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这一次但凡演技稍微露出一点破绽,自己和张乾必死无疑。
幸好自己棋高一着啊!
陈云正在暗暗庆幸呢。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张乾!
对,张乾人呢?
刚才没听见他惨叫声。
该不会也被炸死了吧?
一念至此,陈云心中一阵紧张。
作为自己在这方世界为数不多的朋友,他很在乎张乾生死。
他急忙连滚带爬冲出去,大声喊道:“张乾!张乾!你人还好吗?”
声音在风中回荡许久,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完了!
张乾真的死了!
陈云心中骤然凉透了,自责地跪倒在草地上,不停地捶打自己脑袋,“都怪我!都怪我!”
他难受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平日里与张乾嬉戏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令陈云心痛不已。
然而就在此时,耳边传来张乾大吼大叫的声音,“陈师兄,你跪在地上干嘛呢?”
“啊?”陈云急忙抬头循声望去。
只见前方草地里钻出来一个灰头土脸身影,他还在那边龇牙咧嘴,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势。
陈云一看张乾没事,激动的急忙从地上跳起,一路狂奔到张乾身旁,然后有些生气道:“你踏马刚才为什么不回我话?我还以为伱死了,险些没被你吓死!”
谁知张乾摇头晃脑大吼道:“啊?你说什么?我耳朵嗡嗡作响听不见!”
陈云:“……”
得!
他终于知道张乾刚才为什么没有回应自己了。
合着是因为爆炸声震耳欲聋让耳朵短暂失聪。
陈云哭笑不得看过去,同样扯起嗓子大声喊道:“我说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张乾大声回应,“就是背后被碎石打伤破开口子,这会儿好像在流着血。”
听到对方受伤,陈云一阵紧张,赶紧凑到对方背后看,果然发现衣服破开了,后背有一条很长、很深的伤痕,血肉模糊,还在不断流血。
很显然是刚才被爆炸冲击波击飞的碎石所伤。
这个伤势说重不太重。
可要是说轻又不太轻。
若是不能及时得到治疗,兴许会恶化感染。
陈云知道得找郎中治疗。
他搀扶着张乾询问道:“我背着你回城吧,待会找个郎中看看。”
“不用,我能自己跑。”
张乾拒绝了他的要求。
陈云哪里肯让他自己跑,别待会再流血太多出事。
他不由分说,一把将张乾背到背上,然后抬步就要离开这里。
刚走出去没两步。
忽然,陈云看见林妃云被炸死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阳光余晖折射反光。
“嗯?”
他一阵惊奇,什么东西能在二十斤麦粒火药爆炸下残存下来?
陈云往大坑位置走了几步。
发现在大坑边缘焦黑的土地上有一枚银色金属戒指。
这枚戒指上还刻满了密密麻麻不知名符咒。
他不由一怔,如果没记错,这个戒指应该是刚才林妃云左手戴着的。
二十斤麦粒火药都能炸掉一栋楼房了。
这枚戒指处在爆炸中心却安然无恙?
难道是宝贝?
陈云刚要弯腰伸手捡。
谁知,耳边突然传来张乾大吼声,“有戒指!有个戒指!”
陈云被大吼声吓一跳。
他知道张乾还处在失聪状态,所以喊声才那么响。
他赶紧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才低头将戒指捡了起来。
因为考虑到张乾伤势严重,陈云没立刻查看戒指,只是背着对方一路朝着马池城方向狂奔。
有甲马符加持速度很快。
不一会儿,陈云便背着张乾跑出去好几里。
而就在他们离开片刻之后,大坑里突然一阵阴风拂过。
紧接着,一缕缕金炁不断汇聚凝结。
没过多久,一道淡的不能再淡、肉眼不可察觉的女子身影跃然浮现。
她盯着官道东边方向,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你这小贼诓骗的我好惨,肉身都被炸得灰飞烟灭了!若是寻常修士遇到这种状况必死无疑,幸好我修炼的是阴神,这才能逃过一劫。可即便这样,我阴神还是被剧烈火光灼烧的损伤严重,幸好此时入夜了,否则被阳光一照,恐怕我真要魂飞魄散!”
没错,这道金炁组成的身影正是妖女林妃云!
或者说,是她的阴神。
在这一刻,林妃云终于知道陈云口中说的“不要玩火”什么意思了。
她杀了陈云的心都有!
林妃云不是没见过阴险的人,可从来没见过像陈云那样,抱着一个威力巨大火器充当灵宝,还把她智商按在地上摩擦,硬生生骗的她自己拿起火药桶点燃引爆。
这种智商上的侮辱,让林妃云觉得比她损失肉身还要来得屈辱万分!
最让林妃云接受不了的事情是,她那个教主亲手炼制刻有壶天术秘法的戒指也被陈云捡走,里面有太平道机密啊!
“等着,等我回到教中养好阴神重新夺舍一具肉身,一定弄死你!”
林妃云恶毒地暗忖着。
……
另一边,马池城。
经过一段时间的赶路,陈云终于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进入到了城中。
他找人询问了一下,迅速带着张乾来到一家名为“杏林堂”的医馆。
一跨进去,陈云便急切地朝着坐在柜台后边打瞌睡的郎中喊道:“郎中,我兄弟受了伤,麻烦你赶紧给他治治。”
胡须灰白的郎中迅速站起身,伸手对里面道:“把人背进去放床上。”
陈云背着张乾进到里面。
看见有三四张木床,他顾不得挑选哪一张床,轻轻将张乾放下。
张乾似乎失血有点多,这会儿人半醒半迷糊,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云搀扶着张乾趴下,然后对着郎中说道:“我兄弟不会有事吧?”
“你先出去等着。”郎中立刻低头打量伤势,“我喊你再进来。”
陈云不敢打搅郎中治病,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他找了张长凳坐下,眼睛不停朝里面看去,心里同时在暗暗祈祷,希望张乾不会有什么事。
等待了大概十几分钟。
郎中从里面出来了。
陈云紧张地站起身问道:“郎中,我兄弟怎么样了?”
郎中笑呵呵摆摆手,“没事,皮肉伤,我已经给他止了血,清理了伤口,敷了药,你让他在这里睡一晚,若是有什么动静的话,在我这还能照应一二。”
听到张乾没什么大事,陈云总算是松了口气,“谢谢郎中,多少钱?”
“明日拿完药再一起结算吧,你先回去。”郎中挥了挥手。
张乾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陈云哪里肯走,他坚持地说道:“我留下来陪他。”
郎中想了想,“也行,若是夜间没病患,你去里面休憩一晚,可要是有病患,劳烦道长你还是在外面坐着。”
陈云应声道:“好,谢谢郎中。”
“无妨。”
郎中点点头,他走到药柜面前开始抓药,很显然是准备给张乾熬药。
陈云帮衬着忙活许久。
等到药熬完让张乾服下,外面天已经很黑了。
尽管陈云什么都没吃,可他还是没离开半步,一直在里面守护张乾。
……
或许今晚很太平。
医馆里一个病患没来。
陈云躺在张乾旁边的小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唉,我虽然把林妃云弄死了,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聚炁珠和朱果看来是找不回来了。”
聚炁珠能帮自己修炼。
朱果又是熬制炼精化气汤的主药。
如今这两样东西丢了,他确实觉得挺遗憾。
不过陈云心态平稳。
遗憾归遗憾,也没有觉得太过于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