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霍佳喊:“你们先坚持一下,我打电话报警。”
我一边说一边在身上摸了半天,却没摸到手机。
我这才想起我穿的是吴芮禾的衣服,我的手机在我衣服的口袋里。
“你们的手机呢?”我问他们。
他们哭丧着脸看着我,我想想,手机肯定是在他们的口袋里,此刻都跟他们一起被糊在了泥里。
打电话报警是不可能了,我想想用什么办法把他们给救出来吧!
“你们车里有绳子吗?”我跑到路边的车上去翻找东西,什么都没有。
我又懊恼地回到了岸边:“你们连绳子都不带,怎么绑架人?”
霍佳终于抬起头来看我一眼,似乎有些疑惑:“夏至,你爬出来了还不走,想救我们吗?”
“我不救你们你们就死了呀!”
“就算你救了我,你想想看等你把我弄上去之后,我依然会弄死!”
“你先顾好你们自己再说吧,这狠话就别说了。”
不管霍佳会不会弄死,我反正我是不能见死不救,臣妾做不到。
绳子是没找到,但是我低头看看自己我身上的衣服,都是棉布做的,很有韧性又很结实,如果把这些给接起来拉长了,会不会是一条绳子?
我说干就干,脱了外裤和毛衣衬衫,只穿着小背心和里面的秋裤,在这个冬天,风一吹来我就冻得瑟瑟发抖。
我抖抖嗦嗦地将衣服给接起来,还真成了一条满长的绳子。
霍佳离我最近,我将绳子的一端扔给她:“你先抓住了,我把你往岸边拽!“
霍佳伸长手臂拉住了衣服的一端,然后我便拽着另一端,拼命地往后拉。
我不记得我在学校时是不是运动健将,估计拔河比赛都没有这样费过劲,我连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感觉青筋都在我的额头上爆出来,血管都要撑破了往外呲血了。
霍佳被我拉动着一点一点向我的方向挪动,在我快要筋疲力尽的时候,霍佳终于被我拉到了岸边。
我趴在地上向她伸出手,她当时迟疑了一下,我冲她还喊:“快呀,你马上又要沉下去了!”
她这才将手递给我,两只满是泥的手握在了一起,我使劲拽,终于将她给拽上了岸。
我仰面躺在地上像狗一样大口地喘着气,霍佳也躺在我的身边。
我喘了一会儿,用胳膊肘碰碰她的胳膊:“把你那几个保镖也给弄出来吧,要不然他们迟早都会沉下去。”
还好这泥不是特别烂,要不然的话他们早就没命了。
霍佳也不说话,她起身拿起地上的衣服绳就向那几个人走去。
我跟她合力将这些人一个一个地拉出来,感觉自己要虚脱了。
我们就像从地里挖出来的萝卜一样,一个一个整齐地排在地上晒太阳,温暖的太阳照在了我的身上,泥巴变硬了结成壳。感觉我的胳膊都伸不起来了
但是硬硬的泥壳形成了一个特别温暖的保护罩,我在泥壳子里待的还挺享受。
我闭着眼睛都快要睡着了,霍佳终于说话了。
“你走吧,夏至。”
我立刻扭头看着她,她躺在地上头发已经结成了壳。露出了她一直遮住的左半边脸。
她应该是进行过美容,那些疤痕有恢复的痕迹,但是仍然能够看得很清楚。
“我走去哪里?”
“干什么?想等我们恢复力气了弄死你?”
既然霍佳放我走,我就知道她不会弄死我了,毕竟刚才才救了他们,只要不是畜生的话都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情来。
“我不要走,我要回去的话桑时西一定会找到我。”
“所以你是逃婚?”
“是啊!”
“逃婚。”霍佳忽然又笑了,还好她没什么力气,笑声很虚弱,笑了一会儿就停下来。
“桑时西可真够倒霉的,不论是以前还是你现在失去记忆了,你都不喜欢他。”
“是吗?”听到霍佳的话我忽然振奋起来,立刻起身用胳膊肘撑着地面问她:“我以前也不喜欢桑时西吗?”
“这得问你自己,问我做什么?”
“我不就是失忆了吗,很多事情记不住。”
“那桑时西怎么说?”
“他说我很爱他。”
“哈哈,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愿望。”霍佳闭上了眼睛,她长长的睫毛上都沾着泥水。
其实她有疤痕的脸并没有使她的美貌逊色多少,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美人在骨不在皮。
“霍佳,你是不是很爱他?”
“谁?”她闭着眼睛漫不经心地问我。
“当然是桑时西,难道是我?”
霍佳自嘲地笑了一下:“是呀,我爱他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从我跟他结婚的那一刻起,我对待他和对待婚姻都是百分之百的认真。我做每件事情都想博得他的注意,可惜无论我怎样做他都不爱我。我怎么都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爱上你,为什么,你告诉我夏至。”
她睁开眼睛看着我,阳光照射进她的眼睛里,我竟然为她有一点点难过。
我想了想:“如果像你说的,我以前一直都不喜欢他的话,那他爱我肯定是因为他得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