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惊动了旁边屋子里的值班秘书,秘书忙走了进来,看到这个局面,也非常害怕,急忙是不敢吭一声的,默默的拿起角落里的卫生工具,将摔碎的茶杯碎片打扫。
这个时候,秘书长田东希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这个情景,登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就过来接过来了秘书手上的打扫工具,他轻声对秘书说:“小李,你先出去吧,让我来。”
小李就出去了,田东希把残渣收拾完,他坐到了薛中田的对面,安慰到:“薛书记,您千万不要动真气,不要因为此就伤了身体,这算什么啊!不就是两个市的市委书记吗,我们甘南有十多个地级市呢,大部分的市委书记,还是您书记掌控着,一两个市翻不了天,您应该宰相肚里能撑船啊!胜不骄败不馁,大事可成啊!”
薛中田余怒未消的说:“我不是恨姓唐的,我是更恼于那个姓曹的,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愚蠢之极啊!我可以断定,这个曹建友一定是受到了唐诚的蛊惑,中了唐的诡计了,说不定,唐诚推举的三个人选当中,就有曹的人选,曹建友上当了,春秋时期我们老祖宗就发明了远交近攻之术,我就纳闷了,这个曹建友平常智商是很高的,怎么关键时刻糊涂呢,我敢保证,曹建友兴许不是唐诚最先灭亡的一个,但绝对会是下场最惨的一个!他怎么连唐诚这点伎俩都看不出来呢,这么多年的常委白当了吗!唐越是这个时候迁就他,赠予他,就说明,唐越想冲他下手的前兆。”
田东希点头说:“我也很担心,害怕老曹中了对手的欲擒故纵之计啊!如果曹建友被唐诚灭了,对我们是不利的,所以呢,我来,就是和您商量一下,我是不是去和曹建友谈谈话,把这次的误会解释开,希望曹建友能够识破他人的诡计,重新的回到正常轨道上来。”
这两个人真是老江湖啊!
曹建友这个人,其实也是老江湖,但是,曹建友为什么会和唐诚合作呢,因为,是人就会有致命的缺点,这个曹建友城府是深,但是曹建友爱财,嗜财如命,对于有油水的工程就想着去染指,唐诚就是抓住了曹建友的弱点。
曹建友也知道,这件事,他会得罪薛中田的,曹建友思考了下,也马上过来,想给薛解释一下,希望得到薛的谅解,以后,这页翻过去之后,他曹建友依然会是薛的人,依然会对唐诚抵触和牵制。
李秘书就过来给薛请示说:“曹副省长要求见您。”
薛中田赌气的摆摆手:“告诉他,我没有时间。”
薛中田拒绝了,但是,田东希感觉这样不好,他就站起来说:“薛书记,我出去和曹建友谈谈吧。”
薛中田不置可否,田东希就出来了,拍了下曹建友的肩膀,将曹建友拉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关上门,田东希就说:“建友啊,老头子正在气头上,等到他消气了,你再去找他解释吧,建友,我们都是多年的同事了,一直关系都相处的比较融洽,我也想问一句,你为什么会弃薛保唐啊?”
曹建友说:“这次,我也不是想着要弃薛保唐,我只是认为,唐诚提出来的那两个人选,确实是最佳的人选,我这也是出于公心啊!”
田东希当然明白,摆摆手说:“算了吧,既然你是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的,我只能是劝你一句,这个唐诚,绝非是等闲之辈,心狠手辣,野心勃勃,你和他共事,犹如虎狼为伴,还是要当心为好,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到那个时候,可就是悔之晚矣了。”
曹建友不在乎的说:“我心中有数,既然是薛书记不见我,我就先走了。你告诉薛书记,建友来过就可以了。”
曹建友从省委出来,他没有再回省政府,而是直接回了他在省城富源大街上的宏盛小区的家中,本来,曹建友是在省政府家属小区有一套房子的,但是,曹建友嫌弃那里人多嘴杂,人员且都熟识,就没有在省政府小区住,而是在宏盛小区住的商品房。
曹建友之所以中途回家,他是因为接到了妻子的电话,说小舅子来了,要见见他。
曹建友的这个小舅子,是开公司的,在甘南省城,开一家建筑新材料公司。
曹建友进来家门,他的妻子就迎上来,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和外套,同时,他的小舅子穆文兵也走了过来,喊道:“姐夫省长,您可回来了。”
曹建友点点头,和兄妹俩回到了客厅沙发上坐下。
曹建友问道:“文兵,有事啊?”
穆文兵欣喜的表情说:“姐夫省长,我听说,我们甘南要建设京泰线铁路,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啊?”
曹建友点头说:“是有这么一回事,已经和铁道部达成合作意向了,业已签署了相关合同,施工马上就要开始,土方工程就要上马。”
穆文兵说:“姐夫,那就太好了,京泰线工程,那可是一个大工程啊!如果我们能够把这样的工程拿到手,或者是自己建设承包,或者是倒手转让,即可猛赚一笔啊!姐夫,你运作一下,把这个京泰线工程交给我的公司来做吧!”
曹建友说:“这个恐怕办不到,因为,铁路建设,这个工程的发包权以及是管理权都在铁道部呢,何况这是国家投资,一般来说,像这样的铁路建设工程,都是由铁道部主管国家垂直的铁路建设局负责招标建设。我这个副省长是左右不了的!”
第1065章 十八里相送
穆文兵就说到:“姐夫,可你是常务副省长,即便是铁道部说了算,他们毕竟是来我们甘南施工,你的这个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你可以和铁道部打声招呼,让他们分一些工程给我们啊!我们也不要太多,有个十几亿的工程做就可以。”
十几亿的工程,还不满足,胃口还真不小。
曹建友哭笑了下,说:“这个我真的很难办到。”
穆文兵就拉了一下姐姐的衣袖,姐姐就帮着弟弟说话:“老曹啊,你若能帮文兵一下,就帮帮他,肥水不流外人田,工程让给其他人做也是做,何不让给自己人做呢!再说了,文兵这是自己人,该有多可靠啊!”
曹建友想了下,说:“京泰线铁路的建设,这个是铁道局的事情,我真的是插不上手,不过呢,省里和部里商量后,决定让我负责京泰线前期的土方工程,如果文兵真是想做生意,我看,我们政府可以把这个土方工程交给你们公司来做,只是呢,这个里面也有一个问题,这么大的工程需要招标,你名下的这个建筑新材料公司资质明显是不合适,你可以换一家资质符合的公司来投标。”
穆文兵听后,就非常高兴,他欣喜的说:“可以啊姐夫,这个京泰线铁路的土方工程,那也很可观了,如果我们能够争取下来,转手也会是巨额的利润啊!资质的问题,非常好解决,我来办。”
曹建友听后,表情严肃了下,说:“文兵,我可以帮你运作一下,把土方工程交给你来做,但是,你必须要遵守两条,第一条,必须要严格执行工程的质量标准,施工和土方绝对要符合工程质量要求,这是原则,你要把握住。第二条,你找来的个人和公司,凡是经手这个事情的,一定要是自己人,要信得过,另外,这个事情的操作,只有你过来找我,第二人我不会见,我也不会和任何人谈起此事。要保证你和我是单线联系,你懂吗?”
穆文兵连连点头说:“我明白,请你放心吧。”
曹建友也默默的点点头,穆文兵在姐夫这里得到一个大工程之后,笑盈盈的出了门。
穆文兵走后,穆的姐姐就把曹建友给拉到了卧室里,变戏法似的,从手里拿出来一张银行卡,说:“这是文兵刚才送过来的,说是上次鸣人公司收购海川集团的事情,鸣人公司给返还的回扣。这个卡里面有六十万呢,够我一年美容用的了。”
曹建友淡淡的说:“你以后还是不要这么张扬,美容可以美,但是没有必要花费这么多的钱,你这一年美容花费就快要上百万了,可是呢,我也没有见到你美容的效果,还是老样子啊!”
曹建友的妻子一听,不干了,她立即摆出了一个造型,在老公的面前的翘首弄姿说:“你难道没有看不出来吗?我这十年,基本上就没有变老,是不是还是和十年前一样啊?”
曹建友苦笑了下,打量了下妻子,说:“你让我讲实话啊?还是讲假话啊?”
妻子穆文芳说:“讲实话。”
曹建友说:“讲实话就是,你真的变老了。”
穆文芳登时就撅起嘴,她过来就要捶打曹建友的肩膀,曹建友无奈,最后又说了句:“不过,我仍然喜欢你。”
穆文芳的拳头这才没有落下,中途由捶变成了搂,抱住了曹建友就要求欢,毕竟,曹建友又给了穆文兵一个大活,将来的回扣还要超过这个六十万。穆文芳因为弟弟的事,也应该奖赏犒劳一下曹建友。
与此同时,薛中田的家。
薛中田从办公室来到了家中,脸色依然不好。
晚餐就吃了碗大米饭,就回到书房里去了,其他人也不敢打搅他!
薛中田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静静的想心事,唐诚的势力发展之迅速,在甘南的逐渐做大,已经让薛感觉到了明显的威胁,如果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用不了半载一年的,唐诚就能替代薛中田,掌控到了甘南的实权。
薛中田更不会选择坐以待毙,他也必须要奋起抗争,坚决要捍卫住自己在甘南的老一至尊!
可是,心思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即便恨那个人,恨的牙根痒痒,可是又不能直接上前去咬,人和狗的区别,就是在于,狗咬的人时候,是露齿的,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咬上去,但是,人却不能,人是高级动物,想要一个人死,甚至都可以不用去牙齿咬的!
薛中田即便是恨透了唐诚,可是,总要找出一个办法,用什么办法来遏制唐诚呢!这才是学问。
就在这个时候,契机又来了,薛中田书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这么晚了,能够把电话打到家里来的,一定不是外人!
薛中田接通电话之后,原来是远在京城的朋友打来的,这个人是薛中田的同学,从初中到高中,一直是在一个班。
薛中田的这个同学叫李昌寿,天宝集团的董事长,京城最有名的地产公司,华夏国新兴势力之一,在整个华夏国政坛上就有李家这一族,号称是新四大家族之一啊!关键还是这个李昌寿的大哥李昌北,官职厉害,华夏国最大的直辖市明海市的市委书记,兼政治局委员。而且,这还不算,李昌寿还有一个弟弟呢,也很厉害,叫李昌楠,是国有大行的行长。李氏三雄,在华夏国那绝对不是盖的,无论是官场还是商界,但凡是听到了李氏三雄的名号,是绝对要给面子的。
巧合的是,这个李氏三雄的这个老二李昌寿和薛中田是同学,有交情,这样的话,间接的,也就等于是薛家的这个家族和李氏三雄的这个家族,又联系到了一起,成了一个大的利益共同体,也就是人们嘴上常说的,叫盘根错节,树大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