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在公子哥同行的一群人当中,最厉害的并非慈贤法师,而是萨满教地位第三高的祭司昼里昏呵。
这位叫做昼里昏呵的祭司可不同寻常,乃是契丹后三主之一。
何为契丹后三主?
根据《契丹国志》记载,契丹有两位始祖。
分别是乘白马的神人和驾牛车的天女。
这两位始祖至木叶山,二水合流,相遇为配偶,生八子。
其后族属渐盛,分为八部。
在契丹的祖先书写过程中,继青牛白马的始祖传说之后,又有三主传说。
这三主分别是廼呵、喎呵和昼里昏呵,全都拥有惊天动地、不可思议之能。
《契丹国志》是这样描述三主的:
后有一主,号廼呵,此主特一骷髅,在穹庐中覆之以毡,人不得见。
国人有大事,则杀白马灰牛以祭,始变人形,出视事,已,即入穹庐,复为骷髅。
因国人窃视之,失其所在。
复有一主,号曰喎呵,戴野猪头,披猪皮,居穹庐中,有事则出,退复隐入穹庐如故。
后因其妻窃其猪皮,遂失其夫,莫知所如。
此复一主,号曰昼里昏呵,惟养羊二十口,日食十九,留其一焉,次日复有二十口,日如之。
是三主者,皆有治国之能名,馀无足称焉。
除了慈贤法师和昼里昏呵两位高人,公子哥人群之中还有一位名不见经传,但是修行儒家浩然正气的大儒。
此人唤作李铭,原本是幽州那边的人士,后来偶然一个机会来到契丹,展现出极强的实力,被辽太祖之子东丹王耶律倍奉为座上宾。
萧典史与一众衙役不同,他是贵族,见识过很多大人物,知晓眼前的公子哥乃是辽太祖长孙耶律阮。
虽然如今东丹王耶律倍,也就是耶律阮的父亲投靠了后唐,但是他和他母亲却留在了契丹。
并且,辽太宗对其非常喜欢视若己出。
这里不得不提一句,耶律阮便是契丹第三位国君辽世宗。
只不过目前他还没有得势而已。
即便如此,作为东丹王之子,如今又深受辽太宗喜爱。
萧典史可不敢露出任何不敬的神色。
一众人全都跪在街道两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耶律阮很明显没有注意到这些警巡院的人,催动马匹就朝前要离开。
谁曾想,昼里昏呵化作的青年男子骑马至众人前,忽然勒住了缰绳,“方才你们言有道士在我皇都中惹事生非?”
闻声,耶律阮、李铭、慈贤法师和一众随从都停顿了下来,朝着萧典史等人脸上望了过去。
在契丹已经形成默认的规矩,只允许佛教、儒教和萨满教传教。
如今耶律阮、李铭和慈贤法师等人听到有道人来此,当然想知道怎么回事。
萧典史哪敢隐瞒,赶紧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仔细说了一遍。
李铭与慈贤法师听完后面露古怪不由对视。
很显然,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南边来了一个不知死活的道士,胆敢在这里挑衅萨满教威严。
耶律阮倒是不动声色,目光只是朝着昼里昏呵望去。
昼里昏呵听完萧典史说的状况,不由露出了一抹冷笑,“这道人不知死活,仗着有些法力逞强,也罢,正好本尊今日无事,陪你去会会那道人。”
他态度极为的傲慢,甚至都没有询问耶律阮同意不同意。
耶律阮虽然心中不爽,但表面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
他知道昼里昏呵在萨满教有着多么高的地位。
哪怕他作为王公贵胄,也不能得罪这等高人。
李铭微微颔首道:“善。”
慈贤法师只是跟着点了点头,并没说话。
这三位虽然不能代表契丹佛教、儒教和萨满教所有势力,但是作为享有“股份”的一份子,他们当然不希望道教有人来这里分一美羹了。
所以,李铭、慈贤法师和昼里昏呵,想要过去杀杀那不知死活的道人威风,自然欣然向往。
萧典史不敢驳斥意思,连忙站起身给众人引路。
……
老君观之中。
陈云端坐在凳子上闭目养神。
一旁的刘海蟾则是站着,目光有些担忧。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警巡院的人又回来了!”
“嘶,警巡院这次真的下狠手了,竟然不止是请了萨满祭司过来,还有佛教法师和儒教先生?”
“那个道人估计要掺咯。”
一群吃瓜群众喧哗着。
陈云依旧闭着眼睛,似乎对于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状况一点都不担心。
刘海蟾踮起脚尖朝外看。
只看见一众警巡院的衙役,以及数十个力士,拥簇着一名公子哥,以及三位奇人异士而来。
他不认识公子哥,也不认识昼里昏呵和李铭。
不过刘海蟾认识慈贤法师,知晓这青年和尚拥有无边无际的佛法。
见状,刘海蟾脸色一白。
他似乎怎么都没有想到,警巡院居然能够请来慈贤法师这种高人。
在他看来,陈云今日极有可能要遭大殃了啊!
正当刘海蟾内心忐忑不已的时候。
公子哥带领一帮人马已经来到了老君观门口。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陈云缓缓睁开了眼睛,朝着门外萧典史哑然失笑的说道:“你请来的三位虽然修为境界的确很是不错,但……依旧非我敌手!”
(本章完)
第447章 只手遮天
陈云显得异常嚣张,一番言论说出,立刻引得李铭、慈贤法师和昼里昏呵脸色大变。
三人似乎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有道人胆敢在契丹这边显得如此狂妄。
莫说这三位神通广大的异人。
哪怕是刘海蟾,此刻都不由吓了一跳、
他可是知道慈贤法师身份地位有多高。
由此可见,这位阿罗汉转世的高僧,修为肯定不会低。
陈云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敢“口出狂言”。
刘海蟾当然怕激怒慈贤法师,别待会一点活命的机会都不给陈云。
萧典史、警巡院众衙役和一群围观的群众,一个个全都哗然了起来。
“这道士好生狂妄。”
“是啊,慈贤法师都来了,他都不放在眼里?”
“他可能不知道慈贤法师有多神通广大吧。”
一群人在那边无语着。
如果非要说现场有谁情绪和众人不一样,恐怕也就只有耶律阮了。
耶律阮饶有兴致的看着陈云,暗思这个南边来的道人是不是身具大法,故而才会显得这么狂妄?
作为东丹王的长子,在其父亲逃到后唐后,他虽然表面上深受辽太宗喜欢,但是,耶律阮的志向可不单单是当一名王公贵胄。
他内心有一个巨大的野心,想要站得更高,主宰契丹。
因此,耶律阮在琢磨,如果眼前这位青年道人当真拥有不可思议之能,是否要“三顾茅庐”将对方请到自己帐下成为座上宾。
且不说众人反应不一。
萧典史看见陈云如此狂妄,当真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先前他没请来奇人异士,你这南边的道士狂妄就算了,现在不仅请来了慈贤法师,还有儒教和萨满教的祭司,你还搁这儿狂妄,他觉得不是等于白请人来了吗?
当然了,萧典史不是一无是处、只会享受的贵族,他整個人挺会工于心计。
只见他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这左道还在逞口舌之快,我且问你,方才你说,若是有人能帮你移动分毫,便跟我等回警巡院这事,还算数吗?”
李铭不由微微皱起眉头。
慈贤法师也有些不快的扫了萧典史一眼。
唯有昼里昏呵站在那边什么话都没说。
李铭和慈贤法师当然知道萧典史这么说有何意图。
无非是想降低他们“闯关”的难度。
如果陈云只是坐在那边不让人挪动,这个要求可以说很低了。
事实上,李铭作为高功法师后期,慈贤法师作为教主境初期,哪怕看见陈云神光不漏,知晓其修为可能比他们高,但也不觉得凭借自身的修为,连对方身形都撼动不了。
唯有昼里昏呵目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众人全都朝着端坐在凳子上的陈云看了过去,想看看他还敢不敢像先前那么的托大。
结果令人没想到的事情是,陈云不仅没有谦逊低调分毫,相反,比刚才更加的托大了。
陈云坐定在凳子上,笑容满面道:“莫说移动我身形分毫,只要你们当中有人,能够让我坐着的凳子有损分毫,也算我输。”
这话一经他嘴里说出来,可把李铭、慈贤法师气的不轻。
小瞧人也不带你这样的啊。
他们可是高功法师后期和教主境初期。
莫说让凳子有损分毫,即便是将凳子挫骨扬灰都没问题啊。
昼里昏呵则是有些惊疑不定的看了看陈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