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冲虽然有背景、有实力,但明显缺乏官场经验。
他只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却又想不明白,范离在给自己挖什么坑。
范离笑道:“我的意思不是明摆着吗?元婴境?皇亲国戚?只凭这两个条件,你似乎应该从五品官做起?至于摄政王大臣之类的待遇,凭你……”
凭你,不配!
项宁简直想亲口把后面两个字说出来!
如果不是皇太后在垂帘听政,她一定会这样做。
项冲咬牙怒道:“那请问范大人,你年纪不过二十几岁,又有什么功德,竟可以封晋公、位极人臣?”
范离伸出两根手指头。
“第一,祖上功德。我范氏是大楚开国第一功臣,范氏太祖曾经追随霸王,被尊为‘亚父’。范氏为大楚辛劳至今,功劳苦劳积攒了几千年。”
“第二,我范离也是功高盖世。除了数年来理政的辛劳,最近又请回护国神兽乌骓,并随陛下在吕城力挫大明嘉靖帝。”
文臣多谦逊,像范离这样从祖宗辈开始炫耀功绩的,绝对是少见异类。
项冲脸颊一阵抽搐!
真要这样计较,他还真没法和范离比。
比祖宗?
霸王项羽开国,所以才有了几千年的天子皇位。但项冲并没有继位资格,甚至提一句都算谋反。
至于自己的功劳,项冲六岁赴离火宗修行,近日才回到彭城。
他对大楚可以说毫无建树,而且他并非先帝亲子,却因为太后的缘故,一直享受皇子待遇。
“晋公……”
珠帘里,皇太后的声音幽幽传来。
“晋公以为,项冲不配摄政王大臣?哀家请问晋公,既然项冲学成归来,朝廷应该如何安置?”
朝廷议事,有时候也像做生意一样。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皇太后最近一个月的垂帘听政,就是在为自己儿子的回归做准备。
她心疼项冲,就因为不是先帝亲生的,幼年时就被迫送去离火宗。
一直等到先帝驾崩,太后终于可以安排项冲回归楚国。
但这一次,她不仅要把儿子迎回来,更要为他今后的人生做安排!
摄政王大臣?
有范离在,太后也知道这件事难以办成。
但即便退一步,不当摄政王,甚至舍弃王侯之位,能让项冲出任三公之位,也是极好的!
丞相、太尉、御史大夫。
范离是晋公兼丞相,太后希望项冲成为楚国的太尉。
太尉掌军权!
“非要当官,就委任项冲当个议郎吧。”范离答道。
“什么!?”
太后和项冲异口同声,语气夹杂着愤怒和难以置信。
议郎?
依楚制,勉强算个五品官,却没有任何实权,属于顾问类的存在。
范离耸耸肩,无奈道:“项冲没有任何参政经验,出任议郎,至少可以观政学习经验,这可是为他好哟。”
太后耐着性子问道:“需要观政多久,才能真正参与料理政务呢?”
这等于是在问,多久给项冲升一次官。
“朝廷有定期考核,看情况吧”范离笑道:“考核优异,每三年可升一品。考核平庸,五年升一品。如果项冲考核拙劣……”
考核拙劣,自然不能升官,甚至可能罢官。
“放肆!!!”
太后终于怒了。
自己身为楚国太后,尊贵至极。想要提拔亲生儿子,却要被下臣阻挠?
只是她刚想说什么,却被范离挥手打断。
“太后,您应该知道后宫不得干政。现在是朝会,请太后噤声。”
后宫不得干政!
这道理是人就懂。
但敢当着太后的面说出来,绝不仅仅需要勇气,更需要实力。
众人这才想起,范离绝对有这个实力。
珠帘里的栗太后,此刻似乎也冷静了下来,没有立刻表态。
“霸王战甲、怀王剑,都是皇库宝物。”
范离却不打算放过项冲,他冲三弟范纯使了个眼色。
范纯会意,冷笑着走到项冲面前,伸出一只手。
“多谢项议郎穿戴霸王战甲、怀王剑,让我们有机会追忆太祖雄风。现在,麻烦你卸甲吧。”
项冲脸色难看至极。
片刻之前,他还是摄政王大臣!
现在,居然就成了‘项议郎’!?
只可惜,在范纯绝对的实力面前,项冲兴不起半分争斗的念头。
霸王战甲和怀王剑,终究不是霸王枪那样的神兵。
项冲与范纯,一个是元婴初期水准,一个可能已是合道境。
彼此有着两个大境界的差距,根本没得打!
于是,项冲在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和项宁的面开始脱衣服。
“啊啊啊!爽!”
项宁激动得想要给范离一个大大的拥抱。
解气!
太解气了!
原来,看范离欺负人,只要欺负的不是自己,居然如此爽快?
太后又开口了。
“晋公,哀家提醒你一句。离火宗主十分看中项冲,而离火宗与梵音净土的关系非比寻常。”
梵音净土?
范离对这四个字已经有些厌烦了。
名为净土,但一点世外圣地的样子都没有。
长乐公主师承梵音净土,这女人却一点也不清心寡欲。
太后同样是师出梵音净土,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只要本公在一日,大楚就还是原来的大楚。不论净土废土,都不能染指大楚朝政。”
放在以前,仅凭范氏一家的势力,范离未必会说这种话。
但现在,大乘境的乌骓向他效忠,天下有资格让范离畏惧的存在已经极少!
梵音净土,其实是一群强大女人的联盟组合。
净土的各个分支,都有至少一位极强的女修行者坐镇。
范离即便得罪梵音净土的某位大能,也只是得罪了净土的一个分支,并非与整个净土作对。
所以,他仍然可以不给太后面子!
“叮!”
“恭喜宿主,成功阻挠太后染指皇权的野心。”
“【后宫不得干政】任务完成!奖励即刻发放!”
(本章完)
第47章 大汉的嫁妆
2023-08-28
“哼!”
栗太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她这一走,项冲就显得分外尴尬了。
他这位前任的摄政王大臣、现任的五品议郎,实在没资格站在御阶上的龙椅旁。
范离指了指朝班的末位角落。
“项议郎,回自己位置上站着吧。”
五品议郎,实在是蕞尔小官。
尤其在皇宫朝堂上,更是不值一提,也就勉强站在末位角落处。
项冲哪里能受这种侮辱?
他咬牙道:“本王……本官偶然风寒,今天起告病请假,就不参加朝会了!”
说完,项冲转身便走。
只见他步伐稳健有力,仿佛每一脚都能将地板踏碎,哪里像是偶然风寒?
但没有人会挽留他。
尤其是项宁,巴不得这位便宜哥哥永远别上朝。
太后走了。
项冲走了。
大楚朝堂,似乎又回到了过去那样的正常状态。
项宁一双眸子笑成了弯月,美滋滋的盯着范离。
“他果然还是护着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