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殿下为何深夜围我孙府?”
“孙佑奇勾结齐人,行刺容城郡主和本殿下。证据确凿,本殿下奉陛下命前来问话。”赵壁高居马背上,声音清冷。
孙佑池眉头紧蹙,朗声道:“舍弟近日来一直在府中养伤,不曾出门,赵殿下是不是误会了?”
赵壁右手轻轻一挥,几名黑衣人便被车江踹到前方来。
“人证在此,鉴查司查明,孙佑奇让你们孙府的管家孙丁联系的杀手。并与齐人勾结。”
孙佑池面色极其难看,若真是和齐人勾结,那孙府将面临灭顶之灾。孙佑奇虽然纨绔,但也不至于愚蠢到这个地步。
至于赵壁是否说谎,孙佑奇觉得可能性不大。虽然安国公势大,但在京都中他孙府又岂是泥捏的。
这样光明正大围住太傅府,又说奉王命,必定是有极大的把握的。
孙佑池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既如此,我明日自然将舍弟和孙丁亲手押到大理寺,还殿下真相。”
“不用等明日了。”赵壁直接下马,带着亲军大摇大摆的走进太傅府。孙佑池根本阻止不了。
随手抓了几位仆人问清孙佑奇的住所后,赵壁便一路赶过去,引的整个太傅府鸡飞狗跳。
孙佑奇正搂着一位侍女舒服的睡着,这些天的将养让他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他一直坚信自己就是被赵壁打的,每当想起这件事就觉得是奇耻大辱。
他早已将赵壁恨得牙痒痒的,哦对了,还有那位做伪证的容城郡主。他恨极了这两人,而他又经常收到消息,赵壁和魏云歌天天出去玩。
就更加认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孙佑奇堂堂太傅之子,这辈子又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听崔望说,他们的事迹早衍生出各个版本,在京都流传。
导致他根本不敢出府,整日龟缩府中。前两日,崔望说可以找江湖中人收拾赵壁和魏云歌。这件事在孙佑奇的心中种下了种子。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听见好消息了。他有点期待能看见赵壁的惨样了。
“孙公子,醒醒。”
孙佑奇感觉有冰冷的东西在拍着自己的脸,很疼,将他的美梦打断了。他有些怒极的睁开了双眼。
眼前站着一位身穿白甲的男子,正用刀柄拍着自己的脸。他先是一愣,等看清这张脸后,他又涌起了无尽的怒火。
“姓赵的!你怎么在这!来人,来人啊!”孙佑奇大喊道。
赵壁将他从被窝里拎起来,像小鸡一样的丢在地上。而后又轻轻的将被子给旁边同样醒来瑟瑟发抖的侍女盖上,温和道:“嫂子别怕,我找我孙兄聊聊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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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后,赵壁面无表情的不顾孙佑奇的嘶喊,将他拖拽到外面的院子里。
外面有车江把守,任何人都不让进。所以现在这院子里就只有赵壁和孙佑奇两人。
“说吧,是不是你找的杀手行刺我和魏云歌?”赵壁轻声的说了一句。
“杀手,什么杀手?你休要血口喷人!”孙佑奇大声道。
赵壁拿出一把匕首,轻轻的划过孙佑奇的右臂,鲜血瞬间就渗透出来。后者,大声的痛苦嘶吼着。
“其实,你要找我报仇,我无所谓的,甚至还要夸你一声汉子。可是你不该将主意打到云歌身上。”赵壁摇着头,一刀一刀的在孙佑奇身上划着:“在女孩子身上留疤是一件非常没有礼貌的事情。”
“你个变态疯子,我爹饶不了你。”感受着全身传来的痛楚。孙佑奇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
“人证物证齐全,孙丁已经招了。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崔望有没有牵涉进来。”赵壁将匕首贴在孙佑奇的脸上,冷漠的说着。
后者感受着利刃的冰凉,不停的咽着口水,他现在很慌乱,事情好像暴露了。
“有,就是他指使的,跟我没关系。”孙佑奇惊恐的摇着头。
赵壁将身子靠过去,轻轻的在孙佑奇的耳边说道:“偷偷告诉你,白苹洲的事情就是我干的。”
孙佑奇的脸上挂着惊恐,愤怒和无力。赵壁站了起来,像看蝼蚁的眼神看着孙佑奇:“没脑子就该老老实实的待着,你的人头我便现在你脖子上多放两天。”
将手中的匕首轻轻的丢在地上,手上的血迹在孙佑奇的衣服上蹭干净后,赵壁便离开院子。
后者面如死灰的瘫在地上。
“把孙丁和那些江湖人士以及联系人斩了,尸体就放在太傅府门前。告诉他们,圣旨没到之前,谁敢收尸就把谁一并斩了。”赵壁面无表情的对车江吩咐道。
车江点了点头,将一干人等拖到赵府大门处。在孙佑池一脸阴沉的脸色中将这些贼人纷纷斩首。
事后,赵壁领着亲军疾驰离去,太傅府门口一地血腥,味道刺鼻。顺着晚风,将整个太傅府弥漫住,修罗地狱一样
府里更是没有一人敢上前收拾,缀在不远处的禁军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
“头,这位赵殿下是不是太狂了?这可是太傅府啊。”一位禁军问着江校尉。
“狂?”江校尉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嘴里叼着杂草,懒洋洋靠在墙上,道:“听卢大人说,这位赵殿下差点死了,我要是他,我比他还狂。”
“头你是不是羡慕啊?”
“废话,你不羡慕啊?”江校尉翻了个白眼,一脚踹在那位禁军的屁股上,道:“老子出生入死多少次了,才混了个小小的校尉。手下全是你们这些酒囊饭袋。看看人家赵殿下的兵,你们好意思吗?”
“那你看看人家亲军的将领嘛。”有人小声嘟囔着。
“谁说的,给老子站出来!”江校尉瞪大双眼。
禁军面面相觑,有些无语的看着一直骂娘的江校尉,默契的都不出声。
当然,赵壁离去之后,这些禁军也没再多逗留,紧紧的跟了上去。
东城,一家三层酒楼。
这家酒楼是崔家的产业,位于闹市地段,生意极好。虽然现在深夜,但是整栋楼依旧人声鼎沸。
赵壁策马停在酒楼前,抬头看了看酒楼,对身后的车江挥了挥手。
“南阳军办事,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车江用真气大声喊着,声音穿透力极强。硬是将酒楼的嘈杂盖下去。很快,整个酒楼安静下来,客人纷纷探脑看着
“给你们半刻钟,无故逗留者,斩立决。”
车江杀气腾腾,气势雄浑。酒楼的人看着这些身上沾着血迹的士兵,不时有血腥味飘散到他们的鼻尖。
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客人,根本不敢多逗留,整个酒楼一时间纷乱了起来。众人赶紧离开酒楼,周围街上的人群也很快散去,让这片喧闹的地方直接恢复安静。
这时,崔望带着一帮公子哥,醉醺醺的走下来,嘴里骂骂咧咧的。
散去的人群没走太远,都小心的围在远处,看着热闹,指指点点。南阳军扬名大魏,他们自然知道。
可是在京中狂成这样,他们都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安国公打到京城了?没理由啊。
不远处的江校尉同样砸吧着嘴,回味着车江的喊话,转头对手下说道:“记住,以后办事就用这句话。看看人家,这才叫专业,给老子好好看,好好学!”
酒楼这边,醉醺醺的崔望被晚风一吹,再加上对上车江冰冷的视线,他的酒有些醒过来了。但却并不妨碍身为兵部尚书公子的狂妄。
“你们是谁,居然敢带甲威胁兵部尚书的酒楼,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告诉我,你们的将军是谁。”
崔望身后的公子哥也纷纷的跟着起哄,酒气熏天。
赵壁下马,轻步走到崔望身前,抽出腰间佩刀架在崔望的脖子上。
“赵壁。”看清来人的面孔后,崔望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又愤怒的看着他。但是脖子上传来的森冷之意,终究让他不敢再放厥词。
赵壁双眼微眯:“本殿下和容城郡主今夜被贼人刺杀,孙佑奇指认是崔公子找的杀手。”
“胡说!姓赵的,你又想构陷我不成!”崔望大声道。
赵壁挑了挑眉毛,手上的刀压紧了几分,鲜血从崔望的脖子上微微的渗出来。后者脸上顿时挂上了惊慌。
“姓赵的,你敢杀我?”崔望色厉内荏的说道。
赵壁不屑的收起刀,望着禁军的方向,招了招手。
江校尉愣了一下,和赵壁手势交流了一下,后者确认的点头后,他才吐掉口中的野草,步伐沉稳的朝赵壁走去。
“将军怎么称呼?”赵壁看着年轻的江校尉,问道。
“不敢,在下江磬,小校尉而已,殿下勿以将军相称,在下承受不起。”江磬抱拳,不卑不亢的说道。
赵壁点了点头,道:“让江校尉过来一趟,只是想让江校尉作证一下,本殿下绝非刑事逼供。”
江磬有些无语的点了点头:“应当的。”
赵壁转头对车江说道:“撬开他的嘴。”
车江领命,走了上来,神色如常的看着崔望。他十五岁入伍,在南阳当了十几年的兵了。大大小小的战场经历无数,自然心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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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崔望歇斯底里的怒吼,他只觉得有些可笑罢了。毫不犹豫的抓起崔望的手掌,一根一根的掰断他的手指。
每掰断一根便平静的问一句,是不是你指使的。
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崔望哪里能承受住,在车江想掰第三根的时候,他痛苦的几乎昏厥过去,直接承认自己和孙佑奇确实找了江湖杀手。
赵壁蹲下来,看着瘫坐在地上,满头冷汗脸色苍白的崔望。轻轻的用手拍了拍他的脸蛋,没说一句话。
“车将军,你带弟兄们回去吧,今晚便先这样了。”赵壁对车江说道。
车江点了点头,右手一挥,百名南阳亲军井然有序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赵壁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视线随意的巡视了一下崔望身后的公子哥们,皆都不敢和他对视。
“哦,对了江校尉,南阳军今晚是按大魏律法行事的吧?”
江磬余光迅速瞥了眼无力哀嚎的崔望,嘴角僵硬的抽了抽,作揖道:“确实如此。”
“这位崔公子也承认了罪行是吧。”
“是的。”
“那就好,夜已经深了,带你的兄弟回去吧。”
“殿下保重。”江磬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赵壁翻身上马,看都没看地上的崔望一眼,便疾驰而去。等到赵壁走远后,崔望身后的公子哥才敢过来小心翼翼的扶起崔望。
赵壁一路往巫汐的院子飞奔去,他现在唯一的挂念便是魏云歌能否安然无恙。之所以留崔望和孙佑奇一命。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找的杀手确实没有下死手,更多的还是他过不掉自己心里的那一关。他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残忍无道之人。
崔望孙佑奇一事确实是自己不对在先,事关名声,报复也正常。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魏云歌安然无恙之下。
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他们二人的性命。
等赵壁重新回到巫汐住所的时候,东方既白。第一缕曙光倾洒在广袤的京都大地上。
魏武绛正静静的独自一人坐在院子大门的门槛上,看到赵壁来了,眼皮微微的抬了一下。赵壁走过来,在魏武绛的身边坐了下来,清晨的风微凉,将赵壁的困意吹散。
“云歌怎么样了?”赵壁小声的问了一句。
魏武绛上下扫了眼一身白甲的赵壁,上面洒着不少的血迹。“性命无大碍,那位术师还在巩固伤势。”
赵壁提了一晚上的心终于微微的松了下来。
“这位术师是谁?”魏武绛问道。
“赵家客卿。”赵壁简单的说道。
魏武绛点了点头,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赵壁详细的将自己所查的说了一下。
“你是说是齐蛮子下的杀手?”魏武绛眯着双眼。
赵壁点了点头:“我觉得两种可能,一种是大魏有人买通齐人再将锅甩给齐人。种种证据来看,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的。
另一种可能就是金讫干的,但是金讫此次出使带来的齐人并没有高手,应该是一直长期蛰伏在京城的齐人共同参与了,并且我敢肯定主谋是这蛰伏的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