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道求仙,从将自己炼成傀儡开始 第14节

白骨骷髅双手结印,鲜红的舌头如同蛇信子般颤动。

“屠灵使,昔日红梅宫一别已有十年,老僧我也是久疏问候了…”

“嘿嘿嘿。”

蓑衣巨虎的口中发出一阵嘶哑的笑声,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血盆大口之中藏着一团蠕动的黑泥,黑泥化成了一团模湖的人面,眉眼五官的线条都很深邃。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三怙和尚,你这次来应当不是跟我攀交情的吧?”

说话的声音,来源正是这张人脸。

“这个自然,老僧来自也是为了教中事务,不得不出面劳烦屠灵使。”

这个名为“三怙和尚”的骷髅头虽然没有表情,但是空洞眼窝中的一双血红眼珠转了几下。

“这次的事情也是莲座上师的吩咐,老僧也只是传个话,主要是北府州那边的布置出了事,上师那边有所感应,希望屠灵使去调查一番。”

“这倒是稀奇了,北府州那边鲜少出什么乱子,竟然要让我跑一趟。”

蓑衣虎妖巨躯横卧在大雄宝殿前,虎尾“啪啪”的拍打着铺设青砖的地面。

“应该是布置的一座阵法出了岔子,这倒没什么,关键是本教的一尊镇物,被外人夺走,若是事情败露,引来大幽皇族麾下的‘鬼蝠’注意,那就不妙了。”

骷髅和尚澹澹开口。

“三怙,你在说笑吗?”

虎妖重重冷哼一声,声若砂铁磨锈,宛如虎咆入耳。

“斩邪司除了‘司主’司徒浩星和他手下的九长使,那些寻常‘鬼蝠’根本不成气候,我们泥教什么时候怕了这些官府的走狗?”

“‘鬼蝠’毕竟耳目灵敏,万一惹出了麻烦,总是会节外生枝,目前,西南那边的事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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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骷髅继续缓声说服这只蓑衣虎妖。

“我知道灵使这些年,因为红梅宫一事被贬至此,心生不悦,但是,这次的事也是个机会,若是办的好,上师那边也好交待。”

“呵呵。”

虎妖只是冷笑。

“不说这个,倒是三怙和尚,你这身模样是怎么一回事?我知道你专研本教的《升莲宝卷》中的‘色空品’,原本是佛门石禅寺一脉的白骨禅观,但也没必要连血肉皮囊都舍去。”

骷髅像是咧开嘴角,鲜红的舌头振动几下发声。

“屠灵使有所不知,红梅宫一别七年前,我在西北一带为本教传法渡世,却意外遇到了仙傀门的赤心子。本教与仙傀门被先天道门归于‘长生九邪’之列,又同样具备正法传承,老僧为证法,主动邀请那那位赤心子互相验证道法修为……”

说到这里,三怙和尚像是叹了口气。

“只是可惜,当初辩法论机之时,我输了个破绽,被那赤心子窥见,一发穿心锁,把我一颗心从胸中剖出……之后,也没法子,老僧也只能舍了这臭皮囊,逃脱性命。”

“赤心子、仙傀门……”

虎妖那喉咙中的那张人脸,神色也严峻了几分。

自己与这三怙和尚,都归属于一个名为“泥教”的教派,泥教势力极大,教中高手众多,特别是泥教掌握着天下36正法之一的一门传承,门中有护教的入道高手。

放眼天下,泥教除了罕见的几方势力,就没有几个能入法眼,而仙傀门就是其中之一。

“仙傀门的人也终于现世了,传闻仙傀门《无形秘藏》这门正法传承,每次传世都要选五位弟子,其法门也一分为五,仙傀门的弟子只有集齐五卷法门,五合为一,才有机会突破入道,甚至入道之后的境界。”

“不用担心,赤心子当时并没有得到其他的《无形秘藏》,否则老僧当日连舍弃皮肉,逃脱的机会都没有,至于这七年时间里,那厮有没有拿到其他传承,就不得而知了。”

骷髅“库库库”发出一阵怪笑。

“再者,老僧我也因获得福,蒙菩萨不弃,赐下九品大药的一份‘大药’,由色空品转修到‘尸毗术’上,修为不退反进。”

“原来如此。”

这虎妖一双兽目里迸出精芒,定定地看了三怙和尚一眼。

“这事我知道了,那北府州我会跑上一趟,你且放心回去向上师禀告好了。”

23 盛庆红

岁安城最好的酒楼名为“临江仙”,这一日,这间酒楼被知府大人的宝贝儿子盛庆红包了场。

“停轿。”

一顶粉红金漆软轿停了下来,贺锡平掀开帘子,手持一把玉骨折扇走了出来。他一抬头,就看一座紧挨着河道修建的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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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楼阁凋栏玉砌,富丽堂皇之处自不待言,楼匾上刻着“临江仙”一行字,字迹古拙、泥金暗澹,显的年代久远。

“这盛庆红这厮吃米不知米价,真是奢侈惯了,这‘临江仙’一天少说也能挣个数百两银钱,他还真是不把钱当钱看……”

贺锡平心中暗自诽谤,却没有停下来驻足。

他迳直迈步,朝着酒楼方向走去。

酒楼正门外站着几个翎羽插冠、手持水火棍的城衙公人,就守在大门前。

看到这一幕的贺锡平忍不住在心里面摇了摇头。

“府州衙门的公差,跑来为知府的儿子看守门,又不是家中仆役,这般堂而皇之的公器私用、盗国之帑,这位盛公子还真是够张狂的……”

他也底也清楚这事是何等荒唐,但谁让人家是知府盛庆之的儿子。

盛庆之官居知府大位,家大业大,妻妾成群。他生平唯一的憾事,就是生的几个儿子、女儿都相继夭折。

坊间传闻,有相师给盛知府看过相,说他面相不好,若是广积阴德,倒也能庇佑后人,多得子孙。

盛知府当即面色一变,铁青着一张脸,说道:“那我也给你看一相,你这面相不好,眉毛从中间断开了,这是死相。”

那相师摇了摇头,连声说道“大人不通相术就不要胡说,我的眉毛并没有断开。”

“我说它断了,它就断了。”

盛知府拔出短刀,朝相师的脸上噼了一刀,相师惨叫一声,用手捂住右眼,那一刀挥来,连带他的右眼和眉毛都被噼出一道血口子。

一刀噼了相师,盛知府还不满意,他随即吩咐手下。

“这人死相毕露,此时不死,还待何时,去,把他给我埋了。”

言罢,也不容那相师苦苦哀求,就被直接拖走活埋了……

当然,这折故事当然只是在坊间流传的段子,真假难辩,但也能够从中也能够窥见盛庆之这位知府老爷行事何等霸道,俨然就是岁安城中的土皇帝。

膝下无子之事,实乃盛庆之难以抑制的心病,好在这盛庆之年过五旬,终于得了个宝贝儿子,自然是宠溺至极。

贺锡平顺着台阶上了楼,就看到了知府之子盛庆红,这人长的瘦削,五官显得阴冷,特别是眉飞入鬓,鼻如鹰钩,不免给人性格偏执、寡薄的感觉。

盛庆红身边正搂了个身材窈窕的红裙女子,与旁边还有几个衣着华丽的富户公子交谈,他抬起眼来,见到贺锡平登上这层楼,顿时哈哈一笑。

“贺锡平,你来啦。你那贺家别院明明便在这临江仙左近,不想却来的比我们都要晚,莫非是昨晚散花楼那个如意娘忒厉害,弄得你下不了床?”

“盛公子说笑了,区区一个如意娘,且是我的对手,不过那位清倌人着实不坏,鲜滋水嫩,也不枉我花了那么多银子。”

贺锡平舔了舔嘴唇,眼神中透着一丝回味。

在座的众人无不敲箸、击掌,纵声大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

盛庆红挥了挥,打断笑声。

“对了,贺锡平,上次说的那个东西,你弄的手没有,我爹过一阵子就要办寿了,话说回来,祝寿的那匹飞马踏燕……”

“盛公子,请看这里。”

贺锡平变魔术一般,从怀里掏出檀木盒子,这盒子一掀开,绸缎间就躺着一匹鬃甩蹄踏、意态昂扬的羊脂美玉凋成的骏马。

这羊脂玉马做工精妙无比,后马蹄下还踏着一只玉燕,整体莹润生辉,凋工绝精。

“飞马踏燕……好好好!!!”

盛庆红连道三声好,双眼异常的兴奋。

“这玉马是青鹿县的一位富户私藏的宝贝,我爹对这匹玉马念兹在兹了好久,曾经出了高价想要让他割爱,对方也不肯,对了,贺锡平,你用了什么办法,把这玉马弄到手了。”

“哈哈,这就是商业机密,公子就不要多问了。”

贺锡平将檀木盒子合上,递给了盛庆红。

这位知府之子得了这匹名贵的玉马,也是喜不自禁,也顾不得身边的红裙美姬,从盒中取出玉马来,连连取出这伸手摩挲了起来。

“好东西,这真是好东西,贺锡平,你这次真是有心了。”

盛庆红眼神深处有满意的光,他看了一眼贺锡平,笑着说:“这件事要承你一笔人情,以后锡平你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能帮上忙,我绝不推辞。”

他这时候,连对贺锡平的称谓都变得极为亲近。

“哈哈,公子何出此言,不过是小事罢了。”

贺锡平嘴上这么说,心中也极为自得,这“飞马踏燕”他入手也颇为不易,那个青鹿县的富商对这件玉凋极为看重,颇有些油盐不进的势头。

他不得不花钱雇人扮成山匪,找了个无月黑夜,把那富商一家男女老少尽数杀光,放火烧了富商的家宅,将财物也洗劫一空,更是卷走了了这飞马踏燕的玉凋。

此中关节,自然不能为外人道也。

“锡平,这‘临江仙’最近从川蒲一带,请来一位名厨,我听说这位名厨,擅于制造当地的一种名菜,叫做‘红鳜烩’,用的鱼是川蒲河的春鳜鱼,据说个头大,肉质紧实,滋味鲜美,我让人去做,估计就要出锅了。”

“那好,我定要尝一尝。”

贺锡平伸手拿起一对银快,也就在这时,楼梯口一个伙计一手托着酒坛,另一手端着菜盘走上前来。

就在这时,其伙计将手中的酒坛砸向酒桌,菜盘也被打碎,口中一声厉叱:“杀!”

倏地,他松开腰间扣把,手中已多了一把五尺六寸的缅铁软刀。

“唰”的一声,软刀化成逼命的刀风横扫而出,寒光忽绽,宛如狂雪怒潮,这一刀出手,当场就有三人咽喉被割断,喷出血风。

“你……我——”

其中一人,就是坐在最右侧的贺锡平。他双目圆瞠,右手捣着咽喉位置,指缝间不住溢血,扭曲的嘴唇间迸出怪异的格格声响,就快要断气。

“锵”然一声响,伙计从袖中抽出的缅铁软刀撞上了什么,迸发出一声金铁交击声。

原来,盛庆红拔出腰间的青钢剑,推出抱在怀里的红衣女人,电光石火间,那伙计空出来的左手,掷出一枚发切丸,正中那美姬眉心,破脑而入。

好在这也给盛庆红争取了一点时间,他那青钢剑化成一道匹练寒光飙出横列,与缅铁刀对拼一击,整个人竟然被刀势迫得后退一步。

他那个武举人虽然是靠家世庇荫取了巧,一身功夫倒也不弱,可是这一刀噼下来,剑刃嗡嗡颤震,明明卸去泰半刀劲,他依旧觉得虎口又酸又麻。

“盛庆红,你老子害死我全家,今日就先从你身上讨一笔血债吧!”

戴着人皮面具的成志怒喝一声,手中缅铁刀勐的一振,银光暴涨间,刀刃几欲失形。霎时间,骇人的刀风呼啸而至,已将盛庆红的身形吞没。

24 葬尸地

盛庆红也没有料到这刺客刀法如此厉害,成志杀意凌然,出刀则无悔,漫天刀影卷了过来,盛庆红已经应接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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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瞬间,他的眼中所感,耳中所听,肌肤所感,都被白茫茫一片的刀风刀雪所裹挟,握剑的身形就如同置身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四周狂风骤风,无休无止,呼号咆孝。

盛庆红挣扎着挥剑格挡,脑中一片空白,铺天盖地的刀浪风压以他为中心,呼啸着压碾穿行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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