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很难说。”贺美琦说:“我只是在履行一个医生的职责,提前把这些告诉你。”
贺美琦已经看出问题了,只是看朔铭很难接受的样子,让朔铭有个过渡先缓一下。
各项检查一项接一项,朔铭也看不到,在走廊里急的乱转。心里一直盘桓着贺美琦的那些话,一旦郝笑有什么后遗症怎么办,会有什么后遗症,人的想象是丰富的,各种奇葩的想法纷纷冒出来。
胡俊到了,朔铭到了医院才给他打的电话,胡广茂也到了,很激动,拉着朔铭的手问郝笑的情况。
毕竟不是血缘,自从郝笑出事,胡广茂也只是象征性的塞过一点钱来看过几次,虽然每次都泪眼婆娑,却没有一次要说要照顾郝笑,似乎郝笑就应该是朔铭的人,朔铭身上就应该背负这些责任一样。
这些朔铭没计较,也没什么计较的,毕竟这些都是事实。朔铭把郝笑的情况说了,看了眼胡俊:“接下来你要多照顾一些,我可能要开始忙了。”
胡俊点点头:“现在我那边已经走上正轨了,招了几个业务员跟着,我别的不用管就等着数钱就行了。”
朔铭点头,想说几句胡俊就应该把心思用在正途上,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胡俊不是自己什么人,犯得上教育别人?自己也不是什么走正道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教别人。
郝笑的各项检查进行了很长时间,推到病房的时候还是昏睡状态。贺美琦说:“她现在的情况非常乐观,你不用担心了,随时都有可能醒。”
朔铭点点头,坐到一旁握住郝笑的手,眼神全是爱恋。
贺美琦看在眼里,这段时间朔铭的表现也都记在心里。这个男人值得托付,但却不再是他贺美琦的男人了。或许两个人越走越远,又或许这种既不正当又古怪正常的关系会一直维系,但归根结底,曾经的恋人关系是回不去了。
朔铭在床边陪到半夜,郝笑除了有点微笑动作之外在没有其他表现,就像一个睡觉不老实的人会动动胳膊一样。
朔铭有点失望,看来是等不到郝笑睁开眼,原本想着郝笑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自己呢。
回到家,朔铭把郝笑的事跟母亲说了,母子俩都心情激动。但朔铭没说贺美琦的那些担忧,这些东西只能放在自己心里。
这一觉朔铭睡得极好,也做了很多梦,无一例外,梦到的都是与郝笑在一起的何种愉快的经历,就像一个纪录片,记录着两个人生活的点点滴滴。
早上起来,母亲已经做好饭,可能看得出来,郝笑的母亲睡的并不好。朔铭说:“妈,要不你回家吧,等郝笑醒了我把她带回去给你们请安。”
“醒了就好。”母亲这样说。
朔铭想第一时间去医院,刚上车,朔铭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一共联系了几次的熟悉人,于豪。
于豪发家做的不是什么正经生意,虽然这些年一直在洗白,但底子终归是脏的。朔铭有心与于豪多接触,希望能从于豪那里得到一些发展机会,可于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朔铭是于家的恩人,于豪可以帮朔铭,但却不能让朔铭与他走的更近。一旦那天于豪倒台,朔铭肯定会跟着遭殃。
这一点朔铭也明白,原本心想只要小心点,把各种账目搞清楚就没问题,可朔铭的想法还是很幼稚,想要查你,何必非要与于豪有什么非法交易。
朔铭原本心情就好,也知道于豪打电话不会只是想跟他聊聊感情谈谈理想,朔铭客气的叫了声于哥,接着问:“于哥是不是有事?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直接说,只要我能办的一定照做,不能办的也想想办法。”
这是江湖人通用的交流方式,朔铭觉得这样更能让于豪觉得亲近。
没想到于豪并不买账,沉声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别说那些废话,你到我这里来。”
一句话把朔铭后面的恭维话全都憋住了,朔铭记清位置一路把车开到市区。
郝笑本就要醒了,有贺美琦在医院还能出什么问题?朔铭不担心郝笑了,于豪的邀约必须第一时间到。
于豪成名已久,也是第一波富起来的人,在海边有套别墅也不让人觉得惊讶,朔铭惊讶的是这不是什么别墅,简直是个庄园。
相比庄园,朔铭的车就是十足十的破车。在别墅门前一停,立即有人上前问什么来路。
朔铭打量这个保安或者保镖,绝不是什么善类,脸上一道斜斜的伤疤,神色中就带着戾气,一看就是混江湖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与范宇光有些类似。
朔铭说明来意,保镖上下打量朔铭:“请问您贵姓?”
朔铭说:“免贵,我叫朔铭。”
“原来是朔先生。”保镖了脸上挂着伤疤,笑起来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有点渗人,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朔先生可以把车开到里面。”
朔铭不知道,来这里见于豪是份三六九等的,身份很一般把车停在外面,有点身份把车开到里面,身份尊贵的一路有人指引把车停到车库里,仿佛那车也很高大上,晒晒太阳就能掉皮。
朔铭不懂这些,也不会这些大佬的排场。进了别墅的小路一路有人指引,直到朔铭把车停好,接着就有人帮朔铭开车门。
朔铭觉得自己受到了优待,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瞧得起了,虽然有自知之明也免不了脚步有点飘。
有人带路,进了别墅直接上电梯。二楼的巨大会客厅里,于豪陷在沙发中,见朔铭来了,艰难的挣脱出来迎上几步与朔铭握手。
这是什么待遇朔铭就明白了,于豪这是一直感激朔铭的付出,虽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但于豪这种人有恩必报有仇也不过夜。
朔铭也有心理准备,缓缓坐下还是觉得掉进棉花堆里。这种沙发很不舒服,至少朔铭觉得被人捆着,可这是于豪的地方,就是不舒服也是舒服。
“不习惯?”于豪笑笑,示意旁边的人帮朔铭斟茶。
朔铭尴尬的笑笑:“是有点。”
“其实我也不舒服。”于豪大笑:“你知道为什么还弄成这样吗?”
“我哪知道。”朔铭学乖了,实话实说:“听都没听过有这种沙发。”
“我给这种沙发起个名字叫平等。”于豪说:“所有人坐进沙发里都一个德行,无论是政要还是乞丐。无论你身价多少无论你什么身份地位。”
朔铭叹口气说:“有实力的人才能说这些,像我们这样的只能别人怎么舒服怎么来,不然就混不上饭吃。没饭吃哪有钱买这种沙发,就算买了也没人来坐。”
“实话。”于豪说:“比你在电话里说话痛快多了。”
朔铭几乎是惨笑,在于豪面前就是一直小绵羊,有什么脾气都没用。朔铭问:“于哥叫我来是有什么事?”
于豪问:“你对三甲医院的项目感不感兴趣?我记得你提过一次。”
朔铭腾一下坐直身体,可紧接着就落回去,没什么支点只能顺着沙发的舒服劲摆姿势。朔铭说:“于哥有什么门路?”
“你的事我最近了解一点,听说有人整你,可我帮不上什么忙。”于豪说:“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还好,人家给你留了一线。”
这一点朔铭知道,静静的听着,于豪肯定会把话说完。于豪接着说:“三甲医院的项目就是个契机2,想不想搞一个?”
“可以啊于哥。”朔铭太感兴趣了:“可是……”
“可是之前的工程款一直拖欠是不是?”于豪是明白人。
朔铭点头,于豪又说:“三甲医院是专款专用项目,就算拖欠也不会让承建方放弃工地吧?”
“于哥的意思是有人在整他们?”朔铭知道,这些挣钱的项目后面都有大公司拖着,而这些大公司实际掌控在实权人物手里。
“这些你不用知道。”于豪说:“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我在帮你,也不用感谢我,我只是个传话的。靡仙醉的老板要你接手……”说到这,于豪眯起眼睛看着朔铭:“你认识这个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