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看来卫令云倒是自信十足。”孙素真轻嗤一声,却没有推拒,立身应道:“道友所言不错,既然人已到齐,不如先打开大阵,入得大殿中后嘛,有什么意见再做磋商不迟。”
姒玄,闫人鹤两人各唯卫令云,孙素真马首是瞻,自然不必多说。
见此情形,檀冲低哼一声,从玉柱之上一跃而下,施施然道:“檀某自无不可。”
卫令云见两人应下,微微一笑,又冲澹台竟使了个眼色,澹台竟邪邪一笑,大步当先便往殿前走去。
这座大殿整个底基也皆是白玉铺设,比之殿外广场又要高出三丈,由御道模样的台阶通往其上。
御道中间是一块浑然一体,浮雕玄武朱雀的玉石,两侧才是台阶,澹台竟方行至御道台阶之前,空中顿时生出微微金光,阵法禁制浮现,倒也没生出什么惊人杀力,只是抗拒来人入内。
澹台竟也不着急,掐了个诀,拈起一道湛蓝灵光打入其中,金光微微一漾,御道正中的玉石忽然一震,其上浮雕顿时活过来一般,玄武伫立起身,龟蛇张口,朱雀展翅凌空,张喙探爪,神情姿态,皆是栩栩如生,如不是白玉身体,直叫人真以为是神兽复生一般。
澹台竟眯起眼睛,细细打量一番,思忖片刻,取出一枚蓝玉法令,探手置入玄武蛇口之中,果然正好卡在其中,澹台竟满意一笑,复退回两步。
此番情景,其实孙素真探查此殿时已经见过不止一次,并没有生出什么惊讶,取出法令上前置入玄武龟口之中,自然也是正正好好,檀冲也是如此,在孙素真之后,自然而然取出一枚红玉法令,叼于朱雀喙中。
余下姒玄与闫人鹤两人,虽然没有预料,但见前人施为,也已有所领悟,各自将法令置于朱雀爪中。
随着五令归位,玄武朱雀同时发出低低鸣声,转瞬又投入玉石之中,化作浮雕,而同一时刻,空中禁制却倏尔散去,金光不复,荡然无存,只听大殿前两扇朱木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第68章 元婴者神通如何
禁制散去一瞬,卫令云目中闪过微微喜色,足尖微微一点,当先跃上台阶,落到殿门之前。
檀冲指尖微微抬起,忽又思及殿中还不知是何种情形,这才按捺下来,紧接着纵上台阶,在大殿门前落定。
见此情形,无论哪方人马,自然不会再做拖沓,纷纷上前,幸得此殿恢宏,殿门也十分高广,十余人落在殿门之前,竟然也不显得拥挤。
两扇朱木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显露出殿中场景。
只见殿中果然十分广阔,也十分空荡,由九九八十一根鎏金殿柱撑起,一眼望去最里,却是一方贡台,但见贡台之上,供奉的却不是祖师法像,而是一面阴阳双鱼,阳鱼为赤,阴鱼为蓝,调和水火。
而一枚金玉大印,就在双鱼之下,随意摆置在贡台之上,除此之外,只有一尊香炉,便空空如也。
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大门洞开的一瞬,卫令云目中微微喜色电闪而过,身形一晃,倏然飘起,穿过大门洞开的缝隙,鬼魅一般往殿中掠去。
这变化来得十分突然,但在场之人都早做了防备,岂会反应不及,刹那之间,檀冲便一扬大袖,亮出早有准备的法决,头上升起一团红云,烈雾翻滚,星火喷洒,旋即红云一分,一道流星似的火光迸射而出,须臾飞射到卫令云背后。
卫令云不屑一笑,大袖略略一甩,背后升起一道幽烟,往那流火一兜,流火怒击其上,竟然没有生出丁点波澜,卫令云去势反而一涨,急速往贡台掠去。
而同一时刻,众人反应各自不同,在闫人鹤倒退两步的同时,玄门等人皆是微微一动,就要顺势追入殿中,阴极宗那无眉道人忽然一指,一团乌墨飞射而出,洋洋一洒,化作一道黑风便往殿门上刮去。
“冥元秽神炁!”孙素真面色微微一变,顿时止住去势。
此炁乃是以阴浊秽气,人欲邪念,冤怨厉魂,甚至天魔恶意,种种污秽炼制而成,最擅污人法器,伤人道行,秽人神魂,可谓厉害之极。
不过此炁也有缺陷,不住炼制不易,而且想要浑浊沉重,运使起来难以如意,其实甚难真个命中敌手,然则此时无眉道人也未锁定谁人,只将此炁往大殿门上一洒。
这神来一手,不说如何建功,至少也能将众人迫退两步,又为卫令云挣得一丝先机,无眉道人唇角一翘,正升起一丝得意,却听淡淡一声:“回风返火!”
只见那钟神秀半凌空中,大袖飘飘,潇洒一指,冥元秽神炁所化黑风倏然倒流,回卷成一团乌墨,转眼之间便飞回了无眉道人身前,无眉道人面色一变,收回指掌,掐起法决几息运法,才将将控制住冥元秽神炁倒回之势。
可惜就在无眉道人运法之时,玄门一行人已经纷纷闯入门中,阴极姒玄一众本拟冥元秽神炁能拦住玄门众人去路,已经准备斗法,忽然见此情形,阻拦不及,恐怕耽误卫令云大事,于是忙纷纷追入殿中。
霎时殿门之外,已经只留无眉道人与钟神秀,还有不急不忙,伴在闫人鹤身旁的许庄。
无眉道人脸皮一抽,心底寒意大冒,猛一收冥元秽神炁,慌忙欲往殿内闯去,钟神秀却又是淡淡一指,道一声:“定!”
无眉道人顿时浑身一僵,便见钟神秀身上飞出一道剑光,明月也似的皎洁,晃得他双目恍惚,便觉颈间微微一凉,头颅已从身上滚落下来。
剑光在空中微微一旋,又回到钟神秀袖中,许庄目光一闪,启声赞道:“道友好手段。”
钟神秀闻言微微一笑,正待启声,忽然目光一闪,草草颔首示意,便身形一动入了殿中。
许庄也不以为意,回头与闫人鹤道:“道友不欲再往殿中去了?”
闫人鹤叹道:“道友也知晓,小道是器师出生,不擅斗法,如今已经启开大殿……”
许庄理解的点点头,说道:“那道友便在殿外等候吧,有孙师兄的符箓,当不能有什么险处,我便先入殿中去了。”
闫人鹤忙道:“道友自去便是。”
却说卫令云当先入了大殿,没有片刻分心理会身后纠缠,化作一缕幽云,顷刻穿过广阔殿堂,直往贡台扑去,就在将将踏入贡台前一丈之时,却仿佛触电一般,足尖一顿,冥冥无处生起一丝明悟:“我非五令之主,不能触及此物。”
就在此时,背后众人已经涌入殿门,卫令云目中闪过一丝不快,暗道一声:“废物。”霍然回过身来,却见檀冲领头入得大殿,身后便是玄门一众混杂,纷纷跃入,姒玄二人与澹台竟紧追而入。
澹台竟头上跃出一柄白骨飞剑,倏然直射而至,孙素真将肩一抖,一道涛涛浪光升起十余丈高,直往三人头上打去,澹台竟一见浪光,便知是法源宗万川归流上法中的厉害神通,不敢随意轻抗,又闪躲开来,姒玄与黑袍道人纷纷效仿。
就在众人各施手段,顷刻交手了几个回合之时,檀冲却头也不回,一入殿中,见卫令云立在贡台之前,不由分说,顶上火云猛烈滚动,倏然百十道流火飞射而出,交织飞射而来。
卫令云轻哼一声,将袖一甩,肩后忽然弥出漫天幽云,席卷而去,檀冲百十道流火攒入其中,突入不过数丈,连闷响都没生出,就被磨灭。
檀冲也不见惊色,只是眉头一皱,又见滚滚幽云磨灭他道术,竟然不减分毫势头,如潮汹涌而来,遮天遍地,檀冲双手掐起法决,天顶红云之中,倏然升起一道灿灿金光,细瞧居然是一盏青灯,只是光焰太过耀眼,往四面八方照去,金光所指之处,幽云顿时如冰雪遇日消融。
眼见法器建功,可檀冲面色却猛然一变,只见幽云褪去之处,数之不尽的干瘪魔爪从中探出,胡乱抓摸,阴风肆嚎,齐齐往下抓来。
澹台竟几人面色剧变,猛然脱身,闪过殿门旁去,好在卫令云终究没有真个对同伙痛下杀手,幽云一分,叫他们遁了出去。
干瘪魔爪直往玄门一众抓去,其速不甚快,可檀冲心中却寒意大冒,身后众人更是齐齐脚步一停!
几乎刹那之间,檀冲法力已经勾上了身上的护道符箓,就在将要触动之时,背后却忽然轰隆一响!
只见一只混沌晦光,溟溟涬涬的大手越过众人头顶,五指大张,往下一拿,无边幽云便被束起一般,往其掌间收去,其中无数干瘪魔爪,纷纷攀上混沌大手五指,利爪竖起,狠狠抓下,混沌大手微微一颤,旋即五指猛然一拢!
指掌之中,传来仿佛利刃划过金铁的厉声哀嚎,旋即大手又是一震,猛然爆散,混沌元气与幽云余下薄雾飞散弥漫,一道乌光凄厉嚎叫着飞回卫令云身前,旋绕卫令云几圈,躲入袖中。
卫令云眉头微微皱起,目中迸射出危险光芒,直望着殿门,只见一名英挺神焕,仪度非凡的青年道人跨步入内,其声同时传来:“卫令云,你果然已经炼成元婴。”
卫令云淡淡道:“钟神秀,我听说过你,应玄门气运而生,天生的道子……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檀冲面色难堪道:“卫令云,你这是在自寻死路,以为阴极魔宗保的住你么?”
卫令云哈哈一笑,不屑道:“卫某入此洞天之后,正巧修行圆满,蕴生元婴,怎么?就因此该对你们这些个金丹‘小辈’退避三舍么,凭你们三宗六派的狗屁规矩?”
此时许庄正不紧不慢,跨过大门入得殿中,闻言顿时了然,忖道:无怪此人给我的威胁之感,还在钟神秀之上,原来如此。
“若是惜命就赶紧退去,待卫某掌控此方洞天之后,大可饶你一条生路!”卫令云目光一转,落至大殿一旁的澹台竟几人身上,漠然道:“澹台师弟,去将那金印取来。”
澹台竟姒玄几人不敢不从,连忙往卫令云身旁掠去,孙素真身形微微一动,待出手阻拦,却见卫令云目光猛扫过来,立时一顿,心中生出憋闷之感:“该死……也不知上玄之人,可敢一并出手?若越师兄在此便好了,我等师兄弟联手,不必外人,也未尝不能与此人斗上一斗。”
想到此处,更是郁闷,也不知道越君岚究竟去了何处?
正在此时,却见钟神秀忽然一甩大袖,一道剑气飞射而出,在大殿地板上划出一线,堪巧拦在澹台竟几人身前,淡淡道:“我奉劝几位道友勿过此线。”
“什么?”澹台竟心头一跳,不可置信回望钟神秀一眼,又向卫令云看去,只见卫令云面上露出冷笑之色,阴沉道:“钟神秀,你莫非以为破去我一门道术,便真能与我交手么?”
钟神秀淡淡道:“我确想向道友讨教一番,元婴者神通如何?”
“找死!”卫令云忽然一声爆喝,天门之上顷刻升起幽云,一头披覆甲胄,一手持刀,一手持叉,一手持钟,一手空空的四臂巨魔一跃而出,驾着滚滚幽雾,顷刻杀至众人身前。
“来得好!”钟神秀朗声一笑,天门之上忽然紫光闪烁,轰隆一声!一道紫色雷霆霹雳闪过,刹那间劈在四臂魔头身上,四臂魔头来势猛然一止,似乎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果然是祭炼已久,媲美元婴的魔头,否则岂能在我紫霄神雷之下幸存。”
钟神秀并不感到意外,反而忖道:“不过卫令云当确实是入得此方洞天才晋升元婴,否则绝瞒不过元神推算,这魔头定是其为数不多的厉害手段,正好先断其一臂。”
思量之速,比之电光火石,都要快速许多,刹那之间钟神秀已有了定计,一身手段,倏然尽数施来!
只见一道滢滢剑光,倏然从其袖中飞射而出,转瞬分化三十二道,杀将而去,头上紫光,又闪烁不定,似乎酝酿起又一道紫霄神雷来,混元炼炁大擒拿,又复使出,升涨十余丈大小,狠狠往魔头拍去!
卫令云目中厉色一闪,那四臂巨魔浑身微微一震,昂首一啸,浑身筋肉鼓起,顿时又动弹起来。
只见其背后猛然破体生出两臂,长伸四五丈有余,往上一顶,撑住混元炼炁大擒拿,浑身竟然猛然一沉,腰背驼下数丈,好在还是撑住了压力。
魔头怒吼一声,将两臂刀叉齐齐挥起,舞得密不透风,空余之手,却抓起一团幽云,掌中运炼片刻,往前一掷,竟也化作一道漆黑霹雳,与紫霄神雷当空一撞,顿时轰隆一声,大殿稳稳当当,足下山头却猛然一震!
于此同时,魔头最后一臂,高高抬起,手中铜钟,就要摇动。
说来话长,其实不过一瞬之间,见钟神秀与卫令云忽然交手,玄门一众纷纷反应过来,孙素真心里暗叫一声:“好个钟神秀!”便猛然动手,将肩一抖,涛涛浪光又复升起十余来丈,往四臂魔头卷去。
却说孙素真这门神通,也是十分厉害,如与同等修为的修士交手,通常浪光一打,不论什么飞剑法器,通通可以卷入其中镇压起来,此时面对元婴修士御使的魔头,孙素真倒没有妄想轻易竟功,操纵浪光往魔头舞刀一臂卷去,魔头一刀斩入浪光之中,果然如入漩涡,大刀去势微微一顿。
“正是此时了!”孙素真沉声一喝,将丹力运起,源源涌入浪光之中,增生出无边大力,一时之间将魔头一臂牢牢制住。
余静正掐混元法印,将混元炼炁大擒拿飞出,见孙素真行为,心头一动,将大手一催,本欲往魔头持叉一臂抓去,却见魔头将叉舞起,防御钟神秀飞剑,不好抓摄,瞬间心中一转,大手往魔头持钟一手拿去,魔头果然上当,将叉挥来,余静顿时调转大手,将叉一握,死死攥住!
两人施法,没有一句交流,却默契自生,钟神秀目光一闪,顿时知晓他二人所想,见两人果然制住魔头双臂,钟神秀抓住一线之机,三十二道剑光化作一圆,往魔头脖颈斩去。
不过元婴魔头,岂是那么好钳制的,卫令云猛然一催法力,魔头双臂一振,便将孙素真与余静神通破去,两人身躯皆是一震,受了反震之伤,而魔头两臂猛然回护,交叉挡在脖颈之前,却挡了个空当!
原来钟神秀早有预料,见魔头收回两臂回防,剑光倏然一拐,顿时将其持钟一臂削下,低喝一声:“孙道友!”
孙素真闻声知意,强忍伤势,将浪光抖开,往上一兜,便连臂带钟一并卷入,镇压起来。
第69章 斩却十万重云
钟神秀与卫令云闪电般的一个回合交手,便在孙素真与余静从旁协助之下,斩下了卫令云魔头一臂。
孙素真将浪光抖起,往那魔头铜钟法器一兜,顿时将之卷入其中,紧接着浪光之中,水色汹涌暴动起来。
孙素真本就受了伤势,被那法器一挣,面色登时一白,噔噔连退两步,好在背后突然伸出一掌,轻轻一抵,将孙素真接住,这才叫孙素真稳住脚步。
孙素真不看也知,是许庄来到身后,为他护法,这才轻轻出了口气,浑身法力镇住卫令云法器,叫其收摄不得同时,自身也再难施法,但面上犹轻松笑道:“许师弟,你还不出手么?”
许庄老神在在道:“师兄勿要急切,此魔道行甚高,需得寻个绝妙时机,到时且看小弟手段。”言罢目光微微一动,往虚处无物之地微微一扫,唇角露出莫名微笑。
却说得此战果,玄门一众,皆是精神一振,而澹台竟,姒玄三人往卫令云望去,只见其面沉似水,目珠一动,斜睨而来。
三人心中一寒,知晓卫令云残暴之处,不敢再做拖沓,澹台竟顿时越过地上剑痕,欲往贡台飞去,不料地上剑痕之中,忽然明光一闪,一道剑气迸射而出!
澹台竟心中一跳,身形一晃,背后越出一具分身,没得及掐诀施法,急急一挡,只见剑光电闪而过,分身顿时腰斩,滚落在地,化作一具上下分离的白骨,下身还在竭力往上身爬去,半晌后才没了动静。
剑光犹朝澹台竟射来,好在白骨法身挡了一瞬,澹台竟这才来得及还击,祭出白骨飞剑,迎头一斩,那剑光终究后继无力,被澹台竟抵挡下来。
“我已奉劝过道友,切勿越过此线。”钟神秀声音穿过幽雾轻飘飘传来。
澹台竟如不是折了一具白骨法身挡劫,已经身首异处,却不敢发怒,不是畏惧钟神秀之威,却是知晓卫令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赶忙往贡台掠去。
见澹台竟识相,卫令云这才满意些许,还未收回目光,忽然听得长声一喝:“哪里走!”
只见一道焰光,一道白虹,前后穿出幽雾,竟是檀冲,越君炀两人,逼近此处,往澹台竟去路拦去。
卫令云目色一沉,屈指一弹,登时一道乌光飞去,顷刻便要痛下杀手,却见一丛清光横里飞出,将卫令云道术拦住。
这丛清光,自是钟神秀发出,檀冲两人,胆敢越过殿前战场,也是钟神秀授意。
“又是一门六阶道术……”卫令云回目望去,只见钟神秀手掐法诀,朝他微微一笑。
而手下魔头被斩去一臂之后,十几个回合之间,已被钟神秀杀的左支右绌,剑光来去,留下伤痕累累。
看来非得先除去此人不可了。
卫令云目中寒光一闪,双手一指顶上烟云,一指四臂魔头,紫府婴儿运起磅礴法力,森森道:“无知小儿,胆敢沉水入火,自取灭亡!”
下一刹那,四臂魔头声嘶怒啸,乌雾翻滚,浑身伤痕瞬间愈合,肩膀断处一阵蠕动,手臂猛然破体而出!
魔头四臂复生原样,只是手中没了铜钟,刀叉护住身躯,两只空手齐齐往上一抓,擒住仍然不断压下的混沌大手,猛然一撕!
混元炼炁大擒拿顿时崩散,化作一团混沌,那魔头凶焰滔天,又一抓将混沌元气团团摄起,开始运炼阴雷。
钟神秀正要施法应对,忽然心中警醒,生出威胁之感,挑目望去,只见卫令云顶上幽云,旋转滚动,阴风肆嚎,紧接云头一分,其中悚然露出一只巨目,血丝遍布,目白之中三枚恐怖瞳珠旋换,齐齐一动,往钟神秀望来。
钟神秀双目一凝,手中竖起法诀,登时将道术时来,虚空之中,闪过无形霹雳,直迎向那三瞳魔眼视线,在冥冥层面碰撞,那三瞳魔眼如遭针刺目一般,猛然闭阖眼皮,往幽云之中缩去。
钟神秀浑身亦是微微一震,颅中传来阵阵不适,“厉害,以我如今神念强度,果然不能压盖元婴修士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