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振邦沉默了,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他想听听丁长生的意见,也想听听这位开发区主任的意思。
“唉,这事看来不好弄了,搞不好这个项目就要胎死腹中了,本来我是很看好湖州的,水利资源丰富,而且进出水路方便,现在看来,我们是被人抓住喉咙了”。秦振邦没说别的,只是用手指了指天花板。
丁长生明白,他也多少听说了一点,都是上边斗争的太厉害,而掌握着大量资金的秦家是多方势力争取的对象,可是秦家不是那么争取的,虽然政治上没有多大力量,但是他的力量不在于自己掌握了多少,而在于自己掌握的这些力量和很多人都有利益勾连,那些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不可能不帮着秦家。
也正因为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有人在拿着项目的事迫使秦家低头了,这也是秦振邦最苦恼的事。
“那也未必啊,其实这个项目如果落户湖州,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不但是湖州,连带着周边也都是上游和下游产业的受益者,罗书记也看得出来,他只是受到了压力罢了”。丁长生低声说道。
“压力,谁没有压力,有压力就压我们这些生意人啊,真是混蛋玩意”。秦振邦气愤的道骂道。
“是啊,生意人都是好欺负的,但是也不是所有生意人都是那么好欺负的,你知道吗,秦总,我们湖州市中心有一块地,好几百亩,好像罗东秋在运作,如果成了的话,至少能赚五个亿,这可是大买卖啊”。丁长生看似无意,但是实则有心的透漏了一个好消息,这个消息对秦振邦来说,实在是太刺激了。
“真的?”秦振邦脸色一冷问道。
“你好久没去湖州了,骆马湖边上的景色可美丽了,带着秦墨一起去看看吧”。丁长生似笑非笑的说道。
第三卷 1511
丁长生虽然说苗苗是他表姐家的女儿,但是秦墨是不信的,尤其是苗苗这么一打扮,已经有点光彩照人的意思了,可是看起来却有点嫩,秦墨很怀疑苗苗是丁长生新找的一个女人,或者是女大学生之类的。
“苗苗,你和丁长生是什么关系来着,刚才他说的太快我没听明白?”秦墨问苗苗道。
可是苗苗看了看秦墨,却突然张开嘴,用手指着嘴,啊啊了两声,但是没有说任何话,这下把秦墨给看傻了,原来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居然是个哑巴。
“啊,那,那你能听见我说话吗?”秦墨有点着急,她知道残疾人一般都是很有自尊的,所以问道。
苗苗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点点头,示意能听见,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摇摇头,示意不会说。
秦墨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许多,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居然是个哑巴,这多可惜啊,随即又想到,丁长生是不会找个哑巴的吧,这下心情释然了,于是牵起苗苗的手,慢慢向其他人走去。
而此时秦振邦也带着丁长生到了刚才他坐的那一桌,同桌的还有其他几个人,但是丁长生一个都不认识,可是看到秦振邦却和他们都很熟。
“各位爷,这位是丁长生,我和你们说过的,现在湖州当开发区主任,以后我们的那个项目还得在湖州做下去,丁长生可是我们的保护神啊”。秦振邦笑道。
但是丁长生却觉得这话无比讽刺,自己多大的官,能给你们这些人当保护神,你还是饶了我吧,其他人和丁长生的心态一样,都只是看了一眼丁长生,丝毫没有兴趣。
“各位好,欢迎到湖州做客”。丁长生礼节性的问候道。
“唉,湖州?哼,我看十年八年是去不了啦,对了,你是开发区主任,你们怎么回事啊,反悔很好玩是吗?你们那个市委书记叫什么来着?不行撤了算了”。一个身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生气的说道。
丁长生看得出来,这是秦振邦的小圈子,可是这个圈子不属于自己,而且你们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说白了,你们这是没办法了,你们都没办法的事,我一个小小的开发区主任有个屁的办法?
“好了,好了,这个地方不适合谈这件事,我们还是晚上找个地方好好谈谈,长生刚才带来一个好消息,晚上找个地方喝酒,我们慢慢谈,对了,长生,到时候你也参加啊”。秦振邦笑道,硬摁着丁长生在自己身边坐下。
十二点钟,婚礼仪式正式开始,不关心的人都坐的远远地,但是丁长生却被苗苗拉着到了婚礼庆典仪式的台前,看着婚礼台上准备好的九层蛋糕和香槟酒塔,看的苗苗是目瞪口呆。
“哇,好漂亮啊”。苗苗由衷叹道。
此时多亏秦墨没在身边,否则肯定会气的吐血,这小妮子居然装哑巴糊弄自己,害得她同情心泛滥,时刻不离的带着苗苗在自己身边,也亏得苗苗身着一身高档的套装,也没有人看出来这是一个来自乡下的土妞。
丁长生没有理会她,而是看着婚礼之门外等着入场的的周红旗和安靖,周红旗一身洁白的婚纱,整个人都是被白色圣洁的婚纱所笼罩的,而且她的身材不是很高,却是属于那种娇俏玲珑型的女人,白色的婚纱掩盖了胸前的那一抹白腻,抹胸礼服恰到好处的将两个圆球托起,显得饱满而丰盈。
但是丁长生知道,周红旗的其实没那么大,这只是礼服烘托的而已。
此时他也看到了肖寒,周红旗一家离开了中南省,连带着肖寒也消失了,今天的肖寒穿着一身喜庆的淡红色礼服,站在离周红旗不远的地方,可能是感受到了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又或许她对丁长生有一种莫名的敏感,所以当丁长生看向她时,她的眼睛终于是看向了丁长生,眼睛里全是惊喜。
周红旗挽着安靖,缓缓走向了主席台,但是当丁长生看向安靖时却突然发现,这个新郎怎么这么冷冰冰的,看不到一点的喜庆,难道他对这桩婚事不满意吗?
政治世家与军事世家的结合,这是最稳固的,但是这样的结合可能只存在于政治领域,他们和感情完全是两码事。
周红旗看到了丁长生,微微点头,但是隔着婚纱丁长生都能看到,她的眼睛里泛着泪水,可是她昂着头在他身边走过,她牵着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走向婚姻的殿堂,只能留下背影给自己深爱的男人。
丁长生,无论你是不是爱我,但是,我是爱你的,我真的爱。
丁长生,我爱你,但是我不能嫁给你,因为我们生活在两个身不由己的世界。
丁长生,我后悔,我爱你,我为什么不把自己交给你,至少,在你想我的时候,我还能感觉到,你曾经进入了我的身体,我还能回味你身上那特殊的味道。
丁长生,爱,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就像是现在,你离我这么近,可是你没有勇气拉住我,我也没有勇气停下来,不是吗?
丁长生,保重自己,我的心永远在你那里,虽然这是最真实的废话,可是除了这句废话,我还能再给你什么呢?
周红旗抬起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生怕自己哭出来,今天这是自己的喜事,也许每个人一辈子也只有这么一次而已,我不能笑着去面对,但是至少我不能让我的眼泪淹没这一切。
对于每一个女人来说,这是最美的殿堂,但是不能和最爱的人一起走进去,这样的仪式只能是最残酷的美。
苗苗感觉到了周红旗的眼神,等到周红旗走过后,她抬头看着丁长生的脸,而此时,丁长生毫无察觉,他的眼神一直都跟着周红旗在移动,对外界的一切都毫无察觉。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周红旗只是喜欢,而不是爱。
但是还有句话,喜欢是占有,爱是放手。
第三卷 1512
婚宴很没意思,本来以大城市现在的心态,参加完典礼就走了,不想在这里吃饭了,以你为待会周红旗和她的老公肯定会出来敬酒,而且丁长生看了看自己的座位位置,还在一个包间里,问题是一个桌子上八个人,自己一个都不认识,这饭有什么可吃的。
可是苗苗好像是很愿意在这里吃饭似得,搞得丁长生也不好现在就拉着她走,所以也就勉为其难的没有离开。
“你,有问题”。苗苗看到其他人都在各自交谈,所以把椅子往丁长生身边挪了挪,小声说道。
丁长生白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她。
“掩饰,掩饰就是事实,看来我猜的真没错,唉,这种痛苦不是我这种小孩子能理解的,但是看得出来,你喜欢她”。苗苗一边神秘的说着话,一边嗑着瓜子,唉,真是可惜了丁长生给她买的这么好的衣服,这样看来,还不是大家闺秀。
“你说,这事我要不要告诉傅品千呢?”好像是真的猜中了丁长生的心思,苗苗得意的翘着二郎腿,等着丁长生求饶,自己就正好敲诈他一下。
“这一次想要什么?”丁长生百无聊赖的看着苗苗,倚在椅子后背上,看着苗苗道。
今天的婚礼除了看到周红旗时他的情绪波动了一下,其他的就是看着安如山和周虎卿了,不知道怎么地,周虎卿看着真是显老了,和在中南省时完全不一样了,不知道是因为这场婚姻还是因为自己的仕途。
周虎卿参加过建国后的为数不多的几场战役之一,就是南疆战役,而且那场战役之后,参战的很多军事人才都得到了提拔,所以周虎卿在军中还是有一定人脉的,但是到了他这个份上,那就不是人脉能解决的问题了。
都说乡镇基层干部是喝出来的,市县干部是干出来的,再往上都是生出来的,也就是说再往上讲究的就是你的底子了,底子不行就上不去,上去了也得下来,现实的例子举不胜举,所以周虎卿以后的路就看他家的底子了。
对于安如山这个人,丁长生还真是没怎么了解,不过中国是农业大国,农业部长的重要性可想而知,所以安如山的根子要是不硬,肯定不会上升到这个位置。