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从上品金丹开始 第192节

  但昨日许庄已做了一日看客,如今面对自己所擅之道,却是不愿轻言放弃。

  “如今专心推演、参悟其中一卷剑法,不定还赶得及摘走仙真一道。”许庄深深望了那四卷水墨一眼,心中所想却骤然一偏:“但若换上一种思路,或许更合我心。”

  想到此处,许庄反而精神一振,脸上露出微微笑意。

  他忽一振袂,起了身来,朝金元在道:“金兄,许某这便入阵一试。”

  “哦?”金元在按下酒杯,拱手道:“那便预祝许兄功成。”

  许庄轻点了点头,回过身时,余光瞥过方衍象饶有兴致的表情,洒然一笑,大步出了殿去。

  ……

  前人之尝试依次失败,这使眼光稍次者对破阵之难生出了些许犹疑,而真有所造诣者,却是瞧出了些许端倪,或者正在思索,或者已经开始参悟那画卷中的剑法。

  如此一来,太乙炼真殿前倒是一时寂然,令真子倒是不以为意,暗道:“即使有看破玄机,还需对四时剑法有一定领悟,才有把握破阵,今日暂歇之前,或许能有一位……”

  他虽正自思索,元识却未小憩,倏然双眉一动,抬目望去,只见虹奔霞走,一位宽袍道人乘风而上,眉宇轩朗,玄气自生,髻间一线虹光时长时收,吞吐不止,似炁似霞,似锋似光,好一派真修气度!

  “左近界域,未曾听说过是哪位有道之士是这般模样……”令真子不觉便将此人代入有道真修,心中生出微微讶然,未等他近前来,便先揖手以候,问道:“这位道友,可是前来破阵?”

  “正是。”许庄微微一笑,还了礼言道:“晚辈虽然不得剑法高妙,仍欲尝试一番。”

  “哦?”令真子听出他言下之意,只朝剑阵一引,言道:“道友请便。”

  许庄颔首一应,手中便有动作,令真子没有小觑,认真瞧着,既然许庄已经瞧出剑阵玄机,还来尝试破阵,定有一定把握。

  然而许庄抬起手来,却是在发髻之上一拔,只见那一线虹光到了他二指之间,顿时虹锋一吐,探出三尺剑芒,吞吐之间,尽显锋锐,似乎直欲挣脱束缚,一剑斩上九天。

  竟然又是一柄真形飞剑!

  而且瞧去极似太乙宫曾流行过的一种虹光飞剑……令真子狐疑地瞧了许庄几眼,许庄并不意外,只是微笑问道:“敢问真人,晚辈驱使飞剑施展剑术,可算违规?”

  “唔。”令真子沉吟道:“亦无不可。”

  “善。”许庄颔首一点,半点也不拖沓,两指一弹,太乙虹光剑便倏然迸射而出,杀入一座阵门。

  几是一刹那间,这一座阵门所对应的春雨图应声而破,太乙虹光剑悍然闯出,不见止势,再度往另一座阵门杀去!

  “这是?!”令真子双目微微张大了一分,只又一瞬,那虹光便已自夏日图中破出,再往秋风图中杀去。

  一缕灵光自令真子瞳珠深处闪过,这一番,他终于瞧清了太乙虹光剑的动作——

  那一线虹光,闯入瑟瑟秋风之中,不分青红皂白,不寻去路何在,拔起千万丈高,便悍然朝天一斩!

  这一剑,仿佛要开天辟地一般,剑虹所过之处,天幕与大地便一分为二,在两者中间,赫然现出一道浑浑溟溟,无形无质的空洞。

  这一剑,便似一道浓墨往画卷之上一泼,瞬间毁去了画中之意;这一剑又似实实在在的从外界斩在了画卷之上,索性将画卷撕了个粉碎……

  但令真子知晓并非如此,莫说四时剑法绘卷已化作阵门,同剑阵形为一体,便不是如此,四时剑法绘卷也是经过门中高人祭炼的宝物,岂是那么容易便能摧毁?

  许庄这一剑,是实实在在的将剑阵斩了个粉碎,他的剑术之高,或者说这一式剑法之利……已超出了寻常元神真人的范畴,也超出了四时剑阵推演之时的承受极限!

  这无疑与太乙宫设下此阵的‘玄机’不合,可太乙宫只言于剑法、剑术一道,有上乘造诣者,便可破开阵门,取走其中仙真。

  “好飞剑,好剑术……好剑修!”

  一念自令真子心中闪过,太乙虹光剑已再破秋风、飞雪二图,一式辟反太初,连破四时剑阵四座阵门!

第265章 仙真之妙

  一剑挥下四时熄,斩开天地荡云霁!

  太乙虹光剑一式辟反太初,破开春夏秋冬四卷水墨,剑阵顿时一散,但见清光飞旋,四道太乙仙真符箓自其中显现出来,不知吸引到了多少目光。

  但更引人瞩目的,还是那怡然屹立天中的道人,太乙虹光剑在空中骋过,回到他髻间之时,又化作了一道不甚耀眼的半尺虹光,半点也再瞧不出那开天辟地般的锋芒。

  令真子不由再次心生赞叹,揖手言道:“恭喜真人,一举摘得四道仙真。”

  许庄抱起手来还了一礼,言道:“侥幸而已。”言罢也不多作客套,抬臂一挥,那四道仙真便如奉律令,随风卷起,自然落入了他袖中。

  “真人剑术高绝,岂是侥幸?”令真子摇了摇头,不禁问道:“贫道自诩交游颇广,却也不识真人面目?不知真人乃是何方有道?”

  许庄微微一笑,拱手应道:“东寰修士,太素许庄!”

  “东寰,太素?”令真子不由自言一句,不过许庄已没再停留,悠然架起一道清风飘飘离去。

  大会首日,许庄未曾出手一次,自是一无所获,然而今日甫一出手,便瞬间展露惊奇绝艳的剑术,尽揽四道太乙仙真!

  回到大殿之中,自然会收到恭贺,但出乎许庄意料的是,先出口的竟是方衍象。

  此人目光幽幽,抚掌赞道:“久闻太素剑术之利,今日能从许道友这处得见,幸哉,幸哉。”

  此言一出,莫说许庄、钟神秀,殿中几人无不讶然,毕竟这两日来,方衍象从来不与他人多言一句,多是自斟自饮。

  不过有他力压卓不凡的举止在前,几人也只当他生性狂傲,如今能够出言,难不成是真为许庄剑术心折了?

  长孙真人心中念头一转,自觉正是此理,毕竟不同许庄几人,甚至不同金元在,他却是知晓四时剑阵究竟有何玄妙的。

  太乙宫布下此阵,就没曾想过会被未曾渡劫的真修以剑术强破,换而言之,许庄破开四时剑阵那一剑,已有了与一劫元神剑修比拟的杀力。

  若是宣扬出去,轻描淡写挥出如此一剑的,乃是一位炼就元神未久,甚至未将道行与法力提升到圆满的新晋真人,实在不知闻者作何感想。

  不过若再说及,此人乃是证就了罗天喜贺,无上道基的人物,似乎便成了情理之中……

  长孙真人一捋短须,附和着道:“许真人剑术高绝,实在令人折服。”

  “不错。”青元子笑道:“瞧得老道心痒难耐,恨不能下场试剑啊。”

  “诸位真人谬赞了。”许庄抬手应过,回到案前落座,金元在又一瞧天色,便道:“看来托许兄的福,今日才不至为四时剑阵消磨殆尽,还能再请几道仙真。”

  钟神秀、许庄纷纷显示本领,摘下仙真,看来金元在也已有些坐不住了。

  许庄微微一笑,目光落回场中,自他回返之后,令真子已又请出太乙仙真一道,却没曾想,这一回竟是自火灾门中而出,却是一道‘弈道’符箓。

  弈之一道,本便有千般思路、万般变化,又不知从何时起,被修道人赋予了比较道法的意义,更是衍生不断,堪称无穷无尽。

  以弈论道,可算最含蓄,最和谐的道法较量方式,若有好此道者,瞧起来也是津津有味的。

  更何况这一番,还是二劫元神真人的弈道,许庄也不禁生出十分兴致,分出近半心神留意着场中,至于其余心神,此时却已沉浸入了体内,勾动了一道太乙仙真。

  这太乙仙真,明明由无数种虚空元炁炼化而成,却是精纯至极,浑然一体,不含哪怕一丝一缕杂气,也瞧不出此仙真究竟是如何调配、炼化的。

  许庄心知此仙真的炼化之法,恐怕是太乙宫的某种底蕴,就如太素正宗炼化太素元真一般,都是不传之秘,却不是外人轻易便能看透的。

  因此他也没作太多尝试,便心念一动,自太乙仙真之中,抽出薄薄一缕,摄入元神之中。

  “嗯?”伴随法力一转,许庄面上不禁流露出一丝惊讶。

  这薄薄一缕太乙仙真摄入元神之中,瞬间释放出极大量的精纯元气,而且随着道功运转,便飞速为许庄炼化,只不过短短片刻,许庄已感到自身法力有了显著的增长。

  许庄心中略略一算,一道太乙仙真,便能省却他近一百年积蓄元炁,炼化法力的苦功!

  太乙仙真!无愧‘仙真’之名,若是四道仙真俱数炼化,哪怕以许庄的法力之巨,都能生出翻天覆地的变化,当然,这也是他炼就元神未久,法力还未臻至圆满的缘故。

  积蓄元炁、增长法力;体悟大道、提升道行,想要渡过三灾,成就无上功果,这便是元神真人绝避不开的课业。

  当然,两者之间并非泾渭分明,但修行之中定然有主有次,这使得兼顾与取舍,也成了元神真人修行的重要一项。

  因可以直白地说,多积蓄一分元炁,多提升一分道行,都是多一分渡过三灾的可能,多一分步入阳真的希望!

  太乙仙真能有如此神效,引起无数真修渴望,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莫说他人,此时此刻,即使许庄心中也不免生出了再取仙真的念头,不是许庄自负,相比寻常修道人,他确实要多几分手段,想要摘取更多太乙仙真,似乎并非难事。

  当然若真如此,难免大出风头,也与自己本来摘取几道仙真一试,便就此收手的念头大相径庭……

  但世事就是如此,往往因由一缕微风,便有可能改变许多,心念的变化更不必多说。

  许庄将目光放回场中,这一场弈道之局,耗时比之四时剑阵还要多上许久,不过各方真修皆是瞧得津津有味,两位二劫真修更是不亦乐乎。

  最终,以一方险胜数目落下帷幕,令真子略观天时,自感犹有少许余裕,索性再请仙真一道,伴随清光挥洒,一道‘幻术’之符自雷劫门自疾驰而出。

  这一道符箓,未曾飞出许远,甚至未及令真子出言,符箓便往空中一定,但见一道虹光疾驰而至,那还未在众人记忆之中隐去的道人再度现身,微笑朝令真子一礼,言道:“晚辈斗胆,再来一试。”

第266章 独角戏目

  云中迷雾重重,但见浊气弥天,更有阴魂出没,魔风呼啸,一时浑浑溟溟,日月晦暗。

  但未维持许久,这一幅雾霾之景便为之破灭!只见浓雾一震,紧接翻滚不断,闷雷之音连震,有如擂鼓不止,下一瞬——

  无数电蛇窜闪,转眼弥布云中,泯灭无数阴魂,雾色顿时薄淡数分,隐隐呈现出了其中形势。

  然而不待细瞧,雾中又是一声天崩也似的大响!一道恢弘霹雳,彻底撕开阴霾,一名黑袍道人被迫现出身形,面上不由流露少许苦涩,拱手言道:“道友神通高绝,幽某自愧不如。”

  “承道友让。”风吹雾散,一名髻簪虹光,道袍飞扬的青年道人足踏云阶而下,应道:“侥幸稍占上风,若非道友不愿鏖战,胜负犹未可知。”

  黑袍道人哪里不知对方乃是谦言,不过听闻此言,不由面色稍霁,拱手道:“道友道法之高,实乃幽某生平所见同辈第一!”

  “我幽应宸修行以来,最敬有道真修,如道友不吝折节,不妨到幽河部一坐。”幽应宸说到最后,话里似有所指,不过不待回应,他已拱手告辞,架起幽云去了。

  道人略作思索,旋即摇头一笑,将手一拿,便将一道书有‘斗法’的符箓摘在手中,令真子眼见此幕,不由深深瞧了此人一眼。

  仙真大会第二日,以四时剑阵为始,以幻化之术为终,两者五道仙真皆为眼前道人所摘。

  四时剑阵,被此人一剑斩破,幻化之道,此人以一手几近炼假成真的白日邀月,仙娥起舞,折服对手——

  可那都绝不如今日离奇!仙真大会第三日,起以‘法力较量’,继以‘变化之精’,至此‘斗法决胜’,三道仙真尽为眼前道人所摘!

  “恭喜许真人,又摘得仙真一道。”令真子说到此处,不禁摇了摇头,说道:“贫道已观天时,今日还可请出仙真一至二道,真人若有尽取之意,不若在此等候罢了。”

  此人自是许庄,再不能是任何一人了!

  今日许庄都已摘得仙真三道,也不欲作虚伪姿态,洒然笑道:“那真人可否告知晚辈,下一道符箓之题?”

  “此为宝殿自然运转,贫道不曾加以干涉。”令真子摇头道。

  “既如此,晚辈还是先回殿中等候,省得丢了颜面。”许庄微微一笑,收了符箓,自架清风返去。

  令真子掐诀再请仙真,却见一道濛濛清光,自风灾门中飞射而出,上书竟是‘火法’二字,他也不知为何,竟是略松了口气。

  此时许庄已经回到大殿之前,却发觉殿前已经候了两人,一者戴金冠,着星袍,正是金元在无疑,而金元在身旁,却是一名冷面坤道。

  “恭喜许兄又摘仙真一道。”甫一照面,金元在便一拱手,摇头道:“我早知许兄道法高绝,得见许兄今日风采,仍是无比心折。”

  “谢金兄。”许庄微笑应过,便道:“金兄为何在殿前等候,这位道友又是?”

  “贫道徐絮。”见许庄当面,坤道冷面稍缓,行礼通报过后,言道:“是我寻金师弟引荐道友。”

  “哦?”许庄眉头微微一挑,问道:“徐道友寻我所为何事?”

  徐絮沉吟少息,言道:“道友道法高绝,更是博通诸道,实在世所罕见。”

  吹捧之言出口,徐絮似乎有些别扭,忙接着道:“贫道此来,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许庄道:“道友有话直言便是。”

  徐絮道:“此番大会,请道友不要再随意出手,作为补偿,我已带来了太乙仙真十道,虽非炼真大殿所出,但也同样玄妙。”

  听到此处,金元在顿时微微皱起了眉头,许庄瞧了他一眼,抢先道:“这是贵宗的意思?”

  出乎预料的,徐絮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以我师尊为代表的一部分高人的意思。”

  “此番大会,由我师尊在内的几位高人一并负责,以令真子师叔为首的几位高人,认为哪怕道友尽揽所有仙真,也不失为之佳话,可使仙真大会声名更盛。”

  “而我师尊则认为,群仙来朝的前提是能使各方道友获益,大会不可使各方道友望而不可触及仙真,也因此,许多时候,我太乙宫中真人都少有出手竞夺仙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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