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略微苦涩。
连他的孙子都比不上，如何追逐他？
在大道尽头相会，遥不可及。
……
紫霄宫内。
姜长生闭目，道：“好了，退下吧，待大罗们快要陨落时，你们再出手。”
极光神君惊愕问道：“大罗会陨落？”
姜长生道：“量劫之中，什么都可能发生。”
极光神君还想再问，但被道昆仑拦下，他看向道昆仑，却见道昆仑朝他微微摇头，他顿时意会过来。
三圣行礼告辞，离开紫霄宫。
坐在大道乾元神座上的姜长生则将注意力放在道界内，他看向还在孕育中的鸿蒙大道。
姜义的表现让姜长生获得了不小的感悟，他决定在鸿蒙大道成型的过程中注入他的想法。
鸿蒙大道乃他所创，他想要鸿蒙大道成什么样，自然就能。
吞噬业力，自我消化……
倘若鸿蒙大道能具备这样的能力，定然能更强！
第684章 天道新生，业力丹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天地业力聚集于姜义身上，大罗仙域边缘地带的阴云开始散去。
参战的大罗数量过千，大战所在的地域下沉数万丈，在各个方向的远方形成一条条雄伟的山脉。
姜义还在鏖战，纵然无法诛杀大罗，但他的战意依旧高昂。
帝绝、始衍的气势也在节节高升，他们在战斗中不断变强，紧随其后的是妖帝、姜红尘。
帝绝四人担任主战职责，其他大罗只能策应，他们根本扛不住姜义一招。
神戈霸道，横扫之下，没有大罗能抵挡锋芒，每一位大罗都不知挨了多少次神戈的砸击，他们已经麻木了。
他们没有意识到，在他们头上的雷云翻涌得越来越快，隐约有天威在涌动。
……
意识沉浸于鸿蒙大道的姜长生忽略了外界反应，而紫霄宫又有他的禁制，不主动用神念窥探外界，外界的动静很难传进来。
不知过去多久。
姜长生终于醒来，他睁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
他首先看向的是仙道领域。
无边灰雾已经彻底离去，瞧不见踪影，看来是不会再回来了。
姜长生这才将目光看向大罗仙域。
天道第一次量劫争锋已经结束，但天地处于沉寂之中，死气沉沉。
姜长生掐指一算，竟然已经过去了二十万载。
他开始回顾量劫的结局。
姜义在吸收大罗仙域三成天地业力时，苦战数万载的大罗们便撑不住了，有一位大罗被神戈击灭肉身，魂魄都撕碎一半，差点陨落，惊得所有大罗爆退。
也就是在这时，仙道三圣出手了。
他们是前三位大罗神相，又得道祖讲道，其实力远强于初入大罗神相境的存在，他们再结合所有大罗之力，最终有惊无险的镇压了姜义。
至此，量劫中的最后一战结束，大罗们各自退去，连帝绝、始衍也不再斗了，他们都被姜义打击了自信。
妖帝、姜红尘同样如此。
而姜义则被镇压于那片战场中心，由仙道三圣亲自守护，他仍在吸收业力，待天地间的业力彻底消散，量劫才算真正结束，那时，天道会依次奖赏功德。
值得一提的是，吸收了三成业力的姜义已经达到当世无敌的程度，若非姜长生在紫霄宫上方的分身出手，姜义甚至能挑翻仙道三圣。
不管怎样，天道的第一次量劫算是结束，凡是入劫且活下来的生灵都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等业力散尽，还有天道功德可以承受。
姜长生将目光看向大地。
那片大罗决战之地占据了大罗仙域八分之一的地域，杂草不生，没有一丝生机，纵然业力消散，这里仍残留着怨念，在以后的岁月里将成为绝地。
此刻，一片荒地上，姜义打坐在地上，源源不断的天地业力正在涌入他的大道之眼，而他的肉身则在燃烧。
这是天地业力的反噬，若非他道行极高，早就灰飞烟灭。
仙道三圣分布在他周围，帮助他克制天地业力的反噬，即便如此，他也承受着大罗都无法想象的痛苦。
极光神君于心不忍，皱眉问道：“你后悔吗？”
大战之后，姜义势必会再次身败名裂，在后世神话里，也将是邪魔的形象，不仅如此，他现在能否活到最后都是一个问题。
纵然是仙道三圣感受着业力反噬，也心惊肉跳。
姜义的脸上都在燃烧着，皮肤出现裂痕，双目之中只有黑白相间的火焰。
“为何要后悔……”
姜义反问道，只是他的声音沙哑。
噬焰刀悬浮在远处，魔祖的魂魄也藏在其中，这是姜义放出来的，不想波及他们。
万佛始祖开口道：“阿弥陀佛，承载劫数业力，实乃大功德，但这件功德却落不到你头上，何苦何必？”
姜义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笑声无比的虚弱，还导致身上的业力之火加大。
“总有人牺牲，与其损失一批大罗，不如牺牲我，至于功德，我不在意，之前就没有在意过，放心吧，三位，这点惩罚算得了什么，总有一日，我还会出现在你们面前，希望那时，我们能论道一番。”
姜义说得云淡风轻，却令仙道三圣更加敬佩。
天地又恢复沉寂。
姜义缓缓抬头看向远方，也不知她如今过得怎么样。
“抱歉，量劫虽然结束，但我可能要等很久才能回家……”
姜义默默想到，感受着肉身与灵魂的痛楚，他知道这一次比一千六百万年前那次的劫数代价更严重。
但他不后悔！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小时候父亲的冷漠，母亲的无奈，还有仙神们对他的恐惧。
姜义这个名字是爷爷赐予他的，他这一生也是爷爷在庇护，他必须守护好爷爷创下的仙道，守护好姜族最大的荣耀。
只是……
这身体怎么就越发地冷。
这天地又为何这般的安静？
姜义的双目缓缓闭上，让自己努力不去胡思乱想。
……
姜长生能听到姜义的心，不由叹息一声。
说起来，因为道祖的身份，他对子孙的要求一直很高，也特意在避嫌，不会单独为姜族讲道，也不会主动去见他们。
姜族同样对自己要求很高，都怕丢了他的颜面。
明明有着血脉之情，却好似来自两方家族。
“罢了。”
姜长生轻声道，他额头上的大道之眼睁开，开始通过姜义的大道之眼吸收天地业力。
顺其自然，终究是敌不过心软。
只能说，是姜义的决然打动了他。
既然如此，那天地业力便由他这位道祖来承担，至于名头就留给姜义。
与此同时！
轰！
姜义的大道之眼陡然睁大，吞噬天地业力的速度极大，同时，仙道三圣的法力被震开，他们脸色剧变，下意识就要施展法力。
“等等！不用了！”
姜义突然开口道，他突然不疼了。
极光神君问道：“怎么回事？你可别做傻事！”
姜义扭了扭脖子，摇头道：“有人在助我，替我吸收业力。”
仙道三圣愣住。
他们瞬间猜到是谁，皆是松了一口气。
有他老人家出手，一切自会尘埃落定。
……
“这就是业力的反噬吗？”
姜长生望着右手掌心上的黑白火焰，自言自语，以他的境界自然不惧这点痛苦。
他可不是大罗神相，他乃大罗金仙。
正好，也让他感受一下劫数，感受众生受的苦。
在他的出手下，天地业力加快消散，导致大罗仙域风云变化。
不到千载光景，整个大罗仙域的所有业力通过姜义的大道之眼落入姜长生的体内。
他将天地业力压缩在掌心之中，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万物三千鼎前。
他准备将天地业力练成丹药，业力丹。
专门用来阴人的。
希望以后用不上。
当姜长生开始炼丹时，天道终于落下功德金雨，苍穹被金色汪洋覆盖，无数金雨如流星般落下。
仙道三圣站起身来，抬头仰望，他们感受到了属于他们的功德。
姜义同样如此，他有些惊喜，因为他已经做好要赎罪的准备，没想到还有一份他的功德。
转念一想，他便明白过来。
上次，他确实是做了很多罪孽，而这一次，他虽然承载了天地业力，但并没有杀太多生灵，与他交战的都是大罗，无人陨落，只是有一些距离战场近的生灵遭受波及，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在天道规则中，仙道三圣与大罗们才是终结量劫的存在，但姜义推动了量劫进程，也是有自己的功劳，仙道三圣与大罗们需要摊分终结量劫的功德，但姜义可以独享那份推进量劫的功德。
金雨落下，越来越大，犹如金色光柱笼罩天地众生。
有人境界飞跃，有人成就大罗，亦有生灵借此功德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