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给我们塑脉丹,定也会终生护佑我们族人周全。但是世子呢?即使真给了我们万贯家财,我们又如何能守护的住?”
姜世怀隐约明白了什么,讥笑道:“承诺而已,我自然也可以做出一个承诺。”
承诺而已?听着这话,再看对方不屑的神情,不止肥胖男子,其他几十名原武者都是直摇头。
这种人不配让他们托付终身,因为根本靠不住!
“世子请回吧,以后也不要再白费心机了,我们是不会相信你的!”说完,肥胖男子转身向院内走去,其他人也都是默不作声地跟着往回走去。
“站住!”姜世怀急了,如果这个任务不能完成,皇祖母如何交代?
“今天你们必须跟我走!”说完挥了一下手,冷笑道:“将他们统统押回去!”
这句话刚落,便听见一阵“锵锵”声,不远处的上千斗牛军甲士,纷纷跨刀出鞘,杀气腾腾地盯着姜世怀数百人。
旭日之下,片片雪白的刀光发出慑人的威势,也彻底镇住了原本就犹豫不决地数百忠王府亲卫。
“大胆!”姜世怀虽然也慑于斗牛铁骑的军威,但仍然壮着胆子喝斥了一声,手中举起一枚凤令。
“我有皇后娘娘的令牌在此,并有懿旨,谁敢擅自乱动,杀无赦!”
不过对面的上千斗牛军甲士根本无动于衷,似乎根本没看见这枚令牌,杀气腾腾,只待一声令下,便会杀上来。
斗牛军大营前,其貌不扬的男子知道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扭转自己在毅郡王心中形象的机会,闻言冷笑一声,上前道:
“皇后娘娘?如果你拿出的是皇主的圣旨也就罢了,皇后的懿旨?对不起,我们王爷说过,端亲王府只遵大离皇主圣旨!”
此话一出,直震得姜世怀等人目瞪口呆,毅郡王身份在那,有些话他可以说,但你一个麾下家将,怎敢说出这话!
就连男子身边的彪形大汉也有些震惊,一向深藏不漏的田不易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冷静了,这话怎能公然说出来?
唯有一边温文尔雅的男子等一部人猜测到了什么,也是暗叹一声,这一向以冷静著称田不易为了扭转昔日立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投名状的确够分量!
田不易心中也是暗自苦笑,但也仅仅是一闪即逝,为了弥补两年前在端王府门前的立场问题,他必须要这么做
正在姜世怀心下大喜,想以此为契机立威时,一道大笑声从远处传来:
“哈哈,好,说得好!”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我端亲王府只遵大离皇主号令!”
第109章 收服诸将
却说姜世怀原本正待彻底立威,但一道洪亮大笑从远处传来。
而这威严的声音,听在他耳朵里,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虽然一直不承认,但心里对这个曾经勾肩搭背的“朋友”,已经惧怕到骨子里。
很快,几乎是在声音落下的同时,一阵轰隆隆的兽蹄声传来,尘土飞扬中,数百斗牛铁骑疾驰而来。
为首一名年轻男子,星目剑眉,英气勃发,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上位者的威压,正是姜异。
“林亦之参见王爷!”
“苏清风参见王爷!”
“王铁牛参见王爷!”
“田不易参见王爷!”
“参见王爷!”
随着四人单膝跪下,斗牛军大营门前便响起一阵“哔哩哔哩”的战甲碰撞声,千执兵甲士全部跨刀插地,单膝跪了下来。
田不易是四人中最后跪下的,看到旁边的王铁牛的一番挤眉弄眼,心中有些好气,又有些无奈。
恐怕在不少人眼中,自己刚才那番言语是故意说给王爷听的,这么认为也不错,毕竟这些话肯定会传到自家王爷耳中。
但他绝不是事先知道王爷来了,才故意这么说的,只能说是一个无心之举,但恐怕解释不清了……
姜异执着斗牛兽的缰绳,缓缓走到四人面前,并没有立刻让一众甲士起身,而是俯视着为首的四人,目光有些居高临下。
“这是何地?军营重地!岂容他人放肆!”
“你们身为一军主将,竟然目视外人在营门前喧闹,职责何在!”
说完就是毫无征兆的一鞭抽下,四人都不敢抵挡,被抽翻之后再次跪在那里,低垂着脑袋。
这一鞭让旁边之人立刻感觉到一股寒意,包括姜钟宝极其身后的数百亲卫,这让他们想起了肃王府门前的那一通鞭影。
与之一起传出去的还有毅郡王姜异有用马鞭抽人的癖好的传闻,乃至现在不少人一看到手持马鞭的姜异都是心惊胆战。
而今天这一幕,似乎也印证了这个传闻,这四人可都是武道第六镜、第七境的强者,还不是被一鞭子抽翻在地。
姜异将没有等他们回话,便将目光转向了其中一人身上。
虽然半低着头,但田不易明显觉察到了姜异审视的目光,心中不由有些忐忑。
“你就是田不易?”
“本王记得你!”
听到姜异的话,田不易额头已经布上了一层细汗,想说什么,但姜异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道:
“两年前,便是你带头企图硬闯端王府。”
田不易再也无法保持当前的姿势,直接双膝跪了下来,伏在地上。
“王爷这是要清算?”其余三人心中脸色都是一变,越是出身高贵之人,情绪越是不能捉摸,心都不由都为田不易担忧。
两年前,端王妃慕惜弱回归北疆,他们这些端亲王的心腹家将被遣回皇都,率领着一万斗牛铁骑。
也不知田不易犯了哪门子抽,竟然在姜钟驰的拉拢鼓动下,妄图帮助对方争夺世子之位,公然要带人硬闯王府。
他们所有人都劝不住,都纳闷平时以审时度势著称的田不易哪去了,为何会如此冲动,甚至还做了领头人。
姜异突然笑了一声,但就是这平淡的笑声,却让担忧田不易的人越加心惊肉跳。
“当时明明你是领头人,知道本王为何杀了隆贝尔却没有杀你吗?”
叹息一声,姜异道:“因为那是本王做过的唯一一件憾事,每每想起都是追悔莫及……留着你是想让你做一个见证。”
姜异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因为那件事不是他做的,而是姜钟宝做的,而且他非常相信大婚夜之前的姜钟宝的隐藏功夫。
不管背地里干了多少龌龊脏事,除了几个心腹外,没人知道,而那些心腹在大婚之夜全都死了。
所以姜异敢说唯一一件!
在前世,这个田不易是北疆众将中存活下来的几人之一,而且不但逃过了性情大变的慕惜弱的血腥清洗。但因为知道姜钟宝一件丑事,回来后便遭到了姜钟宝的杀人灭口。
后来叛出了端王府,被姜钟宝列为必杀之人,两人也成为了死敌。
但是出乎意料,在前世对方不但活得好好的,而且还成长为军中一大巨擘军头,让姜钟宝无可奈何,直到小异子重生时,依然活得好好的。
而且修为更是突飞猛进,据说距离传说中的第九境只差一步之遥。
田不易身上绝对有大机缘,不然绝不可能走到那一步,而且也是一个绝对的帅才。
所以两年前,姜异让福隆杀了隆贝尔立威,对田不易反而就跟忘了一样。不过这两年也一直在暗中监视对方,所幸对方并没有异常举动。
这种人才,正是他目前急缺的,必须收服到麾下!
跪在地上的田不易,并没有怀疑姜异的话,甚至非常认同。因为他坚信,一个能接连在龙门擂和法门大会上光耀世俗武道的人,绝不是他之前认为的那种人。
因为那股发自骨子里的大义,绝不是能装出来的,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唉,本王至今心中愧疚,至今不敢面对她们……”姜异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有时本王在想,或许应该将此事公布于众,向天下人认罪……”
“王爷,万万不可!”田不易突然抬头说了一句,眼前这个人,已经成为世俗武道的一面旗帜,身上担负了太多,身上决不能有这污点。
只要不是十恶不赦,大义之下,一切都要让路!
姜异心中暗松一口气,终于糊弄过去了,至于公布于众,自然是试探对方的,如果对方真的有这个意思,那说不得就要忍痛割爱了。
毕竟是姜钟宝做下的恶事,不应当由他谢罪。
这种容不下别人任何过错的人,即使再有才能,终究不能为他所用。
“也罢,待日后时机成熟,本王总要对她们有个交代。”
“好了,你们起来吧。”
临时解决了田不易的事,姜异知道接下来就是温水煮青蛙了,急不来,但田不易这个人不可能在前世那样了,收服是迟早的事。
其转过身,将目光移向了另一边,这才是他今天的主要目的。
第110章 提前布局谋划
那座院落与营门只有很近的距离,姜异转过身后,打马慢慢向那走去。
再其身后,姜钟山为首的数百亲卫紧紧随行,然后便是那上千斗牛甲士,在几十名将领的带领下,缓缓包抄过来,隐隐形成了合围之势。
再说姜世怀,自从姜异突然现身,便处在一种惊惧交加之中。
其心里无数次冒出立刻离开这里的念头,但又不敢走。在这走与不走的犹豫之间,也亲眼目睹了姜异一系列立威与收服的过程,心中更是百味具杂。
田不易这个人他知道,是从皇后口中得知的,无论是天资还是才能,都是出类拔萃的,一度让自己那皇祖母念念不忘的想收归麾下。
但现在看来,显然不可能了,对方已经被姜异一鞭子连同几句话,一举收服了。
对于姜异,其心中更是复杂,曾几何时,对方只是自己父子俩谋夺的对象,但现在,短短两年时间,对他们父子俩而言,已经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
即使是皇祖母,也不能再肆意生杀予夺了。
“他怎么会成长的这么快?”
从两年前的龙门一战,到前几日的法门大会,对方崛起速度太快了,声望更是如日中天,已经大势初成,再也不是昔日那个任凭他们父子施为的姜钟宝了。
就像刚才,自己在对方眼中就跟透明人一样,直接被无视了。搁在昔日,其心中必然会暴怒,但现在呢,竟然隐隐有一种庆幸的感觉,希望对方永远别注意到自己。
归根结底,在大势初成的毅郡王面前,自己已经没有了平等对话的资格。
此时见对方终于将目光转向自己,姜世怀心中更是惊惧,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拉近了自己与身后亲卫的距离。
这一幕落在其身后的家将等人眼中,都是流露出一股深深的失望,这番胆气,与毅郡王的煌煌如大日临空,形成了鲜明对比,两人根本就不再一个档次上。
“皇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姜异策马缓缓走了上去,从始至终都没有下马,整个人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但现场的每个人都没觉得理所当然,似乎本来就应该这样。
近来可好?听到这句话,姜世怀心中的怒气终于压过了恐惧,怎么可能会好。
想到自己这两年的遭遇,其原本惊慌失措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刻骨的仇恨。
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自己名门正娶的妻子回了娘家,让自己沦为了大离皇都的一个笑柄。
姜异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仇恨,心中就升起了一股杀意。
养虎为患,向来不是他的风格,按照其心中的打算,忠亲王父子无论如何都要除去。
两年前,龙门一战后,忠亲王父子失势,众多曾经被他们霸凌的人暗中掀起了一股“倒王运动”。
最后愈演愈烈,忠亲王府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处境。
姜异正想暗中发力,彻底解决这个隐患,但是皇族的几位老宗室登门了,言辞恳切,希望姜异看在同属一脉的份上,不要在这次运动中推波助澜。
那时姜异根基浅薄,正需要得到这些老牌宗室的支持,便暂时放弃了借机除掉忠亲王父子的打算。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翊亲王姜莫也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