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
李铮然睁开双眼，脸上神色越发满意。
他相信，当他主动运转敛息诀时，哪怕是遇到一个练气后期的修士，也很难看破他的真实修为。
尤其是在那一片幽蓝色的识海之中，仿佛是受到敛息诀的影响，仙人道果周围仙雾缓缓收敛，不多时就化作一片白玉色的薄纱，将整个道果都给遮蔽完全。
下一息，就见道果表面颜色变化，各色光泽流转不一，竟然缓缓与识海融为一体，如隐形一般难以再看出丝毫踪迹。
明明知道它就在那里，可神识探去根本就没有任何痕迹。
莫名的，李铮然有一种直觉。
哪怕是筑基老祖在此，也再难发现他的仙人道果。
“呼，成了！”
曾经最担心的隐患，总算一扫而空。下意识的，李铮然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门法诀还真是神奇。”
眼看敛息诀如此奇特，李铮然对于仙人道果未来将会给予的传承奖励也越发期待。
心情舒畅之下，感受到情绪高涨，他再无任何犹豫。
起身走到桌案旁，李铮然拍了拍储物袋，将其中的五张一阶符纸，与那一支通体漆黑布满旧痕的狼毫符笔给依次取了出来。
待到所有器物在桌案上摆放妥当后，他又略作调息，沉心静神十数秒之久。
“开始吧。”
心神一动，他伸手提起符笔。
第一次刻画一阶下品符篆，他选择的既不是防御的金刚符，也不是攻击的寒冰符，亦或者提高遁速的风行符。
当初徐老头捡回老命的那一幕，是他穿越此界第一次亲眼目睹修仙界残酷的开始。
如同珠玉般镶刻在记忆里，如何也挥之不去。
所以李铮然这次要尝试的，就是代表治疗救命的回春符。
顿时，随着心念一动，就见丝丝灵力从李铮然体内被牵引而出，缓缓注入狼毫符笔之中。
墨色光泽流转，一根根精准的灵力线条在符纸上被勾勒而出，不多时就化作一个繁复缭乱的灵纹图案。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以往在刻画基础符篆时遇到的问题都消失无踪。
刹那间，随着最后一笔落尾，桌案上的一阶符纸表面突然亮起一阵青玉色光芒，宛如小灯笼一般持续了数息方才渐渐消失。
见此一幕，亲手触碰感受到符篆灵纹上蕴藏的生生不息后，李铮然站在原地足足愣了好几息。
“成了？”
“第一次就成功了？”
略有些俊朗的脸庞上表情变化，先后经历诧异和喜悦。
念头闪动思忖间，李铮然却又觉得是那般理所当然。
“我的符道基础在过去两年早就打下了坚实根基，尤其是最近，每三次出手刻画基础符篆至少都能成功两次，甚至个别时候每次都能成功。”
“所以一阶符师的门槛，本就距离我不远。”
“再加上今天王大牛一事激发了我的意志，敛息诀也解决了我的隐患。念头通达之间，一切皆有可能。”
人生的第一枚一阶下品符篆，总算刻画成功。
哪怕看起来有些勉强，下次未必能有这般结果。但只要他能依靠这一次的感悟多加巩固，那日后再次成功刻画一阶下品符篆，不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想到这里，李铮然脸上浮现出一丝自信微笑。
耗时两年，终入一阶符师大门。
第15章 灵稻收割
数日后，待到感悟巩固，李铮然趁热打铁，再次将剩下的四张一阶符纸给依次刻画了一遍。
两张失败，两张成功。
五张一阶符纸因此彻底告罄，成功率虽不算太高，但却代表李铮然已真正稳固了一阶下品的符师境界。
“一张金刚符，一张寒冰符。”
看了看眼前两张光泽不一的一阶下品符篆，李铮然满意一笑，心下一阵安定。
直到此刻，他才自认为自己算是有了两分自保之力。
哪怕面对练气四层的袭杀，只要对方没有使用法器，那他就有足够的把握存活。
而即便是练气五层的王大牛，也不见得就能够拥有价值至少七八十块灵石的下品法器。
“下一步，就是该想办法出售一些基础符篆，换取灵石继续购买一阶符纸了。”
李铮然心头念头闪过，思虑片刻后，就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既然王大牛靠不住，那他唯一能依靠的，无疑就只有杨家。
只不过，该如何向杨家出售符篆，该显露多少天赋和能力，也需要一定考量。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过高调，反而适得其反。”
前后不过两年就成为一阶符师，这份天赋已经堪比中品灵根，且本就具有较强炼丹资质的杨大海了。
若是显露，虽然可能会获得杨家招揽和重视，但对应却也容易遭遇一些麻烦和波折。
譬如那本就与杨家敌对的凌云峰宋家，说不得就会因此走入对方视线，被其针对和袭杀。
亦或者被某些有心人猜测，他是否获得了某种符师传承，说不得就会强迫他将其交出。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代表一定风险和危机。也许收益相比风险成正比，但一向求稳的李铮然，打心底不愿冒上这份危险。
“半个月后就是金灵稻米收割的日子，届时杨管事会亲自露面。”
“也许，我可以如此来做。”
李铮然目光闪动，很快就构思出一个计划。
岁月飞逝，转眼就是半月时光。
坐落在一阶中品灵脉上的百亩灵稻长势喜人，宛如一片金色海洋，随着微风来回摇荡。
一年才收割一次的金灵稻米，也因此总算迎来了收成的日子。
一大早，十多位灵农就趁着清晨薄雾来到了各自的灵田旁，或闲谈蹲坐，或喜悦期待，不时抬头望天等待杨管事的到来。
“徐老伯，你这七亩灵稻长得这么好，今年估计又能多得两百斤灵米了吧？”
相邻的灵田里，李铮然站在原地，偏头朝越发苍老的徐老头露出微笑。
“嘘，别瞎说，哪能有那么多。”
“去年也不过才多得了一百八十斤而已，这一次估计也差不多。”
站在一旁的徐老头摸了摸杂乱的白胡须，言语虽是谦虚，但脸上的那分自得却如何也掩饰不住。
“呵呵。”
李铮然笑了笑，也不揭穿，反而配合道：“你这金灵稻是一年比一年种的好。”
“这次估摸着，少说也有十担才对。”
“两成奖励，可不就是两百斤了吗。”
一担，便是百斤。
一般的灵田，哪怕有着一阶中品灵脉滋养，一亩能有一百二十斤产量，便算是合格，拥有在杨家继续担任灵农的资格。
而作为整个灵谷种田时光最长的灵农老人，徐老头却每次都能亩产一百三十五斤以上，甚至个别时候还能达到一百四十斤。
灵稻产量上升约莫一成半，不可谓不小。
也因为这一点，每一年收成时，杨管事都会给他最高的两成奖励，以示看重和激励。
“呵呵，你小子说话怎么酸溜溜的。”
徐老头笑呵呵扫了一眼隔壁长势明显要差上不少的金灵稻，故意刺激道：“怎么，羡慕了？”
“羡慕我也不分伱。”
见他得意模样，李铮然往身后瞥了一眼，只好无奈一笑。
相比徐老头的呕心沥血，他的这两亩灵稻能够勉强合格，亩产一百二十斤，已经算得上是运气不错。
哪怕他每次有所克制，但半月一次的草木精华吸取，对灵稻的生长而言，仍然有着一些影响。
“嗯？”
突然，李铮然微微一愣。
与他一般动作的，还有徐老头等一众灵农。
“杨管事来了。”
抬眼望去，两道灵力长虹划破长空，由远及近。
一男一女，皆是穿着一身云纹白袍。
为首之人年约中年，一身练气七层的灵力波动毫不遮掩，自然便是负责灵谷种稻的管事，杨青元。
至于另外一名年轻女修，年约二十却已有练气四层修为，面孔虽有些陌生，但无疑是陪同收割灵稻的杨家之人。
见状，李铮然两人停下闲聊，一同耐心守在原地等候。
“青元叔，今年的灵稻收成，看起来貌似很不错。”
半空中，面生的杨家女修扫了一眼下方灵田，清丽姣好的面容升起一丝微笑。
一旁的杨青元闻言点了点头，解释道：“年前新招揽了两名灵农，都是老实肯干之辈。”
“左侧那九亩刚开辟的劣等灵田，也因此没再荒闲。”
闻言，杨家女修面露了然，柔声点头道：“青元叔费心了。”
“职责所在罢了。”
杨青元面色平静不可置否，随即状似随意道：“倒是锦雪侄女，这次怎有空前来？”
“近日族兄与长老都颇为繁忙，锦雪暂时无事，便自领了这份差事。”
“顺道，还能来看看青元叔您。”
闻言，杨青元脸色温和，点了点头颇为欣慰：“锦雪长大了。”
杨锦雪柔和一笑，闲谈间下意识往灵田与一众等待的灵农看去，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好奇道：“我记得，青山叔的那位友人之子，也在这里？”
“正是。”杨青元轻轻点头，抬手指了指下方一道青年人影：“此人名为李铮然，乃是三年前成为我杨家灵农。”
“哦？”
杨锦雪顺势多看了两眼，目露好奇道：“听说他当初拒绝了我杨家的入赘邀请，料想应当不凡？”
闻言，杨青元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和缓道：“只是木属性的下品灵根，二十一岁方才突破到练气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