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关冬生给朔铭的感觉是不善言辞,至少说不出这么有理有据一环扣一环的话。朔铭眯起眼睛,看来关冬生是受聂坤的指使,就连对朔铭说这些也是聂坤之前就安排好了的,狗男女,一对狗男女。
让朔铭与孟文景狗咬狗只是一种说辞罢了,朔铭心说两人一定密谋着什么。但这些朔铭不想去关心,想明白了如何,想不明白又能怎么样呢?自从关冬生出事之后,朔铭只想与聂坤划清界限,最好不要有什么交集。也痛定思痛,深刻的反思过,以后无论对方是谁,有夫之妇绝不沾染。
朔铭笑:“生子哥,你可真行。”
不得不佩服关冬生,原本只是小山村里的盲流,这才多久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聂坤的姘头。一切都因朔铭而起,朔铭觉得把这个人渣放出来就是一个错误,如今自食恶果。但朔铭并不认为关冬生或者聂坤手里能掌握朔铭的什么证据。像张忠国一样,留下与聂坤滚床单的视频?就算有有什么样,被人骂一句狗男女而已。与孟文景之间那些不能说出口的互相利用?好像没留下什么把柄,一切都是口头的,而且地权经过正规手续,孟文景就算扣着不放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很想知道你凭什么觉得能从我这拿到你想要的。”朔铭脸上始终挂着轻蔑的笑。关冬生,依旧
是哪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丑,曾经在朔铭眼皮子底下妆模作样,搭上聂坤这个浪荡货摇身一变衣冠楚楚了,但就算穿的再好也能闻出人渣的味道。有一天聂坤玩够了,绝对会毫不留情的一脚把关冬生踢开。
聂坤不可能猜不到与关冬生的苟且关系是被这个姘头捅出去的。可如今,聂坤身边能用的人不多,关冬生也只是被人当枪使,利用完之后毫无价值关冬生这种货色只有一种结局,回到从前,依旧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我能让孟文景对你松口。”关冬生笑:“这一次不要求多了,五十万。我想那片地拖上一年半载不止让你损失这点钱吧。”
朔铭眯起眼,盯着关冬生。更确切的说是寻思聂坤在想什么。五十万,聂坤应该不会在乎这点钱,除非…孟文景手里也有聂坤的一些证据,这个女人净身出户了,这才与关冬生狼狈为奸到处讹诈。
“五十万真没有。”朔铭不会给钱,自然也不会与关冬生闹僵。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圣人可是曰过的,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聂坤是个难养的女人,关冬生则是不折不扣的小人。朔铭说:“要不你让我想想。”
“随你。”关冬生没再纠缠,走向一辆豪车。
关冬生竟然开着聂坤的车,朔铭心里骂了几句,看着关冬生发动引擎离开。
朔铭在猜测聂坤的目的,难道就是为了从朔铭这弄走五十万?如果真有什么掣肘朔铭的证据,或者能让朔铭损失金钱的手段,聂坤应该第一时间亮出底牌让朔铭不能拒绝才对,也不应该安排关冬生这
个笨货来与自己交涉。
朔铭并不觉得如今的聂坤还能影响孟文景的行为。聂坤已经不是丰城的第一夫人,枕边风是吹不了了。要在之前,聂坤说这些话朔铭信,如今朔铭反而觉得可笑。但朔铭并没因此放松,神经依然紧绷着,很多时候,越是不可能的事越是发生了,只因为想的不够周到。朔铭挠挠头,难道还有那个方面没想明白?
朔铭觉得可笑,关冬生这种货色都能接二连三的威胁自己。
心烦意乱,只想静一静,干脆去健身房出出汗,或许运动之后脑袋清明还能想明白一点事。
心事重重的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电话响了,这两天朔铭听到电话声就烦的要命。
电话是范宇光打来的,朔铭随口问什么事。原以为范宇光是问晚上一起出去应酬的事,没想到这个老痞子腔调都有些变了。对朔铭说:“朔铭,庞哥要出事。”
“庞哥,哪个庞哥?”朔铭喘息着,停掉跑步机躬着身体。
“庞宏达。”范宇光说:“怎么突然查庞哥?”
庞宏达已经移民,这辈子回不回来都不好说。调查一个已经离开的人,要没出大事那一定就是有人闲得蛋疼。朔铭不认为是后者,第一反应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朔铭擦掉额头的汗珠,没急着问范宇光,脑袋瞬间从头捋了一遍。从引黄工程朔铭就与庞宏达有接触,转而交情越来越好。建筑公司是庞宏达送给朔铭的。朔铭头大,第一反应是孟文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孟文景是在对引黄工程出手还是建筑公司,又或者两者皆有呢?
有时候没办法等待就是最好的办法,朔铭也只能安慰范宇光稍安勿躁。朔铭说:“想查就让他查,如果有人问起当年你跟着庞哥时候的事,有什么问题全都推到庞哥身上。他出国了,就是身上挂着一百条命案都没事。”
范宇光说:“这我知道,可还有一件事。石坑被查了。”
千算万算遗漏了一点,当时让曹毅做账,也让尚佳轩把账做好,唯独没与范宇光联系。孟文景这是要干什么,打算与朔铭同归于尽?如果此时朔铭再没点表示,那就太对不起孟文景费这么多心思了。
但朔铭无计可施,除了找邢璇施压之外别无他法,但万不得已朔铭不想找邢璇。
“什么情况,好好说说。”朔铭坐到跑步机上,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孟文景,已经把朔铭逼急了,就是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的,更何况朔铭也不是好捏的。
范宇光说:“你也知道,咱石坑根本没一本正儿八经的账。以前每年到了交账的时候都是临时找人做一下。”
这也是一个潜规则,平日里没人管你是怎么做账的。将近要交账本的时候,税务的人会暗示小企业者,问你账面做的怎么样?要不找找人帮帮忙?帮忙自然是要花钱的,通过税务的人找人都是某位领导的什么亲戚搞的挂羊头卖狗肉的审计公司。不管账面做的怎么样,只要交给他们绝对轻易通过,什么问题也没有。有些人也是通过这种方式增加灰色收入。
石坑与搅拌站不同,一来是朔铭全资的产业,二来没必要做实账,平白的多上很多税,虽然朔铭并不热衷偷税漏税,但这也是这个行业通用的做法,因为石坑本就是一本糊涂账。
想了想,朔铭说:“也就是说从上次做账之后账本上全是空白的呗?”
范宇光说:“谁没事往上写数字,我还有这闲情逸致?”
“那就好。”朔铭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其实无论账本有没有问题,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停业整顿,具体整顿什么没谁说的清楚,就当是让你暂停营业,一个意思。
范宇光说:“这事没那么简单,朔铭,到底出了什么事?庞哥的事我可以往外推一推把自己撇干净,今天跟税务一起来的还有两个警察,那架势就是给我做笔录,我觉得事有点不对劲了。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朔铭没解释,解释也说不明白。说:“光哥,你回去休息两天,带着马经理开着车出去玩,最近这段时间别在明山市。”
第八百四十八章二线城市
朔铭在怕,怕牵连到身边的人。马婷婷孩子还小,带着哺乳期的孩子出门非常不方便,但为了安全起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现实不比文艺作品,做缩头乌龟没什么不好。
朔铭咬咬牙。好你个孟文景,没完没了了。真要撕破脸当我朔铭是好欺负的?虽然朔铭只是个草根出身的包工头,就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朔铭背后毕竟站着邢璇大小姐,朔铭想不明白是谁给孟文景正面与朔铭叫板撕脸的勇气。
范宇光说:“都是些陈年旧事,哪有那么容易,我还是老老实实在石坑守着吧。”
一个男人,成家立业之后思想就会变,范宇光宁愿因为曾经被翻旧账也不想离家远行。混社会做混混半辈子,家,对范宇光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范宇光宁愿进去蹲几天换一世安稳,再也不用为曾经的陈年旧账担惊受怕。
晚上就要去赴绰号赌圣的公子哥的局,此刻朔铭突然觉得不抱太大希望。如今建筑公司账本被封,这个节骨眼上提升资质,脑子有坑?但人已经约了,朔铭只好硬着头皮去。半路,朔铭寻思,自己没必要凑这档子事,花点钱而已,让范宇光与尚佳轩去弄就好了。对方毕竟只是一个小科员,能有多大能量。原本就心烦,根本不想去应酬,虽然对这个传说的赌圣颇有些期待但也要分时候。给尚佳轩与范宇光发个通知,让他们把事办了,自己则找刘伟喝酒去。
聚鲜小厨夏天的生意远没有冬天好,但人也不少。与刘伟吃着饭,聊天侃地,胡俊把一份请柬放在
朔铭面前:“哥,我把你跟美琦姐写在一起了。”
这恐怕是郝笑的意思,朔铭点点头,把胡俊的请柬收了,笑笑说:“你这速度够快的,用得着这么着急结婚?该不会是先上车后买票奉子成婚吧。”
刘伟也跟着笑,说八成是这么回事。结婚是大事,怎么这么仓促。
胡俊没给明确答复,让朔铭两人吃好随即就去后厨帮忙去了。自从朔铭与郝笑的婚礼取消,胡俊对朔铭一直没名没姓的称呼,这一次还不错,叫了声哥。
刘伟端起酒杯与朔铭碰了一下:“你是不是也该结婚了?咱都三十了,你看咱那些同学,一大半孩子能打酱油。”
是啊,三十了。朔铭笑笑:“娘的,老子的孩子也能打酱油。”
“这话倒是没错。”刘伟很猥琐的笑:“你这他么的是上了车也不买票。”
一句话让朔铭沉默了,现在想来,娶了白茹雪又如何,过日子呗。听话懂事的一个女人,苍天没睁眼啊。之前朔铭猪油蒙了心没珍惜这个女人,上天也没给朔铭一次机会,电影里怎么说来着,等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如果现在让朔铭重新选,宁愿娶白茹雪。可能其中有愧疚的成分,但自从白茹雪病重这个女人在朔铭的心里占据了不可取代的地位。朔铭笑的有些凄惨,对刘伟说:“兄弟,你说我是不是老了,最近总能想起以前的破事。还真有点诗人感怀古今的惆怅。”
“哎呦我去。”刘伟嗓门很大,震人发聩:“什么时候会拽文了,这两句话说的像个大学生。”
与刘伟在一起就没几句正事,喝高兴了就是正事。但这次刘伟有点心事,本想早早提的,见朔铭心情不佳忍了半天。天聊死了,刘伟说:“朔铭,别墅区的活眼看就完了,你那别墅随时都能装修,接下来是不是找点别的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