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个世界的军队战斗力了解还真不多。
也一直有疑惑。
在武者个人实力如此厉害的世界，军队究竟是怎么发挥出其应有价值的？
登天第九关的武者杀普通的披甲兵卒都如同碾死蚂蚁一样简单，纵然面对千军万马也就是多花点时间而已。
寻常的弓箭和刀剑连第九关武者的护体罡气都打不破。
两人来到院中坐下。
江平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没想到陆恒居住的地方这么破旧。
不过，他也没多问，开门见山道：“众所周知，军中兵卒大多只是登天第二关，而登天第三关只要披甲就算得上是精兵。
“有时候若募兵仓促，连登天第一关，乃至不会武功的寻常壮丁都能入伍。正常来说，这样的兵卒就算有几万个，都不够宗师级武者杀的。”
陆恒听着点了点头，他现在就是这个想法。
这时江平话锋一转，沉声道：“可有了军阵的存在就不同了，哪怕是一群只会庄稼把式的士卒，只要布好了军阵，一样可以帮主帅斩杀顶尖强者。
“传说这是上古军神所创之法，为的是让天生弱小的人族拥和妖魔对抗的力量，可将妖魔驱逐之后，军阵却成为了人族自己相互攻伐的倚仗。”
“妖魔？”陆恒听到这里不由一愣。
这个世界还有妖魔？？
怎么从没听说过？
裴芷清讲述当今江湖情况的时候，也没提到过相关信息。
不过他并没有着急询问，等江平讲完了关于军阵的情况，再问关于妖魔的事情也不迟。
“通过让兵卒修习简单的军阵招式，可将所有人的精气神串联在一起，于在战场之上结成军阵。”江平感叹道，“五十人为一队，十队为一旅，十旅为一团，十团为一军，一军可诛魔。
“这样的军队编制千古未变，就是因为有军阵的存在。面对一军布成的军阵，只要尚未成就陆地神仙，任你有多高的境界都会受到极大的压制，难以发挥出超出第九关的实力。
“如此一来，军中主帅就可以凭借军阵之力，将境界实力远高于自己的强者斩杀。青史之上，甚至不乏登上天尽头的强者因受军阵克制而被第九关斩杀的例子。”
登天第十二关的境界也被称作“天尽头”。
“其实，军阵的本质，就是对敌方精神层面的力量进行压制。”江平看着陆恒，郑重其事的道，“登天第十关是将自身武道意志凝为实质，进而交感天地，将真气化作真元，是为真意境。
“登天第十一关是让完全成型的真意彻底突破内外隔阂，打开玄关，贯通天人界限，从而可以运转真元大范围调动天地自然之力，是为玄关境。
“玄关之上，便是感应天地元气之海，将自己的武道意志渗透进其中，炼天地之力化为己用，是为元海境。这便是登天第十二关，是天尽头。
“你若仔细想想就会发现，登天十二关的最后三关，精神层面的力量已是重中之重。一旦被压制了精神力量，就将失去调动天地之力的基础，实力未必比第九关强多少。”
说到这里，他盯着陆恒的眼睛，沉声问道：“若是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是修炼了某种极为高深的武学，在短的时间里把自己的武功提升到了一个极高的程度。
“可你要明白，昭阳军节度使王通麾下有三个军。就算你达到了天尽头，也绝对不得可能抵挡的住。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亮明你的身世。
“因为，军阵压制对陆地神仙无效！
“王通一旦得知了你的身世，立刻就会撤军。
“他绝不会冒着自己军队可能被陆地神仙覆灭的风险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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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炼制怨鬼阴煞阵，大军将至
军阵会对精神层面的力量进行压制。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恒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虽然炼气期在提升境界的同时也会提升精神力量，但并不是这个阶段的核心。
在突破到炼气四层之后，无论是施展法术还是御使法器，核心的力量基础来源都是法力自身，以及法力中蕴含的灵韵。
而非将精神力量透出体外刻意的进行操控。
那样的话等于是多出了一道工序。
非但没有任何好处，还有可能让施法和御器的速度变慢。
因此，就算军阵能压制陆恒的精神力量，也不会对他的实力造成任何影响。
基本可以当做不存在。
“多谢阁下解惑。”陆恒拱手笑道，“此事我已知晓，不过我还是要明确，我并非是什么天人之子，从来都不是。阁下应是认错了。”
“你！”江平闻言顿时气结，有些不可思议地道，“都到了这般险境，你居然还不肯接受这个身份？”
“非是不接受，而是这本就不是我的身世。”陆恒摇了摇头。
对他而言，在这个世界即便有父母，也是养父母。
而不是见都没见过的亲生父母。
“难道你心中的这份坚持，比整个合阳县数千户百姓还重要？”江平沉声道。
他完全无法理解陆恒现在的想法，面对这种必死之局，为什么还不肯表露自己的真实身世？
至于陆恒这份身世的真假则不是什么问题，他很确定自己没有认错。
“抵挡昭阳军一事，我自有办法。”陆恒轻轻摇头道，“阁下就不必费心了，若是担心城破后被殃及，自可早些离去。”
“殃及？就算再借王通一个胆子，他也不敢伤我！”江平盯着陆恒道，“我知道伱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但很多时候，太有信心，反倒不是什么好事。”
说到这里，他便转身离开，只是到了门口又停下，“我就住在城里，不会离开，等到昭阳军攻城的时候，你若抵挡不住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与王通交涉。”
然后才离开。
不过，江平走出门后又说道，“对了，我江家的大门一直对你敞开，只要你答应，我的小女儿随时都可以嫁给你。”
“阁下还是赶紧回去吧！”陆恒有些哭笑不得地摆手道。
这江平是一直没忘记嫁女儿这回事啊。
陆恒对这方面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修仙者境界高了闭关一次可能就几十年上百年过去了，比的过常人之一生。
而且修仙者长生久视，追求的是永生不死，本就无需子嗣繁衍。
那还娶妻做什么？
平添麻烦。
“啧，还以为这江平的性情温和，没想到也有些暴烈，这就直接走了？”
陆恒又走出门看了看，发现江平已经没了踪影，“都还没来得及问关于妖魔的事情。
“不过从军神、军阵来看，这个世界也没有表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啊。
“可登天第十关只相当于炼气四层，不出意外的话，所谓的‘天尽头’也只相当于炼气六层而已。
“难道陆地神仙只相当于炼气七层？似乎有些不对。
“从现在了解到的情况来看，陆地神仙相比于登天十二关的武者似乎是有非常巨大的提升，连子嗣血脉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出现了天人、神子这样的特殊体质。
“而且陆地神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是否同为陆地神仙也有高下之分，也有境界之别？
“以后得找机会了解一下，不然一想到这个世界有这样的未知存在，就不太安心。
“对了，虽然按照江平的说法，军阵最主要的效果是压制精神力量，以此来判断的话，军阵对我的影响应该比较有限，但也不能放松警惕。
“既然你有军阵，我也炼一套阵旗出来吧！”
……
修仙者常用来战斗的阵法其实更类似于一种成套法器。
也即是“阵旗、阵眼、阵图”。
通过炼制一定数量的阵旗，再搭配相应的阵眼和阵图，就可以瞬间成阵，从而施展出远超自身修为境界上限的威能。
现在陆恒手里最强的阵法是3级的等级奖励，名为“三阳神火阵”的二阶阵法。
此阵一成他都能获得与炼气七层抗衡的资本了。
可三阳神火阵对阵旗、阵眼、阵图的炼制要求都极高。
以陆恒现在的修为和资源，没个三五年根本弄不出来。
鸡肋。
因此，他选择炼制的是一阶阵法“怨鬼阴煞阵”的阵旗，最低只需要一杆阵旗就能布置出来，完整版需要七杆阵旗，一张镇魂却邪符做阵眼，还要一张相当于一阶法器的阵图。
只要使用得当，炼气四层都能凭借此阵困杀炼气六层，威力极为恐怖。
而且覆盖范围也极广，最多能覆盖方圆方圆百丈，这要是放在战场上，完全可以当成一座巨大的绞肉机，普通兵卒来多少死多少，纵然是天尽头的强者被困阵中，也极有可能会丢掉性命。
“可惜我现在没有什么好材料，只有从‘闹事鬼宅’这个单首领副本里获得的三道阴煞之气可用，旗杆本身也只能用寻常金铁，最多炼制出三杆阵旗，阵图也只能绘制出一次性的凑数用。”
陆恒整理了着材料，心里颇为遗憾。
三杆阵旗的覆盖范围只有方圆一百多米，而且多半用个一两天就要报废掉。
好在作为阵眼的镇魂却邪符只是为了压制阵中鬼物凶性，提高阵主对阵法整体的控制力，并没有太多要求，只要有就行。
因此威力倒也没下降太多，依旧可以围杀炼气五层。
“材料到用的时候才感觉少啊。”
陆恒望着已经开始炼制阵旗的内火丹器炉，心里感慨道，“以后还是得多多刷怪，多刷材料才行啊。”
……
十几天须臾而过。
如今已是大齐乾宁三年七月初一。
距离昭阳军节度使王通得知合阳县的情况已经过去了近半个月的时间。
行军司马邓策终于整备好了一切。
兵卒将官都已经做好了开拔的准备，所有民夫也带着军资整装待发。
王通在邓策的陪同之下检阅三军，最后登上楼台，高声喝道：“诸位将士，合阳城有无数钱粮，到了那里你们就有吃不完的粮食，以后打仗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全军开拔，兵发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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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我愿做必要的牺牲
从商州府城通往合阳县城的驿道上。
郑谦看着前方的道路，苍老的面容上满是忧愁之色。
他在担心合阳县的未来。
之前在府城的时候，他已经听闻了昭阳军开拔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