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
“哪是那么好当的!”
……
面对司马惠娘的疑惑。
罗尘并不吝啬于为她解惑。
她是罗天会的总裁,各种大小事务,由她亲自执行决策。
很多东西,看似微小,实则影响深远。
但偏偏修仙界,许多决定不能只看当下,需要看得足够长远才行。
而修士受限于境界限制,很多东西,是真的会一叶障目,不知所以。
罗尘在炼气期时,就吃过很多见识不足的亏。
他不想司马惠娘吃类似的亏。
不然,损害的可不仅仅是司马惠娘的利益,更多的还是自己的利益。
借助自己的目光,司马惠娘能够看得更远!
“盟主,不是那么好当的。”
罗尘目光悠远,仿佛跨越时间空间,看到了不久之后四大势力动身后的情形。
“一路上,必有风雨,波折频生。”
“作为联盟之首领,盟主必然劳心。”
“有人的地方,就必有利益纠葛。我们这么多人,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你觉得会损害多少人的利益?”
“不要以为四家联盟,就可以所向披靡。”
“一个地区的人,利益纠葛,
远比我等想象中还要深。”
“就好比当初的米叔华,看似孤身一个筑基,但实际上,谁又知道他背后还有苗文?谁又知道,他跟段乾坤也是多年好友?我们又会不会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盟友?”
“你当大江帮,连云商盟,外加五大筑基家族,为什么要同时出手?还不就是怕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见司马惠娘若有所悟的样子。
罗尘眼中露出欣赏的目光,继续说道:
“在这种情况下。”
“地位最高的盟主,必然会是当地利益被损害者的头号敌人。要面临的危险,百倍于我等!”
“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便是这个道理。”
司马惠娘恍然大悟。
但随后,她又不解的问道:“既如此,汪海潮为何会答应?”
“他没想到吗?”
罗尘轻笑一声,“这等老狐狸,又怎么可能想不到这种简单的道理。”
“那是为何?”
“很简单,这是阳谋,他必须答应。甚至,是他主动争取来的盟主地位!”
面对司马惠娘的不解。
罗尘轻笑道:“他可不像李家、南宫家,有血缘维系,可以带走所有人。”
“大江帮的凝聚力,也完全不如我们罗天会。”
“是!他们大江帮也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但大多都有外界势力插手其中,得到的利益也分润了很多出去。”
“手下人,多有不满。”
“而且此人,看似儒雅随和,实际上气量狭窄,容不得手下强人。”
“若从后往前论,那断刀徐人客,必然早就投靠于他。结果论道台上,还让断刀废了高廷远的替死傀儡,毁了他的丹田,让其终身无法筑基。”
“这种事情,是瞒不过别人的。”
说到这里。
罗尘顿了顿。
他看着司马惠娘,感慨道:“我要走,你们都会跟着我走,是为什么?”
司马惠娘不假思索的说道:“因为会长你从没亏待过我们,跟着你,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得到如此诚恳的夸赞,罗尘一点也不谦虚。
他点了点头,再问道:“那易地而处,汪海潮要走,你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吗?”
“呃……”
“当你犹豫的时候,就说明你已经有了答案。”
罗尘微微一笑,将那杯冷却了的灵茶,一饮而尽。
“他汪海潮一无血脉维系,二无利益动人心,三无威望服众。”
“若想带着足够多的人离去,凭什么?”
“就凭筑基真修这个名头?呵呵,这玩意儿,还真没那么值钱。散修想得很简单,大不了一走了之,换个势力投靠继续修炼。”
司马惠娘犹如醍醐灌顶一般。
通过罗尘的点拨,瞬间将其中关键连想起来。
“所以,他需要盟主这个名头!”
司马惠娘肯定道:“唯有四家联盟的盟主地位,可以暂时压下诸多散修的念头。”
“而且,这样一来,也
断绝了那些散修投靠我等的可能。”
“会长,是这样吧!”
罗尘点头,表示认可。
没有宗门依靠的散修,就是这样的。
哪怕是筑基真修,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
汪海潮靠着大江帮,哪怕短时间购买不起法宝之类的好东西,但至少修炼所用的资源,是不会缺的。
如果没了大江帮,供他驱使。
他无一技之长,去哪儿赚灵石?
给那些落魄小宗门、修仙家族当供奉?
别开玩笑了。
现今东荒修仙界,对于筑基期供奉,一般价码,一个月也就两三千块灵石而已。
扣掉每个月修行所需,能剩下几块灵石?
你说省吃俭用几年,停下修炼,存钱去买法宝,那这不是因噎废食吗。
若不成结丹,寿元到了,手上的宝物还不是成为后人探险的遗物机缘。
而且,能开出这个价码的,可没几个家族。
也就他罗尘,财大气粗!
而且,还是看在王渊是他兄弟的份上,才大气的给出这种待遇。
汪海潮离不开大江帮的帮衬。
他罗尘呢?
却并不是非罗天会不可。
换个地方,凭借炼丹师的名头,完全可以东山再起。
之所以决意带上罗天会,一来这里面有他许多朋友。
二来,大家也都信任他。
三嘛,则是丹堂那些人,他着实用得很顺手。
而且,如果要外出的话。
有着大量人手护卫,安全方面,也可以得到足够的保证。
“若能在泰山坊扎根,无疑是最好的。”
“距离大河坊足够远,鬼王的危机暂时威胁不到,那边也没那么陌生。”
“若是不能……”
罗尘目光幽幽,已经开始做备用方案了。
他从来不是将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的性格。
哪怕当初在米叔华控制下,他也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
以前多次想跑,因为各种原因,没跑成。
这一次,却是自己主动要走了。
“你下去忙吧!”
“出发的时间,就定在两个月后,各种手尾一定要都处理好!”
司马惠娘躬身一礼。
“遵会长令!”
……
一个月后。
深夜时分。
青茅屋中,白美玲瑟瑟发抖的躲在墙角,不敢靠近罗尘一步。
她所害怕的,不是罗尘。
而是罗尘手中那杆幡布展开的旗幡。
炼魂幡!
罗尘神色惊疑不定的看着展开的幡布。
就在今天傍晚,炼丹的时候,这炼魂幡就发生了异变。
一阵阵混乱的气息,掩饰不住的从里面扩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