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仙宗使者来到了太素正宗之中。
东海之地,广遨无边,物华天宝,三山仙宗做为东海之地的唯一玄门大派,其富硕是难以想象的,不过莫看如此,东海并非善地,三山仙宗坐镇东海,是为神洲之屏,与东海妖族连年争战从不停熄,所以并不招人嫉,反与神洲玄门关系皆是不差。
三山仙宗再是富硕,最终还是流向神洲,正如此番一般,太素宗由于门中世家,修士皆在积蓄力量之故,太素门中各类法物都颇为紧俏,为缓解此境,便向三山仙宗购置了大批修道法物。
至于三山仙宗从太素门中获取了究竟道术?道兵?还是大批制式法器?亦或干脆获得太素正宗某些支持,这都是三殿理事,倒是许庄不得而知的。
许是因与许庄有旧,张机道人被任命为三山仙宗出使之一,从东海而来到太素正宗,自然少不得拜会许庄,也因此给许庄带来了不少五行宝材,也从许庄手中换走了不少不合太素道法的闲置法器。
当然,与宗门之间交易的体量相比,许庄与张机的私人交流,完全就是九牛一毛,但总而言之,张机带来的五行宝材,也进一步提升了许庄五行道法,甚至五行元极神光的进境。
这般修行下去,五行道法很快便能迎头赶上,成为许庄依仗的第四门真法,倒是《元尊传道炼魔真经》,虽有许庄没将太多精力放在此道之因,但是进境并不甚喜人,至少还未到能够炼制天意魔形符之时。
“看到真法契合于我而言,确实十足重要。”许庄本体还在修行之中,他也不急回返静室,自在厅中落座下来,沉思道:“但天意魔形符,承自无形天魔神通,自具有无形变化之道,论契合应与太素道法不差才对……”
修为到了许庄这一地步,他不得不好生考虑一番自己的九门真法了,当然,就如今这身道法,也不是不足够他修行,但他既有得道之野望,又是从炼成九窍金丹开始,受益无穷,突飞猛进,岂会平白放弃自己独有的登天之阶。
当然,若应舍去之时,许庄也不会犹豫:“许是要炼就天意魔形符,与本身交修之后,才能迎来突飞猛进,若实在不成,也只能舍弃一门真法了。”
“接下来的道法选择,却需慎之又慎,最好是如五行大道一般,契合玄门根本,甚至与太素、五行一脉相承的上乘道法……或许,阴阳大道?”
许庄正自沉思之间,洞门忽又大开,许庄另一名分身迈步入堂,却是回返之时,便各分头行动,一名直往洞府而来,另一名却去往门中同道之处,打探了一番,如今神气感应之下,心中顿时了然,暗道:“极焰尊者,原来是显灵门魔头。”
“不久之前,才听闻白骨宗在天渊派地界大肆活跃,又有显灵门炼就了元婴二重的老魔出世……”
许庄从袖中取出那地肺火石把玩着,心中沉吟:“看来魔门出世确已再近不过了,也不知门中究竟有何应对?看来还是应尽快入得三殿理事,才能从容应对。”
思及此处,许庄洒然一笑,忽觉自己炼就金丹以来,实在太过忙碌,似乎总也没有真正闲暇过多久,但若非如此,也不会有如今的飞速长进,劫是磨难,亦是灵丹,或许也是因此,才有玄魔争劫吧。
许庄正自思索之间,洞府之外,五气异象已渐渐平息,许庄眉头一动,知晓本体已经停下修行,出了关来,候了片刻,果然见得本体从甬道之中慢步行了出来,也不见什么动作,两具分身便自化作一缕烟炁回到了本体之中。
炼就三元驻世大法以来,这还是许庄首次尝试驱策法身与本体分离,各行其事,三身一并之时,心神自然连通,三身分离之时,却各有思想,这种微妙的感觉,令他好生梳理了片刻,才摇头一笑。
元婴修士神与气和,他的法力化身也自具神智,但比之本体,似乎还是缺少了些许灵性,或许这与真灵居于本体有关,但这也有另一重好处,那便不虞法身有自生异心,乃至背叛本体之忧。
梳理完了思绪,许庄又查探了一番此行收获,把玩了一番化龙法玉,又取过那地肺火石,却忽然眉梢一挑,轻咦了一声。
许庄将火石拿在手中,灵识细细查探片刻,忽然法力一催,地心浊焰自然燃起,他自覆上一层紫炁霞衣,仍未止下炼化动作,过了约有一刻,火石之上乌光一闪,地心灼焰灭去,竟是哗啦落出一堆物什来。
“果然藏于本体之中。”许庄微微一笑,分身还自以为极焰老魔身上物什,都一并被大日真火炼了个精光,倒是一经本体之手,便发现了一丝端倪,看来三元驻世法身,离第二元神差的还是十分之远。
放出灵识,将地上物什扫了一番,无非是些魔门器物,地底晶英之类的东西,虽也有些价值,但还不至于让许庄如何惊喜,倒是一枚玉盒,引起了他注意。
许庄张手一摄,将玉盒摄在手中,打开盒面,却见其中齐齐整整摆着一排琉璃小瓶,共有八个,七个小瓶之中,都装满了凝实至极的赤红浆液,似乎岩浆一般,但色泽却又十分通透,最后一个小瓶,也装了半瓶有余。
“这是火元?”许庄微微一讶,“莫非是极焰老魔在地肺之中精心炼制的?”
这火元说难得也不难得,是由精通火法的修士精心炼制的人造火属宝材,在炼法,炼器之时,皆可以替代一些火属宝材的功效,但观这一盒火元之精纯,似是元婴修士亲自采地火之精炼制而成,这便颇为珍惜了。
“这倒是一桩意外之喜。”许庄忽觉此物正合己用,哑然忖道:这般魔劫,倒不妨多来一些。
摇了摇头,拂袖一扫,将地上物什都归入府内库中,又将火元与地肺火石细细收起,许庄这才理了理衣袍,出了洞府便乘起清风上了云头。
因入先天太素境界修行一气便是一十八载之故,许庄回返宗门时间已经超出了他原本预计,好在曾全风引归玄黄之后,已任了与真形观联系之职,也曾拜会许庄,倒带来了真形观一切安好的消息,又有孟浮生坐镇,应当出不了什么差错,许庄才能安心在门中修行。
算算时日,他也是时候再往天瀑界一行了,料理了真形观之事,他也才能入得三殿理事,以掌握应对玄魔之争的主动之权。
虽是在宗门之中,但许庄飞遁在二重云上,疾驰了片刻,便见风卷云舒,似乎永远不会生出变化的巍峨云宫现出,知行童子已经候在云宫之外。
“嗯?”许庄心中一动:“莫非掌教师兄另有嘱咐?”
果然,见许庄落下身来,知行童子忙大步上前,行了一礼,恭敬道:“见过师叔,真人知师叔到来,特唤童儿在此等候。”
“见过童子。”许庄回礼道:“还请童子头前带路。”
“是,师叔请随我来。”童子打了个揖,便带着许庄入得云宫,来到一处偏殿之前,恭声道:“请师叔入内。”
许庄点了点头,迈步入殿,便见一个道辰真人与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出现在了殿中,发须灰白,乱齿横生,不是缺德道人,又是谁人?
缺德道人今日倒罕见的换上了一套道袍,手中还抱了一柄拂尘,虽不甚干净,但总归比那一身乞儿破洞装束正经许多,正与道辰真人叙话,见许庄进来,嘿嘿一笑,叫道:“许小子,好久不见。”
道辰真人微笑不言,许庄见状,上前行了一礼,口唤掌教师兄,又朝缺德道人一揖,言道:“真人久违了。”
缺德道人小指挪到了面上,似欲做什么不雅动作,忍将下来,抚了抚须,朝道辰真人道:“真人唤这小子前来,是同意老道的建议了?”
道辰真人悠悠道:“道妙并非本座特意唤来的。”
缺德道人似有些讶异,便听道辰真人道:“道友的提议甚是诱人,不过我太素正宗,并不欲为了利益强令弟子行事。”
言至此处,道辰真人瞧了许庄一眼,露出莫名笑意道:“道妙愿意与否,道友自询道妙吧,至于青劫珠果,也不必预我太素份额,道友自与道妙商讨便是。”说罢便摆出一副怡然旁观的样子,不发一言了。
听道辰此言,缺德道人微微一讶,反而露齿一笑,朝许庄道:“无怪道爷算定今日乃是登门吉时,原来你小子自会撞上门来,怎么样,可愿与道爷合作了没。”
听到此处,许庄也已对缺德道人所为之事了然,无非是为那先天灵根之约而来。
许庄原先不愿应承缺德道人,是因不想落入元神真人算计之中,回返宗门之后,倒是询问过道辰真人的意见,道辰真人并未给出否决之言。
如今缺德道人又堂皇登门,显然此事背后倒不至有什么阴谋算计,这样平白送上门来的机缘,许庄倒觉不必再强做推拒,沉吟片刻,却提起方才两位真人言中之物来,问道:“不知真人所言‘青劫珠果’是?”
“青劫珠果便是那先天灵根所结之果了。”缺德道人抚着须道:“想必你小子没什么见识,可听说过紫劫珠果?”
“紫劫珠果?”许庄沉思道,“此果倒是名声甚大,传闻有避劫度厄之效,是修道人的无上宝物。”
“不错。”缺德道人咂吧着嘴道:“不必传闻,道爷大可告诉你,紫劫珠果一枚可使元神真人延后三灾三千六百年,这可与那些所谓避劫之法截然不同,服紫劫珠果延后三灾,于元神真人修炼,游离,乃至斗法都全然无碍,是真正的避劫度厄!”
“原来如此。”许庄眼皮一跳,他知晓元神真人虽然长生久视,却有三灾临头,虽有避劫之法,似旭尘真人一般,万年都可长存,但法源洞天一破,立即便躲不过去,要借真形法宝才能再做残喘,更莫提斗法,修行,许庄虽不知其中奥妙,但想来也不可能无碍,否则三灾也不算多么恐怖了。
而紫劫珠果,竟能为元神真人延后三灾,还无碍修行,斗法,这其中意义却十分重大,单只说无碍修行,使元神真人多出三千六百年道行,亦或三千六百年寻找机缘,度过灾劫之机岂不是便增长许多?
见镇住了许庄,缺德道人满意的抚着须道:“我易道一脉传下的先天灵根,每三千六百年结得一十二果,便是一枚紫劫珠果,一十一枚青劫珠果,紫劫珠果能避劫度厄三千六百年,青劫珠果也不差许多,也有一千二百年之效。”
“只要你愿意代道爷出战,得胜之后,青劫珠果少不得你一枚,虽然你还没成就元神,但无论留待日后,还是献予长辈,都十分不错吧。”说到此处,缺德道人挤了挤眼睛,言道:“实在不成,你直接服了,也可延寿一千二百载,成就元神机会岂不大增?如何,道爷可没诓你吧,这是真正的合作双赢。”
许庄点了点头,望了道辰真人一眼,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忽然福至心灵,问道:“真人本欲与我太素正宗交易,予我太素正宗一枚青劫珠果?那晚辈……”
“咳咳……”缺德道人一嗽,怀疑似得扫了道辰真人与许庄一眼,吹胡子瞪眼道:“你小子,你要敢与我下令状能夺头筹,为道爷摘得紫劫珠果,我倒可予你两枚青劫珠果,你可敢么。”
许庄微微一笑,应道:“真人误会了,晚辈意思是,避劫度厄毕竟于晚辈而言还为之太早,除青劫珠果之外,真人可还有其他报酬予晚辈?”
缺德道人恼道:“你这滑头小鬼……”
许庄正以为他要发作,却见他在袖中掏了掏,掏出来一张白帕,往许庄手里一塞,叫道:“此物名为五气合英兜,激发一次,可救你一条小命,每用过一次,需吸纳五气五十年,才能再次使用,就借你……嗯,三次,借你用得三次,它自会回到道爷手中。”
许庄接过五气合英兜,心中微微一动,缺德道人似怕他再顺杆儿爬,警告道:“再不满意,道爷也没有好处予你了。”
许庄微微一笑,收起五气合英兜,应道:“真人误会了,晚辈岂是不知足的,此约晚辈应下了。”
“这才像话。”缺德道人满意道,却听许庄话锋一转,问道:“真人所言,拔得头筹,便有两枚青劫珠果,可还算数?”
缺德道人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哼道:“算数,自然算数……”言至此处,似是想到什么,嘿嘿笑道:“你小子别开心太早,拔得头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真人放心,晚辈不会掉以轻心。”许庄应道。
“最好如此。”缺德道人哼道:“你好好修习神通,届时我再来太素寻你。”
许庄沉吟道:“不知真人可能告予准确时间,晚辈还有些许事情需要料理,恐怕临了不在门中。”
“什么?”缺德道人眉头大皱,问道:“你不好生准备,还去哪里浪荡?”
许庄望了道辰真人一眼,见他微微颔首,才道:“前辈可知天瀑界?”
“天瀑界?”缺德道人吃了一惊,疑道:“你们太素正宗,跑到……天瀑界去做什么?”
许庄眉头一挑,却听缺德道人望了道辰真人一眼,摇了摇头道:“罢了,与道爷又无关系。”
他思忖片刻,却道:“天瀑界……道爷又不是去惹是生非,也不是去不得,总之届时若在太素寻不得你,道爷便去天瀑界寻你便是了。”言罢又叮嘱道:“可没有第三处地方了吧?”
许庄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应道:“是,晚辈会静候真人消息。”
缺德道人微微一哼,这才起了身来,又朝道辰真人道:“既如此老道便先告辞了,谢真人接待。”
道辰真人微笑道:“道友不必多礼,童儿,送客。”
知行童子闻声入内,朝缺德道人一礼,缺德道人仍朝道辰真人一揖,才随知行童子离去了。
见此情形,许庄微松一气,正待说话,却见道辰真人微微摆手,淡然言道:“许师弟,你也知晓如今门中所有元婴真传,都要到三殿任职吧。”
许庄心中一动,应道:“是,弟子知晓。”
道辰真人点了点头道,手中一点,落下一枚玉牌:“无论是闭关,还是远在天外,所有元婴真传都要尽快到三殿就任,你也一样。”
许庄接过玉牌,应道:“是,尊掌教师兄法旨。”
“善。”道辰真人道了一声,便身形一虚,倏然消失没了踪迹。
“三殿就任……掌教师兄本已允我再往天瀑界一行,如今为何又令我尽快就任,莫非?”许庄收起玉牌,陷入沉思之中:“而且三殿是总理宗门大事之所,掌教师兄不予我开口之机,却言三殿就任之事,是否有令我自行决断之意?”
许庄将与缺德道人,道辰真人的对话细细品了一遍,又梳理了一番自己的原先计划,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便自出了这处偏殿,见知行童子不在,便自往外间而去。
第123章 千载道行一朝散
天瀑界,云澜州。
真形观理事大殿之上,张道人身披羽衣,怀抱拂尘,坐于正中,两侧依次有二十余名修士正襟而坐。
自许庄力压摩云,扭转乾坤,使真形观名声大振之后,又有孟浮生回归坐镇,真形观自是蒸蒸日上,不过几十年间,便先后诞生了十余名金丹修士,眼下已经俱在殿中在座议事。
除十余名金丹修士之外,殿中议事之人,余下的也都是功行圆满,随时有望成丹,只是还在为中品金丹等候大药,乃至有上品金丹之野望的有志之士。
不过话虽如此,此时殿中气氛却颇为肃穆。
张道人微皱着眉头,透过穹顶,望着天中,此即天中正有两道覆盖数里的灵气漩涡,正在缓缓转动,显是有两名元婴修士正极力争夺,吞吐着灵机。
真形观虽势头向好,但并非没有外敌环觑,天瀑法会又迫在眉睫,孟浮生为此勤修道法,精进勇猛,欲在天瀑法会到来之前,踏过元婴二重的关隘,炼就罡云,如今正到了紧要关头。
不过对于此事,显然不是所有人都乐见其成,在孟浮生修炼的紧要关头,真形观外便忽然出现一名陌生元婴修士,与孟浮生抢夺灵机,显而易见,是专为坏孟浮生修行而来。
这也是此时理事大殿中肃穆气氛的原由。
不过此时殿中众人,倒皆没有出声,而是静心等候着,过了约有一刻,才见一名相貌正气,气质温润的青年道士在殿前落下遁光,大步入了殿中,朝张道人行了一礼。
张道人抬手止住繁文缛节,问道:“温师侄,对方如何回应?”
那外界元婴修士出现,与孟浮生抢夺灵机之时,张道人便遣了温宁前去交涉,言语之中自是要强硬表明真形观态度,责令对方离开真形观地界,但对结果,张道人其实并不抱太大希望。
何况只观那天中异象没有停歇,便知温宁定是遭灰了。
温宁面沉似水,拱手应道:“禀掌门师叔,那人言他也是途径此地,因身有伤势,才借宝地行功,恢复了法力自会离去。”
张道人皱起了眉头,问道:“可弄清对方来历了。”
温宁缓缓摇了摇头,左侧却有一名眉眼上吊,锐气甚重的弟子应道:“除神流宗外,还能有什么来历。”此言一出,便有人纷纷应和,一时同仇敌忾。
张道人摇了摇头,自问道:“情况你们都已知晓,若有见地可以提出来商议。”
众人闻言,议论了片刻,有一女子问道:“孟师叔可能出关亲自驱去那人?”
张道人道:“孟师弟此番闭关,正是借精进勇猛之势,欲一举踏入二重天中,若临时出关,纵使驱去对方,破境之时恐怕也要大大延后了。”
此言一出,众人只得坐蜡,那人摆明是为坏孟浮生修行而来,在座皆不过金丹修为,还是中下品流,还能如何施为?又非道妙师叔/师叔祖一般的神人,能以金丹修为,力压元婴修士。
想及此处,便有一名与张道人同辈的下品金丹修士道:“不知可否与上宗去信?道妙师叔回返上宗时曾言,他还未卸下执掌真形观之责,如今天瀑法会将至,也当重临此界了吧。”
张道人闻言先是微微颔首,又摇了摇头,言道:“日前我已往上宗去了讯息,不过还未收到回复,纵使道妙师叔闻讯而返,恐怕也已错过此关了。”
闻声众人皆是默然,张道人见状也只得一叹,起了身道:“且先散去吧,老道再往祖师殿一趟。”
众人齐声拱手应是,一并出了殿中,只是还未散去,那眉眼上吊的弟子望了一眼天穹两片涡漩,愤愤道:“神流贼子,坏了孟师叔修行,待师叔祖回返,定叫他等加倍偿还。”
不得不说,修士脾性,多是一脉相承,这眉眼上吊的弟子,虽不是曾全风嫡传,也是受他指点许多的,他等几人算是真形观最为激进的一派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