女子的一切接触。”
“.”
许元眼角跳了跳。
这情况,倒是他在《沧源》中未曾了解过的。
安静少许,许元试探着问道:
“所以.清做了什么?”
娄姬闻言倒是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也没什么,就是和你母亲发生了一些小过节。”
许元嘴角扯了扯,低声道:
“这过节,不会是情杀吧?”
“砰。”
娄姬抬起手指隔空一记脑瓜崩,巧笑嫣然:“你这小子对这些东西倒是挺懂。”
脑袋吃痛后仰,许元揉了揉眉心,心中有些哑然。
用前世二刺猿的叫法,清多少沾点病娇意味。
“老爹居然被疯女人缠上过。”
许元很喜欢听这种上一辈的风流韵事,但随即也有些疑惑,道:“不过既然清对我母亲出手过,为什么她还能活着?”
虽然这种拥有病态情感的人在前世那些动漫与影视剧里被描绘得很可怕,但那是因为被缠上之人大多无能而营造出的错觉。
在那老爹面前玩这套花里胡哨只有一个结果。
露头,就死。
别的不说,那娘舅第一个就得把清剁了。
娄姬略微回忆了一下,似乎觉得解释有些麻烦,笑了笑,简单的说道:
“当时的情况挺复杂的,清实力挺强的,一个人在暗处帮了你父亲做了很多事情,而这些事情,你母亲都调查出来了。”
说到这,娄姬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所以清对于她的刺杀,其实是你母亲主动故意制造机会,让清现身的结果。”
“然后清就被一次性说服了?”
细细听完,许元眨了眨眼睛,他不认为一个在阴暗中生活一辈子之人的性子能被一番嘴炮给改变:“应该还有其他隐情吧?”
“这是自然。”
娄姬纤细的指尖轻轻抚过面前陈旧发黄的案桌,美眸之中似乎闪过了当初那女子的身影,幽幽说道:“你母亲许诺清,清随时都可以刺杀于她,在任何地点,任何时间,用任何方式,而且清在暗处做事,信息不互通,也很容易会破坏你父亲对于大局的布置。”
听了这一切,许元忽然有些理解了,理解清方才的话语和其临走前眼中闪过的自卑:
“几十年下来,清还是没变么?”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娄姬眼中的复杂消失,嫣然笑道:“前半生的生存环境让清的情绪一直都不太稳定,而长天你脑袋虽灵光,但嘴巴很碎,万一惹得她犯病,出了意外一切可就难说了”
“.”许元。
“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姐姐在看着。”
娄姬一边说着,似是想起什么,轻声嘱咐道:“对了,清的事情,你不要与你父亲和娘舅说,嗯许长歌也最好别说。”
许元回眸瞥了她一眼:
“几十年的时间,我父亲他都不知道?”
“这是清自己的意思。”
娄姬轻笑一声,臻首微摇,语气带着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总说着一些,腐朽之蛆不可见日之类的话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