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存奥把这个事情说完,省检察院检察长年勇为就是一愣,按理说,他这个检察长的官场级别不低,其级别和副省长宫存奥是平级的,人家检察长也是副部级干部,也是实权派,名义上宫存奥是政法副省长,可是,有些情况,省检察长可以不用理会这个宫存奥。他来之前,并不知道是什么任务,来到之后才知道,是干这种事,他也是有身份的人,他就不想参与了,他想让副检察长过来参与。他就把自己的建议说了出来。
宫存奥说:“事情紧急,这是省长安排,原本省长还要和你通话的,只是防汛形势严峻紧急,就没有和你通话,委托我进行!你可以不用和我一同前往,但是,你不能擅自离开我这里,要等我亲自带队把名单上的人全部抓获之后,才能离开我这里。”
年勇为就生气了,他也很牛鼻的,他立即站起来说:“我就要走,看那个人敢拦我年勇为。”
宫存奥听后朗声笑了,他说:“老年啊,以前或许我会对你敬重三分,可是,今天却不同了,第一,我宫存奥现在什么都不怕!我就想做点事,聊表下我心情。第二,这是特殊时期,屏山后坝上,刘海子市长还带着人,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在坚守后坝48个小时,而当初建设后坝的,出具后坝质量安全合格报告书的,都其罪当诛,造成了国家11个亿的资产瞬间流失。难道就让他们这帮人逍遥法外吗!”
宫存奥喊了声:“来人。”瞬间,就从门外进来了四名警官。宫存奥说:“把这个年勇为给我控制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他离开办公室半步。”四个警卫得令,立即来到了年勇为的面前,说:“对不起了,请配合我们执行任务。”
年勇为就是一愣,好一个宫存奥,真是虎啊!不是一般的虎!年勇为嚷道:“我是省检察院检察长,你敢这么对待我!你就不怕事情过去之后,我告你去吗!”
宫存奥笑了,摆出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等到我事情做完了,你随便告。”
年勇为挣扎到:“我要向周书记打电话。请示。”
宫存奥说:“我是分管全省政法副省长,我有权安排你们执行行动。如果什么事情都得书记说话操心,那还设我这个分管政法的副省长干什么!我有先斩后奏之权。”
这个年勇为一看,这个宫存奥真是动真格的了。
年勇为也火了,说:“宫存奥,你不要忘了,你现在屁股也不干净,我们也在对你进行调查呢!”
宫存奥豪迈的笑了说:“老年啊,我知道,我不是说了,我现在还没有接到任何单位任何个人要我宫存奥停止职务行为的命令!我现在还是甘南省的分管政法副省长,我还有这个权力,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我管不了明天,我要的是今天!我再次向你重申一个事实,我宫存奥现在不是你的犯人,我是你的上司,我仍然是副省长!”
年勇为盯着宫存奥看了良久,这个年勇为泄气了,他竟然笑了,他妥协说:“好好,好,宫大人,我算是服气了,好吧,我配合你工作,我们一起带队,我陪着你,我们一起去屏山后坝,我们一起押着这帮人去屏山后坝,这总可以吧。”
宫存奥也咧嘴笑了,说:“这个还是可以的。”
宫存奥冲着四个警卫使了个眼色,警卫就先退出去了,年勇为没有了脾气,主动跟着宫存奥去押着那帮人去后坝,剩下的一些个纪检监察部门的领导,谁都不敢扎刺了,老老实实的跟着宫存奥年勇为,下楼,上了警车,直奔景盛宾馆,然后,再会合公安系统的同志,兵分几路,抓获宫存奥名单上的人,名单上首列的就有甘电集团的老总王秋业,副总金亮,那帮收受金条的水利专家如吴道江王民乐等人!
唐诚这边也是争分夺秒,再和时间赛跑。唐诚赶到了防汛抗洪抢险工作的第一线。把自己的抢险群众撤离指挥部,放到了最前沿的魏道乡。
唐诚的指挥部都放在了魏道乡,做为省长都这么玩命认真,云紫县的其他乡镇干部,县级干部,也都卖力,奔跑在乡村的街道上,挨家挨户的劝离。
撤离工作进展的顺利。
但是也有意外情况,青光镇的镇委书记王光明紧急跑到唐诚的指挥部,向唐诚汇报一个特殊情况,那就是相村,也在被撤离的区域之内,但是,相村一百多的村民,拒不撤离,全部要坚守老村庄,誓于老村庄共存亡,无论是县乡干部如何做工作,这个村的村民就是不撤。
第1566章 丞相墓
唐诚和云州市的市委书记崔希乐都在场,崔希乐就问:“为什么啊?”
王光明解释说:“这个相村有个特殊情况,相村之所以叫相村,那是因为,在晚清时期,这个村子里出了一个大官,官至两省总督,后来还入阁拜相,成了大学士上书房大臣,也就是我们通俗讲的丞相。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老丞相死后就埋在了故乡这个相村里,他的坟墓还是我们市的古文物保护单位呢,村子里的后人,也一直把这个老丞相视为神人,相村名片,这不,要被撤离了,老丞相的后人,一百多个村民,是拒不撤离。要坚决和丞相墓共存亡。”
崔希乐说:“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能因为一个死人而不顾活人生命呢!太胡闹。让他们坚决撤离。”
王光明说:“我已经解释了,可是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啊!尤其是岁数大的老人,他们都豁出去要死了,也不走。”
唐诚在一边听着,踱步良久,看了下手表,回头指示说:“让村民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家园,确实是有困难,这样吧,你这个乡党委书记马上赶回去,还有时间,你立即安排人掘墓,将老丞相的尸骨取出来,一块带走,然后再找合适地点,另行掩埋。”
王光明忙点头说:“好的,我马上去办。”这个王光明就要带着首长的指示去行事。
崔希乐急忙过来,要和这个王光明一起赶到这个现场去,崔希乐说:“看样子,老百姓的思想还是转不过弯来,掘墓的事他们恐怕也要阻挡,我这个市委书记,一起去吧。”
唐诚和这个崔希乐握手,唐诚说:“好吧,既然你能亲自去,自然是好了,要快刀斩乱麻,果断处理问题,坚决要保证村民都及时撤出来,这一百个村民,就交给你了。”
崔希乐就急匆匆的和这个王光明,驱车直接去相村。
崔希乐和王光明等人,一帮县乡干部,来到了相村。同时把掘墓的工具都带好,马上掘墓,就在相村村旁东首,就有一个古色古香的的古墓。周围还有古柏古槐,是一处古文物建筑。
但是,还是那句话,不能因为一个古墓,一个死人,就让一百人留下冒险。
在古墓前,有数十人静坐,十多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马扎子上,要与这个古墓共存亡,要死也死在这里。
王光明到了现场,就喊:“我们市委的崔书记来了,亲自动员,让大家撤离。”
古墓旁守卫的几名老者,仍然是不搭理这个崔希乐。
崔希乐来到了古墓前,先是想古墓鞠躬,然后崔希乐讲话,讲清楚了目前的形势,如果不撤离,在这里留下是死路一条!洪峰马上就到了。大家不能因为一个死人,就白白的让我们这么多活人跟着去殉葬!关于这个古墓,我们可以把尸骨挖出来,一起带走,然后再找合适地点埋葬,再造一个丞相墓。
在场的一帮年轻人的心思,就有点动摇了。
崔希乐来到了守卫古墓最近的一个老人面前,崔希乐蹲在老人面前,说:“老人家啊,你既然是丞相的后代,就应该顾大体识大局,有家国情怀,您这么做,是不顾大家伙的生命,是在拿众人的生命给老丞相墓殉葬啊!现在什么时代了,怎么还能殉葬呢!”
这个老人叫马俊武,今年80岁了,老丞相是他的祖爷爷,他是丞相后人,他说:“我今年都80了,我还能活几年,我要和我的祖爷爷死在一起,再说了,你们政府也是夸大其词危言耸听,我在这个村子里住了80年了,历经的洪水也有数十次了,每次说的都严重,可是每次都没有把我们淹了,我们都还好好的,我在这个村子里当了30年的村支书,洪水是绕着我们相村古墓走,我们有老丞相保佑,我们不怕。所以,我是宁肯死,也不跟你们撤离。你们谁要是敢掘墓,我就先碰死在这里。”
崔希乐明白,这个马俊武,既然是丞相后人,又当过三十年的村干部,这个老人在这个村子里,一定有非凡的号召力,又以封建迷信诱导群众,所以会有一百多个群众,受到了他的蛊惑,而拒不撤离!
崔希乐大声说:“老马啊,你活到80岁了,你是赚到了,可是,你看看你眼前的这些个年轻后生,他们大多才40多岁啊!”崔希乐抬头看,竟然看到在一百个村民中间,还有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只有四岁的孩子。崔希乐说:“还有一个妇女同志,怀抱里是个四岁的孩子啊!他们还都这么年轻。你是80岁了,死不足惜,可是,你不能让一个四岁的孩子,和你一起冒险啊!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啊!”
死守古墓,距离古墓最近的,都是一些个岁数偏大的!
崔希乐站起来,走到一百多个群众面前,崔希乐说:“同志们啊。我们都是有文化读过书的人,我们不能因为一个古墓,一个死去了两百年的人,让我们这多人去为他殉葬啊!洪峰来过这个相村一百次,或许是一百次都无事,可是,如果有一次洪峰真到了,你们可就都死了啊!这么赌注我们赌不起!什么洪水会绕着古墓走,这根本就是封建迷信,没有半点科学道理!”
就在这个时候,守卫古墓的一个老人站出来,举手说:“洪水就是会绕着古墓走,老丞相会在天之灵保佑我们的!”
这个老家伙也70多岁了。
崔希乐回击到:“你这根本就是封建迷信!”
崔希乐来到了那位妇女面前,崔希乐劝她说:“老妹啊,你怎么这么愚蠢呢,孩子才多大啊!才四岁啊!人家怎么都撤离了,你怎么不撤啊!你的孩子才四岁啊,他们这帮老人都已经80了,你怎么能和他们比呢!”
这个妇女嗫嚅到:“我们是丞相的后人。”
崔希乐说:“那就更应该给老丞相留个后。”
崔希乐随即示意,过来一辆警车,让三个工作人员,直接就把这对母子架到了车里,撤离出去。这名妇女犹豫了下,还是拿着自己的包袱,抱着孩子上车了。她又喊着她的丈夫,还有他丈夫的弟弟,一起上车了。
第1567章 无不动容
可是,面前还有一百人不愿意走啊!
这又是到了考验崔希乐的时候了,他这几天一直跟着唐诚,唐诚的所作所为,都在潜移默化的感染他,以前他把自己的市委书记职务,当成一个非常牛气的身份,自认为自己尊贵的了不得,可是,他见到了唐诚做法,才知道,当官不是什么尊贵身份,那真是应该为人民做点事。把人民的利益看得高于一切。
崔希乐看了看天气,天空依然飘着雨。崔希乐来到了大家面前,他说:“乡亲们啊,我们不能这么愚昧啊!我们五个乡镇群众全部撤离,大家都走了,你们怎么能留在这里呢!这帮坚守古墓的老人,我看到了,他们最小的都已经73了,可是你们呢,大都在40岁左右,你们怎么能和他们一样呢!他们死在这里,也就死了,人生不过百年,他们已经是赚到了。可是你们呢。”
在场的人,开始都还昂着头,慢慢的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