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的指责声刚落,棺材里突然响起了敲击声,就好象有什么急事一样,越敲越急。
“啊!”
有婢女吓的尖叫。
这可是灵堂灵异啊!
即便是一众前来吊唁的官员,面色都不平静了。
“嗯?”
李令月突然美眸一亮,她突然意识到陈萼要做什么了,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换了旁人,肯定没法让死去的武攸嗣闹出动静,可是陈萼不同啊。
对于陈萼的根脚,她是知道一些的,绝对能让武攸嗣的魂魄俯首听命。
没错,刚刚陈萼便是暗中给秦广王传讯,暂时把武攸暨的灵魂放回来,配合自己申冤。
“宋大人看到了没?”
陈萼指着棺材,向宋璟道:“楚国公身负奇耻大辱,死不瞑目,又因猝死,未能道明真相,令陈萼与长公主蒙受不白之冤,死亦有愧,你说陈某是来闹事的,还是来吊唁的?”
“这”
宋璟无言以对。
棺材里的敲击声越发急促,甚至连棺材盖子都晃动起来,眼看棺材板就要压不住了,这种事情别说是他,在场的哪一位都没遇到过。
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姚崇问道:“陈状元意欲何为?”
陈萼道:“近来京师有流言,中伤陈某与长公主,故楚国公死而不平,今日,诸位大人都在此,那么,就在楚国公的灵前断一断此案,还楚国公清名,为陈萼与长公主昭雪。”
“哼!”
姚崇哼了声:“京师人来熙往,且口口相传,如何调查?其实依姚某之见,空穴未必无风,死者或被蒙在鼓里也未必不可能。”
姚崇明显针对陈萼与李令月,他是李隆基一派的,而陈萼因为此事,已经被打入了太平公主党,仅仅是政敌,他就不愿让这两人翻身。
“姚老儿,你此言何意?”
殿中监,左御史大夫窦怀贞厉喝。
朝中七位宰相,五位依附于李令月,窦怀贞便是其一。
不过陈萼对此人并无好感,窦怀贞谀媚奉迎,小人心性,曾以韦后的乳母王氏为妻,韦后掌权时已经四十多了,乳母至少六十起步,而窦怀贞当时才四十上下。
同时,窦怀贞也是狄仁杰唯一看走眼得人。
后韦后被诛,窦怀贞闻变,亲手将王氏杀死,持首级向李旦请罪。
反是姚崇、宋璟之流素有清贞之名。
但是官场是个泯灭人性的地方,不是说名声好,就一定是谦谦君子,比如海瑞,旁人皆听闻海刚峰刚直忠贞,可如果细数海瑞生平,会发现手腕也是很厉害的,否则以海瑞连进士都不是的功名,又如何在烂泥般的大明官场中,一步步的淌上去?
在打击政敌方面,清官与贪官并没什么不同,都是无所不用其极。
“姚相德高望重,莫要冒犯!”
陈萼深深看了姚崇一眼,摆了摆手,便道:“姚大人乃天子重臣,一言可使朝堂震荡,你既说空穴未必无风,那陈某问一句,你可有根据,或者人证物证,又可敢在楚国公灵前将此话再说一遍?”
“咚咚咚”
棺材里面敲的更急了。
姚崇心头蓦然一寒,以自以来,素有敬神鬼而远之的说法,如今厉鬼就在灵堂里闹了开来,他虽然自恃正气,并不怕鬼,可是无端去污蔑厉鬼被戴了绿帽子,这不是找不自在么?
“姚某失言,还望长公主与陈状元恕罪。”
姚崇深吸了口气,向李令月和陈萼拱手施礼。
“姚相客气了。”
李令月回了一礼,美眸不禁瞥向陈萼,暗道难怪母后器重他呢,确实是有些手段。
第五零一章 丧事变喜事
本来李令月无奈的很,流言最是难防,只能置之不理,寄期望于清者自清,闹腾一阵子终会平息,而陈萼的雷霆态度让她大为意外,但是很明显,已经初见成效了。
陈萼向姚崇道:“长公主是圣上亲妹,而陈某官居三品,放出流言的别有用心者,在背后偷着乐,而升斗小民看的是笑话,丢的是皇家和朝廷的脸面,哪怕为国本计,也应迅速制止流言,姚相以为然否?”
姚崇算是领略到陈萼的厉害,心头微凛,沉吟道:“陈状元意欲如何处置?”
陈萼道:“追查起来并不难,无非溯源而己,一层层追溯回去,总能查到源头,高宗皇帝赐我号令天下鬼神金印,我今示以此印,要求封闭城门,挨家挨户盘查,绝不教贼人漏网!”
说着,就取出金印,压在武攸暨的棺材板上!
棺材里的动静嘎然而止。
武攸暨那是心胆俱丧啊,那金光透射而入,魂体都阵阵刺痛,让他不敢直视。
“什么?”
群臣也是面色大变,甚至有人不自禁的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城门哪是轻易能封的?
既便是李重俊造反与韦后之乱,也没封过城门啊,如今却为他的这点鸡毛蒜皮事,就要封城门?
李令月则是在最初的震惊之后,渐渐地现出了然之色。
陈萼在媚娘生李令月的前后那段时间,曾摄过政,主持朝议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诽谤他与媚娘有私情的一名大臣当场杖毙,从此没人再敢于乱嚼舌头根子。
如今朝堂上的大臣不了解此事,但李令月是知道的。
“荒谬!”
宋璟却是不悦道:“仅仅是为你的私事,便小题大作 惊扰黎民 老夫问你,你只是掌鬼神祭祀 有何权力有求朝廷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