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们俩就不要在这里相互吹捧了,我今天找你是有别的事,人社局的关一山看来是出不来了,这个局长的人选必须马上定下来,现在据说局里人心惶惶,一方面是因为关一山案还没有完结,有关一山有牵连的人惶惶不可终日,另外一方面,这个局长的位置也是有不少人觊觎,所以尽早定下来对各方面都好,你说呢?”杨程程问道。
丁长生倒是没怎么考虑这个问题呢,一来这个局长虽然可以由区里任命,但是组织部副部长的位置可是由市里任命的,所以人社局局长都是兼任副部长的,所以有些事也不完全是由区里说了算的。
不过,既然杨程程征求自己的意见,这就是对自己的尊重,这倒是让丁长生心里痛快了不少。
“嗯,杨书记,你说的对,早定早好,省的有些人一早到晚惦记着,这样更容易出事,说不定为了这件事各显神通,到时候我们反而是被动了”。丁长生同意杨程程的建议。
“那好,既然你同意了,我就让组织部推荐人选了”。杨程程心里松了一口气,人事问题向来是敏感的,杨程程刚来新湖区时,两眼一抹黑,手底下没一个信得过的人,所以,既然人社局的局长现在有这个空缺位置,她就想着尽快定下来这个人选,也算是自己在新湖区的布局。
“嗯,好”。丁长生回答的简短有力,但是心里却在想,杨程程会让江平贵推荐谁呢,这件事回头要好好问问江平贵。
丁长生将杨程程送到区委,他连政府都没有回,立刻联系了何红安,既然市里准许了抵押贷款,就要立刻提上日程,然后在区里形成一个文件,走一下程序,立刻进入到实施阶段,七天的时间说快很快,到时候拿不出钱来,恐怕那些老师们还会来闹的。
丁长生早早到了何红安的茶楼,等了一会何红安才姗姗来迟。
“还是贷款的事吧?我向省里汇报了,没有抵押真的没办法贷给你们”。一见面何红安先将自己的底牌亮给了丁长生,无论于公于私,都没必要和丁长生再玩心眼,因为这是事实。
“我知道,我刚从司书记那里来,市里同意我们抵押贷款,就按你说的,抵押区政府大楼和土地,但是最低金额不低于两个亿,另外,我把今年的社保基金账户再挪回到你们行,所以,你最少要贷给我五个亿,否则,我们就按照抵押贷款来,社保基金的钱你就不要想了”。丁长生也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呵呵,丁区长,你可不要骗我了,你们存在农信社的社保基金不可能都是活期吧,肯定有六个月以上的定期,那么钱,要是这个时候转到我们行,那肯定是要损失很多利息的,要说我贷给你们钱,你们社保基金明年转到我们行,我信,但是金年嘛……”何红安拉长了音调,显然是不信丁长生的话的。
“老何,你真是小看我们的决心了,原来农信社的郑天明答应贷给我们五千万,这是杨书记谈的,哪知道我去谈时,这小子以为我好欺负,想着拿拿架子,但是我给陈东打了个电话,我说当时社保基金从工商行挪到农信社,关一山没少收钱,所以,郑天明就被陈东请去喝茶了,既然这个钱原来是在你们行的,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回来,都是正当的,而且我可以保证,在我在新湖区的这几年,每年的社保基金都会存在你们行,每年大概有个十多亿吧,你们行难道不缺钱?”丁长生玩味的看着何红安说道。
何红安的确是心动了,而且他明白得很,现在没有银行不缺钱,这些钱都到哪里去了,一句话都贷给大企业大公司了,而这些企业公司大部分还都是搞房地产的,回笼资金慢,而且有的企业一再的延期,导致银行每到年底为了应付散户取钱过年,不得不到处拆借,这笔费用也是不菲的,而如果丁长生的话是算数的,那么每年的十多亿社保基金的确是银行揽储的最好对象。
可是另外一个因素却是风险的问题,虽然丁长生拿区政府作抵押贷款,可是那笔贷款最多能贷给他两个亿,那么剩下的这三个亿却是没有任何抵押的,社保基金虽然可以存回来,可是这不是抵押,换句话说,那三个亿的贷款就是光腚贷款。
第三卷 1826
心动归心动,但是这么大数额的贷款何红安可不敢擅自做主,这件事必须要向省行报备,不然的话,到时候自己可负不起责任,虽然知道新湖区不会赖掉这笔钱,可是这年头,欠钱的都是大爷,要钱的都是孙子,万一赖着不还,那么这债务如何处理也是个麻烦事。
“那你这笔钱打算什么时候还?”何红安问道。
“抵押贷款这笔钱一年,那三个亿两年本息还清,如何?”丁长生估计了一下,这样的还款期限应该是可以的。
“时间太长了,抵押贷款这个可以是两年,但是那三个亿我实在是不敢贷给你这么长时间,顶多就是一年”。何红安将丁长生说的还款方式和数额颠倒了一下。
这明显是对丁长生的不信任,既然丁长生能优先还抵押贷款那笔钱,无非是怕银行真的到法院告新湖区,进而把抵押的房产和土地拍卖还款,那么既然你有能力还,为何不先还没有抵押的呢?
丁长生一听就明白了何红安的意思了,不动声色的说道:“好啊,就按你说的办,这样吧,我这边让人先把抵押贷款的资料准备齐全,你先给我放款,那边还等着发工资呢,那三个亿我们稍后再说,怎么样?”
“好,就按你说的办,对了,还是何晴的事,那事怎么样了?”何红安还是关心自己女儿的事。
“这几天我也没问,郝佳不是已经控制起来了吗?慢慢熬呗,急啥?”丁长生疑问道。
“郝佳被控制了,这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的是王森林,这个家伙才是幕后主使,郝佳不过是前面的一个实施者而已,而且和卫皇集团发生经济来往的都是王森林名下的企业,这个人要是失控了,或者说听到风吹草动立马消失了,跑到国外去,那么他们合伙卷走的那些财产再追回来可就麻烦了”。何红安担心的说道。
丁长生听到他如此说,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当年为了避免被查,王森林毅然决然的辞去了湖州市常务副市长的职务,这可是副厅级啊,一般人恐怕是做不出这种壮士断腕的决定吧,可是王森林就敢这么做。
如果真像何红安说的那样,那么到了关键时刻,王森林真的敢抛弃郝佳一走了之,而且既然他们处心积虑的谋划赵家的财产,可见就不是一般的计划,可能有很多种退路都准备好了。
丁长生没说话,直接拿出手机打给了唐天河,这个案子是自己以私人关系委托给唐天河的,而且自己现在还是新湖区的区长,唐天河不能不听自己的。
“唐局,我是丁长生,前几天那个案子怎么样了?”丁长生直接问道。
“丁区长,我正想找个机会向你汇报呢,这个案子的复杂程度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这不是一般的经济犯罪案件,可能还涉及到毒品的交易,所以,我很难办,市局那边也有意见了,有人已经过问这个案子了,所以,我们见个面吧”。唐天河在电话里说道,听得出,他很为难。
“那好,你要是现在有时间,我约个地方,咱们见个面吧”。丁长生一听,可能唐天河在电话里也不便多说,所以当即要约见唐天河。
挂了电话,丁长生看向何红安,何红安也看着他。
“看来正向你想的那样,这个案子复杂程度超出了想象,而且公安局已经查出来,赵庆虎可能涉毒,这就麻烦了,那些财产到底有多少是毒品的收益,恐怕很难计算清楚了”。丁长生低声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何红安也有点慌神了。
“走吧,我们找个地方约唐天河见个面,见了面再说”。丁长生起身道,这个地方是何红安的茶楼,要是把唐天河约到这里来,恐怕不是很合适。
唐天河对这件事还是很谨慎的,毕竟就算是丁长生指使自己办这个案子,但是万一这个案子不合适,他也是不会将自己陷得很深的,这一点他这几十年的警察生涯不是白混的。
所以,在去见丁长生时,唐天河是自己开车去的,而且还是开的一个下属的私车,连局里的车都没敢开。
不过让唐天河没想到的是,丁长生约的地点不是酒店饭馆,而是一处洗浴中心,自己到那里时,丁长生和何红安早就赤条条下去泡澡了,这个季节还开着的洗浴中心实在是不多了,而且水温也不是那么热,丁长生和何红安俩个人一边泡,一边享受着冲浪带来的快感。
丁长生看到唐天河也来了,摆摆手,示意他过去,这倒是让当警察的唐天河放心了不少,这里是浴池里,而且每个人都是赤条条的,身上不可能带着什么录音设备之类的,而且这个地方还是冲浪,哗哗的水声足以遮挡一切谈话的声音。
“唐局,这个地方还满意吧,这位是何行长,你认识的”。丁长生笑着指了指何红安道。
“何行长,我当然是认识了,我忙的脚不沾地,你们倒是会享受啊,这个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呢,什么时候开的?”唐天河感叹道。
丁长生听了唐天河的话,翻了个白眼,一脸鄙夷的样子,意思不言自明,你是新湖区的公安局长,你的辖区开洗浴中心会不到你那里拜码头,这事还真是怪了呢。
“你看看,丁区长,你真是冤枉我了,真是不知道这里有个洗浴中心,你给我地址时,我还上网查了一下呢,真的”。唐天河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要说你不知道这里新来了几个小姐,这我倒是信你,但是你说你不知道这里有个洗浴中心,你骗鬼呢,和你的上司还来这套,你觉得我是该信你呢还是该信你呢,还是该信你呢?”丁长生的话让唐天河哭笑不得,这家洗浴中心自己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但是对于丁长生这种说话的方式,唐天河倒是很受用,因为这种对话方式要是不熟悉到一定的程度,即便是领导也不会和你开这样的玩笑的。
第三卷 1827
在唐天河眼里,像丁长生这样的人很值得交往,一个是这人还算是讲义气,而且最关键的是从来不会坑朋友,自己的年纪不小了,已经到了错不起的年纪,万一一步走错了,那自己这辈子就完了。
而另外一方面,让唐天河深为忌惮的是丁长生这样的人攀爬的速度,这真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这才短短几年的时间,丁长生在湖州混的那是风生水起,原来很多人都认为石爱国是丁长生的贵人,石爱国走后,丁长生必然要完蛋。
可是,事实上呢,丁长生之后的一系列动作,将那些善于预言的人狠狠的打了无数次耳光,人家不但是没完蛋,反而是愈挫愈勇,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大区的区长了,这是多少人苦心经营多少年而不得的一个位置,可是人家缺如探囊取物般轻松。
问题来了,既然这小子这么有前途,那么此人的前程也决然不会在新湖区止步,这才是唐天河冒险也得结交的原因所在,人脉的关系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生产力,这是为很多的事实证明了的,所以,虽然内心里还是有那么些许的纠结,可是唐天河已然在心里做了权衡,和丁长生结交下去,利大于弊是必然的。
“好吧,你是领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唐天河故作无奈的说道,好像是丁长生真的冤枉了他似得。
何红安笑而不语,既感叹丁长生的结交能力,又感叹唐天河的眼光,何红安虽然从事的是金融,可是也算是体制内的人,焉能不知道人脉的重要性?
“刚刚在电话里你好像不方便说话,到底怎么回事,市局有人插手了?”丁长生问道。
“嗯,耿长文问过这个案子好几次了,但是都被我顶回去了,我说这个案子新湖区分局能办的了,他的理由是这么大的案子要拿到市局去办,而且市局经侦也颇有意见,说我不但是新湖区分局的局长,也还是市局的副局长,要考虑一下市局同志们的感受”。唐天河无奈的说道。
“看来有人是坐不住了”。丁长生知道肯定是耿长文插手了,但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王森林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和耿长文勾连在一起了。
“是啊,现在的关键是郝佳还没完全吐口,说的都是一些事关赵庆虎的事情,但是关于王森林的事情,一点都没说呢,这也是我很着急的原因,这个案子的关键还在王森林,毕竟王森林也是何晴报案的对象,只是王森林和卫皇集团没有直接的关系而已”。唐天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