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拱了拱手,快步离去,当天夜里,就回了宴宾楼,向王母禀明实情,王母听了后,神色呆滞。
“娘娘?”
汐令颜小声唤道。
王母感慨的问道:“你们以为如何?”
东方朔道:“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此言确是不假,弟子曾为安禄山一反,关东纷纷响应大为不解,毕竟大唐只是走了下坡路,还未到无可挽救的地步,就如汉朝,常说人心思汉,可为何人心不思唐?听了陈状元分析,弟子才明白,原来根源出在读书人身上。
汉代读书识字的权力被世家大族垄断,读了书,天然出仕,自然人心思汉,而大唐读了书很难当官,致使人心不平,一遇动乱,纷纷倒弋,寄期望于在新朝中获得一席之地,此论确实精僻,发前人之未敢想,而陈状元的解决方式也颇为精妙,以贵族开上论院,以读书人开下议院,两院合议,限制皇帝权力,皇帝不能为所欲为,对于读书人,也多了一条除做官外参与朝政的途径,无形中将动荡消弥,弟子心悦诚服。”
汐令颜从旁笑道:“以师兄之才,说不定还能弄个首相当当呢。”
东方朔眼里陡然精芒闪耀!
是啊,两代为官,从来没有当过家,做过主,满腔抱负无从施展,而陈萼嘴里的首相,与大唐的宰相根本不是一回事,独揽大权,只向两院负责,皇帝平时并不干涉首相的决策,只在关乎国策和用兵的重大问题上发表意见,给了首相充分的施展舞台。
一时之间,东方朔心里满是豪情壮志,不过他很快就清醒过来,问道:“娘娘以为如何?”
“嗯~~”
王母缓缓点头道:“本宫倒是小瞧了他,我方丈仙山可以与他合作,那他打算何时拥李令月登基?”
东方朔道:“此事倒不急,还须逼一逼皇帝,而且此役是阐截二教的对决,咱们暂时不宜过于深入,且让两教拼个两败俱伤再说。”
汐令颜补充道:“咱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从现在开始,就要为长公主造势了,争取获得士人的支持,并且君主立宪制也要尽可能的传播,让人明白是怎么回事,虽然陈状元没有说过让我们做什么,但我们把事情做好了,也算是立下汗马功劳,将来分润大唐的香火功德,自是理所当然。”
王母道:“你俩看着办!”
“是!”
二人拱手应下,转身离开。
不觉中,又是一个月过去,这一个月里,叛军并未攻打潼关,安禄山在洛阳称帝,建号大燕,大封文武,直到再次过去一个月,大军才缓缓西行,向潼关开进。
陈萼身形一遁,回了长安,找到南极仙翁,笑道:“仙翁倒是逍遥啊,叛军打来了,难道坐视长安落入敌手?”
“哼!”
南极仙翁哼道:“你小子不是在前线么,你先拦着,老夫与师弟随后就来。”
“咦?”
陈萼奇道:“又关我什么事?太子被皇帝赐死,我已经心灰意冷了,长安就算沦陷,也与我无关,我只是好心过来提醒仙翁一句,仙翁如不理会,那我也不管了,回我的瀛洲仙岛过小日子。”
“你……”
南极仙翁大怒。
可是陈萼话粗理不糙,以前他为太子上了前线,现在太子死了,再冲上去撕杀岂不是傻?
想到这,南极仙翁心里稍有平衡,暗道任你奸滑似鬼,还不是没能保下太子,就算皇帝活不了多久,将来继位的新太子也是自己人,到那时,第一件事就是拨了你的宫观,爱上哪儿上哪儿去,大唐不欢迎。
“既然如此,以后你有事莫来求着老夫,师弟,我们走!”
南极仙翁摞下句狠话,与赤精子遁往潼关,因碧游宫还有赵公明、无当圣母与云霄娘娘,他又给广成子发信,把广成子叫了过来。
三对三。
两方虽然有血海深仇,但暂时取得了匀势,谁也不轻举妄动,任由凡人兵将撕杀,而潼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哪里是那么好破的,再有哥舒翰的老成持重,李光弼的洞悉形势,叛军每日都留下数千具尸体。没有任何进展。
朝廷方面,也似乎缓过气了,这日,李隆基一封诏书前来,要求守军主动出击,于潼关城下与叛军决战。
第五五七章 苦口劝说
“什么?圣上真是老糊涂了!”
众将听完宣旨,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莫非尔等敢抗命不成?”
太监袁思义脸一沉,尖着嗓子厉喝。
“死阉狗,老子劈了你!”
一名长相粗豪的武将大怒,铮的拨出了剑。
“嗯?”
南极仙翁鼻子哼了声,那武将顿时定住不动了,只有眼珠子透出了无奈之色。
“仙翁何必迁怒于旁人?”
陈萼袖子一挥,那武将的定身状态被解除,拱手施礼:“多谢陈状元解围!”
“不必心急,先把情况弄清楚再说!”
陈萼摆了摆手,就向袁思义问道:“叛军乃乌合之众,一旦久攻不下,必气势大挫,又何必急于一时?我想圣上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难道是朝廷生了变故?”
袁思义陪着笑道:“朝廷哪有变故,陈状元多虑啦,无非是圣上体恤将士们劳苦,想着早点结束战事,早点回家罢了。”
“哦?”
陈萼眼里精芒一闪,事实明显不是这样简单,据他猜测,多半是李隆基忌惮前线的将士,驱赶出去送死而己,最好能拼个两败俱伤,而这段时间,朝廷一直在从地方上调遣兵马,目前长安又有了五六万驻军,大概率李隆基是打着摘桃子的算盘。
至于风险,根本不考虑,人老了一根筋,想什么是什么。
“仙翁以为如何?”
陈萼又问道。
南极仙翁道:“既然是天子有旨,遵行便是!”
“且慢!”
陈萼却是道:“决定最终胜负的,还是我们仙人,与其如此,不如向碧游宫叫战,胜了,那安贼吹口气便能灭之,又何须如此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