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看了一眼自己需要的凝元果，李铮然也没再多说，挥了挥袖袍取出百块灵石，买下三枚。
最后，在对方越来热情的态度里，李铮然还瞥见了适合药师一道，炼制药散的灵药。
自从得到药师传承后，这十年来，每当修行空闲之时，他都会适当钻研一下。
虽进展缓慢，不如符师那般天赋异禀，但也算是小有成效，在一阶下品药师站稳了根脚，哪怕是距离一阶中品，也已不远。
因为这一点，他平日里也会适当炼制一些养生或者疗伤药散，巩固修为以防不备。同时，也会偶尔捣鼓炼出毒散，增加自身护道手段。
念及此处，李铮然顺手一并买下，方才离开该处药铺。
之后，他又前往其他药铺，如此陆续循环数次。
许是运气稍差，再未收获其他。
显然，仙城虽大，但也不可能每次都能满载而归。
对此，李铮然倒是心态平和，没有太过失望。
直到天色不早，他才走到无人角落恢复原貌，缓步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李大哥！”
此时此刻，一道女修人影正站在他的院外，似是等待。
发现他回来后，连忙迎上前来。
闻言，李铮然倒是不感意外，反而微笑着点头回应。
顺势望去，那个当初跟着徐老头懵懵懂懂，踏入修仙界的柔弱的少女，已然模样大变。
终日在灵田劳作，白皙皮肤因此逐渐转变为小麦色，秀美温婉的面容多出两分坚强，清澈双眼显得更为明亮。
一身青布衣裳，虽朴素普通，却干净整洁，给人一种坚韧之感。
对此，哪怕是李铮然，也不得不感叹，徐老头这位女徒，还真是收对了。
每天跟着对方早出晚归，辛苦种田。平日生活起居，照顾无微不至，从无怨言。
同时还与其他女修截然相反，不仅舍不得费灵石购买养颜胭脂等外物，反而每次攒下些积累，都全部用来购买养生灵药，想要以此为徐老头多增加些年月。
或许效果微弱，但至少比什么都不做强。
正是因为这一点，虽然身为练气修士，但风吹日晒之下，失去保养，自然难免出现这般变化。
对此，李铮然颇为欣慰，微笑问道：“又是你一个人来的吧？”
徐老头比他长一辈，所以对方称呼刚好合适，抛开凡俗家族来看，两人勉强算是同辈。
闻言，孙芸溪双手背在身后，低着脑袋点头道：“对。”
虽然两人相对熟络不少，但孙芸溪面对他时，终究还是有些怯生，不敢直视。
见状，李铮然无奈摇头，上前打开院门，偏头微笑道：“外面人多眼杂，进来吧。”
之所以有如此一幕，说来也是简单。
仙城物价昂贵，哪怕是一阶下品的养生与疗伤丹药，也需要不少灵石。
即便是便宜些的药散，在那些药铺手里，也会因为房屋租金等问题，高上数成。
仅靠种田所得，孙芸溪哪怕积攒许久，也依旧不够。
直到后来，偶然得知李铮然除却符师之外，还有着药师技艺。
她就硬着头皮，私底下悄悄求到了他这里来，希望能够购买一些养生药散。
对此，李铮然也没拒绝。
一来，药师修行的过程中，难免需要炼制多种药散。积累下来，难免存在多余之物，需要出售换取灵石，支撑后续修行。
二来，徐老头毕竟与他有着过往交情，而孙芸溪的这番孝心，也确实不易。
反正是顺手之事，何乐不为。
很快，李铮然就取出早已炼制好的养生药散，递了过去。
“三份养元散，四份清心散，收好。”
“谢谢李大哥！”
孙芸溪连忙接过，感激道。
随即，就见她轻拍储物袋，取出两块下品灵石。
实际上，七份药散，哪怕只是一阶下品，也不止这个价格。
但是，考虑到对方种田积攒灵石不易，且他自身本就不缺这点蝇头小利，所以李铮然每次都是以成本价出售。
一切，就当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见状，李铮然没有多说，大方接过对方灵石，笑着就收入囊中。
相比可怜同情他人一分不收，这般所为，既能保持双方距离，也能让对方心里好受些许。
但即便如此，孙芸溪也是对他分外感激。
在仙城的这两年生活里，由于身份低微，她逐渐了解到了修仙界的弱肉强食，残酷无情。
在她眼中，身为练气后期，一阶上品符师，同时还有药师技艺的李铮然，简直就是大人物无疑。
结果偏偏，却对待弱小者还如此谦虚有礼。
尤其是对她师徒两人，不仅救得性命，且还愿意如此相助。
不知不觉间，她心里对李铮然已然满是崇敬。
“李大哥，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谢谢你。”
红着脸说完这句话，她慌不迭就低头跑出院落，徒留下一个背影。
目送她消失在街头，李铮然却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些想法。
“药散.”
“好像，还真是个不错的借口。”
第74章 谣言
时光流逝，如白驹过隙。
之后的岁月里，李铮然逐渐开始向柳氏商会售卖药散，谋求更多灵石。
相比符篆而言，药散品阶较低，利润也少。
所以，柳氏商会其实不怎么看得上眼，只是看在他每月按时提供足额的一阶上品符篆的面上，才勉强收下。
对此，商会管事私底下曾找到李铮然，表示若是缺少灵石，多刻画符篆便是，柳氏愿意全部收下。
但是，李铮然却笑着解释：
“李某资质愚钝，如今已然四十余岁，却依旧蹉跎于练气七层，不得寸进。”
“未来成就如何，显而易见。”
“但是，药师一道，却是善于养生延寿。”
“若是能钻研其中，李某未来，说不定也能凭借于此，养生长寿，图谋筑基。”
话音落地，商会管事哑口无言。
如李铮然所说，只是下品灵根的对方，修行缓慢，未来哪怕真的练气圆满，也估计已经超过六十岁。
气血下降，自然毫无希望。
药师技艺，若是真能有所明悟，养生有道，说不得还真就能延缓肉身衰退。
毕竟，这种情况，在齐国修仙界内，偶尔也确实有类似例子发生。
譬如某位善于养生的高人，在六十多岁也筑基成功，化作一桩美谈。
最终，商会管事虽然觉得李铮然有些痴人说梦，但还是未曾出言打击，只是笑而不语，默默离开。
事后，关于这次谈话，也在外城里出现了小范围的传播。
不少人都知道，一位李姓符师，妄想以药师之术，养生筑基。
或讥讽，或叹息，看好者少之又少。
对此，徐老头师徒两人得知后，都连忙前来安慰。
然而，李铮然却是云淡风轻，毫不在意。
因为，这本就是他故意而为，目的就是为了遮掩未来的筑基之事。
下品灵根，在六十多岁的高龄筑基成功，难免有些引人注目，容易遭到高阶修士窥视。
但若是一位善于养生延寿，保养得当，且运气较好，获得筑基丹的修士，则就有所不同。
如此个例，在齐国虽不多见，但多少还是能让人接受。
所以，当初与商会管事谈话结束后，见对方不为所动，他就干脆自己伪装身份，四下传播。
如此一来，也算是提前为日后铺垫遮掩，免去些许风险。
在那之后，他也借着这个机会，前去仙城西侧，找到外城执法修士，租下两亩灵田，用于种植灵药。
其中，除却部分炼制药散所需的药材之外，还有着数枚一阶上品的灵植。
目的既是为了吸取草木精华，满足长春不灭典的需要，同时也是为了减少灵果的收集数量，提前备好资源。
对此，听说过养生筑基传闻的仙城执法修士，倒是没有太过怀疑。
甚至，还在收受李铮然的灵石好处后，答应日常驻守时，替他看顾好灵植，免得被人偷走。
一切，都正常按照李铮然计划，有条不紊，逐步进境。
“五铢灵粉、一圭石菇沫、二十滴灵露”
小院屋内，李铮然站在桌案旁，一边呢喃自语，一边将口中之物接连拿出，在杵臼里依次捣碎，添加糅合。
这是药师传承里记载，关于一阶下品药散，灵元散的制作方法。
长期服用之后，可以温养灵力与元气，固本培元。哪怕是对练气中期修士，也有一定裨益。
往日里，李铮然数次尝试，结果都是以失败告终。
相比符道，可见他在药师一道上，天赋稍差，进境较慢。
但即便如此，李铮然还是毫不气馁。
不骄不躁，稳扎稳打。
随即，当所有灵物都被捣碎糅合后，就见他按照传承记载的方法，运转灵力平衡各种灵物中的精华。
同时，更是小心翼翼，将其依次凝结成型，化作一道道细小药沫颗粒。
如此半个时辰后，方才见杵臼内部，闪过一缕青色光芒。
顿时，一阵药香扑鼻而来，沁人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