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我来看看你姐姐如何了?”秦羽一股柔劲托住梁秋,随后转眼看向正在注视着他的梁茱,眼睛一亮,露出欣赏的眼神。
尽管她眉宇间满是饱经蹉跎的疲惫之意,仍旧难掩那份出水芙蓉般的惊世容颜。
当真是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冰肌自是生来瘦,那更分先后?
“民女梁茱,拜见秦族神子!”梁茱自锦被中钻出,身着一身单薄素白衣裳,深深磕下头去。
秦族神子,对于她来说,那是高在天际,不可攀谈的人物。
可如今,却近在眼前!
“难怪那慕容白为了得到你不惜一切代价,果真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子!”秦羽看着眼前女子的容颜,不吝赞赏,频频点头。
他见过的美人不在少数,各种风采都有不少,自认是阅女无数。
可眼前的梁茱依旧让他眼前一亮,足以说明其魅力几何!
听着秦羽的话语,梁茱依旧略显怔然地看着秦羽的容颜,良久后才由衷地柔声笑道:“神子过奖了……似您这般堪比人间谪仙的男子面前,世间哪有女子敢说自己生的美?”
她这番话,说出了在场大多美貌侍女和侍从守卫们的心声。
天界皆传言秦族神子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可只有他们知道,秦羽容颜之绝世,早已不在凡尘之类。
莫说男子,即便是女子……也很少有能在秦羽面前抬起头说话的!
秦羽听着这话,笑而不语,说道:“梁茱姑娘自谦了,身体可还有不适?”
“多谢神子关怀,梁茱承蒙天恩,伤势早便好了大半!”梁茱轻声说道。
秦羽听她这话,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既然姑娘身体尚佳,我有几个问题想请问姑娘,还望不吝相告!”
梁茱看了秦羽一眼,不假思索地说道:“神子但问无妨,梁茱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姑娘被那风雷宗少宗主掳走多年,对于那慕容白,可有了解?”
闻言,梁茱眼中异彩纷呈,恐惧,惊慌,怨恨接踵而来,身躯不禁轻微颤抖起来,似乎是回忆起什么无比恐怖的事情。
秦羽见状,知晓那些回忆对她而言过于黑暗,已然影响到她的神智,当即屈指一弹,一抹纯净念力散入其脑海之中,替其扫清杂乱。
终于,梁茱稳定下来,看向秦羽,拜道:“梁茱无能,让神子见笑了!”
“无妨,若是不方便提起,便算了吧!”秦羽摆手道。
“神子对我们姐弟俩都有滔天恩德,这点小事,梁茱岂有拒绝之理?”岂料,梁茱摇着头,一脸坚定地说道:
“我被慕容白那畜生软禁多年,虽然没什么机会接近风雷宗核心机密,但那慕容白生性嚣张狂傲,举凡让他高兴之事都会拿到我面前与我吹嘘!”
梁茱说到这,不禁喉咙滚动一番,眼中几分阴影一闪而逝。
很显然,那慕容白对她吹嘘之时,绝非只是说话那般简单,很大可能伴随着鞭笞,羞辱!
梁秋感觉到姐姐手掌生凉,不禁用自己的大手将其握住,让后者心中一暖,看了他一眼,继续开口说道:“我曾听他说过,风雷宗与一群神秘人合作,说是有一项很大的计划,若成功,足以让他们推翻不朽!”
推翻不朽?
风雷宗乃是秦族麾下超一品势力,他们要推翻的不朽,莫非便是秦族?
秦羽眉头一挑,问道:“可知是什么计划?”
梁茱闻言,摇头道:“具体情况我并不知晓!只知道这计划的实现,需要大量的人族尸骨和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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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一章:你乃天命之子!
“这些年,慕容白以纨绔之名,行走北辰道域,看哪里不爽,一言不合就抄家灭族!可实际上,这些都是假象……”
“他们的目的,一开始便是要用那些人的性命,来实现自己的计划!”
“慕容白的纨绔,也是被一层掩盖事实真相的幕布!”
此话一出,秦羽眉头微皱,忽而想到什么,问道:“如此说来,当年你们梁家之事,也是如此?”
闻言,梁秋瞳孔一缩,双手不禁紧握,紧紧盯着梁茱的表情,似要从其中看到真相。
整整一族,一千多人的死亡,居然另有隐情!
却见梁茱微微一滞,点头道:“神子聪慧,确实如此!”
从梁茱那里出来,秦羽径自回到了自己的大殿之中。
脑海中思绪纷杂,一时难以静心。
那些幕后之人借助风雷宗的手大肆杀虐,这些年来掠夺了大量人族尸骨精血,莫非是内心依旧对借助外物提升人族血脉力量抱有希望?
天机圣地隐世多年,此次忽然试图将手伸到他们秦族内部,又是意欲何为?
天界内部尚且有如此复杂的勾心斗角,险象环生……虚空深渊里还有神魔二族环伺在侧。
他的对手早已不再是那些还未成熟的少年天骄,明里暗里不知多少活了几十上百万年的老怪物对他觊觎已久。
秦羽是个生性惫懒的人,如果不是形势所迫,他连修炼都不大乐意!
也从来不愿花太多神气去思考那些阴谋诡计,权谋算计……
只是现如今,即便以他这不是很敏感的神经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风雨欲来,如今的秦族看似稳如泰山,可实际上,早已深陷泥潭!
他感觉到压力了!
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就像他当初对秦仲文所说的那样,神子这位置看似光鲜,其实担子很重!
尤其是像现在这样的时候,他的每一个决定,不论是苦心经营也好,漫不经心也罢,都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他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只是这一切到来的时候,依旧让他心绪有些堵塞难言。
略显随意地瘫坐在高高的宝座之上,一手把着冰凉的扶手,一手揉着脑袋两侧,目光略显空洞地看向门外的夜色。
啪!
一只温热有力地手掌突兀出现在他的肩膀之上,轻轻捏了捏,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从未见过你这幅模样,有心事?”
秦羽微微侧首看了他一眼,问道:“圣祖,你累过吗?”
秦烈闻言一怔,深深看了秦羽一眼,似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只是还不待他回答,秦羽便自顾自笑道:“看我这话问的……你们这代人谁都不容易,当然也累过!”
他低下头,继续说道:“族长跟我说,风雷宗背后之人很有可能是罪血一脉,他们隐忍多年,如今若要归来,定是第一时间要找秦族复仇!”
“历来神秘莫测的天机圣地,居然也在这次试图将手伸到我的身边,想将眼线插入我秦族内部。”
“虚空深渊的神魔二族也不安分,不止一次被我们撞破了……而且它们若是要回来,第一个要对付的肯定也是秦族!”
说到这,秦羽忽然停下了,低下头,眼神莫名。
“怎么,你怕了?”秦烈听完这些,神色丝毫未变,笑着问道。
似乎是没注意到这明显的戏谑语气,秦羽摇摇头,继续说道:“就是感觉自己挺倒霉的,走到哪都有这么多破事!”
秦烈闻言,哈哈大笑一声,翻手取出两个酒壶,一个递与秦羽,自己则毫无形象地坐在秦羽面前的台阶上,喝了起来。
“这说明,你生来便注定不是寻常人物!”秦烈灌了一口酒之后,才说道:“传说这修行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一位天命之子。”
“天命之子嘛,秉承天命而生,生来就是要做大事的!不论他愿不愿意,大道都会推着他前进,需要对手,就会有人送上门来!”
“需要机缘,走在路上都能被法宝砸中!”
“即便从来不修炼,有可能睡梦中就突破了……”
秦羽越听表情越怪,一屁股坐到秦烈身边,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在说我呢!”
秦烈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所以啊,你就认命吧……逃是逃不掉的,该解决的麻烦终归还是要解决。”
“再说了,我秦族这么多年来,也不是第一次面临这种情况了……从百万年前开始,到今天,多少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他们就像一群洪水猛兽,但凡我们露出半点破绽,就会上来挠我们一爪子,咬我们一口!这么说,你可能觉得我秦族挺可怜的,被那么多人惦记着!”
“但是反过来一想,那么多人一直惦记着我们,我秦族依旧屹立于天界百万年不倒,他们即便再眼馋,那也只能看着,为什么?”
“因为我们比他们强!”秦烈自傲地说道:“弱者仰视强者是天性使然,他们要看,让他们看便是了。”
“但是看归看,要是敢伸手,不必客气,直接斩了就是!”
秦羽听着这霸气十足的话,会心一笑,打趣道:“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物,一个个都不比秦族弱多少,您老确定秦族这把刀砍得动?”
秦烈闻言,讪笑着说道:“不斗勇,可以斗智嘛!”
“跟那群活了无数万年的老东西比算计,真让人头疼……”秦羽撇撇嘴,扶额笑着说道。
事实上,这也是他如今烦闷的最关键所在。
各大势力明显谋划已久,刀锋暗藏,似乎在等待一个蓄谋已久的计划,便要向秦族挥下屠刀。
秦族的强大,天界人人皆知,他们既然敢对秦族动手,不是真傻,便是有所凭恃。
而且仅仅如今浮出水面的存在,隐隐间已然让他感觉到危机,更遑论,暗中还有其他凶险。
他看不透彻,便感觉时刻束手束脚,放任不管又于心不安,真要动手,又觉得不踏实。
第两百二十二章:生来有神藏
似乎是看出了秦羽的犹豫和纠结,秦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谋算这些东西,没有人天生就会的!但是这不打紧啊,你为人聪明,学什么都快!”
“当年我们最艰难的那段时间,可比你这难多了!”秦烈眼中闪过追忆,此刻的他像极了寻常人家向孙子吹嘘过往的老人。
“我们那群人,说起来个个都不简单,走到哪都能横着走……可实际上,我们都不如你!”
“我们尚且能赢,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秦族别的没有,底蕴有的是,攒了这么多年家底,就是拿来给你败的!”秦烈笑着说道:“放手去做,做对了是好事,做错了我们这帮老东西给你撑着,出不了大事!”
闻言,秦羽心中一暖,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当一回败家子,我看看那群家伙能撑得到我败几成家底?”
“兴许,还没来得及败,他们就输了!”
他何尝不知道对方话语里的意思。
秦族下辖二十四个道域,子民无数,修士盈野。
在如今这乱世将起之际,他的任何一个命令,都将影响无数人的命运。
他的一个错误的判断,会让大量的秦族弟子无辜赴死,也会让秦族治下的那些平凡修士感受到天塌一般的恐怖。
可秦烈告诉他,放手施为,不论什么后果,他们来担。
其实秦羽心里清楚,秦烈虽为秦族最古老的的圣祖,准帝之尊,但在他的心里,并不是真的视人命如草芥。
就像世人常说的那般,似秦族这般强大的存在,何须在意那些弱小之人的生死,那些与秦族无关之人,死便死了!
可事实是这样吗?
世人总说人生在世,为自己活着便好了,管他人做什么!
这话听起来肆意自在,令人赏心悦目,可从来没有人能真正做到,从来没有!
再自私的人也终究有为别人奉献的那一刻,不管他们是乐意还是不乐意,生灵自出生在这个世界开始,就注定是脱离了群体,便一无是处的存在。
花无土壤不生,土无水源不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