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那无比辉煌的一击，当空穿过胸膛。
天地间陷入一片寂静。
激烈交战的天庭、人皇双方也停下了大战，目不转睛盯着天空，等待最终的结果。
昊天亦是定定望着杨罡所在的位置，神色一片凝重。
这已经是他最强的一击。
若还不能拿下杨戬……
许久。
当一切消弭。
杨罡的身影依旧站在虚空中，竟似毫发无损，只是凝实的意志之躯多了几分虚幻之意。
“这凌霄殿一击，也不过如此。”杨罡洪亮的声音传遍山海。
轰
三界所有人的生灵齐齐心神震动，目光透着不可思议。
“轮回……”
昊天的脸上显得有些难看，双眼盯着杨罡的胸膛。
看着他身后那一座神异无比的九幽门户，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思忖。
“是的，轮回。”
杨罡张口双臂，一脸惬意。
“这便是轮回的力量，你的力量，只要达不到这天地的极限，便永远无法击穿轮回作用在我的真身上。昊天，你输了！”
所有人心头不禁一震。
好狂妄的话语。
可又无人可以反驳。
杨罡如今依托轮回而战，只要轮回不灭，昊天便无法杀死他，他就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杀！”
“杀啊！”
“保卫人道，誓死而战！”
天地四方，忽然响起一阵阵激昂的怒吼。
陷入沉思的昊天蓦然回头。
才发生远方的天地，不知何时一支支队伍正组成战争，喊着激昂的战歌，奋力向朝歌杀来。
那是……从前因人皇之位悬而未决，各自分落山海各地的四方诸侯。
西岐附近的人皇大军灭了。
但人族数量遍布山海亿万万，又岂会只有区区百万之数？当他们反应过来，当杨罡这人道的主心骨，在朝歌旧地立下那一面不朽的旗帜。
顿时引来八方响应，各方诸侯纷纷来投。
经历了半个月的艰难逃亡，人族的后续增援——终于到了！
天庭大军顿时色变。
心头竟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
山海大地乃是人族的大本营。他们跨界而战，胜率本就在于一个偷袭。而今人族反应过来，上方还有那看似不可战胜的二郎神杨戬。
高层、底层皆落入下封。
这一场战斗的局势已经很明显倾向人族一方。
“杨戬，你我休战如何？”昊天收回目光，忽然说道。
“你觉得呢？”
杨罡不禁笑了起来。
眼中的杀意，仿若实质的光华透出三寸。
不愧是昊天，行事果断无比。
明白大势已去后，果断想要撤离山海。
但是。
杨罡布置百年，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目的可是杀了昊天。
若只是击退天庭。
等他退入轮回，未来吸取了教训的昊天，必然不会再给他机会。
杀昊天的机会只有一次。
“唉，何必如此？”
昊天叹了口气，随即猛地一声大喝：“退兵！”
“退兵！”
“退兵！”
天庭大军中，各部神将、妖魔纷纷响应，在一瞬间调转阵型飞向不周山方向。
一如百年前的那一幕。
不过这一次，他们似乎熟练了无数倍，阵型并未因此散乱。
人皇大军顿时一愣。
随即一个个将士们脸上露出喜色。
退了。
天庭又一次退了！
他们再一次取得了艰难的胜利！
这两次无比恢弘的战果，足以写入族谱世代相传，作为家族最辉煌的荣耀！
“退？”
杨罡果决地下令：“全军追击，不惜一切代价阻截天庭！这一次发生的事，未来绝不能再度重演。我们已经死过一次，不会有下一次机会了！”
“给我——杀！”
百万人皇军魂闻言神色一敛，随即爆发出无边杀气。
“哼！”
昊天冷哼一声，深深看了一眼杨罡。
身形一转，直接抽身而退，将百万天庭大军抛在了身后。
竟是打算独自逃跑。
惜命的昊天知道，这一次自己若陷在大军中，以杨罡的果决绝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
“哈哈哈，昊天，三界浩瀚，可你又能跑到哪去？”
杨罡身形一动。
眨眼间。
二人仿若穿越时空，已不知飞了多少万里。
忽然。
前方的昊天一停，转头落下一句话。
让杨罡的身形情不自禁的顿在当场。
“杨戬，你想不想知道，当年踏入天庭的石皇如今身在何方？”
第311章 杨罡致命的弱点？
“石皇……”
杨罡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竟带着几分亏欠之色。
当年在三生石前分离出的‘杨戬’，并不算一个完整的人格。
因此行事狠辣，无所不用。
不周山废墟的数万鲜血，他可以牺牲。因为那是为了最后的胜利，所以——值得。
他的生命也可以牺牲，因为他并不真正的属于这个时代，若能与昊天一换一，便是值得。
而石皇。
当年的‘杨戬’一定知道，石皇若去天庭，必然是一去不回的结局。
可他依旧没有阻止。
石皇的牺牲或许毫无意义。
但只要哪怕能让昊天放松一丝警惕，在当时的杨戬眼里——也是值得的。
只要能换来最终的胜利。
在‘他’的眼里，一切都值得牺牲。
哪怕背负众生唾弃的罪名，哪怕遗臭万年，哪怕身受百年的落魄、屈辱，被游历的小辈揶揄，被路过的小妖按进坑里……
只要能赢，一切都值得！
或许。
只有那样的二郎神，才能算得过昊天。那样的杨戬，才是真正的二郎神，才能当得起‘人皇’之名，不负帝辛所托，替他守护这山海大地。
“石皇，还活着？”
杨罡的声音寒如冰雪，在周围的空间回荡。
当情感重新与理智结合。
那发自灵魂深处的愧疚、悔恨，却再也无法抑制爆发而出。
“杨戬，你很聪明。你真的很聪明！”
昊天缓缓转身面前杨罡，竟是一副暇整以待的样子，“可惜，你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弱点？”
杨罡眉头一挑，洗耳恭听。
然而，昊天却略过了这一茬，转而笑道：“伱那人间之身，确有冠绝三界之智。可你既然算计了这么多，莫非就没有算过我也有可能算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