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那又如何？
若是有姜族子弟被夺舍，或者利用轮回手段潜入姜族，再以此法摧毁姜族，那岂不是姜族的浩劫？
姜渊越想越后怕，自己悟道时太过兴奋，忘记了此法的危害性。
宣道天皇转身，看向四面八方的身影，沉声道：“今日之事，不得外传！”
“吾等明白！”
所有姜族人齐声应道，只是他们看向姜渊的眼神很复杂，甚至透着忌惮。
姜渊刚才动用秘法，让他们感觉自己的大道之眼快要被抽走，令他们很不安。
在姜族内，大道之眼是最为重要的，往往大道之眼越强，资质、悟性越强，而失去大道之眼的族人不仅会被排挤，修行也很难再前进。
宣道天皇抓住姜渊的肩膀，将他带走。
……
无边虚空，到处是空间裂缝，雷电交织，两道身影正在激斗，一位是姜义，一位是融合道骨的白发男子。
这位白发男子不复之前的邋遢、狼狈模样，身姿硬朗，身穿黑袍，手握一把宛若镰刀般的神兵，兵刃上散发着万千寒气，挥舞间，气势十足。
姜义身穿黑甲，右手握着神戈，左手持着噬焰刀，大罗神相立于肩上，大道之眼爆睁，攻势比白发男子还要可怕。
“姜义！又是你！你非得跟我对着干吗？”
白发男子怒声喝道，心里憋屈极了。
当他成功融合道骨，获得自由时，他还以为自己将迎来全新的巅峰人生，没想到就遭遇姜义。
纵然掌握道骨的力量，他也不是姜义的对手，甚至差点被诛杀，让贪因对他极其失望。
在之后的岁月里，白发男子每次行走大千世界，都会被姜义找上，屡次被重创，让他沦为贪因的笑话，而姜义的黑暗大帝之名在大千世界彻底传开。
黑暗大帝自横空出世起，未尝败绩，甚至有诛杀道虚尊主的彪悍战绩，威震无数道统。
“哼！不是我非要跟你对着干，是贪因贼心不死！”
姜义冷哼道，眼神冰冷，大道之眼再次迸发出骇人黑光，洞穿白发男子的胸膛，疼得白发男子面目扭曲。
“该死……为何道骨的力量对他没有效果？难道是因为他乃道祖的孙子？可他这是以下犯上啊！”
白发男子心中怒吼，愤怒至极。
姜义可不管他内心如何去想，依旧全力以赴，很快就打得白发男子毫无招架之力。
不同于其他修仙者，姜义的战斗方式没有那么花里胡哨，全凭肉身与少数刚猛的神通进行压敌，任何招式在他面前都会被他击碎。
与此同时。
虚空深处。
有两人正在观战，正是来自惊绝道统的渡宇尊主与其子少辰，当初他们前往仙道寻找新生大道，遭遇万佛始祖与极光神君的驱赶，如今他们再次追寻大道气息，没想到又遇到仙道生灵。
第690章 圣尊之谋，突破预兆
“那大道神兵，碰不得。”
少辰盯着远方的黑暗虚空，吐出一句话。
在他的双瞳之中倒映着姜义与白发男子的战斗身影，看得他的瞳孔时不时收缩。
渡宇尊主叹息道：“仙道真是不可思议，这才多少年，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道祖不用现身，便已经能震慑诸多道统，那黑暗大帝比当初的道祖还要霸道、强势，确实招惹不得。”
少辰扭头看向父亲，道：“我们走吧，以免被波及。”
渡宇尊主点头，带着他迅速离去，前往其他领域寻找大道。
与此同时，各个方向的虚空深处还有其他强者在窥探此战，都忌惮着姜义的实力。
“此人比上一次更强了。”
“这就是大道神兵吗，真是造化无穷。”
“哼，周卦就是废物，费尽心思得到大道神兵，结果用来讨好仙道，枉为超脱道统！”
“不管怎样，周卦至少活下来了，如今的仙道确实强大，而且充满包容，吾的弟子曾去过，发现在那里，没有被仙道仇视的道统，只要不在仙道领域内闹事。”
“黑暗大帝的杀性太重，放任其成长，恐怕会威胁到吾等。”
隐藏在各处的强者们议论着，甚至有的蠢蠢欲动，想要偷袭姜义，奈何以他们的感知，根本找不到姜义的破绽。
大战数年后，白发男子再次惨败，以极大的代价换来逃脱。
姜义停在虚空之中，四面八方已经没有白发男子的身影，更没有丝毫的气息。
“哼，因果之道，真够烦的。”
姜义冷哼道，言语中充满不屑。
因果之道能抹除一切演算与感知，在躲避、逃亡上确实首屈一指，不过姜义也开始钻研因果之道，他相信以后迟早让白发男子逃不掉。
他转过身，朝着某个方向飞去，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
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一条光缝，紧接着，白发男子从中钻出，一路往前，落在了一座石台上。
他趴在石台上，浑身抽搐，周身缭绕着丝丝黑气，满脸痛苦之色。
不仅是姜义的力量在摧残他，还有道骨的反噬之力。
“该死……为何这块骨头有如此强大的因果反噬之力……”
白衣男子咬牙切齿，他现在是真的后悔万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融合道骨。
融合道骨后，他确实变强了，但他一直被姜义压着打，饱受因果反噬的痛苦，生不如死。
嗒！
他突然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抬头看去，发现一名身披青袍、内穿血甲的神秘人站在他面前，其脸上还戴着太极面具。
白发男子连忙起身，警惕问道：“你是谁？想做甚？”
面具人缓缓开口道：“本座乃骇天圣尊，本座可以救赎你，你可愿臣服？”
“臣服？笑话！吾可是来自贪因的罪尊主，你算什么东西？”
白发男子怒声道，他右手抬起，凝聚出神兵，准备战斗。
骇天圣尊腾飞而起，俯视着他，道：“本座知晓你名罪尊主，堂堂道虚尊主，竟然被镇压于贪因的最底层，这难道不是耻辱吗，本座知晓你仇恨贪因，只是被贪因神碑束缚着，本座会得到贪因神碑，助你摆脱此碑的控制，而你需要做的就是奉本座为主！”
他的语气不容反驳，透着一股强势。
罪尊主冷笑道：“原来你是打贪因神碑的主意，可笑，大千世界多少强者觊觎着，你连它在哪儿都不知，你怎么得到？你不会以为吾能找到贪因神碑吧？”
骇天圣尊抬起右手，掌心对向他，让他更加紧张。
“你以为你们贪因是如何得到贪因神碑的？真是你们福缘雄厚吗？”
骇天圣尊淡漠道，他的话令罪尊主脸色大变。
“难道……你究竟是谁？”
罪尊主强忍着惊怒问道，还不等骇天圣尊回答，他突然消失在原地。
骇天圣尊右手一握，罪尊主凭空出现，身体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缠住，动弹不得。
罪尊主面露恐惧之色，颤声问道：“你怎会掌握如此强大的因果之力？”
骇天圣尊不答反问：“臣服，或者彻底消陨！”
闻言，罪尊主连忙低头，咬牙道：“吾愿臣服！”
他已经没有选择，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这块骨头不适合你，放弃吧。”
骇天圣尊隔空将罪尊主的道骨挖出，让其胸膛破开，血肉横飞，罪尊主痛苦极了，却无力反抗。
旋即，骇天圣尊随手一挥，道骨坠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罪尊主强忍着剧痛，抬头问道：“那可是道骨！难道您瞧不上？”
“道祖确实很有能耐，不过这是他的算计，不利于本座行事。”
说罢，骇天圣尊转身，罪尊主不受控制的飘起来，跟随着他消失于黑暗之中。
……
自从创立第二条仙道后，姜长生就没有再闭关，而是沉浸于对道界的探索之中，至于仙界，已经步入正轨，无需他多考虑。
自从白岐进入道界后，她没有特别的推进天地演化，只是广施福缘，即便如此，在众生心里，渐渐有了她的影子。
太岁、蠃鱼、烙鮀等太古神明都认得白岐，相处依旧和谐。
姜长生将时间用在观察道界上，有白岐的加入，道界的演化进程得加快，越来越多的生灵开启灵智，但他一直等一个推行新仙道的契机。
关于新仙道，他也已经想好名字，就称之为混沌仙道。
道界虽生机昂然，生灵强大，却依旧处于弱肉强食的蛮荒阶段，没有半点文明的迹象，但正因为如此，道界众生的肉身远超同境界的大罗仙域生灵，这样的道界就如同混沌初开，万物懵懂，万法不出。
所谓混沌仙道，同样是注重肉身的仙道，以肉身成圣为目标。
姜长生体外的仙道修魂，而他体内的仙道修身，两种不同的路，他很期待谁能走得更远。
直到某日。
姜长生忽然感觉道骨脱离了贪因生灵，他不由追寻道骨看去，发现道骨漂浮在一片毫无生气的虚空之中。
“那家伙竟然能舍弃道骨的力量？”
姜长生不由对罪尊主改观，他跟着推演，却发现算不到罪尊主的因果。
贪因虽神秘，但不代表姜长生算不到任何一位贪因生灵，之前的罪尊主在他的推演之中，可如今不在，这说明罪尊主涉及到了某种强大因果力量之中。
“莫非这厮在贪因神碑周围？”
姜长生默默想到，很久以前，他便从敌人的记忆里得知贪因神碑的存在，那贪因神碑乃是大窃天术所化，能隔绝一切因果推演。
不对！
他为何要抛弃道骨？
姜长生皱起眉头，贪因费尽心思得到道骨，又花了数百万年让人融合道骨的力量，说放弃就放弃？
不合理！
毕竟姜长生还没有通过道骨打击贪因，贪因应该不清楚他能利用道骨窥探到贪因。
“看来是出现变数了。”
姜长生默默想到，虽然想不通，但他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操纵着道骨向之前他窥探到的贪因方向飞去。
经过数千年的漂浮，最终，道骨还是飞入了贪因的道统领域，被一名贪因生灵得到。
靠着道骨，那名生灵迅速崛起，继而被贪因重用。
再后来，贪因也知晓了那位生灵得到道骨的力量，他们同样困惑，罪尊主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