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心理准备，妲己还是惊讶于牧承所知甚多。
微微颔首后，她道：“如此也就好说了。”
“与娘娘以及两位贵人的身份有关？”牧承猜测。
他很清楚，轩辕古坟的千年三妖正是女娲放出来的，只是这个世界的纣王并没有垂涎亵渎女娲。
难不成九尾狐狸精等三个妖精是自己逃出来的？
本就对身份毫不避讳的妲己，坦然道：“我乃千年九尾狐修道成人，喜媚与琵琶的真身是千年雉鸡和千年琵琶。”
“我知道。”牧承顿了下道，“我还知道娘娘等人困于轩辕古坟中，是被女娲娘娘以招妖幡、金葫芦救出。”
妲己充满魅意的双瞳微微一缩，旋即笑着说牧承听不懂的话：“难怪……”
牧承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以不变应万变。
妲己没有明说，而是解释道：“那座古坟，并非轩辕的，也是我们三姐妹进去后才发现。”
轩辕没有死，牧承已经预料到了，不然纣王也不会见到对方，更在对方传授下有了如今不输于申公豹的悟道金仙修为。
“说起来还是我害了那两位妹妹，与我一同被困三百年。”妲己苦笑。
当年，她们三姐妹寻得三处福地，纷纷突破，晋升七十二地仙。
于轩辕福地中，她发现了那座神秘古坟，为探索古坟秘密，她将雉鸡福地与琵琶福地的两位妹妹邀请而来，结果三姐妹全被困于轩辕古坟中。
最后女娲以招妖幡、金葫芦化解了古坟禁制，她们才得以逃脱。
意识到跑题，妲己正色道：“我想知道你得罪女娲娘娘的原因。”
“嗯？”牧承不解了。
他得罪了女娲？
何时何事？
瞧着对方一脸茫然，妲己皱眉道：“不妨告诉牧小公子，女娲娘娘放我等三姐妹出来，其中一个要求便是将你彻底留在朝歌。”
牧承一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这等隐秘。
女娲要千年三妖将自己留在朝歌？
此留可非彼留，是要他的命。
女娲放出千年三妖的目的，自是为了让其断送商朝，加快商朝灭亡，可怎么就多出了要自己性命的附加条件？
“难不成是我梦中题诗亵渎了她？”牧承纳闷地嘀咕。
“什么？”妲己问道。
“没。”牧承摇头后肯定道，“我虽知道女娲之名，但未曾见过，更不会有任何交际，如何有得罪一说？”
“何况以其圣人之姿，若我真得罪了，大可一掌将我拍死，何故救出三位来再为难与我，不是太麻烦了？”
妲己闻言，微微沉默，牧承说得很在理，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女娲何意。
原以为能从牧承这里找到原因，但现在看来，事情比自己想得还要复杂。
最后，她似乎放弃了探究下去，来至牧承身边。
尽管觉得这位娘娘与自己认知中截然相反，牧承还是悄无声息拉开一点距离。
不说别的，哪怕一点误会，单是上面那位悟道金仙的纣王，就够他喝好几壶的。
妲己坦白道：“实不相瞒，女娲娘娘之所以救我们出来，是为了让我们接近大王，祸乱朝纲，断送商朝，这是最重要的条件。”
牧承点头：“我知道。”
妲己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多问，继续说道：“原本我们三姐妹也是要这样做的，但来了这里，尤其是在接近大王了解大王后，我还有两位妹妹都违背了女娲娘娘的意旨。”
“因为这位商朝之王，是一代明君。”牧承道。
妲己点头。
牧承忽然躬身道：“牧承谢过娘娘。”
妲己短暂发怔后，微微一笑，坦然受之。
第174章 三霄你牧承全都要？
妲己清楚，牧承感谢的不是自己没有魅惑纣王，没有祸乱朝纲。
而是自己除了让两位妹妹在总兵府试探外，再没有对他出手。
事到如今，牧承真正明白商朝为何能如此昌盛。
轩辕改变了年幼的纣王，使其成为一代选贤任能的明君。
妲己在被纣王的贤明折服后，毅然决然违背了女娲的意旨，辅助纣王处理朝政。
这样的商朝，即便所谓气数将尽，明面上也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而他感谢的，自然也是千年三妖也没有遵循女娲的意旨，对自己出手，更是将这些事情告诉了他。
妲己似是一笑：“其实，当时在总兵府的试探，若你有一点实力不济，或者没有那地仙的猴妖在身边，也极有可能就被抓入天牢了。”
“如此说来，倒是我自己给自己争取了一次机会。”牧承笑道。
妲己颔首道：“是这样，你给自己争取了一次见大王与我的机会，白日的见面，你并没有说服我，但却说服了大王。”
“你走以后，我与大王商量过，我给的建议是，只要你去周朝哪怕是途径，都要半路截杀于你，但大王否定了。”
牧承微微挑眉，显然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
“所以，还是希望牧小公子好自为之，不要与商朝为敌，大商从不缺敌人，但也更不惧怕敌人。”
说完，妲己嫣然一笑，离去。
牧承忽然转身，大声笑道：“娘娘放心，我只是个炼虚境。”
“好一个炼虚境。”
对于这番不咸不淡的回话，牧承也是一笑。
他回过身来，双手担在栏杆上，继续享受晚风。
他不知道自己走后妲己与纣王是否真有那样的谈话，或许是有的，以纣王的性格，也确实可能做出那样的决定。
但也有可能是根本不存在那些对话，一切都是纣王默许下，妲己杜撰出来的，为的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和胁之以迫。
不管如何，他本也没打算去周朝，也没打算掺合两朝之战。
离去的妲己，相比白日，对牧承的重视程度提高了数倍。
一个是因为宴会上牧承与赵公明那位天仙的熟识，以及金灵圣母的话和截教众仙对牧承表现出来的态度。
另一个，自然是刚才与牧承的谈话。
牧承对一些隐秘之事的先知先觉，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好在目前为止，她没有从牧承身上看到一点对大王和商朝不利的地方。
而且牧承还好心提醒，让她这位娘娘多加注意和费心，未来的商朝，注定不会风调雨顺，人祸有周朝，天灾有天道。
商朝之路，雪上加霜。
至于牧承期间询问的另一件事，东海之东有一座名为南岭的仙岛，岛上有一名为“青丘之泽”的教派供奉有她的雕像。
她的真身之貌。
对“南岭”、“青丘之泽”这些字眼，她隐约觉得熟悉，但却不甚清楚，兴许是早年外出历练、寻求机缘时的一点痕迹。
没有被她重视。
提着一玉壶的先清老人不知何时来到了牧承身边。
老人仰头喝了一口，感慨万千。
“两朝之战，事关王朝兴衰，无关人族荣枯，牵连百姓性命万千，不染命运因果丝缕。”
截教众仙当晚离去摘星楼。
纣王与金灵圣母，或者说商朝与截教，达成了某种意向。
赵公明留了下来，还有人被强迫留了下来。
三日后的总兵府，李靖不敢怠慢，郑重迎接赵公明等人。
一身云璃粉衫的琼霄，玉手端起茶杯：“师兄，你把大姐留下也就算了，干吗要我和碧霄也留下来？”
脾气相对差一些的碧霄哼了一声：“师兄，那小子过分了啊，怎么着？对我大姐一个人起了贪念不够，还想把我和琼霄也都纳了他的后宫？”
说到后面，明显露出讥笑。
一个炼虚境小子，当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当真以为有师父的一句夸赞，就无法无天了？
惹怒了她碧霄，管他什么身份，打个半死再说！
赵公明也是颇为头疼。
初始听到牧承说要希望他能将云霄留下，还惊喜万分，虽然牧承道行不高，但胜在年轻，何况这般年轻就已是炼虚境，将来成就也不会低了。
虽然修仙之人除非不太在意自己形象，不然大多都能与帅气、漂亮沾上边。
可牧承无论相貌和身材，都已经是上等了，至少比他这大黑脸好上太多。
性格脾气更不用说，他赵公明看人首先看重的就这了。
若牧承真能与云霄结为道侣，他赵公明就终于有一位妹夫了。
天庭那刚受封的月老，好像就是专管人间姻缘的，虽然现在暂无明确的天上与人间之分，月老当下也多半是个虚职。
可这样的职位，他赵公明不该更合适？
只是，当听到牧承还要将碧霄和琼霄也留下，赵公明就觉得有点头大了。
敢情自己这兄弟是个花心大萝卜，把他三位妹妹都看上了？
三霄你牧承全都要？
他不得不劝牧承专心一点，以免一个也谈不上再被暴打一顿，对方却只说有紧要之事，务必让他将人全部留下。
没办法，他只能先硬着头皮将人留下。
结果一留就是三天，三天里牧承一点消息没有，来自三姐妹的压力，全都落在了他赵公明的头上。
若不是知道牧承不是那种不靠谱之人，他早就在心里将这位结识不久的兄弟骂个狗血淋头了。
“先等等看吧，牧承他说是有事，想来会重要一些。”
赵公明因为脸黑才看不出太多窘态，心里祈祷牧承最好别真是花心一眼就看上了三个。
从骷髅福地而来的牧承，不敢说对猜测之事胸有成竹，至少也是十拿九稳。
“一定是这样。”临进总兵府前，他还自言自语了一句。
这三日，他跑了太师府，又去了骷髅福地，侧面打听出一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