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帮刘总打理了点小生意,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吴乐志小心翼翼的看着狗哥,那眼神就是一条被打怕了的狗,低眉顺目又惊恐的看着正在惩罚自己的人。
“小生意?”狗哥身子前倾:“说说什么生意。”
“我帮他接货。”吴乐志赶紧交代,生怕说晚了狗哥再给他一顿胖揍,钢棍就在面前了,再揍自己恐怕就不是软绵绵的拳头。这种铁棍,一下两下就能断人筋骨,可无论是狗哥还是那两个混混,显然都不是什么善茬,哪会只打一两下,上手就是一顿乱棍。见狗哥没听明白,吴乐志立即解释说:“真是只是接货,我不知道什么货。刘总也从不让我看,只要接货就能给我点好处。大哥,我说的可是真的,对天发誓啊。”
“这我信,就你这样谁也不会信得过。”狗哥点点头笑着说:“继续说,我们可不是刘总找来的。”
一句话让吴乐志面如死灰,知道被狗哥耍了,可也没办法。看着狗哥心里猜是谁能抓自己。心里琢磨着,狗哥等不起了,抄起一旁的铁棍抡在吴乐志身上。
铁棍打在棉大衣上,留下一道清晰的锈迹。啪一声,就像在敲打接受日光浴的被子,声音极为沉闷。
吴乐志一声惨叫,朔铭听了都浑身起鸡皮疙瘩。如果没有棉大衣,就这一棍子上去肯定是要断几根肋骨。打在胳膊上胳膊断,打在腿上腿断。
狗哥还没过瘾,又抡起铁棍。吴乐志赶紧扭动身体,大叫:“大哥,我错了,我招,你想知道什么我说什么。”
“好吧。”狗哥把铁棍扔在一旁,伸手就能触碰的距离,拍拍手,累着了一样喘口气:“说吧,我听着。”
吴乐志扭动身体,咬着牙忍受着钻心的疼:“大哥,剩下的那些都是偷鸡摸狗的事,你也不会为了几百块钱找我的麻烦吧。再就是我得罪了这个石坑的老板范总,那天是我不对,可我只是弄了点水晶,都碎了,还他么的不值钱。我真的……”
狗哥站起身,给两个混混示意。两个混混抄起铁棍就是一顿乱舞,朔铭看着监控都觉得疼,忍不了这残忍的画面把头侧到一边。对范宇光说:“你给他穿军大衣就为了打人的时候响亮点听个动静?”
“一会你再看。”范宇光说:“你看他疼吧?如果脱了衣服身上没伤。全是内伤。可能过几天浑身的淤紫,但现在除了疼去医院都检查不出什么毛病,以前我们进局子就是这么被招待,从里面出来好多天都恢复不过来,动哪哪疼,就是躺在那都抽凉气。”
朔铭懂了,原来军大衣是为了给一个缓冲,对皮肤看不出什么伤害,骨头也没事,力量穿透,打过之后浑身的内伤。
第七百二十四章犯瘾
干哪一行懂哪一行,范宇光这么整人,就是把人打成死狗然后扔到警察面前也没事,在局子里住了几天浑身是伤,吴乐志就算要告也是告警察,与朔铭等人可没什么关系。朔铭伸大拇指:“你们厉害。”
“这是被打出来的经验。”范宇光说:“厉害什么,越懂这个的挨揍越多,我看啊,除了你这些人都受过这个待遇。”
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很远,朔铭有点担心,毕竟这里与小南庄村不远:“杀猪一样,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谁要报警可就麻烦了。”
范宇光说:“你当现在真有那么多见义勇为的?路上就是死个人多半都不会管。如果见义勇为普及了,还用得着铺天盖地的宣传?现在的人,只管自己,别人的死活谁还关心。”
是这么说没错,但朔铭还是有些小担心:“去把嘴堵上。”
范宇光刚要起身,监控画面里狗哥扬扬手,示意两个混混可以停手了。
吴乐志停止哀嚎,可还是死狗一样躺在那不停的乱哼哼。狗哥再次蹲到面前,看着面色蜡黄的吴乐志:“现在能好好说话吗?”
“给我个痛快吧,我他么的早就活够了。”吴乐志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倒不是他有多英雄,主要是受不了这种折磨,而且也知道狗哥绝不敢闹出人命。
狗哥笑:“痛快,有那么容易?既然你要求,那就再让你享受五分钟?”
这么打是肯定打不死的,能不能打残就不好说了。吴乐志咬着牙,艰难的抬起头:“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给个痛快话。”
狗哥摸着下巴:“那你先说说与刘总的事,然后再说其他的。我不知道的你要说,我知道的那些如果你漏了,我就不客气了。想死,没那么容易,至少要到了警局再死。”
听到警局吴乐志眼里出现一股不一样的神采,但很快就黯淡下去。接着死狗一样躺在那,抽抽鼻子做出一副等死的神情。
“真以为自己是英雄呢。”狗哥对两个混混使个眼色。拎起棍子三个人围成一圈。
撕心裂肺的嚎叫再次传来,朔铭赶紧把监控给关了。对范宇光说:“接下来呢?怎么交给警察?”
“直接扔到路边就行了,谁看到了还不报警?”范宇光抽着烟,就像在说出门扔一条死狗。
朔铭问:“狗哥不会有什么事吧?”
朔铭的担心并非多余的。之前狗哥还戴着头套,来到石坑之后就扔了。吴乐志看到脸的,也就是狗哥一个。如果这小子要报复或者报警,狗哥肯定是要倒霉。朔铭不明白狗哥为什么这样,心下有些忐忑,起初的时候一心想着给吴乐志好看,现在想想又有些后怕了。狗哥进去花点钱不要紧,最主要的是没必要的钱不花,没必要走的关系别去找。
“放心吧。”范宇光说:“警察能找到我们也找不到狗哥,他有数。”
两人正说着,狗哥带着两个混混进了办公室。朔铭看看时间说:“这大半夜的,让你们辛苦了。今天太晚了,明天让光哥带你们去潇洒潇洒。也算是我一点心意。”
毕竟朔铭是老板,狗哥几人做事做的不错,按照约定给钱是一方面,必要的客气还是要有的,朔铭也真打算花点钱让狗哥三个潇洒潇洒,也算是笼络人心。朔铭发现狗哥这个人很值得交,不是够义气,而是很多方面都能用的上。这两年,朔铭用到狗哥也有两三次了,每一次都是棘手的问题,而狗哥参与进来都能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不得不说,这是个人才。
狗哥知道朔铭有钱,也不是刚做搅拌站时的小老板,相比之下朔铭可真是个大老板了。狗哥也没客气,笑嘻嘻的与朔铭拉近关系,问朔铭能不能给找几个姑娘,说憋坏了,要同时飞三四个。
朔铭自然笑着答应,以前朔铭理解不了,或者说感悟还不是那么透彻。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如今朔铭觉得,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算什么事,只要有足够的钱就能办足够的事,如果朔铭没钱,狗哥会看在范宇光的面子来帮忙么,在这耽误这么长时间,还不如到处转转偷几只狗。
范宇光重新泡上一壶茶招呼狗哥几人坐下,静等天将亮的时候送到会有人经过的地方。
说了一会话,朔铭觉得与这些混混谈不来,没什么共同话题。虽然朔铭也是满嘴喷粪的人,但毕竟层次不同。朔铭打个呵欠,看看时间:“这都下半夜三点了,安排安排去做吧。我也会去睡觉。”
朔铭起身向外走,范宇光等人自然相送。走出办公室,朔铭还没上车就听到矿坑里传来哭哭啼啼的哀嚎声。朔铭疑惑,回头看了眼范宇光:“这小子哭上了?”
范宇光也觉得奇怪,对狗哥说:“去看看什么情况,别捆的太紧了把人憋死了。”
绳子如果捆的太紧的确会有生命危险,必须要留一定的空隙保持正常呼吸。朔铭有点头大,这要是出了人命官司这几个人谁也跑不了。吴乐志被打警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算了,如果是死了那性质就变了。如今把人绑了,已经是刑事问题,早不是打人那么简单。
狗哥快走两步,站到坑边看仔细瞅了几眼,拿着手电一阵乱晃,回过头:“光哥,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啊。”
“怎么了?”范宇光快步走去。
朔铭也跟上,心不由的悬起来,难道说真要出事?
“你看这小子一把鼻涕一把泪,什么情况,该不会是瘾君子吧?”狗哥表情丰富,挤眉弄眼的一拍大腿:“我靠,我知道了。”
“要死啊你,一惊一乍的。”范宇光骂了一句:“我看八成是犯瘾了,这种人渣就该死。”
朔铭伸头看了眼,吴乐志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流着眼泪鼻涕,抽抽噎噎的乱哼哼,浑身都在发抖似乎很冷。这天虽说不是很热,但也绝对不止于冻得发抖,而且此时吴乐志身上还穿着军大衣,不捂出痱子不错了,怎么会冷。
朔铭还是第一次见犯瘾的镜头,看起来怪可怜的,心里也知道,这种人不值得可怜,一旦沾上这些东西,离死就不远了,不是打砸抢偷弄钱养吸,就是以贩养吸。不是挨枪子就是被人砍死。
狗哥说:“刚才我问他的时候你们也听到了,他说的那什么刘老板我也不知道是谁,看来不是什么正经货色。没准他帮忙接货就是那些东西。”
范宇光点点头:“这不关我们的事,别人犯法用不着我们出来当什么好人。”
朔铭也是这个观点,沾上黄与赌还好点,至少有个正常人的思维。一旦碰了毒,这个人基本报废了。犯瘾的时候六亲不认。只要与之有关的,没一个好东西,全是亡命徒。
狗哥却不这样认为,阴恻恻的笑了几声:“光哥,我觉得可以利用一下。”
“怎么?你也吸?”范宇光瞪了狗哥一眼。
“我哪敢啊。再说了,我有多少钱够这么挥霍的?”狗哥说:“如果把这小子嘴里的东西撬出来,我们可以直接把人送到派出所。警察见了这种大案,那还管这孙子是不是被打了,没准进去之后还得再给炒一顿棒子炖肉。没人计较我们为什么抓人,而且还有立功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