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我宗为两宗和平之计,本待权宜行事,犯而不校,仅向摩云宗索要赔偿赎金若干,不料遭其所拒,反受恶语相向!
摩云宗如此狼子野心,气焰嚣狂,恶行累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长此以往,恐使良风腐损,魔焰猖獗!
故我真形观举宗同声,群情激奋,欲伸张正道,瑾由我宗道妙法师,邀摩云宗丘嵩尊者于两州边界一决高下,特昭告四方!
真形观之昭一经发出,顿时风传数州之地,无数府郡,连龙相域中,都有所听闻,一时风起云动。
云澜州、苍澜州两州交界,本来连云山所在之处,随着真形观与摩云宗约定之日临近,变得喧嚣异常,天中四处泊有飞舟、云筏、金轿,时有遁光飞掠而过,虹霓各色,光影闪烁,不知多少人特意赶来观瞻。
一座百余丈长,两层高低的飞天画舫,泊在流云之上,阁顶之上,坐有六七名修士,正推杯换盏,饮酒畅言。
望着天中泊满的法器,飞掠来去走亲访友的遁光,一名面容枯槁的修士嘿嘿一笑,说道:“可真好久没见到如此热闹的场面了。”
有人撑着脸颊,调笑道:“方才我粗扫一番,便看到不下十个不甚熟悉之人,也不知是哪方远州远府人士,万里迢迢特意赶来,也不知道究竟值不值得。”
“毕竟无论如何,不到法会之时,各宗表面之上都是维持一片和睦,”一名道人饮着酒,淡淡道:“如此撕破脸皮的气运之争,平日里还是十分罕见的。”
此理众人自是知晓,毕竟按照规定,不在天瀑法会之上排定了座次,是不能攻伐他宗山门的,便是一时争胜,也不能将之彻底侵吞,保不齐到天瀑法会之时,对方便冒出个绝世天才,力挽狂澜,攻守易形……这却不是没有前例的。
此时五人之中,一直大马金刀,坐在主座之上,默默饮酒的一人,忽然开口道:“话虽如此,毕竟一方不过金丹修为,一方却是积年元婴,实力如此悬殊,也值得引起如此多关注么?”
此人青年模样,双眼锐利,鼻直口方,可谓相貌堂堂,头顶攒珠星冠,身着宽袍,上绣山河,腰间缀着一枚纹龙玉佩。
之前场中虽是气氛热烈,但其余几人总隐隐有些拘谨,不着声色的留意这星冠青年神色,显是以他为尊。
此时听闻他出言,顿时便有人笑应道:“晁兄,此次约斗,可是真形观这位金丹法师主动发起的!如此还不够引人注目么?”
晁万展微笑道:“这我自然知晓,晁某正是不解,这位金丹法师,哪里来的自信,主动约斗元婴尊者?我观几位道友,似乎对两方胜负,也认为不过两可之间?”
闻言那枯槁修士嘿嘿应道:“道友有所不知,这位金丹法师,可并非十分简单。”
“哦?”晁万展眉头一挑,拱手道:“还请道友赐教。”
晁万展如此礼遇,似叫那枯槁修士受宠若惊,登时回了一礼,“道友言重了。”便一指地面,言道:“道友可见那地上狼藉了?此处本有一座山脉,名曰连云,高逾千丈,勉强可称之为雄俊。”
晁万展循声望去,只见一片裂墟,目光一动。
“前些时日,也不知是因地处交界之处还是怎的,真形观与摩云宗便对这连云山归属起了争执,一度闹到了欲动刀兵的地步。”枯槁修士娓娓道:“也正因此事,才惹出了真形观这位金丹法师,你道如何?此人直接动手,便将此山生生拔去,挪到了云澜州中,山门脚下。”
“什么?”在场之人中,除晁万展之外,还有一人非是左近修士,听闻此言顿时惊道:“此言当真?千丈雄岳,岂是金丹修士所能搬移的?”
“自然是真实无虚,左近修行界都传闻,此人乃是炼成了千载罕见的上品金丹,又有宝物在手,才能做下如此惊人之举。”枯槁修士嘿嘿道:“总之此人既有如此神通,又有信心与摩云宗下战书,我想定不是没有胜算的。”
此时有人插嘴道,“此人来历也十分莫名,真形观两三百年以来,都是张老道,曾全风勉力支撑,好不容易出了位孟浮生,还不知去了哪里,总之就是没听说过此人有什么过往事迹?总不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那枯槁修士这时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悠悠道:“真形观这位法师,道号道妙,没叫诸位道友想起什么来么?”
此言一出,便有人凝重道:“你是说,道辰尊者?”
“不错。”枯槁修士手捋着他那一小撮山羊胡,洋洋道:“道辰尊者几百年前创下真形观时,便已经元婴大成的人物,你们说哪里冒出来个与他相同班辈的金丹法师?”
“难道古兄有什么小道消息?”
“消息却是没有。”枯槁修士尴尬一笑,说道:“不过据我推测,此人不定是道辰尊者代师收徒,教导出来的人物。”
“嘁……胡乱猜测,也拿出来说道。”有人嘲笑道,“道辰尊者都已离去三百年之久了。”
也有人哈哈笑道:“古兄贯爱卖弄,我等都是习惯了的。”
众人调笑之间,古姓修士也不着恼,哈哈饮起酒来。
晁万展端坐在主座之上,却目光闪动,心中生出了几声希冀:“真形观、道辰、道妙……”
众人推杯换盏,没过多久,忽然纷纷手中动作一顿,抬首望去,只见一架云筏排开流云,缓缓飞来,其上端坐一名头戴冠巾,身着锦绣云袍的短须道人,这面目在左近修士眼中并不陌生,正是摩云宗的镇教高人,元婴尊者丘嵩。
丘嵩尊者身后立着一名怀抱拂尘的方面道人,正是摩云宗掌门,再之后一十二人并列,俱是金丹修为,人人神情肃穆,正襟而立。
“好家伙,摩云宗这是倾巢而出了。”古姓修士啧啧道:“也不怕全折在这里,届时恐怕连天瀑法会都参加不了。”
一旁道人摇头道:“这是约斗,又非生死争战,摩云宗摆开人马,壮壮声威,也是正常。”
“时辰已近了,真形观怎么还不来。”有人问道:“此战还是真形观主动挑起,总不能是他们怕了?”
还没讨论几句,便见晁万展一口饮尽杯中酒水,忽然抬目一望,道:“来了。”
众人纷纷循着望去,还不见踪影,便先听闻一声似乎龙吟的鸣啸,紧接着一头威风凛凛的青麟蛟龙才在天边现出身形,在场皆是修行众人,目力极佳,一眼望去,便可见一名素袍道人负手立在蛟龙头上,身姿英挺,衣袂飘飘,气度怡然,端是仙风道骨。
一人一蛟,只一露相,在场之人,无论心中本来是高看一眼,还是颇有不屑者,皆是微微一凛,只观其人,便知绝不是凡俗。
那蛟龙游遁飞快,不多时便到了近处,那道人只是略略一扫,便驾蛟龙直往摩云宗一众而去,眨眼两方人马便在空中会晤,那道人单手淡淡行了一礼,问道:“可是摩云宗丘嵩尊者,晚辈道妙在此见礼了。”
此言端是目无余子,顿时叫摩云宗一众有些血气翻涌,摩云宗掌门面色一沉,踏前半步,喝道:“道妙子,真形观只你一人来此?你我两宗在此约斗,你真形观掌门都不露面么?”
许庄收回手负在背后,淡淡道:“错也,此为本座与贵宗丘嵩尊者约斗,非我两宗约斗,只我一人足矣。”
“你!”摩云宗掌门怒起一指,便要喝骂,却忽然被一手按住,直至此时,丘嵩尊者才首次起身出声,沉声道:“贵宗既发檄文,你我两宗已无回旋之地,做过便是。”
许庄淡笑道:“尊者爽快,请。”言罢脚下一跺,却倏然脱离裂云,往空中飞去。
丘嵩尊者见此情形,却不着急,唤过方面道人吩咐道:“此小儿有恃无恐,定有护身之法,你们去往四方布置妥当,莫叫其走脱了。”
众人齐声应是,纷纷遁去,丘嵩尊者这才沉声一哼,挥袖生出一朵云气,将其托起,往上追去。
此时许庄已在高空站定,见丘嵩姗姗来迟,仍气定神闲,待其谨慎在自己身前落定,才悠悠道:“尊者可做足准备了?”
丘嵩闻他此言,顿时心中一恼,沉声喝道:“无礼小儿,尽管出手便是。”
许庄一晒,淡淡摇了摇头,却道:“好!”
此言既出,登时风云变色!一道白炽狼烟,从许庄囟门之上冲天而起,化作一只千丈大手,没有丝毫拖沓,便挟罡风猛落而下,直往丘嵩击去。
许庄此番约斗丘嵩,不仅要胜,而且要胜的干脆,利落,否则不足以扭转乾坤,震慑神流。
何况再是如何,元婴与金丹之间也是差着一重修为,所以许庄一出手便是拿手神通,更是加施无边丹力,就算不能一击建功,也要完全占据上风。
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一出,丘嵩顿时面色微微一变,许庄仗此神通,搬山移岳,他自不会没有防备。
只是在他料想之中,这一招怎么也不当能如此轻易施展出来,顿时有些措手不及,身形一动,更觉八方已被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的封禁之力牢牢锁住,眼下显然惟有击溃这千丈大手一途。
丘嵩不敢再做拖沓,忙将法决一掐,肩膀微微一摇,便有云气源源生出,化聚为一根摩云擎天柱,往上撑去,直接顶入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的掌心之中。
措手不及之下,丘嵩已直接将拿手道术使了出来,然而预想之中将那千丈大手顶破的画面却没有出现,一触之下,顿时传来令人牙酸的声压,摩云擎天柱赫然一矮,紧接着便寸寸断裂,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寸寸碾过摩云擎天柱,以一个缓慢而稳定的速度拍落下来。
丘嵩心头一沉,万没想到许庄这神通如此强横,好在摩云擎天柱终究是放缓了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的来势,叫他腾出手来,取出一粒圆陀陀的罡珠来,目中闪过一丝可惜,便大手一挥,就见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只闻一声大响,那千丈大手就轰然炸碎,化作漫天白炁。
丘嵩才微松一口气,下一刻便觉漫天白炁又有汇聚之势,顿时面色一变,他方才掷出的罡珠,乃是采无数罡砂,炼制百年才能炼成一枚的傍身手段,他身上也只有三枚。
如今才方开始斗法,就已经用去一枚,哪里再经得起一次先天太素大擒拿,顿时不敢停留,纵起一道烟云,穿出漫天白炁,还未观察情形,便见一道刺目剑光斩杀下来,还未落到头上,丘嵩隔着法衣已觉遍体一寒。
不过丘嵩早已料到穿出白炁之后,需应对许庄的奇袭,顿时将身一摇,却见四下雾气弥漫,生出无数重云,不一会儿,方圆十几里内,已是白茫茫一片。
而丘嵩已经完全隐入了云气之中,飞剑斩杀而过,也留下一道缝隙,转瞬弥合,旋即云雾舒张,不一会儿,已经弥至许庄足下。
原来丘嵩自觉许庄神通威能太大,正面拼斗恐无胜算,便起了这弥天大雾,如能将许庄裹入其中,便以元婴法力与灵识的优势与其缠斗,想来不难占据上风。
而且丘嵩身怀一门道术,威能无匹,只是需要耐心运炼,若许庄不入彀中,更合丘嵩心意,他只需维持云雾,便可安心准备道术,不虞不能一举击败许庄。
见云雾弥至足下,许庄目光一闪,顿时心中明了,却晒然一笑,暗道:“区区小术,以为难得住我么?”
第102章 神通镇元婴 乘蛟归天际
看穿了丘嵩之想,许庄轻声一哼,大袖一甩,单手掐起法诀。
斗法之道,无非是以长击短,既然丘嵩营造出这十几里云雾,欲与许庄缠斗,许庄固然不惧,却不能如他所愿,顿时便要运炼起百里大擒拿手,一举将之擒拿。
才将漫天白炁收束起来,许庄却忽然心思一转,想起丘嵩方才所使罡珠来,丘嵩既然随手就将此物使来,定不是其压箱底的手段,于是忖道:“却不能不防。”
不过那罡珠威能太强,竟然可以击破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许庄料定丘嵩不会有太多此物傍身,否则一把撒将下来,许庄也轻易抵挡不了。
思忖几息,许庄便有了定计,将神通暂时收起,又屈指一点,太乙虹光剑便化出六十四道,在上下八方布置起来,将去路围得密不透风,这才淡淡一笑,结起法印朝天一指。
大量丹力法力化作氤氲冲天而起,勾动天清之气,霎时呜呼鸣啸,狂风大作,四方流云为之一空,全数往许庄头顶汇来,翻涌滚动,又有无边火力生出,顷刻便烧得一片赤红。
做完这一步,许庄却不急运炼雷火,反而又一挥袖,一点金色光焰便飘飘升入云中,紧接着便是轰隆炸响,云中便如星火燎原一般泛起金光,一道道金赤交织的雷火便蕴生出来。
太阳真火到许庄手中,也有不短时日了,对这威能无穷的真火许庄一直没有停下研究,虽还不能将之炼化,彻底化为己用,但借之增益神通却是不难。
将玄火真雷运炼到了极点,许庄目光一束,似乎隔着雾霭看到了潜藏着的丘嵩,沉喝一声:“着!”便落指往下一点!
无边雷火顷刻如雨倾盆,滚滚落入那十几里雾霭之中,随后轰然炸响!
每一道雷火炸开,便轰开百丈空洞,千百道雷火齐齐炸开,轰轰隆隆不断,炸散无数处空洞,更不待弥合,便有似乎永不熄灭的金赤火焰沿着飞散的云雾攀燃而去,几息之间,便燃起一张熊熊火网。
玄火真雷轰击不止,火网熊熊蔓延,十几里雾霭几乎瞬间支离破碎,丘嵩顿时被迫现出身形。
“这贼子神通未免太过强横了。”不可置信在丘嵩心中一闪而过,无暇多想,便架起一道烟云往外遁去。
丘嵩现身的一瞬,许庄便将目光一挪,手中法诀不变,雷火覆盖轰击的方式却倏然一改,瞬间密集追寻丘嵩轰击而去。
丘嵩面色铁青,不敢停下遁光,往上一指,一丸六窍宝珠升起,孔窍之中便有六道云气从中垂落下来,护住周身。
雷火在其周身炸开,轰得云气摇曳,所幸他这宝贝,乃是亲自祭炼百年的圆满禁制法器,许庄施展雷法又没有运炼太久,轰散丘嵩布下的云雾已耗费大半,余力还是没有破开他法器。
丘嵩没来的及松口气,灵识一扫,便察觉许庄飞剑已经拦在十方,赫然无处可逃,他抬掌一望,见掌中符纹已然亮起一半,眼中顿时闪过厉色,狠下心不退反进,往许庄冲去。
“果然还有手段。”许庄早已胸有成算,微微一笑,这才把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使来,也不必如何汇聚丹力,简简单单化出一只百丈大手,随意往下一拿。
不出许庄所料,丘嵩目中痛色一闪而过,大袖一挥,便又飞出一粒罡珠,化作刺目白光,轰隆一响,将擒拿大手炸成粉碎。
许庄不慌不忙,又落指一点,上空云气之中金赤之色便猛然汇聚,收缩变化,一瞬之间,便有一条雷火天龙从中探出龙躯,携起无边威势往下冲来。
“该死,这小贼手段怎的如此层出不穷。”丘嵩面色微变,见那天龙片甲分明,目生金辉,威势凛凛,赫然与一头真龙没什么区别,一看便不是凡俗手段,更不敢有丝毫留手,顿时将最后一粒罡珠使来。
不料那雷火天龙看似威势无匹,被那罡珠一炸,顿时又是瞬间破碎,一道霹雳从丘嵩护身云气之上擦过,连一点波澜都没有引起,飞去不过十余丈,便消散在空。
“哈哈哈哈。”许庄长声笑道:“此为形质变化之道,尊者可长记性了?”
感受这微不足道的威力,丘嵩如何不知自己完全上了许庄的贼当,只觉一股怒火冲上颅顶,又抬掌一望,手中符纹已经亮起大半,毅然往许庄逼去。
不过许庄几次三番,骗得丘嵩使出傍身手段,岂是由得他步步近逼的?
见此情形,许庄顿时知晓已到了出手时候,淡淡竖起一指,在额间一点,只是瞬息,便脱离印堂,先天太素解离神光便顺势电射而出。
随着许庄修为精进,他再将这神通使来,早已不需许久运炼,完全可以用于斗法之中,此番便拿这堂堂元婴尊者,试试太素第一神通的威力。
虽然被许庄所诈,使丘嵩恼怒无比,但他毕竟不至于失了神智。
见许庄施展这一道无形无色的神光,丘嵩虽有疑虑,仍然不敢忽视,心中瞬息转过几念,估算了一番双方距离,倏然一喝,便将头上六窍云珠迎头飞上。
六窍云珠在丘嵩目光之中迎上先天太素解离神光,不料没有任何轰然碰撞,没有任何光彩响动,丘嵩只见那六窍云珠倏然洞开一个小小空洞,下一瞬便心识一震,失去了与这法器的联系。
一件圆满法器,就如此轻易毁去,丘嵩悚然变色,如何不知许庄已是使出了生死杀招,再往手中一望,符纹将将就要全部亮起,他不敢再有瞬息拖沓,便摊掌往前,喝道:“出!”
丘嵩掌心一闪,一枚云气凝实而成的小箭从符纹之中飞出,迎头爆射而去!
这‘飞云追形箭’乃是摩云宗的秘传道术,可以积蓄法力,提升道术威能,更有一桩玄妙,便是能锁定千丈之内敌手的气息,一旦被此箭锁定,便再无逃脱可能。
所以丘嵩不断积蓄法力,又拼尽全力逼近许庄,便是为了此刻,虽然没有积蓄到顶点,但在他想来,破去许庄道术,再锁定许庄将之重创,绝不在话下。
然而下一刻,丘嵩目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只见凝聚了他小半法力的飞云追形箭与先天太素解离神光接触的一瞬之间,简直都不是以卵击石可以形容,赫然溃散,连云烟都没有生出,便化作了无形无质!
说时漫长,实则几息之间,先天太素解离神光便连破丘嵩法器与飞云追形箭,射至丘嵩额前,惊恐在一刹那之间从他眼中流出,丘嵩大喝一声:“不!”
下一瞬神光无情划过,在丘嵩极力歪斜着想要挣逃出去的身躯之上,由左颈至右腰划开一道细线,其中所有血肉骨骼,俱数被神光解去形质。
丘嵩残躯一震,赫然分离开来,往下坠去,又被天风抬起,却有一道白光从中电射而出,疾速往外飞去。
一场斗法,说来话长,其实还不过两刻时长,赫然已见分晓。
两人斗法虽在高天之上,但毕竟还在周遭无数修士目力范围之中,顿时引起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