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孤独吧!”张玉清道。
“孤独?”娘娘眼睛再一眨一眨呀!
“娘娘身为先天水灵,终年隐于湖底,无人聊天,莫非不孤独?”张玉清好奇于此。
“不会啊!湖里的鱼虾龟鳖能陪我。”隐仙娘娘答道。
“可它们终究不是灵智生物。”
张玉清摇头,“娘娘见岸边的人嬉戏玩耍,可有什么感受?”
“有时候会羡慕吧!”
“那为何不去凡尘走上一遭?”
“怕!”
“怕?”张玉清疑惑。
你堂堂先天水灵,具备大神通,会怕一些凡俗百姓?
“你们人族有时候很可怕。”
“比如呢?”
“杀鱼、杀虾、杀龟…湖里的小东西都怕。”隐仙娘娘认真答道。
张玉清愕然。
原来在隐仙娘娘眼里,人族反而是极为可怕的存在。
“那娘娘为何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采红尘药救世人?”
“还不是看他们被疫病折磨得太可怜了,连一些小孩都曝尸荒野外。”隐仙娘娘又怜悯又气怒。
张玉清摇头不语。
娘娘还是过于心善。
得亏没往人间走一遭。
不然得被骗得团团转,不复单纯。
又等了许久,落日都与水天一线相合。
张玉清陡有感,往天外望去,“总算来了!”
“谁?”隐仙娘娘好奇。
“我要等的人。”
轻笑一声,张玉清袖子一拂,法力所凝聚的一道道光芒纵横交织,有序布列,最终呈横纵六十四道线的棋盘。
棋盘铺在湖面上。
几个呼吸间的功夫。
白泽楼十二元辰,以天罡龙君为首的十二尊佩戴青铜面具身影降临。
十二人各位列一方,将张玉清与隐仙娘娘围困其中。
天罡龙君眸光如冷电,俯视睥睨。
他先是扫视眼张玉清,而后凝重落在隐仙娘娘身上。
从这犹如神女般的存在身上,他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悸动。
这就是灵宝道门内的先辈?
天罡龙君不敢大意,袖子一枚符篆随时准备祭出。
这是白泽楼的长老所赐,可封禁大能者的符篆,为的就是对付疑是上古道统灵宝道门内走出的老古董。
不过!
眼前这位上古道统的老古董怎看着如此怪异。
眼神清澈纯真,跟个少女似的,不见沧桑岁月流转。
“阁下便是天罡元辰?在下恭候多时!”
张玉清微微拱手,淡然轻笑。
他其实在玉央山河福地见过对方一面。
当时乃是天罡龙君一尊以精血所化的武道化身,实力强悍无比。
不过两人并未真正见面。
至于为什么知道对方是白泽楼的十二元辰找他?
呵…可别忘了现在云台县谁才是真正掌控者。
任何风吹草动,根本瞒不过他眼线。
天罡龙君俯视而来,“你便是灵宝圣子?”
“灵宝道门从来没有什么圣子。”张玉清摇头。
天罡龙君微微一凛,“那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下分属逍遥道乡、灵宝道门练气士;兼武当门徒、兼大明国师、道号通玄,俗名张玉清…”
张玉清一股脑全吐出,
“当然,阁下也能称呼我为屠夫、霸拳,全凭喜好。”
话落,不仅是天罡龙居沉默。
其余元辰星君也是面面相觑,困惑不解。
这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身份来历,又通通暴露出来。
目的何在?
“通玄!果然,你还是个方士。”
天罡龙君沉吟许久,猜出张玉清方士身份,并不惊讶。
方士看似被大雍朝廷追杀,绝迹江湖。
可实际上,白泽楼内也有不少方士。
仅凭太祖之力怎可能真正断了方士传承!
真如此的话,大雍历任皇帝怎么还会短寿?
这本身就不合道理。
他又看了眼张玉清布置的棋盘,冷漠道,
“这是何意?”
“在下欲以棋会友,与阁下谈谈。”张玉清解释道。
“友?可称不上;谈,可以!”
天罡龙君错会意了张玉清的意思,以为对方在委曲求全,“只要你愿意交出那和尚的金身,我会考虑放伱一条生路。”
他此番目的,只是小和尚的金身。
打碎金身,让万神大劫如期而至。
这是太始天王所需要的。
张玉清轻轻摇头,“我所谈的并非这个。”
他扫视眼其他元辰星君,“今日一战无法避免,至于结果,要么在下喋血于此,要么诸位皆葬身这片青山。”
“谁生谁死,尚未有定论。”
“总之,即是分个你死我活,不如让一方明明白白的离开尘世。”
闻言,其他元辰色变,体内元气宣泄而出。
从话语间,他们感受到一种浓浓威胁之意。
生、或死?
他们本就有九成九的自信,如今忽而仅剩下五成。
一种紧张的气氛在萦绕,让人浑然心神一紧。
“所以呢?”天罡龙君低沉道。
“聊一聊吧,诚意的聊聊。”
张玉清风轻云淡,“在下已经显露出诚意了。”
他的诚意自然是自己那些身份。
可至今无人知道的身份。
“算你有胆气。”
天罡龙君重重言道,立身于棋盘对侧,与张玉清对视。
他自是不担心张玉清拖延时间,或施陷阱什么的。
对方显然在地等候多时。
时间本就站在对面,至于陷阱,何惧!
“客人先请。”张玉清施施然,将落子的先机给天罡龙君。
天罡龙君伸指,以元力凝聚为一枚黑子,落子于天元。
黑子落,棋盘震颤,泛着涟漪。
“赤帝旗真身在哪?”天罡龙君落一子,问一句。
“在我师尊手中。”张玉清很有诚意的回应。
让对方抬眸,以冷厉目光望来。
果然如此!
所以玉央福地本就是一个局。
张玉清并未在意对方视线,以元力聚成白子,悠悠随意落下。
对了,他压根不会下棋。
“白泽楼为何要押宝于太始天王?”张玉清发问。
“他有一道天命在身。”天罡龙君落子,问,“你与白泽楼有什么恩怨,要布局害我?”
“我与白泽楼无甚恩怨,只是白泽楼恰好入局,成为我对付赵家的一杆锋矛。”
张玉清又落子,“天命是什么?”
“不知!”天罡龙君摇头。
此问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