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的嘴角略微抽搐,什么弘扬佛法,给佛门抹黑才是真!
自古以来,道门走上层路线,对民间疾苦是不怎么关心的,比如张道陵时期,老百姓加入道门每月要上交墨水和纸张,有时还要纳钱纳粮,治病的符水也不是白得的,要拿银子甚至家产购买,使得道门的规模始终有限,广大基层处于真空状态。
佛门看到了机会,趁机深入民间耕耘,一位位高僧走入基层,广传佛法,以免费听经,自愿施舍为幌子,才有了浩大规模。
可是小萼花费奢侈,摆出诺大的排场,分明是划出一道界限,自绝于平民百姓啊。
不过这话殊菩萨没法说,只是点了点头:“贫僧知道了,告辞!”
随即身形一闪,遁入远处。
悟空、八戒和沙僧都是观音为小萼挑选的,如今这三人一个不在,他还得去找观音。
很快的,殊菩萨来到南海紫竹林,叩门问道:“尊者可在?”
不片刻,山门大开,观音亲自出迎,施礼道:“竟是师兄亲临,还请进来奉茶!”
“尊者客气了,贫僧说几句话就好!”
殊菩萨合什道:“请问尊者,悟空三人现在何处?”
“哦?”
观音目光微闪,掐指一算,悟空、八戒与沙僧在平顶山莲光洞应了劫,不禁色变道:“想必出了差池,贫僧随师兄走一遭!”
“有劳尊者!”
殊菩萨驾起云头,跟随观音,匆赶往平顶山莲花洞,目光透过洞府,向下看去。
只见八戒被捆住双手双脚,吊在梁上,有小妖拿鞭子噼啪抽打,满身血痕,衣衫破烂,噘起长嘴讨着饶:“爷爷诶,别打啦,别打啦,俺老猪打的掉膘啦!”
“冤有头,债有主,打杀你弟弟的是沙僧,俺老猪就是一挑担子的,冤呐,爷爷,你放我回高老庄,管叫俺老丈人分一半家产给你,也在乡间做个土财主,岂不是胜过当那山大王?”
金角大王高踞宝座,饮着酒,眯眼看着八戒讨饶。
沙僧是打死银角大王的罪魁祸首,处境给八戒更惨,用铁链吊在火堆上灼烤,专门有小妖控制着高度,每当沙僧吃不消了,就稍微提一提,让他缓口气,情况稍有好转,再往下放一点。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沙僧纵有法力神通,可这火也不是凡火,是金角大王的妖火,眼见已是奄奄一息。
这时,有气无力的看了眼八戒,便道:“你这呆子说什么浑话,我等护着师傅取经,自当披荆斩棘,忘却生死,今次合该有此死劫,罢罢罢,死了也便死了,只望师傅安好,若有来生,还护着师傅取经!”
“嗯”
观音和殊相视一眼,暗暗点头。
还是悟净忠心啊!
第一三零章 菩萨为难
其实沙僧没那么伟大,他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
八戒悟空未必会死,但自己打杀了银角大王,那大妖怪绝不会放过自己,之所以说这些话,是他当卷帘大将时养成的谨慎性子。
说几句好话,万一就上达天听呢?
阴司是佛门开的,死了之后,佛门也许会念在忠心,给投个好胎,或者就地安排个重要职位。
至于那两道诡异的剑光,他没提,毕竟他也是要脸的,既便是死,也要带着荣耀去死,好歹杀过一名大妖,如果供出捡了便宜的实情,怕不得被人笑死?
窝囊了一辈子,临死前总要把脊梁骨挺直点!
只是他没料到,自己无心插柳柳成荫,表忠心的话,给观音和殊听到了。
两个大菩萨也不是光看,暗中还在搜寻悟空,找了整个洞府都没找到,不禁心里生出了些希望。
这时,一名小妖给金角大王斟过酒,便笑道:“大王,那猴子被吸进紫金葫芦已有了两个月,怕是早化作一滩脓水了吧,大王要不要打开塞子看一看?”
“不看!”
金角大王想都不想道:“那猴子前一阵还嚷嚷,什么胳膊化掉了,腰化掉了,开始化腿了,他当本王傻啊,从上往下化,哪有脑袋不化,化胳膊化腰的道理?
倘若他的脑袋化了,又哪来的嘴说话?嘿嘿,那猴子诡的很,还有千变万化之能,一旦我打开塞子,说不定就变个苍蝇飞走,咱也不管他,随他死活,反正只要不拨开塞子,他就跑不出来,那唐僧的行踪可打听到了?”
“不曾!”
小妖摇头。
金角大王自言自语道:“两个多月都没找到,想必已跑出了平顶山,要不是老爷命我不得擅离,哪怕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捉回来炖了吃肉,罢了罢了,算你走运,小的们,把八戒沙僧放下来,洗刷干净,今晚上锅蒸,蒸熟了拌些佐料,淋些酱油,大伙儿吃个痛快!”
“爷爷诶,爷爷,我的肉又腥又骚,不好吃啊!”
八戒急的大叫。
一名小妖谀笑道:“大王,听说凡间杀公猪,都得先把猪给骟了,这样杀出来的肉才吃好,要不要小的们先给这猪八戒来一刀?”
“别别别!”
八戒慌的剧烈挣扎:“那是从小猪开始骟,俺老猪已经长大,骟了肉也不会变味啦!”
“嗯”
金角大王沉吟道:“猪八戒好歹曾是天庭的天篷元帅,与我有过一面之缘,也罢,就给他个体面的死法,留着那子孙根,免得下辈子投胎成个太监!”
“谢谢,谢谢爷爷!”
八戒哭嚎着称谢。
他还能怎样呢?
人间太监死后都要把子孙根缝合上去,人家妖精给他留下子孙根,落个全尸而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只是心里仍在骂道:“是哪个浑货,想出骟猪的法子?”
“诶!”
沙僧也重重叹了口气,认命般的垂下了脑袋。
也罢,早死早超生,免得受这无穷无尽的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