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似乎没那么讨厌他们了。
甚至成为内门弟子后,
安夏时不时会托人给安家送一些财物,
为安家出手解决一些麻烦。
当然,
她对安家明里暗里不时暗示的,
求她为安家的传宗接代做出贡献的请求视若无睹,
成为修士以来,
也从未去过安家。
(从来没有人关心过我。
(他们只想着自己,
(却从来没人考虑过我的感受,
(既然如此,
(安家绝后就绝后吧,
(关我安夏什么事。)
家族对她不好,
她自然也没有为家族履行传宗接代的义务。
曾有那么一段时间,
她也以为她那位远房堂叔是对她好的人。
她也曾对在飞鹤宗的生活有过期待。
当然这位远房堂叔也不是对她不好,
只是在飞鹤宗这么长时间,
她的远房堂叔对她始终不闻不问,
甚至连她是掌门的远房侄女这事也不许她说出来。
她就一直像个普通弟子般生活着。
她琢磨了许久,
大概琢磨明白了。
这位远方堂叔将她收入飞鹤宗门下是为了体现自己对安家有恩,
不是数典忘祖之辈,
然后等安夏自己成长起来,
回安家后能替他解决安家的琐事。
毕竟以飞鹤宗掌门之尊,
也不可能成天为一个世俗的家族解决麻烦,
不如给安家一个机会,
让安家自己培养一个守护神出来,
然后自己就安逸了。
这当然是大恩,
但和安夏理解的亲人间的恩情却有着不小的偏差。
于是,
她失望了。
她不再幻想世上会有什么人会全心全意的为她考虑,
也不再认为人与人之间会有纯粹的感情,
一切只不过是利益的驱使。
直到她遇到了云凡。
当时的安夏初成内门弟子,
接触了更广阔的世界,
她发现自己好像有了更高的追求。
修士的力量如此强大,
对俗世有一言而决的能力,
那最强的修士,
如果一心为俗世建立秩序,
为每一个苦难的人——
比如被殴打的为人妇者,
或者被包装成花瓶任人摆布的为人女者,
提供一个求助的渠道,
让俗世不再有苦难,
或许这便是她存在的意义。
她有着想改变这世界的决心,
所以她对修为有着迫切的渴望。
也对修为高深者,
不自觉的崇拜。
也正因此,
收徒大典后,
她对备受掌门青睐的,
死皮赖脸将她收入门下的少年颇有微词。
没有修为,不爱修行,
凭什么成为飞鹤宗长老?
还对自己大献殷勤,
这不是图谋不轨是什么?
所以她毅然而然的无视了这少年的劝诫,
去和庄龙学剑。
随后便是修为停滞不前,
成为飞鹤宗的笑柄。
正是在那时,
一直被自己冷眼相待的少年没有将她抛弃,
反而趁着自己心灰意冷,
有耐心听他说话的机会,
展示了他对修行的深刻理解,
并不计前嫌,
倾囊相授。
也是因为那一段时间的相处,
安夏发现自己似乎对那少年有误会,
那少年对自己似乎完全没有图谋不轨的意思,
反而有些像是……
对亲人间的爱护。
那少年看自己的眼神,
就好像在看女儿一样。
这甚至令她有些羞恼,
毕竟这少年看上去年纪和她相仿,
就算大一点儿,也大不到哪儿去。
怎么就把自己当女儿看了呢?
她绞尽脑汁,冥思苦想,
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破红尘般的豁达,
流畅大方的待人接物,
却又长着一张少年的脸,
这个少年肯定有故事。
尤其是,
还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
和蔼可亲的关怀。
这一切,
对一名怀春的少女来说,
无疑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然而……
还未等她尝试着探索这少年心中藏着的故事,
她就因为一次“错误”,
导致那少年不得不“回避”一些事情,
以至于令她对飞鹤宗一众长老产生了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