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天帝纪年 第235节

申公豹心中一动,便上前几步,要跨到神兽背上,不料那神兽低低吼叫一声,对着他一阵龇牙咧嘴,虽然没有扑上来,却让申公豹本能的感受到厌恶以及威胁。

“道友这只通灵神兽集群兽之像于一身,聚众物之优容为一体,三界罕有。不过它似乎对贫道有意见,这许多的人,皆能相处,唯独对贫道极不友好,莫非贫道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它?”

申公豹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并没有听到光目女对这神兽的介绍,以为自己是豹子精的根脚引起对方的敌意,不过自从修了玉清仙法之后,早就化尽妖气,为何这畜生仍不依不饶的?

“难道是怨恨我身为妖族,却化去妖气,投身玄门?”申公豹暗中忖度,随即心中不悦,“这畜生不也当了佛门的神兽么?大家彼此彼此,若真的是这原因,倒是可笑了。”

光目女眼神不变,淡淡道:“此兽名谛听,我佛门以狮子象征智慧,以白象象征大行之毅力,以白犬表忠诚与孝顺。我之佛缘以孝母而起,继而大愿渡鬼。佛首嘉勉我之悲愿,赐我谛听,显化白犬之相。”

“谛听善知人心正邪善恶,可聆听三界,辨别本性。或许道友的心性不符合善的标准,是以谛听不喜。”

申公豹脸色一沉,怫然道:“贫道自拜入圣人门下,向来勤勤恳恳,行善积德,不说功德无量,也是善行无数,难道在道友眼中,贫道竟是奸邪恶人不成?”

光目女轻轻一笑,“道友不必生气,太上言:‘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当立三百善。’道友既是正宗的玄门弟子,自然是真修之外,广有真行,如此修、行合一,功德加身,自不会是恶人。”

申公豹面色稍霁,光目女避重就轻,说的话很好听,自己也不好和一只畜生计较,只得强忍不快,跨上自己的黑点虎。

那谛听神兽见申公豹不再强行要骑自己,顿时安静下来,身子一晃,变得如山一般大小,伯邑考一行人站在上面,仿佛置身一片广场之中,既安全又平稳。

谛听甩开四蹄,速度飞快,申公豹那黑点虎如何赶的上?片刻之间,便被甩到不见踪影。

光目女也不在意,只是伯邑考心中不安,本是申公豹带自己等人去朝歌,但走在半路却摔下他,跟别人跑了,在道理上,的确说不过去。

光目女转身对伯邑考道:“公子无需心怀愧疚,申公豹虽是阐教弟子,但对公子未必心存善意。”

伯邑考吃惊道:“这,何处此言?申道长出自阐教,我西岐自轩辕祖上开始,便和阐教渊源不浅,他岂会害我?”

光目女道:“公子是西伯侯长子,不出意外的话,将来会继承西伯侯之位,甚至更进一步,成为人间天子。但阐教支持的却是二公子姬发,长公子你就成了一颗碍事的钉子。为了二公子能顺利上位,公子出点意外,也并不稀奇。昨天夜里那些妖物,未必只是凑巧出现。”

第二五八章 被撼动的天命

伯邑考虽然聪慧,但本性纯善,对人世间的险恶也没有足够的体会,向来诚心待人,家里面兄友弟恭,父慈子孝,此时自然不会认同光目女的话。

不过他能感受到,这位女居士,对自己的确没有恶意,这番提醒也是出于善意,因此不愿多做争端,当下转移话题道:“我西岐虽处于西方,但这些年却少见佛门高僧现世。我虽对佛法心向往之,但一直无缘拜会佛门大德,今日见了居士,实在是吾之福分。”

“公子有所不知,如今人仙之劫已经开始,佛门弟子虽具无量功德,不染凡俗因果,但一切有为法,俱是因缘和合。”

光目女手中捻着一串琉璃佛珠,更显端严慈悲,淡淡道:“一切有情众生,包括佛弟子在内,便是起心动念之间,也会自生因果,更何况涉足凡尘?故而我佛门弟子大多居于佛界,不染三昧,四大皆空,待大劫过了,自会出世传法渡人。”

伯邑考身为轩辕后人,家学渊源,对修炼之道并非全然无知,恍然道:“原来如此。”不过随即又生疑惑,“既然如此,居士如今云游四海,岂不是要沾染因果?”

光目女道:“我之所愿,在于我母早日转生无忧佛国,从此得享正觉果位。为此,我曾对佛首帝如来和清净莲华目如来许愿,如若我母得脱地狱煎熬,我愿渡尽地狱一切怨鬼恶魂,然后才证菩提。”

“如今我母转生人世,我需为她祈福行善积德,好在此世消去罪孽,自然不能再避世不出。佛首感我孝心,赐我谛听神兽,许我在大劫之中入世修行。”

伯邑考闻言,肃然起敬,“百善孝为先,居士侍母至孝,为母亲之罪过,愿发救渡地狱恶鬼之宏愿,不惜以身入劫,这等行径,至纯至善,必将感天动地,令众生礼敬。”

光目女轻笑道:“彼时虽许愿,但我母罪业未消,佛首告我,我母转生无忧佛国之时,便是吾还愿之时。届时将昭告天地,以天道为鉴,此缘法就在这数年之间。”

“另有有玄门弟子,占据玄真观,依托观中阵法灵脉,以及玄真君遗留气息和天运,行悖逆之举,竟然撼动天命,改易了部分天机,引起莫测后果,使得原本相对清晰的未来局势演变发生变化。也因此将巨大因果牵扯到清净莲华目如来处。”

“如来让我先行往朝歌一探,若能了结因果,恢复观中清净,也就无需引动如来法驾亲临,深入大劫之中了。”

伯邑考闻言,心中一动,若有所思,不自觉的把这事和自家父亲一事联系起来。

从朝歌消息来看,自己父亲本来没有罪,就算酒后失言,也不过根据卦象演变,据实而说。

父亲先天神算之术向来精准,世所共知,所以这本来不至于死罪,纣王也给了机会,让父亲一展算卦之术,来证明非是妖言惑众。

但父亲竟然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失手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伯邑考原本也和有的的人一般心思,认为是偶尔算错,这也并不稀奇,但如今看来,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作为伯候之子,伯邑考对人间天子的权柄的地位自然有所了解,大商可是封禅泰山,得了天帝承认的正统王朝,又有泰阿剑镇压气运,冥冥中和创世连为一体,直接和天帝勾连。

虽然人王只是人族名义上的共主,并未中央集权,所得气运有限,论地位,本身只有大罗金仙位格,但他可是天子,乃是替天帝总|理人间山河,气运和天帝遥相呼应,能在朝歌随便撼动天命,改易天机,难度何其之大?

“据祖籍记载,王朝天命乃是天帝定下的一朝气数,贯彻着至高无上的天帝意志,众生只能顺应或者推动,不可更改。想要撼动天命,便是祖上轩辕大帝都没有这样的本事,又是何人能做到这一步?难道是暗中有圣人出手了?”

心中这般想着,伯邑考便问道:“居士可知是何人所为?”

光目女摇摇头,“大劫之中,一切都混沌难测,我等只知道是截教虚无君动的手,为的便是陷害西伯侯。不过这只是表象,虚无君以为自己只是招来了一场雨,借助人王之手,改变了西伯侯气运,但并不知道撼动了部分天命,使得商朝气数成枯木逢春之象,已是扑朔迷离,在必亡之局中,平添了几分变数。”

光目女把那日的情况和伯邑考说了一遍,主要是虚无君呼风唤雨,使得太庙之火无从燃起,坐实了姬昌妖言惑众,欺君罔上的罪名。

“不过虚无君在玄真观中动手,并动用了秘法,摄取观中玄真君的遗留因果和气运,想要转嫁因果伤害,让清净莲华目如来分担反噬和因果。”

“至于为何会突然撼动了天命,是不是有圣人出手推动,这一点无人能够知晓,除了可能出手的那位,便是其余的圣人,也无法在这样的混沌天机中洞察一切因缘。”

光目女声音虽一贯的醇和好听,但语调却有些低沉,原本凤鸣西岐,西周国获取了最大的天命,也因此得了佛门和阐教的支持,甚至圣人提前演算天机,虽有天帝意志干扰,但也能隐隐约约看到大周代商,如果不出意外,西周国就是下一代正统王朝。

但如今偏偏出了意外,这让原本稳坐钓鱼台的佛门和阐教圣人都开始关注了,若非知道天帝一言九鼎,不可能自己更改已经定下的天数,他们这会儿怕是早就认定是天帝动的手了。

但天帝之下,又是何人能够撼动得了他定下的天数?哪怕是改变少许,也不是区区准圣能都做得到的,除非他拥有能代表天帝意志的东西。

众圣人几乎在暗中把虚无君切片研究,也没能在他身上发现异常,只能彼此猜测是他们中的某一个人做的了。

身为圣人,虽然不能违逆天命,但在天帝不出手干预的情况下,对天命施加一些影响还是有可能做到的。

“奇怪,天命有变,为何天帝没有任何反应?难道真如天庭传言,他又一次深度闭关了?”

光目女眼帘微垂,心中念头转过,“不过就算真是这样,恐怕也没几个圣人敢真的随意撼动天命,否则就是挑衅天帝权威,又要承受天帝的打击,得不偿失。”

“如今天命有变,倒是让截教的被动局面有所缓解,越发难以被削弱,如今又隐隐和妖族联合,我佛门恐怕也难得清静,说不得要被卷入大劫了。”

光目女和伯邑考站在谛听背上,各自低眉沉思,时间就在这样不知不觉的流逝,疏忽之间,朝歌城已经在望。

第二五九章 叛教

朝歌城外,雄伟的逞强隔绝喧嚣繁华,放目远眺,曲曲远山神秀多姿,烟笼水绕中,峰峦如聚,青山妩媚,神秘而幽远。

赵公明信步走出朝歌从城,感受着身上仿佛去掉了一道无形枷锁,心神一松,不禁长吁口气。

朝歌城是人间红尘汇集之地,五浊之气无处不在,对仙人来说本就如同泥淖,唯恐避之不及,再加上大商气运金龙对修士的压制,在城中不但无法静心修炼,还要时时小心,以免沾上太多红尘因果,乱了道心,毁了修行。

赵公明以前住在玄真观中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明显的感受,那里不知做了什么布置,极为神妙,不但隔绝了一切红尘侵染,连大商气运金龙都被排斥在外,小小一座道观,却仿佛自成天地,在人间最为因果纠缠的五毒之地,生生造就一方超尘脱俗的世外仙境。

赵公明本来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厉害的,料想自己身为截教高徒,对阵法一道有着独到见解,要布置这么一个地方,应该不会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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