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方才说道:“道兄也知长青节时需献上妖兽精血与神藤交换,小女却是无意中发现了一金丹妖兽,若是能擒杀下来,神藤必会赐下重宝。”
“金丹妖兽?”唐缘眉毛上挑,露出一副你们莫非疯了的神情,“道友既然极力邀请于我,想必队伍中当无金丹真人,也无法宝镇压,那一群衍法凭什么去围杀金丹?”
“道友且放宽心。我青木宗也是有金丹真人的,小女自然知道其与我等的天渊之差。”景秀眯着眼睛笑道,“我也不是无智莽夫,那妖兽近日正是产子之时,实力十不存一,是以我才敢谋划与它。”
见唐缘低头沉思,景秀又说道:“道兄若是愿意前来,小女便可将一应消息,交给道友观览。若是不愿也望道兄可以保密,勿将此事传出去。”
“不知道友那里有多少青木长生罡存留?”唐缘抬头问道。
“小女手中存有三瓶,可以尽数交给道兄。”
“那不知此次共有几人前去围杀妖兽?”
“除了道兄之外,小女已经找了七位同道,俱是衍法修为。”
唐缘凝思片刻后,又问道:“若是成功拿下了那妖兽,不知该如何分配?”
景秀见他已经有了要加入的意思,心中松了一口气,耐心说道:“自然是按功分配,不过小女需要的精血可能会多些,若是我的功劳不足,可能会出资购买,但我保证比市价更高,绝不会亏了诸位。”
唐缘粲然一笑道:“那就劳烦道友,将那妖兽的信息交予一观吧!”
……
待景秀走后,唐缘眯着眼睛思索片刻,她提出的酬劳不可谓不丰厚,仅是加入便可得到三瓶青木长生罡。
若是寻常衍法,一瓶就足够凝罡炼煞,即便唐缘这般根基深厚者,只需五瓶也可完成。
毕竟五行罡煞对他而言只是辅料,阴阳两道天罡地煞方为正餐。
而且按照约定,若是发现事不能为,还可以临时退出,罡气也会照常奉上。
得了这三瓶罡气,再用那两头石距之血换得两瓶,此行的目的就已基本完成了。
当然,现在去再捕杀几头衍法妖兽也是可以,不过按照现在的形式,长青节还能否换得罡气都是两说。
而且唐缘已从景秀身上嗅到了丝丝劫气缠绕,自家要结成那太极阴阳丹,乃是一品元丹中最为顶尖的几种之一。
所遭的劫数最少也有三重,今日看来,这第一重很可能就要应在长青宗了。
如此一来,自己主动握住那劫数线头,反而更好。
……
“哦?按你所说,那人倒似个有来头的?”一个身披霞袍,英伟不凡的男人问道。
“那道人周身清光流溢,再加上大师姐如此看重,很可能出身仙门大派。”之前和景秀一同的那个娇小女子半跪在地,恭敬答道。
“哼,即便他师门不凡,自身也不过是个衍法而已,还能翻的起什么大浪?”男人冷哼一声,“便让景秀再挣扎些时日,等青木宗彻底归属于我太昊派之时,我定要她跪下来求我。”
“至于那道人,让人去警告他一番,若是懂事,便付出些代价和他做个朋友也无不可,若是冥顽不灵,各派弟子在外行走,出些什么事故,也属正常。”
第69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
“你已经跟了我一路了,还不现身一叙么?”唐缘来到了一处幽深寂静处,突然开口。
“有人想转告阁下一句话,不要贸然插手青木宗之事,你想要的一切日后自会得到。”未见人影,只有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敢张口?”
一道声音犹如雷霆一般,直接在来人的神魂内响起,夜空中隐有紫电激荡。
扑通一声,阴影之中有一人坠落,摔倒在地,双眼圆睁的盯着唐缘,想要说些什么,可挣扎一阵,口中仍是鲜血不断。
直至最后气绝身亡也未说出一句话来。
唐缘以雷法炼入真言,取神雷荡魔破邪之威,这人毫无防备之下,竟被直接吼死,一身衍法级数的法力神通连用都未能用出。
“给唐某画大饼,你倒是很有胆子嘛。”唐缘熟练的挥手一道火光,将这人的尸体烧了个干干净净,连一丝灰烬都未留存。
……
如此又过了两日,唐缘掐准时间,御空遁去了和景秀约好的地点……却是在青木岛的南侧数十里的一处海礁。
刚到左近,唐缘发现有几人已在此处了。
他飞到近前,停下抱礼道:“李某来的迟了些。”
景秀连忙迎了上来,言笑晏晏道:“道兄哪里的话,约定的时辰还未到,是我等来的早了些。”
唐缘环视过去,此地除了他和景秀之外,还有六人,有男有女。
其中有三人身上的气息与景秀同出一源,生机盎然,显然是青木宗弟子。
另外三人则各不相同,应是和他一样被邀来助拳的散修。
景秀向他一一指着介绍道:“这三位是我在门中的师弟师妹,白啸,曲蝶,文池。”
白啸却是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见唐缘望来,露出雪白的牙齿对他一笑,露出几分憨厚之意。
曲蝶便是那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前日她让人去警告唐缘一番,那人竟再也没能回转,是以此时迎过唐缘的目光,竟心有戚戚,不敢直视。
但在外人看来,就好似曲蝶因为唐缘那身的皮相,而面带羞意,春心暗投一般。
文池则是个中年道人,长着一张蜡黄脸,看上去不怎么健康。却是这几人中唯一一位周天级数的修士。
唐缘目光投去,只是微不可见的点头示意,性格好似有些沉闷。
景秀正欲再向他介绍那三位散修,却见其中一位白脸青年径直走了过来,开口道:“景秀姑娘,我等互相之间都早已熟识,只对此人还一无所知,不如先介绍介绍他吧。”
景秀眉头微皱,看向唐缘,见他点了点头,才朗声道:“这位是李玄,李道兄,亦是我玄门正修……”
话未说完,便被那人打断道:“不知这位李玄阁下出自何门,习自何人啊?”
唐缘微笑道:“山野散人,师承何处不值一提。”
那人又提高了音调:“这人连自家出身何处都不敢明说,我听闻最近总有人道法修的稀烂,只是炼得一身清光招摇撞骗,假装不凡,景秀姑娘莫不是被骗了吧。”
景秀正欲怒目斥责,却被唐缘阻了下来。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人,“那不知李某该如何证明自己不是招摇撞骗之辈呢?”
那人闻言心中一喜,说道:“你若是能接住我一招,我项单便认可你了。”
这项单年少时曾误入过一道人的洞府,获得了其留下的传承资源了
再兼他天资尚可,一路顺风顺水修到了衍法境界。
虽然项单便属散修一流,但因着自家传承有据,他反而一直以道门嫡传自居,还颇多瞧不起散修。
景秀出身宗门世家,兼之貌美不凡,向来被他认作是自家良配。
就连那娇小可爱的曲蝶,在他的脑海中都认定成了自家禁脔。
是以项单见到景秀对唐缘另眼相看时,才会愤懑不已,再加上刚才曲蝶的表现,让他更是心态失衡。
这才一气之下出言挑衅,但他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知道唐缘能得景秀这般看重,必然是有真本事的。
不过他跳将出来,自然也自有手段。
项单修炼了一门法术唤作无量空照,平日里在身体空窍积蓄法力。
待到用时,便可一齐放出,其威力端的不凡,按他计算这一下便可让唐缘颜面大失。
按他所想,自己风轻云淡般施出一道法术,便让唐缘进退失据,难以抵挡。
如此一来,景秀哪里还会像现在一般,对唐缘刮目相看。
见唐缘点头同意,项单将身体一处空窍内积蓄了数年的法力,一股脑喷涌而出。
众人头上天空发出密集的气爆之声,唐缘身处之地的气压更是骤然增加了千倍不止。
一些处于此域的飞鸟,被瞬间压成了一股股血肉,就连其下的海域都现出了巨大的漩涡。
其余几人的神情都严肃了起来,景秀祭起一件梭形法器,刚一进入那片空域,便被压的灵光尽散,到处乱飞。
她废了好大力气才将其召回,不由得目露紧张的看向位于正中间的青年。
但唐缘面对如此重压,却是连衣角都未吹动,一层朦胧清光将所有压力都抵挡在外边
项单不信邪的继续灌注法力,将气压又增大了十倍,这片空域的海水都被排干,露出了其下的海床陆地,甚至压的那处石屑纷飞,处处龟裂。
但唐缘却仍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万般压力不加其身,仿佛与外界身处两个世界一样。
“项道友的高招我已经领教了。”唐缘一挥衣袖,“那也请鉴赏一下李某的这招吧。”
天空中有雷声轰响,一枚赤色神雷被他洒出,在空中飞舞,闪烁之间,已经来到项单近前。
项单看着这枚不过拳头大小的神雷,心中不屑,你以为我是炼气修士么。
但这想法还未散尽,便有汹涌无匹的雷光当空炸开,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满天烟云,当中有炽红透出,却是空气都在灼燃。
这最为狠厉的火雷,一经爆开,却与前世那著名的大伊万有几分类似。
待到烟云慢慢散去,已经不见了项单的身影,有烟无伤的定律却是未能达成。
唐缘施然的落下云头,淡然道:“项道友好似没能接下李某一招,实在是遗憾啊。”
其余几人俱是目瞪口呆,久久没能缓过神来,一位衍法大修,竟然在他手上一招都没走下来!
甚至连护身法器都被一同炸了个粉碎,好似被直接抹除了一般。
过了半响,还是景秀先回过了神,一双美眸透亮的看向唐缘,说道:“项道友约战在先,如此技不如人,命丧于此,当也无话可说。”
人连灰都找不到了,哪里还能说话呢!
但这项单平日里趾高气昂,目中无人,是以众人都不太喜欢他,尤其是那两位散修,和他也走不到一起。
其余青木宗弟子见景秀都已如此,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更何况,唐缘此时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已是绝世凶人,他们哪里还敢多嘴。
这时,另两位散修都是面露微笑的迎了上来,异常和善的说道:“鄙人鲁泰,齐峰见过李道兄。”
众人在一股略显压抑的氛围中,等了半个时辰,仍未见最后一名散修前来。
唐缘看着曲蝶的古怪神情,哪里还不知道,那位被自己吼死之人,大概率便是那最后一人。
众人又等了半刻钟,便在景秀的决定之下,先行前去了,当然这也是唐缘的强横给了她信心。
唐缘遁飞在后最后一个,眼神打量着前方众人,心中暗道:“这一行队伍着实是有趣,还未见到那金丹妖兽,便有两个同伴折在了我的手中。”
众人知道自己身后跟着一位绝世凶人,俱是感觉后脊阵阵发凉。
第70章 碧渊玉蟾误中计
众人一路向南行了近万里,来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地界。
入目是数十处荒礁构成的群岛,景秀当先降下法器,站在了岛上,其余几人紧随其后。
只不过几人的位置,或多或少都离唐缘要远了一些。
见众人都已站定,景秀方才说道:“想必诸位都对那妖蟾已有所了解,小女现在用丹饵将它诱来,我和师弟师妹会布置长青锁龙阵,防止它逃窜,但第一时间还望诸位道友可以缠住它一二。”
说这话时,景秀大半目光都聚在唐缘身上,虽然相较之前的计划,折了两位衍法修士,但唐缘展露的强横实力,甚至让景秀的信心更大了些。
唐缘和鲁泰齐峰自然是点头同意,这也是之前就商议好的计划。
金丹妖兽即便因为产子实力大损,不敌众人,但亦会趋利避害,它要是见势不妙,一意逃窜的话,众人却是没有好手段能将其留下。
唯有在此地布下阵势,绝了它逃窜的后路,再慢慢磨死它,才是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