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超出了它的能力范围？”秦羽不禁自嘲一笑，也是，怪自己提了太苛刻的要求。
远古人族大道总成，是出自那位超越了天道的道祖之手，远在无数纪元之前。
且不说时间间隔久远难以复原，单单是那个级别的强者，又如何会被轻易窥伺？
异想天开了！
摇了摇头，秦羽打算换个方法继续思索，却在此时，忽而眼角一抽，猛然惊醒：“不对，这不是我的混元大罗天！”
他突兀站起，抬起头来，发现眼前这棵树虽然也是通天彻地，却并不是他混元大罗天内的那一棵。
四周场景也并非浩瀚星空，而是一片被鲜血染红的浩瀚土地。
我这是到了哪里？
秦羽不禁抬起手看了看，发现自己的身体处于半透明的状态，似乎隐于虚无之中。
“救命，救命！”远处传来哭嚎之音，秦羽闻声望去，一行三五个浑身是血的人族男女仓皇逃窜。
身后大地震颤，遮天蔽日的阴影渐渐出现在视线之中。
那身影青面獠牙，三头六臂，小山般大小的掌心长满了竖眼，让人看一眼便毛骨悚然。
这是……远古魔族！
浑身魔光汹涌闪烁，举手投足之间风云变色，这是堪比大帝的魔物！
秦羽瞳孔微缩，暗暗心惊。
那魔族具备通天之能，一脚便可跨越无尽疆土，偏偏不紧不慢吊在这行人之后，用戏谑的眼神看着狼狈老窜的人族，似猫抓老鼠般戏耍。
啪嗒！
其中一名女子忽然脱力，重重摔在了秦羽面前，于地上艰难蠕动，想要再次爬起却无能为力。
秦羽嘴巴微张，弯下腰欲将其拉起，只是手臂探出去的瞬间，却从女子的身体之中穿了过去。
顿时，秦羽有些怔然。
“快……快起来！”其同伴及时发现了这一幕，连忙调转头来，费力地将女子拉起，欲再度朝前逃命。
只是还没跑出两步，一只巨大的手掌便从天而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活……一个！”在二人战战兢兢的目光之中，魔族嚎啕大笑，发出了阴厉之音。
所说之话虽然不甚清晰，却依旧足以弄明白大致的意思。
眼前这二人，只有一个能活！
秦羽见状眉头紧皱，远古魔族也这般戏耍人性？
一男一女两个人族听着这话，顿时面色呆滞，只是短暂悲戚之后，眼中皆浮现坚决之意。
想来这样的抉择，不是第一次做了！
“你走！”男子一把将女子远远推出去，自己则紧咬着嘴唇，冲上去抱住了这魔族的一根手指。
岂料魔族对这男子不管不顾，反倒大嘴一张，庞大的吸力将不远处还未爬起身的女子吞入了嘴中。
“不！”男子眼中尽是血丝，双手奋力拍打着魔族小山般的手掌，却连挠痒都差许多。
魔族并未将那女子直接吞下，而是用牙齿含着其腰部，半个身体露在外面，不断晃动。
人族瘦弱的身体哪里扛得住魔族的利齿，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有大量鲜血自其腰间喷出，好好一个人，只剩下了上半身。
男子看着这一幕，远远望着早已气绝，面容因死前的痛苦扭曲的女子，颓废地滑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直到这时，那魔族才用猩红的舌头将女子剩下的半截身躯卷入腹中，一番搅动之后，吐出一个光溜溜的头骨，刚好滚落在男子面前。
男子被吓了一跳，随后双目中血泪横飞，用嘶哑的声音咆哮嘶吼，满是痛苦之意。
却看得那魔族仰天长啸，像是十分快意。
看完了一场令他逾越的戏，他便准备继续自己的用餐，远处还有几个在跑路，得慢慢玩。
一把抓起小不点似的人族，随意一抛丢至高空，张开巨嘴准备接住。
秦羽看着这一幕，心中杀意纵横，但眼前一切仿佛只是无比真实的幻境，他只能看着，却无法干扰这一切。
便在此时，一道雪白的光芒从天边飞掠而来，于千钧一发之际将男子生生夺走。
秦羽眉头一跳，定睛看去，发现这突然出现的人，是一位身穿白衣的俊逸少年。
魔族见自己到嘴边的食物被夺，顿时心中怒起，看着悬浮在空中的白衣少年，怒吼道：“死来！”
随后，一双巨手上密密麻麻的竖眼同时睁开，深紫色的魔光遮天蔽日汹涌而去，所过之处大地崩裂，山川倾倒，当真威力无穷。
白衣少年见状，半点不慌。
他将手中男子置于一处安全之地，随后脚尖一踏，身化白芒穿梭而去。
白芒灵活至极，于紫色魔光中不断闪烁，顷刻间便来到魔族面前，随后白虹暴涨，化作通天利刃，穿胸而过。
魔族顿时浑身一滞，脚步一软向后倒去。
岂料那白芒并未罢休，于瞬息之间来回穿梭于魔族身体各处，硬生生将其肉身之劫为成千上万个细小的碎肉，满地皆是。
才堪堪罢休！
秦羽看着这一幕，心中震撼不已，眼前这白衣少年的实力当真恐怖，似乎修炼的是远古人族的传承，单看这神通的威力，只怕不在帝境之下！
白芒消散，露出一袭分毫不曾被玷污的白衣，看着那满地碎肉，淡淡道：“伤我人族性命，碎尸万段不足惜！”
随后，他来到那早已昏迷过去的男子面前，轻叹道：“对不起，还是来晚了！”
秦羽下意识往前走上一步，想试试与那人交流一番，可是一步踏出，四周场景异变。
这一处满园芬芳的古朴庭院，天边霞光阵阵，烈阳不经意照射下来，带来无比真实的暖意。
如此场景，与方才的血腥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诶，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热闹？”
忽而，一阵十分年轻的女声出现在庭院之外，秦羽心中一凛，下意识挪动身形，潜藏起来。
第三百五十三章：万道之宗
“你没听说吗？我们家老爷昨夜堪透天机，顿悟大道，悟出成神之法，今日特意邀来九大氏族的首领一同论道！”另一道男声回应道。
“成神法？老爷成功了？”女子似很惊讶。
“可不是，你昨夜睡得跟猪一样，是没看到那天地异象……啧啧，我都形容不出来！”
“老爷不愧是天生圣贤，我就知道这世上没有能够难倒他的事情！”即使一墙之隔没有看见其面貌，秦羽依旧能想象出那女子一脸小迷妹似的表情。
“天生圣贤？”秦羽眉头微皱，当今天界，除了他之外，还有第二个天生圣贤吗？
而且，成神法？那是什么东西?
“那还用你说……行了，咱们手脚麻溜点，把这些灵果送到老爷道场，不然待会耽误了大事可担待不起！”
“对对对，快走！”
……
二人的议论声渐行渐远，秦羽略微沉吟片刻，便打算遥遥跟上。
“咦，我的神识怎么用不了了？”秦羽忽然眉头一皱，不禁发现自己现如今像是一个凡人，不仅没了神识，甚至体内一丝力量也无。
见鬼！
这是到了什么鬼地方？
正当他惆怅之时，忽而一阵轻风直冲面门而来，他下意识瞥开脑袋，闭上双眼。
只这闭眼之间，忽然听见耳边嘈杂之声阵阵，多了无数的议论之音。
他惊讶地睁开双目，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多了九道气势非凡的身影，不对……不是身边忽然多了人，而是他换了地方！
此刻的他位于一处十分宽敞的道场之中，道场通体由青石铺就，两边各有十八根巨大石柱耸入云霄。
石柱之上刻画着复杂晦涩的古老纹路，秦羽乍一看去，隐约觉着有些印象，却是燧皇留给他的传承之中，所描述过的三十六天罡星象！
抬头望去，三十六跟石柱的顶端散发出一道浓郁的玄光，交织成一片绚丽多彩的神奇光幕。
点点神芒化作细碎光辉，如雨点般洒落，顿时令人神智清明，似乎在这里待久了，连智慧也会在不知不觉间强了许多。
“好神奇的道场，何人能在此地讲道……莫非是那二人口中的老爷？”
秦羽思索之际，忽见正前方的高台之上，鬼魅般的出现一道身穿白色长袍的少年身影。
他面色淡然，似漠视一切，对任何事物皆不关心，只是不知为何，在看到他这表情的瞬间，秦羽内心并没有过多强烈的排斥之感。
似乎一切本是应该？好像这人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是顺理成章！
真是怪异的感觉！
“太上道尊！”身边，九人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存在，微微颔首拱手，以示礼仪。
“诸位，请入座！”被称为太上道尊的少年面色淡然地随手一拂，只见虚空中玄光乍现，九尊浮空宝座顿时凭空出现。
虚空造物！
秦羽眉头一跳，猛然一惊。
这少年轻描淡写般的举动，并非如秦羽常见的那般，将事物事先藏于空间法宝之内，在用时取出。
而是真真正正的凭空捏造，并且在这过程之中，秦羽并未感觉到任何法则气息的存在。
不借助法则之力做到这一步，这……
身边九人却对这一幕十分淡然，也不见他们如何动作，身形一闪而逝，出现在高空中的座椅之上。
如此一来，诺大的道场之中，只剩秦羽一人。
只是他们好像完全看不见秦羽一般，纷纷入座之后，白衣少年便开口道：“昨夜，本座勘破大道本质，看穿天道因果，明悟我人族前行之路，特此来向诸位告知”。
他开门见山，没有任何遮掩，直接阐述起来。
周围九人对此也没有任何异议，十分认真地听着，不时低头沉吟，不时信手拈出阵阵玄光，似在映照心中所想。
阵阵大道之音入耳，天际间霞光阵阵，诞生异象……那异象乍一出现，便被少年挥手之间驱散于无形。
他微微皱眉，抬头看了一眼天穹道：“人族论道，退开！”
轰隆隆！
顿时间，天际天色大变，风雷涌动，似有无形存在表示内心不满。
秦羽凝视着这一幕，隐约察觉到，那暗中存在似乎是……天道！
“哼！”白衣少年见状冷哼一声，身形微动，下一刻便出现在天际，脚踏黑白阴阳太极图，白皙修长的手掌平平地朝着天空按下。
嗡嗡嗡！
整个世界猛然震颤起来，虚无之中传出阵阵难以抑制的悲鸣，似乎是世界在哭泣，在祈求。
身边九道身影的面色第一次发生了变化，他们目光中带着惊讶之色，相互对视一眼，甚至有人暗暗吞了口水。
“没想到……他真的成功了！”
“看在天下众生的份上，今日饶你不死，再有下次……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