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狠心啊,这么热的天把我带出来,我要是晒黑了怎么办?”郑小艾见旁边无人,不禁娇嗔起来。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亲密的夫妻关系吧,怎么?你不是一直都在想着和我并肩作战的吗?是不是时间久了没在一起操练了,你生疏了?”
“去你的,我今天来找你还有别的事呢,哪知道遇到这破事了”。郑小艾不满的说道。
“啊,你不是来处理这事的?”丁长生愕然道。
“我哪知道这事啊,再说了,这事和教育局有什么关系,教育局又不管钱”。郑小艾白了丁长生一眼,看了看头顶上这大大的太阳,说道。
“你的事待会再说吧,我这里都火烧眉毛了”。丁长生还一起为郑小艾是来帮自己的呢,哪知道是来凑热闹的,所以一生气不再理会她了,快步向门口走去。
不过让丁长生没想到的是,在这群人中他居然发现了赵馨雅,虽然她不是那么积极,而是用一张报纸挡着太阳,站在一棵小树底下,借力躲避着太阳,但是很显然,自己的惊讶相比较赵馨雅的震惊来说就不算是什么了。
赵馨雅看到是丁长生出来了,而且还和她们的教育局长,这个女人帮过自己,她认识郑小艾,所以赵馨雅向前走了几步,想要和丁长生打招呼,但是却看到丁长生轻微的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过来,于是赵馨雅就生生停住了脚步。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把你的领导叫出来,这是我们区区长,来看望大家了”。郑小艾开口就把丁先生给卖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大家都是光明磊落的谈事,让大家都看到自己的诚意,比那些你推我,我推你,调查个十几天没个结果要好的多,实际上这是最能解决问题的表态。
“大家好,我是新湖区的区长丁长生,上任没几天,对大家反映的问题还没有了解清楚,大家看这样好不好,外面太热了,都大大楼里会议室里坐下说吧,我让办公室准备了茶水,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这样好吧?”丁长生笑眯眯的,一脸的和善,而且最重要的是丁长生的态度。
本来这些人的情绪很激动,基本处于一点就炸的边缘,但是丁长生这句暖人心的话让人挑不出毛病来,一来丁长生并没有回避问题,也没有说不解决问题,而且人家是刚上任,对自己这些人的要求可能真的不太清楚,所以需要好好了解一下。
第二个,以往像这样的上访事件,一般都是叫几个人做代表,可是谁都知道,做代表就意味着要出头,虽然现在看起来是没事,但是做代表的这些人明白,保不齐自己做了这个代表,在政府眼里你就是组织者,那么接下来的小鞋可就有的穿了。
这一次,新来的丁区长没有说让派代表,而是让大伙都进去,这样一来,他们的胆子就大了很多,有时候大家说一个中国人是一条龙,一群中国人就是一条虫是很有道理的,骨子里那种不出头,枪打出头鸟的理念是根深蒂固的。
第三卷 1812
于是,在丁长生的招呼下,这些人三三两两的进了区政府大院,等到赵馨雅走过丁长生身边时,看了看丁长生,丁长生还是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丁长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和赵馨雅的关系,以免她在单位难做。
几分钟后,区政府门口倒是清净了,但是在大会议室里可是热闹了,上百人挤在会议室里,或坐或站,虽然丁长生让办公室的人搬来不少的椅子,但还是有不少人都只能是站着了。
“大家静一下,不好意思了,这里实在是没这么多椅子了,大伙发扬一下风格,把椅子让给年纪大点的,小伙子让给女同志,好吧”。丁长生笑着对大家说道,而此时,办公室临时搬来几个他们自己用的饮水机,都放在了会议室的门口。
大家看到区政府这么办,心里的火气进一步降低了,实际上他们也清楚,自己是来讲道理的,他们不怕讲道理,怕的是政府根本不搭理你,根本不和你讲道理,这才是他们最担心的,那就只能是到市委大门口打条幅上访了。
“好了,静一下吧,可能刚才有很多老师不认识我,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丁长生,是新来的区长,今天是我上班的第二天,很多事都还没来得及了解,这样吧,你们的事我只是简单了解了一下,更多的呢,我还是想听听你们的真心话,那,谁先来说?”丁长生环顾了一下大家说道。
“那我先说吧,那个,丁区长,我能先问件事吗?”一个老教师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说道。
“老师,坐下说坐下说,你这么大年纪了,你要是站着说,我也只能是站着听了”。丁长生说着也站了起来。
丁长生的这一举动让大家都笑了,因为他们之前不是没来找过区政府,但是别说是见到区长的面了,就连门都没让进来,直接就给轰到了信访办。
这里不得不说的一件事就是各级政府的信访办,因为是担负着倾听老百姓声音的这么一个窗口,所以每天都能接到来访的老百姓,于是各级这功夫嫌烦,就把信访办的位置设置在远离政府的位置,近的可能是隔壁,远的就是几条街了,而且可能是为了好看,不至于造成围观,有的信访办设在深深的胡同里,你就是在信访办闹事,外面一般也是不会知道的。
实在是没听说哪家政府的信访办是设在政府大院里的,为什么信访办这么忙呢?不得不说的就是一个实实在在存在的问题,那就是法治的执行问题,当规则的力量大于权力时,民众就会求助规则,也就是法律,但是当权力大于规则时,民众就会求助权力,也就是信访。
“丁区长,您是正区长吗?还是副区长?”老教师问道。
丁长生一听这话笑了,看来自己还是长得不像个区长的样,于是说道:“老师,我是个正区长,正的”。丁长生大声说道。
“你不用这么大声,我不聋,那就好,这么说来就是你管事了咱们区?”老教师看来是个退休了很多年的教师了,丁长生头疼的就是这里,看来连退休教师的钱也没发,这些退休了的老教师可不管你那些,反正我退休了,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对,也可以这么说,我管这里的事,新湖区的事都是归我管的”。丁长生说道。
“丁区长,我五个月没发工资了,我这么年纪了,你让我怎么吃,怎么生活,怎么看病?”老头丝毫没给丁长生面子,一开口就是要钱。
“老师,按说该谁的钱都不能欠老师的钱,这么着吧,我记下了,您要是说完了,再让其他老师说说可以吗?”
“丁区长,他们不用说了,就我一个人说就行了,事,就这么一个事,就是钱的事,把欠我们的工资都给发了,我们就没事了,要是不发,明天就没人去上课了”。老头非常的坚决。
丁长生看了看其他人,果然,没人吱声了,看来这老头就是挑头的了,但是就是这么一个老头子,你能拿他怎么办?
丁长生没招了,看向郑小艾,她是教育局长,你总得说句话吧。
郑小艾此时决然是不想出来招这些人恨的,但是面对丁长生,不出来又没办法,谁让他是自己的男人呢,于是站起身对那个老头说道:“吴老师,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也跟着这些小年轻胡闹呢,丁区长是刚来,还不了解情况,大家再坚持坚持,给丁区长几天的时间,就算是给大家发工资,那也得给个宽限期间吧”。
“郑局长,不是我老头子不给你这个面子,你给说个时间吧,我们也给丁区长一个面子,这样好吧?”吴老头看了看郑小艾,又看了看丁长生,那意思很简单,必须有个期限,别想无休止的拖下去,门都没有。
“丁区长,您给个时间呗,吴老师都这么说了”。郑小艾赶紧给丁长生使眼色。
“那好吧,谢谢大家的支持,这样吧,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凑钱行吗?一个星期,七天,下周要是还没发钱,你们再来找我,怎么样?”丁长生觉得往后拖一个月的时间是不可能的,所以就定了个七天的时间。
吴老头看了看那些人,点点头说道:“可以,但愿丁区长是个守信的人,不要像上任区长一样,她可是答应我们昨天就能收到工资的”。
丁长生明白吴老头说的是杨程程,但是现在再说那些还有什么意思,现在人家不是区长了,早就不管这一摊了,但是丁长生很想知道要是杨程程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丁长生好说歹说算是劝走了这些人,气呼呼的回到了办公室,此时他看到在门外的走廊上站着一个中年人,看起来肥头大耳的,足有好几百斤,陶一鸣走在丁长生后面,小声说道:“区长,那位就是财政局长闫光河。”
第三卷 1813
“丁,丁区长,我来晚了,我……”闫光河这个大胖子,这么热的天把他弄到这里来,着实是难为了他,浑身的衣服估计也都湿透了,天热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紧张,因为秘书打电话叫他来时就说了这边的情况,闫光河要是不紧张才是怪事呢。
丁长生本想叫他进来时,但是这个家伙一围上来就一身的酒气,这才是早晨,还没到中午呢,这么快就坐上酒桌了,丁长生气的脸一寒,没理他,直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但是闫光河还是跟了进来,不过进门时被陶一鸣拉了一把,问道:“早晨喝得还是中午喝得,这中午还没到呢吧”。
“陶秘书,我冤枉啊,这是昨晚喝得,唉,不办法……”闫光河想解释解释呢,但是被陶一鸣给阻止了,你和我汇报不着,区长在那里呢。陶一鸣伸手推着闫光河进了办公室,然后指了指丁长生,示意他向丁长生汇报。
“闫光河,你这个局长干了多长时间了?”丁长生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威严的看着闫光河,先不说别的,单单是这一句话就把闫光河吓得够呛,要是哪个领导这么头一句话就这么问你,你会怎么想?
“啊,哦,丁区长,其实今天这事真的是不赖我,财政上确实是没钱啊,要是有钱的话,我哪敢不给拨过去呢”。闫光河虽然知道丁长生的意思,但还是开口就叫屈,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闫光河,我问的是你干了几年的局长了,你是不屑回答我的问题还是根本就听不明白我的话?”丁长生没有和他开玩笑,依然是冷冰冰的问道。
闫光河一愣,看来今天这一关还真是不那么好过了,于是硬着头皮说道:“丁区长,我干到今年正好五年了,这五年来,我真是兢兢业业的为新湖区的财政谋划,但是……”
“但是,就不用说了,今天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了,老师半年没发工资,打着条幅围到区政府门口来,你真是让我有好大的面子啊,你说财政没钱,财政的钱呢?”
“区长,我虽然是财政局长,但是我也只是个管钱的,用钱的事我管不了,领导批了钱,我就得转,别的不说,新湖广场那个项目已经是批了三个多亿了,但是还没完工,那怎么办?领导批了钱了,我也不能说没钱吧”。闫光河也是很委屈的样子。
丁长生知道闫光河没说谎,财政局长只是个账房先生,这钱花还是不花,花多少,那还不是东家说了算,但是这个东家在这里不是别人,就是领导。
所以也懒得和他腻歪,直接问道:“现在财政有多少钱?马上把那些老师的工资给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