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佳轩说了地方,朔铭皱皱眉:“什么山庄不山庄的,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地名?”
尚佳轩说:“一会我手机上给你发个位置,不在城区,在郊区。”
挂了电话,随即手机就传来一个地理位置。朔铭打开看两眼,点上一支烟。这是一个鸿门宴,薛勇就是最强盛时期的楚霸王,朔铭呢,可不敢比肩汉朝开国斩白蛇的刘季。薛勇的饭朔铭得吃,还要很愉快的吃,就是饭菜再难吃也要装作很喜欢的样子。朔铭叹口气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社会要弓虽女干你,还要叫的销魂并富有韵味。只不过这一次,朔铭可没把握不吃亏,须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郝笑的事刚刚有点眉目,这个薛勇就找上门,屋漏又逢连天雨?还有什么比现在的朔铭更焦心的。
时间不早了,已经到了开饭的时间,朔铭估计薛勇也会觉得自己一定会去,并且摆下了一桌好饭等着自己。
按照地理位置,朔铭穿过两条小路出了城区。薛勇请客的位置名叫银湖山庄,距离丰城有段距离,
开车也需要十分钟的路程。这个银湖山庄坐落在一座小水库边上,朔铭从那经过几次风景不错,当时还见到一座不小的庄园,没想到竟然是薛勇的产业。
朔铭到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到山的另一边,天边的云像块烧红的烙铁,也像朔铭的心情,焦灼着,挺难受。
山庄的门大敞着,等待着重要客人的到来。看清门上银湖山庄几个大字,朔铭也没客气,直接把车开进山庄。
“哎,干什么的?”朔铭刚下车,不远处的一个小门走出一个光膀子纹身壮汉,估计是见朔铭衣着不俗也开着豪车,说话没礼貌但口气还算客气。
朔铭说:“是薛勇薛大哥让我来的,说有点事要商量。”
“有事?”壮汉疑惑的皱皱眉:“你是朔老板?”
朔铭点头,壮汉说:“朔总,来,大哥正等你呢,路是不是远?菜都凉了,要不是我拦着,厨子都下班了。”
这薛勇还真会享受,自己的山庄有自己的厨子,环视四周,这里风景不错,是个养老的好地方,没事种二亩薄田,钓钓鱼,如今天热,到小水库里游泳也成。唯一的缺点就是没什么娱乐项目,像个世外桃源格外的宁静。这种环境,只有心静的人才会喜欢,朔铭这个年纪更喜欢声色犬马的热闹,更喜欢城市中闪烁的霓虹灯,也喜欢撩骚欣赏那些小巷里衣着凉爽靠着电线杆的小妹妹。
这种偏僻地方不比城区,土地相对便宜很多,就算这么一个小山庄也不见得有两栋别墅值钱,朔铭
觉得可以给朔宏德弄个小点的,老两口住在这种环境里每天呼吸新鲜空气心情肯定会很好。
收起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随着壮汉的脚步七拐八扭的走向坐北朝南最大的一栋房子。
越是要与薛勇见面,朔铭的心越是平静,无论如何朔铭都要争取自己该得的利益,即便对方是薛勇,真要撕破脸朔铭不介意动用邢璇的关系。一直以来朔铭都不是喜欢求着邢璇,不是求不着而是什么事都要适度。邢璇帮朔铭肯定不是因为自己路子多广,最终还是利用了邢家的人脉,这些人请邢家要记着。就算让邢璇帮忙也是要把握分寸,过犹不及的道理朔铭还懂,邢家一看朔铭是个喂不饱的野狼,说不好使出什么强硬手段,到时候就算邢璇有心帮忙也是无力。
房子的装修很奢华但却不土气,看着很舒服,很内敛的那种,朔铭没想到这样一个在丰城盘踞十多年的老流氓竟然有这种品味。穿过两道门壮汉最终把脚步停在一道古铜色的门前,轻轻敲门,停顿两秒这才打开门把头伸进去:“大哥,朔总到了。”
门内立即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快请进。”
第八百零九章吃鱼
门开了,并不算很大的厅堂,看起来应该是餐厅,很西式的长条桌,桌上摆着精致的几碟小菜。让朔铭略感意外的是没什么山珍海味。一碟鱼摆在中间,个头不大很小的碟子。周围就是几碟青菜,就是最为普通的家常菜。
桌子的尽头,一个很儒雅的光头坐在那,格子衬衫,很健壮的身躯,扣子敞开一粒露出一点纹身。曾经朔铭简直难以想象儒雅这个词怎么能与一个地痞流氓画上等号。
“朔总,我可是久闻大名,今天咱是第一次见吧?”薛勇站起身,面含和煦的笑容迎接朔铭的到来。
回头看了眼,壮汉已经不知什么时候退出去了,朔铭说:“薛总,我哪有什么名气,还是你的大名如雷贯耳。”
说着客气话,薛勇示意朔铭可以随便做。朔铭随手拖出身前的椅子,打算坐到长条桌的这一头。
薛勇示意自己身边:“那么远怎么说说知心话,坐这。”
朔铭笑笑,很大方的过去,拖出椅子与薛勇同时坐下。薛勇的做派不是装出来的,是真有儒雅之风,朔铭就琢磨,一个开小区便利超市的小老板,怎么就养出这等儿子。要说薛勇是流氓那绝对没错,丰城上下也就那么几个人不服薛勇最大流氓头子的这个称呼。更多人还是把薛勇这个人描述成凶神恶煞。
示意桌上简单的饭菜,薛勇说:“我平时就这么吃,多少年了改不了,学不来你们年轻人的铺张习惯,饭够吃就行了。你如果有什么爱吃的可以说,我这有厨子一会就好。”
薛勇不算老,四十岁左右,二十多岁便在丰城崭露头角,发迹很快,朔铭听说薛勇这个名字的时候人家已经名副其实的流氓头子了。但以薛勇的阅历以及岁数,在朔铭面前装个老大哥还是没问题。
薛勇说话亲切,而且只有他们两人,完全没有以势欺人的意思,话又说回来了,以薛勇的名气,还用不着摆排场吓唬人,单单薛勇这两个字就够唬人了。
朔铭看了眼一桌子的青菜,笑着说:“我农民工出身,只要能吃饱就行。也上过几天学,知道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的道理。”
薛勇笑,很和煦的笑:“我可没读那么多书,这辈子就被五讲四美耽误了。”
几句玩笑两人的距离拉进不少,薛勇拿起筷子示意朔铭随意,随即就夹起面前的青菜用手在下面接着缓缓放进嘴里。
本以为薛勇上来会一边吃一边谈,现在看来是要等吃饱喝足之后才会谈正事。
薛勇把嘴里的菜咽下去,拿起馒头伸到朔铭面前:“别拘谨,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朔铭点点头,既来之则安之,干脆放开肚皮吃。朔铭的吃相可不比薛勇那般慢条斯理,也没必要在薛勇面前装文明人,本来就饿了,一块小馒头手里一握捏成一团,这样吃起来比较快,在部队时养成的习惯。
“当过兵?”薛勇看了眼被朔铭握小之后两口塞进嘴里的馒头。
朔铭点头:“嗯,炮兵。”
“我也当过兵。”薛勇给朔铭的感觉不像是要谈事,倒是两个老战友多年后重逢拉家常一般。普通的饭菜,普通的交流,似乎一会要谈的也是一件极为普通的事。
朔铭问:“什么兵种?”
“兵种就不说了,你们是期限满了复原回家,我呢,呵呵…算了,不说了。”看表情,薛勇似乎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原本就对薛勇的过往没什么兴趣,薛勇不想说朔铭也不多问,只留下吸吸嗦嗦吃饭喝汤的声音。
“吃鱼。”薛勇说:“今天运气不错,可能知道你要来,刚上钩。下锅的时候还会动呢。”
朔铭看了眼唯一的一盘荤菜,自始至终薛勇都没动一筷子。朔铭问:“薛总,你吃素?”
薛勇点点头:“多少年了。”
原以为薛勇不会谈事了,一定会等着吃过饭。这时薛勇很感慨的说:“这人啊,就像这条鱼。炖好上了饭桌就是他最后的归宿,人毕竟是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这他么的是没读过书的人说出口的话?明显含有威胁的话从薛勇嘴里喷出来立即就变得好有哲理的样子。说这句话的时候薛勇看着朔铭,那意思明显就是说我是人你就是这条鱼。
“是这条鱼贪嘴,你钩上如果没有饵他也上不了饭桌。不过嘛,能上薛总的饭桌也好早日让他投胎。”朔铭顺着薛勇的话说,同样看着对方,四目相对朔铭却没有任何胆怯,随即话锋一转:“水库这么大,肯定不止这一条鱼。还是有很多鱼对陷阱一般的饵料不感兴趣,或者那点零星的吃食太少,不
值得动嘴。薛总,虽然我不懂钓鱼,但想钓大鱼应该放更好更大的饵料是不是?”
本以为薛勇会生气,最不济也会对朔铭针锋相对的话厌烦,没想到薛勇却笑了:“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会仔细考虑。不过,其他鱼会不会是抢不到?正因为这条鱼抢先咬了钩,好处让他占了,能不付出点代价?”
朔铭寻思一下,要不要这样一直与薛勇对着说,一旦把关系谈崩了对自己有什么好处。撕破脸?对朔铭可没一点好处,在丰城,若是薛勇想要修理谁简单的很,只要一句话无数人会与你对着干。土生土长的丰城人,朔铭还真不能与薛勇撕破脸,老话说宁可得罪官不要沾上匪,句句警心。但此时话锋落了下风一会开门见山的谈肯定输了阵势。舔舔嘴唇,朔铭心意已定,既然薛勇有吃掉自己的意思,那何必伸颈待戮。表情不变,依旧是淡淡的笑容,朔铭说:“我听说钓鱼是一项很讲究的事,钓什么鱼用什么饵,当然也要用什么钩。钓这条鱼的鱼钩一定不大,如果是一条大鱼上了钩没准连鱼竿都能给你拖走了。鱼在水里的劲头可真不小。”
“难道还会有其他鱼帮忙拽钩?”薛勇笑出声,就如同朔铭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在薛勇眼里,朔铭就是一个不怕虎的初生牛犊,薛勇盘踞丰城这么多年,无论从人脉还是能力都毋庸置疑,对付朔铭这种小虾米轻松愉快。把朔铭比作一条鱼也肯定不是什么大鱼,就像桌上这条,而且早晚要上薛勇的饭桌。薛勇吃素,就算一筷子不动也是薛勇的菜,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朔铭说:“这鱼啊跟人一样,自私自利,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帮别人。但总有特殊情况不是,没准这条鱼就有什么好亲戚好朋友,又或者与水底的哪根水草关系不错,鱼线缠到绳上不仅钓不上鱼反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