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出现丝毫损伤。
从烈火黑烟走出的黑袍男人,
朝着犹在空中未能落地的苏向明嗤笑一声,
随后将视线缓慢移向邬语彤。
“邬二小姐,你是想自行了断,还是让我送你上路?”
黑袍男人狞笑着,一步一步朝着邬语彤二人走近,一双臃肿恐怖的大手,青筋直冒,
同时,他的身周有一种怪异的扭曲感,如火焰灼烧时,将空气扭曲的模样。
“凝脉……”
邬语彤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不由自主的有些发抖。
凝脉修者,
已经是如邬家这种大家族,
所能拿出的最高层面的战力。
谁会为了杀一个家族的二小姐,请出一位凝脉修士?
未免也太看得起她邬语彤……
“护卫,拦住他!”
邬语彤咬了咬牙,一挥手,十数名对邬家忠心耿耿的护卫呼喝着朝黑袍男人扑去,
但那黑袍男人只是挥手放出几道劲气,便将那些护卫打得吐血。
“凡人之躯,也敢拦我?”
黑袍男人狞笑着缓缓走近,忽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哭泣声,
他侧头望了一眼,便看到路边一具尸体上,正趴着一个女童,此刻正抱着尸体的手臂哭泣。
他烦躁的扬起手,一道劲气已在他手中酝酿。
趁此机会,邬语彤身形后退几步,拉住了云凡的袖子:
“云仙长,我们快逃,逃去山野林间,或许还有出路!”
但云凡的身形丝毫未动。
“你先走吧。”
他缓缓地说道。
“云仙长,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邬语彤焦急的说道。
“我不能走,你先走吧。”
云凡轻轻一笑,
竟缓缓踱步,朝着黑袍男人走去。
“你……”
邬语彤愕然望着毫无畏惧的朝着黑袍男人走去的云凡。
只见他一边走,一边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抽出一根白纸卷成的白色小棍子,
叼在口中,
随后取出一个带有火石的东西,
轻轻按下,
一道火苗从中窜出,将那根小棍子点燃。
“嘶……
“呼……”
长长地吐出一口烟雾,云凡走到那黑袍男子跟前。
黑袍男子也对他的举动感到疑惑,手上酝着的劲气缓缓消散。
“你要杀邬二小姐,
“我没意见。”
云凡抬起头,朝黑袍男子轻轻一笑:
“虽然她算是我的生意伙伴候选人,
“但我也没必要多管闲事,
“毕竟护送商队是我那傻徒儿的任务,不是我的。”
黑袍男子缓缓朝着他望了一眼:“哦?然后呢?”
“然后嘛,我这个人,比较宠徒弟。”
云凡深吸了一口气,将烟雾吐到了黑袍男子的脸上,
不过烟雾却在半途中被一层无形的气罩隔开。
“所以?”
黑袍男子嘴角一勾,脸上的诡异纹路越发狰狞。
“这个孩子,是我徒儿指名要的,
“她啊,难得和我这师傅提要求,我这做师傅的,总不能不满足她。”
云凡一只手用两指夹着烟雾,另一只手缓缓地伸入怀中:
“所以,能不能卖我个面子?
“或者,你想死的话,我成全你。”
“成全我?”
黑袍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极端好笑的笑话:
“你还想成全我?
“笑死人了!”
他捂着肚子,整个人笑得一抽一抽:
“你一个凡俗之辈,拿什么成全我?
“拿嘴巴?”
他满脸的嘲讽神色,
弯下身子,将路边那个趴在尸体上的女童掐着脖子拎起来:
“我知道你是飞鹤宗的,
“我听说这次商队有两名飞鹤宗的修士护卫,你就是其中之一吧?
“其中一个筑基期,被我役使的花妖引走了,
“另一个来头不小,但天赋奇差,没有半点修为,连凝气都做不到,就是你吧?”
他缓缓地将手中的女童拎起,掐着她的脖子,
无视女童的哭喊、踢打,手掌缓缓用力:
“别人怕你飞鹤宗,我可不怕,你飞鹤宗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最多我不杀你,你师门长辈也不会来找我麻烦。
“但没有丝毫修为的你,又能做什么?”
在黑袍男人臃肿大手的恐怖力道下,花莺莺逐渐感觉到一种窒息的痛苦。
她仿佛感觉到自己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在慢慢加速;
她感觉到一阵持续不断的耳鸣;
她感觉到大脑似乎变得迟钝,思维一片空白;
她感觉浑身难受无比,整个人都几乎完全麻木了。
她从喉中发出一道哀鸣,泪迹未干的脸庞憋得发青,
她这一刻忽然感觉,这世界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只想活下去,
不论是做什么大少爷的通房丫鬟,
又或者做仙人的暖床侍女,
哪怕是去青楼当一个万人骑的妓女,
也比这样痛苦的死去要好一万倍。
她渴求般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云凡,
看着那张清秀、温柔的脸,
忽然在心中升起了期盼,
仙人不都是高高在上、有玄妙的法术、有鬼神莫测的能力的吗?
仙人一定会救自己的吧?
但在之后,听到那个掐着他脖子的怪人,口中说出的话,
花莺莺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登时便如同刚燃起的炭火,被一盆沙土干脆利落地统统熄灭。
原来,仙人也有……没有法力的仙人……
她眼中的光芒暗淡,感觉到,自己或许就要死了吧。
她很难受,不甘心,
她不想死,
但,
终究……
还是要死了吧……
正当花莺莺终于放弃挣扎,彻底陷入了绝望之中,
却在这时,
她看到那个清秀、温柔的少年,
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对准了那个穿着黑袍的男人,人畜无害般笑着:
“你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