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这才面色一沉道:“皇帝乃一国之主,怎可如何儿戏?”
“扑通!”
李旦双膝跪地,呜咽道:“娘,孩儿真的不孝,不敢担此重任,让娘失望了,还请娘恕罪啊!”
说着,便以头触地,大哭起来。
群臣均是恻然,好歹李旦是个皇帝,却软弱至此,心情不免复杂异常。
李旦则是心里充满着恐惧,大哥被废,让他噤若寒蝉,他知道母亲有野心,会扫清一切挡道者,他也不奢望母亲会对自己抱有多少母子亲情,毕竟自古以来,皇家无亲情,他只求活命。
媚娘向左右打了个眼色。
“哎唷唷,圣上快起来,快起来!”
几个太监赶忙把李旦架了起来。
“娘,这是孩儿的表,请娘过目!”
李旦哽咽着,再次把表奉上。
“哎,呈上来罢!”
媚娘叹了口气。
有太监接过表呈现媚娘案上。
媚娘细细看去。
嗯!
情真意切,贴合实际,也没有影射怨望,看来是费心了。
“给众卿传阅!”
媚娘很快移开目光,又道。
太监把表拿下去,给群臣依次看了遍,媚娘才道:“众位爱卿,意下如何?”
李义府出列,跪地大声道:“太后自临朝以来,国泰民安,堪称大治,臣请太后继续临朝,勿负众望!”
群臣不管情不情愿,在这时,都只能出列,纷纷跪下,跟着道:“臣请太后继续临朝,勿负众望!”
看着下方那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媚娘的神思竟有了些恍惚,仿佛大唐尽在她的指掌之间,一刹那,她都有了种称帝的冲动,建立不世伟业,千古留名。
只是想到陈萼的态度,又冷静下来,挥手道:“既然众卿所情,朕就再为皇帝当一阵子家,都平身罢。”
“太后英明!”
群臣起身,回归原位。
在媚娘的边上,是上官婉儿,作案笔录,这时,媚娘打了个眼色过去。
上官婉儿会意的召来名太监,耳语数句。
那太监站直身子,大声道:“宣武三思、武承嗣觐见!”
“宣武三思、武承嗣觐见!”
如接力般,太监一层层的唤叫。
群臣均是心中一凛,虽然暂时没几个识得这二武兄弟,不过仅仅是姓武,就值得重视。
看来太后还是任用了武家人啊!
殿外,渐渐地出现了两个小黑点,趋步小跑,神色都有些紧张。
毕竟这里是大唐的权力中枢,殿外,甲士林立,殿内,群臣云集,大唐的气运凝集于此,无形中,构成了无上的威压。
陈萼与温娇隐在高空,观察着下方,转头道:“娘子你可看清楚了?”
“嗯”
温娇点了点头:“这二人本受大唐气运排斥,但是太后的气运中,分出一丝落在了他们身上,虽非太后有意为之,但是气运波动遵从本心,看来这两人要飞黄腾达了。”
陈萼冷笑道:“跳梁小丑,纵然夺一时天眷,可终究是借来的,自身并无根基,只怕气运消散之日,便是万劫不复之时。”
“诶?”
温娇突然心中一动,忙道:“相公,咱们不是有爽靈之炉么?可以断去他二人的天眷,怕是很快就会潦倒落魄。”
“这”
陈萼也心中一动,可是说句现实话,朝廷里的拥李派大多是即得利益权贵,暂时留着二武,可以冲击即有权贵,长孙无忌与褚遂良被抄家灭族,并没有伤及贵族势力的根基。
媚娘如欲上位,就必须针对对权贵阶层,本来媚娘有使用铜匦的打算,但陈萼认为有伤天和,以梅花内卫替代,他需要不是大搞株连,而是精准打击。
而且二武作为一把尖刀,必然会对李唐宗室诸王下手,历朝历代,王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不了皇帝,也不能邀买名声,贤王是会要命的,只能朝享受方向发展,又没有约束,自然肆意妄为。
汉朝诸王,个个残暴,明朝王爷,怨声载道,稍好一点的清代诸王,因圈禁在京城中,祸害不了地方,可吸食的却是全国的民脂民膏。
借二武的手,可以除去李唐宗室。
陈萼把道理对温娇讲了遍,又道:“娘子,这二人皆有借太后称帝的野心,或会有大能盯上他们混水摸鱼,凡支持二武者,必是我们的敌人,可借二武将之重创,我倒要看看,能钓出哪些大鱼来,而且为李唐宗室平反可得功德,这种功德是天道直接赐予,不会有任何隐患,到时我想办法为娘子谋个平反的差使,尽快把功德弄上去。”
“哎!”
温娇叹了口气:“话虽这么说,可是伤及无辜,妾总是于心不忍。”
陈萼正色道:“权力之争,从来没有是非对错,区别只是有些人有底限,有些人没有底限罢了,一旦走上这条路,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娘子千万不要心软,因为我们的对手,不会对我们手软。”
“妾明白了,相公不用担心。”
温娇点了点头。
陈萼笑道:“这里没什么好看了,我们悄悄去幽州绕一圈,看看李彪那里弄的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