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下去吧。”李洵最后摆手说道。
三人起身作揖,一同告辞离去。
李洵端坐在原位上,手指轻轻的扣着桌面,良久才朗声将候在外头的林公公喊了进来,“朕要拟旨。”
外头,张廷渝三人并肩朝宫外走去,第一时间并没有什么交谈。
等出了宫门,魏钦黎突然顿住脚步,面相和蔼的看着张廷渝,徐徐道,“张相,沁园案一事不要着相,崔中丞再愚蠢也不至于和南疆的巫师勾结。”
“知道了。”张廷渝淡淡的点了下头。
“这句话,本王倒是也要和张相说一下的。”李琰乐呵的也对张廷渝说了一句。
后者作揖轻笑,“秦王说笑了,此事大理寺自会给出一个交代的。”
李琰突然轻轻的拍了下脑袋,“张相要不说,本王差点忘了一件大事。昨天这大理寺的到张相的府上,到崔中丞府上。就是没到本王的府上。
看来还得本王亲自跑趟大理寺。”
说着,李琰对两人颔首道,“本王就先告辞了。”
“秦王慢走。”张廷渝和魏钦黎双双拱手,神色略带思索的看着对方走远的背影。
之后,两人才收回视线,往左侧走去。
“去老夫府上喝口茶?”
“嗯?”
“江南刚送来的顶尖白毫。”
“可以。”
“是不是不是最好的茶叶你就不来?”
“不然呢?”
声音渐行渐远。
~~
大理寺。
来到少卿处楼下的时候,余乾有些感慨,昨天可以说是自己来这最漫长的一天了,事情是真的多。
不过,现在自己也算是彻底适应了司长的身份,一路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谷</span> 路上,碰到玄司的人,对方也会礼貌主动的朝自己出声问好。余乾都是端着,淡淡的嗯了一声。
领导气质非常足的样子。
“余司长早。”身后传来了打招呼的声音。
余乾转头看去,是玄司司长肖恩的。他当即露出笑容,“肖司长早。”
“余司长的事,我也听说了,这两件案子都不简单啊,辛苦了。”肖恩笑着说了一句。
“还好,我也是倒霉,没办法,上头吩咐下来的,咬牙干就是了。”余乾无奈笑道。
“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招呼,不用客气,都是自己人、”肖恩拍了拍余乾的肩膀。
“好说,有需要我一定不吝啬开口的。”余乾爽朗笑道。
肖恩也没再多说什么,在楼梯转角处摆摆手就往自个楼层走去。余乾目送对方离去,这才收拾好表情。
瞬间又挂满了严肃的倒背双手的走进黄司、
在外,他余乾就是个臭弟弟,处处舔大佬。
在黄司这,他就是天皇老子,气势必须要做足!
舔了一辈子了,就不能好好被人舔?
“司长早,喝茶。”
刚一进门,陆行就舔着一张笑脸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怕捧着一杯热乎的清茶,明显是候在这很久的样子。
余乾接过茶杯,当着众人的面随意的踢了对方一脚。
“让你查那三人的具体细节查到了没?”
“查好了,查好了。”被踢的陆行一点不恼,反而还很荣幸的说着,“昨天头儿你吩咐我这件事事后。
我立马就去了钦天监,用咱们黄司的名头请人帮忙,刚开始对方还不情愿,后来一听是头儿你的名字,那叫一个热情....”
“不吹能死?说重点!”余乾瞪着对方。
陆行干干一笑,继续道,“后来钦天监的人来了,用尽各种手段,最后证明出来,那三位下人一点问题没有。
体内没有任何被术法侵略过的痕迹,纯粹就是普普通通的人。”
余乾双眼微眯,“确定三人都是一点问题没有。”
“是的头儿,我敢打包票的。”陆行很是严肃的点着头。
“我知道了。”余乾点了下头,走到主位上坐下,心里开始沉吟起接下来对相府的推进。
“头儿,这是我刚买的。”夏听雪提着一袋吃食放在余乾面前、
“谢谢。”余乾有些诧异,但还是笑着接受下来、
“头儿,我也给你带了一份。”一边的崔采依也拎出一袋吃食递给余乾。
“好的,多谢了。”余乾再次笑道。
对人两位姑娘的热情,余乾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客气,美人恩的什么,他最喜欢消受了。
他一边扯开袋子,一边问着,“对了采依,让你查邓管家的事情,怎么样?”
“抱歉头儿,没那么快,再给我点时间。”崔采依歉然道。
“没事,不急,慢慢来。”余乾没催,只是笑着说了一句。
“案子查的怎样了。”石逹、武城??和夏听雪三人一起凑上前,问了一句。
看着三位老战友,余乾也没有隐瞒,把苗才人除外的信息都和他们简略的说了一下。
“这南疆血巫无缘无故来太安,这南阳王不可能不知道吧?”武城??眉头微蹙的问了一句。
一边的石逹愣了一下,怎么突然和南阳王扯上关系了?
看着武城??脑子转的这么快,余乾很是欣慰。从这点看,夏听雪和石逹两人绑在一起都比不上武城??。
后者的大局意识一直都有的,事情想的也通透。若说重要的事情交给这三人谁办,那武城??无疑就是余乾最先的选项。
从武城??刚才立马反应会不会和南阳王有关系这点就能证明。寻常人的思维根本不会往这方面凑。
因为二者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多少联系。
“这猜疑在我这说说就算了,在外头不要乱说的。”余乾提醒了一句。
“嗯,明白。”武城??点着头,“事关重大,要不,我们也帮着跑跑腿?”
“不用了。”余乾摇着头,“人多反而不好,就先这么着吧。”
说完,余乾眼角余光瞥向夏听雪,对方欲言又止,一脸迟疑为难的样子。
“怎么了?有问题就说,跟我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余乾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夏听雪深吸一口气,道,“刚才武城??提起南阳王,我才想起,昨夜我父亲被深夜喊去大营商讨事情。
回来的时候,我顺嘴问了一句。说是南阳王将三十万大军压在并州北部的边线上。以练兵的名义,兵锋直指金州。”
“这事你说出来没事吧?”武城??问了一句,
“没事。”夏听雪摇着头,“折子已经递到陛下那了。这么大的调兵动静瞒不住人的,迟早传回太安。
我说这件事就是你刚才突然提到了南阳王,我才想起来的。”
“南阳王要对金州动兵?”石逹诧异问道,“我还记得前不久他不是刚刚偷偷吞掉了幽州和并州嘛。
这件事当时还朝野震动,陛下震怒。这才过多久,又要打金州?哪来的实力?”
“这我就不知道了。”夏听雪摇着头、
“让你平时多看书,你也不看,就知道练武。”余乾转头看着石逹,解释道。
“这战事能打起来才怪。这大齐还是陛下的大齐,你觉得这南阳王敢这么明面上把架势摆开,然后攻打金州嘛?
他要真这么做,那就是公然造反。你觉得南阳王会这么愚蠢嘛?”
石逹挠挠头,“倒是不会。”
“如果要打,会怎么打?”武城??问了一句。
余乾转头看着他,反问一句,“你觉得呢?”
武城??眉头紧锁,良久才道,“南阳王之前幽州和并州一事已经落给天下人把柄了。不可能再对金州这么强来了。
但是,他对金州的野心正如这次练兵行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正如刚才头儿所说,这南阳王不会选择硬来,这太愚蠢了。
如果真要打,必定要师出有名,这样才能让天下人信服,否则不可能。但就算师出有名,于我们太安而言同样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陛下肯定不会轻易让南阳王做这种事。”
“那不觉得矛盾嘛?”石逹奇怪道,“陛下到时候只要一道圣旨下去,这南阳王还敢不遵旨不成?
而且既然是觊觎。为何要这么明目张胆的显露野心,让天下人看?偷偷摸摸的不是更好?”
“这就涉及到南阳那边和陛下这边深层次的问题,不要在这谈论,你们想干嘛?”余乾出声阻止道。
三人心中一凛,这才回过神来。纷纷闭嘴。
之前鬼市行动,他们已经习惯了四人之间毫不设防。一时间给忘了。这种事又岂是他们这些小小执事该关心的。
“头儿,你要不要跟陛下说说这些点?”石逹说了一句。
余乾瞪着对方,“你当陛下和那些大臣是和你一样吃素的?这种浅显的问题公看不出来?
我们现在要关心的就是沁园案和刺杀案一事,其它的,不要管,也不要议论。”
“好的。”石逹点头。
余乾却陷入了深思,他在想南阳王兵临并州北部和太安城这两件案子有没有关系,很快,他就把这个想法甩掉。
太安这边的事和并州那边的军事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上的事情,估摸着就是南阳王在那试探着玩呢。
“头儿,少卿找你。”陆行朝这边喊了一句,将余乾的思绪打断。
后者抬头问道,“有说什么事嘛?”
“没有。”
“知道了、”余乾站起来,不想南阳那边的事情,刚想走出去的时候,又顿住脚步,看向夏听雪,语重心长的说着。
“听雪啊,你平时有什么灵通的消息大胆跟我说,信息的时效性是很重要的。”
夏听雪愣了一下,自然知道余乾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算是兵甲之家,军事方面的消息肯定比较灵通。
虽然不知道余乾为什么想了解这些,但出于信任,她只是点着头,“好的头儿,我明白了、”
余乾很欣慰的点着头,小声凑上前说着,“听雪你不愧是我们黄司最优秀的执事,我为你骄傲。”
夏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